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憐雙眼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和顧誼琦打交道本來就是一件讓人害怕的事。
可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害怕失去的事情了,唯一的戀戀不捨只有溫焰冬,可她相信時光會將最對的人帶到溫焰冬的身旁。
而她與他相交,兩個人彼此終會錯過。
就算她在怎麼努力,在怎麼加油,溫焰冬也是她無法駕馭的男人,也許,是她真的配不上他吧。
顧誼琦見到顧憐憐的神情微變,知她這會心裡面肯定在想事,她打小就和她在一起,她的一切她都瞭如指掌。
“憐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誰讓我是你的親姐姐呢?你說這個世界上我都不幫你,那還有誰能夠幫你的,現在重要的事等溫媽的病好一些再說,咱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給溫家在添亂子吧……”
顧憐憐點頭,她知道這會絕對不是離開的最佳時機,要不然肯定會被萬人唾罵,也會讓溫家陷入前所未有的焦慮。
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這些道理,她一直都懂,她只不過是先將她的話放在這裡,等姐姐安排。
可她很想在離開之前給溫焰冬和她一個最快樂的回憶,也許短暫,也許就能豐富她不完美的一生。
她只想知道這輩子她也被人愛過。
顧誼琦見到顧憐憐放鬆了警惕忍不住冷笑,這死丫頭不過是一個可憐鬼罷了,遲早有一天她會被他所利用。
到時,可就有那個死丫頭好受的事了。
顧誼琦看到時候也不早了,她不想在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裡面的多呆着,現在溫媽又生病,她能夠躲這個瘟神多遠就是多遠。
她拿起了自己的包衝着顧憐憐說了一個再見然後踩着高跟鞋嘎吱嘎吱的走了出去,她的驕傲幾乎貼滿了她整整一張臉。
門口的微微看到顧誼琦時忍不住轉過頭去,這樣的人存在憐憐小姐的身邊,恐怕對憐憐小姐都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在說這個女人的臉上根本就寫着陰謀兩個字,她必須小心提防纔不能夠讓憐憐小姐出事,如果憐憐出了什麼萬一,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自己的。
她趕緊的走到了顧憐憐的病房裡面,只見憐憐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坐在窗子邊上發呆,只不過眼神裡面多了一絲平靜與柔和。
微微覺得事情有些許的不對勁,自從那個女人過來了之後,她就好像變了一個人,表面上變的平靜柔和了,可是她的心呢?
她好像變成了一個空心在無所求的孩子,微微開始變得比較焦慮。
一連竄的打擊果然讓她已經變了。
她輕輕的走到了顧憐憐的面前然後給她揉捏着肩膀讓她身子微微的放輕鬆,可是她纔剛按第一下時顧憐憐就抓住了微微的手。
“怎麼了?”微微輕聲問。
她雖然只是給溫焰冬聘來照顧顧憐憐的,但她確實很喜歡憐憐這丫頭,她也曾有個妹妹和憐憐一樣大,只可惜,早兩年的時候出了車禍,讓她意外身亡。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她纔不會發奮學醫。
如今她在憐憐的身上又看到當年妹妹
的影子,所以她纔會對她格外的細緻以及保護。
顧憐憐不想讓任何人來窺探她在內心世界,哪怕是微微姐姐也不可以,她趕緊的比劃着手語,示意自己完全沒事。“想出去走走嗎?護士們說醫院的花已經開了,你出去走走對身體好,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有助於孩子的健康生長……”
顧憐憐聽到了微微這麼說遲疑了一下隨後點點頭,大自然的勃勃生機在她眼中看來早已是嚴重的荒蕪。
她表面的寧靜與內心的哀傷,早已經徹頭徹尾的打敗了她。
六樓的手術室外面。
溫言優和溫焰冬還在那裡坐着,溫媽進去已經有一個下午了,溫言優開始變得焦急起來,額頭上的青筋竟也露了出來。
如果媽有個萬一,他和溫焰冬的關係肯定不得善終,他不想爲了兩個女人搞成這樣,但他的心真的無法讓自己平靜寧和了。
他大步的走到了溫焰冬的身邊然後舉起了一拳深深的砸在了溫焰冬面上的牆上面,然後冷冷的說道“溫焰冬,如果媽醒不過來,在爸面前,你就是這個下場。”
溫焰冬依舊用手撐着自己的臉,他雖然擔心,但他更加相信媽這個人絕對平安無事。
這麼多年,媽連感冒都很少犯過,現在不過是一場小病而已。
他什麼都不打算辯解,有時沉默反而是更好的論證,他和溫言優兄弟之間已經出現了一條深深的裂痕了。
他不想,在將這條裂痕無限的擴大,免得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他的心裡面,他還是承認溫言優這個弟弟的,只不過他們兩個人中間因爲憐憐,因爲顧誼琦,有了一點點的距離。
手術室的綠燈讓他們兩個人的爭吵告一段落,主治醫生和幾個護士推着溫媽從病房裡面慢慢的走了出來。
溫媽帶着呼吸機,臉上有些慘白,看樣子,好像經歷了一場手術。
溫言優看到溫媽趕緊就撲了上去,妄想去用手握住溫媽,他神情焦慮,就連手心都是溼的“媽,媽,你沒事吧,你沒事吧。”溫焰冬只是轉過身去瞥了一眼溫媽,溫媽的病情開始讓他泛起隱隱的擔心,也許媽真的是年歲到了,也許媽這次真的是被他們給氣到了。
但讓溫媽生氣根本就不是他所願的,他和弟弟兩個人還年輕,爲感情困擾,那是難免之事,但媽用身體報復,他們如何承受。
這讓他,以後如何面對憐憐。
一方面,是濃濃不能割捨的親情,而一方面確實憐憐脆弱的身影,溫焰冬感覺自己好像一個人的腦子,卻擁有兩個人的思想。
他快步的走到了主治醫生的面前然後略帶謹慎的問道“江醫生,我媽怎麼樣了?沒有什麼大礙吧?”
