辦公室副主任肖遠水一看要糟,心中大急。要是鄭梅擡腿走人,伍縣長想要拉近關係的安排,就全都泡了湯。
他連忙出聲打岔說:“鄭大姐,要是照我說,剛纔說的那人,如果在工作上也是這樣的速度,工效起碼能增加幾倍。”
伍萬山先前只顧盯着鄭梅的眼睛,一時忘記回話。
直到鄭梅嬌媚的瞪眼發火之後,才失笑道:“是啊,是啊。這樣的好同志,是得好好表揚纔對。”
“哼。”鄭梅蹙眉道:“還要表揚嗎?”
伍萬山一楞,方纔反應過來說:“我說的是把這種速度用在工作上的人,應該加以表揚。至於在牀上嘛,如果也是這樣的速度,肯定會被女人趕下牀嘍。老田,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嘛?”
“伍縣長說得對。工作和牀上的事嘛,確實是應該要區分清楚纔對。哈哈——”田益壯放聲大笑。
他的說話內容與臉上的表情,一看就能知道,表達的不是一個意思。
看到自己丈夫臉上露出下賤、卑鄙的笑容,鄭梅惱得一扭腦袋,將身子轉了一個方向。
她這一扭*動身體,除了頭髮飄拂以外,胸前的波濤之處也帶起一片浪花。
伍萬山用舌頭舔了一下嘴脣,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
田益壯的笑聲未停,旁邊皮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肖遠水連忙跑過去取出一看,轉身說:“伍縣長,郝市長的電話。”
一聽是郝飛的電話,伍萬山立即丟下手中的牌,接過肖遠水手中的手機。
都已經到了這麼晚的時間,郝飛還打電話過來,一定是有急事和大事。
“什麼!你說李守一給你打電話?”伍萬山吃了一驚。
旁邊的人中,肖遠水立即想了起來。他把李守一與郝市長聯繫起來,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來龍去脈。
田益壯對李守一毫無印象,倒是鄭梅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連連亮了好幾回。
“是,是,我現在就辦。請領導放心,我會立即把這件事情給補救好。”伍萬山不停地點着頭,口中連連說‘是’。
儘管不知道郝飛說的是什麼事,就看伍萬山額頭上冒汗的情形,其他幾人也能感覺到事情有點麻煩。
“老黃,你把田主任和鄭主任送回家。”伍萬山立即吩咐了一句。
老黃一聽,立即起身離座。
鄭梅本來就想離開,聽到這話以後,更是立即拎起自己的小包,直接往門邊走去。
聽到伍萬山的話,田益壯心中有些失望。今天這場打牌,既是伍萬山的刻意安排,也是他的有心接觸。
田益壯想要藉助今天晚上的活動,把自己當副局長的事,進一步的敲定下來。
沒有想得到,郝市長的一個電話,就把自己的如意算盤給打得個粉碎。面對這樣的情形,他也是無話可說。
很顯然,伍萬山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不適宜讓自家夫婦聽。即使坐在旁邊等,也不知道會要等到什麼時候。
他走到伍萬山身前,告別道:“伍縣長,我們先走啦。改日我來安排,好好的打幾局牌。”
“行,到時候我來打電話。”伍萬山口頭應付了一句。
田益壯、鄭梅夫婦走後,伍萬山吩咐道:“肖主任,你打電話給公安局的胥子江,讓他立即趕過來。對了,還有醫院的丁大勇、吳春生,把他們都喊過來。”
伍萬山心中氣得很,說話的語氣卻是平靜得很。如果不是熟悉他性格的人,肯定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感覺。
始終跟隨伍萬山的肖遠水,聽到這樣的語氣,就知道眼前這位上司已經到了火山爆發的前夕。
而且,他也從通知的幾個人名中,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郝飛打來的電話,扯上了吳家,又與分管交警的胥子江和醫院的丁大勇扯上了關係,還不就是吳家那小子惹下的車禍嘛。
據他所瞭解的情況,這事已經用二百萬元錢給處置定當。這才過了不到大半個月,怎麼又會舊事重提呢?
