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能猜到。”向問天撫掌大笑道:“不錯,曲兄弟這次的確找回了二小姐,現下,二小姐正同大小姐在屋內敘話呢!”
聽到向問天這麼說,區揚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
十年前他誤以爲東方不敗要殺掉二小姐,倉皇間帶着二小姐出逃,又把二小姐藏了起來,他當時打算着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就要把追兵引開,縱然死去,二小姐也應該能有機會活下來。就在那個時候,他偶遇了向長老,在這位忠於任教主的長老的幫助下,他得以脫身。可是等他返回去尋找二小姐的時候,二小姐卻已經不在那口枯井中了。
擔心那個年僅六歲的小女孩會出現意外,他開始在那城中尋找,可惜一無所獲。而在那之後,不管是他還是大小姐或者是教內的其他知道這件事的人,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這十年來,他不斷地暗中打探,始終沒有任何的消息,人海茫茫,他能憑的,到了現如今,竟然只是二小姐那一張與夫人相似的相貌了。如果不是他當年的魯莽,縱然發現了東方不敗企圖的他會被滅口,但是年幼的二小姐,因爲對此時全然不知,根本不可能被害。
這些年,知道些真相的他,自然也會被東方不敗的人追殺。最開始的時候,他幾乎無處藏身,若不是當時也不過九歲的大小姐提供了庇護,恐怕他早已不在人世。
到了現在,追殺的人少了很多,他一年也遇不到兩次了,多數情況也都是意外的撞見產生的矛盾。自由的可以自己支配的時間雖然是多了,但是因爲時間久了,找尋起來也更加的困難了。
現下,二小姐竟然被找到了,這怎能不讓他激動?
正這時,屋子的門開了,脈脈快步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區揚,興奮的跑了過去,清脆的叫道:“區大哥!你竟然提前回來了?我還想讓姐姐幫忙通知你呢!”
區揚轉頭,驚喜地看着眼前依然亭亭玉立的女孩,回想起當年那個經常哭天抹淚的小可憐,情不自禁的笑道:“屬下有生之難還能見到二小姐,三生有幸!二小姐,屬下實在是慚愧,當然若不是屬下一時魯莽,也不會害了二小姐同二小姐分開這麼多年。屬下……”
“好啦,區大哥,我都知道。”脈脈拉住了區揚的手,就好像小時候一樣,興奮的說道:“姐姐都告訴我了,唉呀,當年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和姐姐也沒有怪你,你還要自己怪自己做什麼?再說,這些年區大哥一直在找我,而且還幫了姐姐那麼多……”
“是大小姐照顧屬下……”區揚激動的說道,“當然如果不是庇護,屬下早就死了。”
“區大哥,你爲什麼每次都要強調別人的好處無視自己的付出呢?”脈脈鬱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從小到大,他總是一味的強調別人對他好,雖然對於敵人他下手非常狠,但是任何一個人他認同的人,他都會用自己的一切去報答,比如她的爹、她的姐姐,或許還有她。
區揚遲疑了一下,不過自小就因爲父親的關係而生活在了黑木崖上,五歲起開始接受訓練,從頭到尾都被“要忠心”這一信條教育的某人,雖然時隔十年,但是他還是無法不對自己發誓要保護一生的二小姐有任何的違背,只得微微的低下頭,靜靜的站在了那裡,不再言語。
脈脈嘆口氣,真是的!以爲過了這麼多年,區大哥應該已經不注意那些東西了,至少她從姐姐那裡聽來的區揚,已經是一個有些倔強、脾氣硬得出奇的錚錚男兒了,怎麼到了自己這裡,他便又變回了那個忠心的護衛了呢?
正當脈脈要說什麼的時候,一旁的林平之站起來,走到了脈脈的身邊,壓住心底的幾分不痛快,努力地維持住平靜的語調說道:“脈脈,這位是誰?我從來沒聽你說過起呢!”
脈脈見到林平之過來,連忙道:“哥,這位是區大哥,我六歲之前每天都和他一起的。區大哥對我很好啊!”
六歲之前麼?林平之謹慎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這個人比他大不少,有幾分滄桑的感覺,一雙眼睛此時看向脈脈也多了剛纔沒有的溫度,脈脈六歲之前的生活,是他自己沒有機會參與的時期,他擁有的是脈脈後面的十年,但是……對於能夠知道脈脈小時候生活的區揚,他從心裡有幾分牴觸。
在林平之打量區揚的同時,區揚也擡起頭看着眼前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從二小姐的那一聲“哥”喊出後,他大約猜出了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這十年來二小姐生活的家庭中的親人,看着他們互牽的手,他又覺得眼前這個人,可能不單單只是哥哥那麼簡單,很可能還有別的關係。
想到這裡,他客氣的應承道:“原來是林兄,林兄弟在衡山城內譏諷餘滄海的時候,區某也聽說了,沒想到在此間能夠見到林兄這般的少年俠士,真是幸會!”
林平之點點頭,輕擡了一下下顎,有幾分故作的模樣,淡淡的說道:“不敢當!”
脈脈偷笑了一下,她自然看出了自家哥哥在鬧彆扭,他每次彆扭起來總是這麼一幅古怪的模樣,好像多看不起人家似的。害怕區揚誤會,她連忙向要解釋,可是到了嘴邊,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猶豫道:“區大哥,哥他……其實,也不只是哥哥……”
區揚心下了然,嘴角微微的勾起,打量了一下眼前一男一女,心中多了幾分笑意,自己守護的二小姐,現在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嗎?看眼前這男子對她的維護之意,怕是對她在乎得很吧?
正當三人沉默着相互猜測的時候,屋子的門再度打開了,遮着面紗的盈盈慢慢的走了出來,見到眼前三人的架勢,開口道:“區揚,你怎麼回來了?還有,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我本是打算來通知大小姐,關於衡山城發生的意外的,不過現在似乎這已經不是問題了。”區揚解釋道,“至於我們三人……那是二小姐在向屬下介紹這位林少俠。”
脈脈狐疑的看着區揚,爲什麼他只在同自己說話的時候,一口一個“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