心臟科的江醫生知道溫家兩個公子的事,溫太太這次生病,他倒覺得情有可原。
他示意溫焰冬和他去辦公室,至於其他人就護送溫媽回病房好了,溫媽這次並沒有什麼大礙,但以後卻有很多地方要注意的。
略微寬敞的辦公室裡桌子上擺着一盆綠色的植物。
而江大夫正用水清洗自己的雙手進行消
毒。
半刻,江大夫坐在了溫焰冬的面前然後用手托住了自己的腦袋看着溫焰冬,他扶了扶自己的眼眶,彷彿這樣比較正經。
“溫少爺,溫夫人這次生病很明顯是受了刺激才誘發了心肌梗塞,如果不是搶救及時很可能一命嗚呼,這陣子你們一定要小心一點,絕對不能夠再刺激溫夫人了,要不然的話,溫夫人一定會因爲你們而造成不可挽救的後果……”
什麼?心肌梗塞?這病溫焰冬根本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能夠讓心臟科的專家如此的擔憂,看來這病也不算是一個小病。
媽的身子一向都很爽朗的,這次,看來真的是被他們拖垮了。
親情,愛情,兩邊的天平竟然在此刻難以的持平了,溫焰冬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只感覺自己很是無助。
如果他一直陪伴在媽的身邊,憐憐應該怎麼辦呢?
“溫少爺,溫少爺,您怎麼了?這病不是不能治好的,只要讓夫人心情爽朗減少犯病的機會就可以了,我們一定醫院一定會全力的配合你們,保證給夫人做最好的治療……”江大夫的話多多少少有那麼一些糊弄人的成分在裡面,溫焰冬還是對江大夫今天所做的治療表示深深的感謝。
病房裡。
溫媽的呼吸機還是沒有拿下來,溫言優這會緊緊的拽着溫媽的手,他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哀傷,但這一刻他還是希望媽平安無事。
“媽,你如果有個什麼萬一,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哥哥的,媽,你快點起來啊,兒子錯了,兒子以後再也不氣您了。”
溫言優的哭訴讓護士們覺得溫言優是個可憐的男人,大家幾乎一致認爲這一切的始末都是溫焰冬的錯。
現在的溫焰冬,幾乎千夫所指,不僅搶了自己弟弟的女人,而且還讓自己的媽媽住進了醫院,這樣的人,根本豬狗不如。
溫焰冬從辦公室裡面走到了病房裡面,他遠遠的就看到媽還在躺着,而溫言優這一會正抓着媽的手沒有鬆開。
經歷了這一次之後溫言優好像比以前聽話多了。
可他呢?可謂是衆叛親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後不後悔,但他心裡很明白,憐憐的一切都是無辜的,憐憐才不是那種壞女人。
本來打算去找顧憐憐的溫焰冬暫時放下這樣的念頭,媽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如果醒過來在看不到他勢必一命嗚呼。
他纔不願,讓媽一個人,更不願心愛之人受傷。
推開了病房的門然後坐在了溫言優的旁邊,兩兄弟彼此沉默一句話也沒有說,對他們而言,現在不大打出手,就是對對方最大的恩賜了。
聖保羅的後花園。
微微牽着顧憐憐的手,今天的天氣好好,在過不久便是夕陽,花園裡多了不少散步的人,也多了不少醫生和護士。
當醫生和護士們看到顧憐憐的時候紛紛對顧憐憐比手畫腳,臉上的表情幾乎充滿了鄙夷的意思。
“喂,你們看那個女人,聽說她和溫家的兩個女人都攪合在了一塊,不僅如此呢,還把溫太太都氣得住進醫院了,這會還在搶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