此時的肖遠水,怎麼也不會把郝飛的電話與剛纔說的虎嘯聯繫起來。
更不會想到‘五林小區’的一個小保安,用一個電話撩撥起了這些上司的火氣。
已經上*牀看電視的丁大勇,突然**辦肖主任一個電話,說是伍縣長讓自己立即趕到江水國際大酒店的1158房間。
接到筞的通知,丁大勇激動得雙手不知往哪兒放纔好。
發了,大發了。這麼晚了,伍縣長還能夠想到自己這麼一個副院長,豈不是將要飛黃騰達的好兆頭。
丁大勇立即駕着自己的私家車,從家中趕到了大酒店。進門之前,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剛一敲門,肖主任就把門打了開來。站在門口,丁大勇看到了背朝房門、負手而立的伍縣長。
伍萬山沒有多餘的話,只是淡淡地問起李守一墊付的醫藥費有沒有送還的事。
聽到這麼一問,丁大勇這纔想起郝市長媳婦與孫子在醫院住院的那一次,自己答應下來要幫助郝家把醫藥費送還的事。
當時是爲了拍馬屁,一個勁兒的連連點頭答應。事後卻因爲不把李家這門窮親戚放在眼中,也就把這事給丟到了腦後。
沒有想得到,伍縣長會連夜追查此事。
看到丁大勇面如土色的形狀,伍萬山哪兒還會不知道真實情形。揮了一下手,就讓丁大勇離開了房間。
走出房間的丁大勇,拖着沉重的腳步,耷拉着耳朵,乘着電梯到了酒店大廳。
他在大廳裡徘徊了一會,思考着如何挽回此事後果的方法。到了最後,他還是硬着頭皮來了李家。
考大學之前,丁大勇曾經在李家住過幾年。只是由於相隔時間太久,讓他在小區裡面摸索了好大一會,才找到了李家的門前。
‘篤篤篤’,有人在敲門。
李成鐵有些疑惑,都到了11點鐘了,還有什麼人找上自家的門呢?
他走到門邊,打開*房門朝外一看,來人是丁大勇。
“丁院長,這麼晚了到我家來幹什麼?”李成鐵一看到來人,氣就不打一處出。
連防盜門都沒有肯打開,就這麼隔着鐵柵欄說話。
“表叔,你讓我進屋說話行不行?”丁大勇哀求道。
聽到丁大勇想要進門的請求,李成鐵想也不想就回答說:“丁院長,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我沒有時間接待你這樣的貴人。”
看到李成鐵這樣的態度,丁大勇雖說恨得直是咬牙切齒,卻也不敢拂袖而去。
他耐心解釋說:“表叔,上次守一做了一件好事,把一對母子送到醫院,還墊付了醫藥費。我這是上門來還醫藥費的。”
這時,李守一已經從房間裡踱了過來。
他聽得清楚,丁大勇連夜趕過來退還自己墊付的醫藥費,這說明自己打的電話已經產生了連鎖反應。
打完電話之後,他和胡軍也曾分析過,認爲要想有所反應,最快也得是明天上午的事。
沒有想得到,反應會是這麼快。
更沒有想得到,此事還會驚動了這位一闊臉就變的親戚。也罷,這就叫摟草打兔子,順帶吧。
“丁院長,你請回吧。我墊付的醫藥費,自然會有人送過來,用不着你來多管這個閒事。”李守一冷冷的說了一句。
在這件事情上,李守一不準備給丁大勇的面子。
既然當初你不仁,也就休得怪我今朝不義。東郭先生和蛇的故事,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他將父親往後一拉,順手就準備關上房門。
“守一,看在親戚的分兒上,幫大哥一把吧。508元錢不行,我給你5008元錢。守一,你看行不行?”丁大勇將手伸進鐵柵欄,試圖阻止李守一關門。
李守一‘嗤’的一笑道:“姓丁的,你現在是我的親戚,當初好象沒有我們這門窮親戚吧。”
話一說完,他用手指一彈,丁大勇只覺手背一麻,就縮回了手。
藉着這個機會,李守一不由分說的就關上了門。
公安局副局長胥子江接到肖秘書的電話後,立即趕到了1158房間。
剛一進門,就聽到伍萬山冷冷的問道:“胥局長,吳大虎交通肇事一案,你是怎麼處理的?”
聽到這樣的問話,胥子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他在心中嘀咕,那事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嘛。當着你的面給了郝家二百萬,還要再問我幹什麼?
這樣的話,胥子江只能在腦海之中想,卻不會傻到真的說出口。
他的眼睛在不停地閃爍,心中揣摸着伍萬山舊事重提的原因。
沒等到他繼續往下想,伍萬山接着說:“一個富二代撞傷了人,不妥善處理善後工作,竟然丟下傷者逃跑,這是什麼性質的交通肇事?你說,應該怎麼處理!”
說到這兒時,吳春生和吳大虎父子二人正好推門而入。剛纔這段話,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吳大虎是陪着魯家三口人一起喝的慶賀酒,祝賀魯成悅成功報考警察的事。
本來還準備再到歌廳輕鬆一下,因爲魯成悅要抓緊時間進行復習,這才取消了安排。
他從外面剛一回到家,就被接到肖主任通知的吳春生給揪了過來。沒有想得到,剛一進門就聽到了這樣的內容。
撞人!逃跑!這不都是說的自己嗎?剛一有了這樣的聯想,吳大虎額頭上的汗珠子就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