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羣在知道令狐沖化名蒼飛大肆作案,大大的得罪了官府後,害怕蒼飛連累華山派,就馬上寫信給各大門派,將蒼飛逐出了門牆,希望和蒼飛劃清界限,後來卻得知蒼飛在五霸岡大戰羣邪,並且有人說他得到了華山派風字輩隱世前輩風清揚的青睞,習得了絕世劍法獨孤九劍。
初始之時嶽不羣還是將信將疑的,但在看了蒼飛和餘滄海的一戰,他才真正的相信,所以他追來了。
他來福州不就是想乘機謀取辟邪劍法嗎?現在自己的徒弟令狐沖得到了獨孤九劍,而獨孤九劍也果真厲害,讓原本二流級別的令狐沖,短短時日就提升到可以輕易殺死餘滄海這樣的一流大高手的程度。
嶽不羣自以爲十分熟悉令狐沖,覺得自己以半師半父的身份開口,這小子定然跪在地上,將獨孤九劍雙手奉上,可惜他不知道令狐沖早就不在了,現在在他的面前的人,是蒼飛!
所以,他和蒼飛的談話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而他卻一無所知,最終導致雙方關係的惡化。
自己不是蒼飛的對手,看着攻過來的蒼飛,嶽不羣雖然百般不願,但是卻不得承認這個事實,所以驚怒之下,他極力招架,身子卻不斷後退。
心生怯意,這是兵家大忌!
嶽不羣失去銳氣,在蒼飛的攻勢下,很快就失守,身上連中數劍,鮮血淋漓。
“喝!”嶽不羣大喝出聲,臉上紫氣浮現,劍法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一時之間竟然將蒼飛迫退了。
蒼飛心中驚異,這紫霞神功還真有些奇妙之處,竟然可以讓人突然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實力,不過瞬間爆發的法門,消耗也極大。
看嶽不羣額頭滲汗,蒼飛就知道這樣的攻勢,嶽不羣是發不出多少次來的。
不過,他並沒有再攻過去,一來看在嶽靈珊的面子上,二來他和嶽不羣並沒有多大的仇,不過是言語上的爭執,還不到生死相拼的地步。
“剛纔看好了吧。”蒼飛收劍入鞘,揹負雙手,嘲笑道。
嶽不羣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不過他並沒有發作,此時他身上還留着血呢!如果再招惹對方,對方顯然不會跟他客氣,到時不但挽回不了面子,反而會獲得更多的恥辱。
眼前的令狐沖,已經不是以前的令狐沖了,嶽不羣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衝兒,想不到你真的如此絕情,算我這些年教導無方。”嶽不羣也收劍入鞘,心生退意。
以蒼飛現在對他的態度,要獲得獨孤九劍,恐怕比得到林家搶辟邪劍法還要困難。
蒼飛冷聲道:“別衝兒,衝兒的套近乎!我現在叫蒼飛。至於你的教導,我真的不敢當,你以爲憑你能教出我這樣的人來?你可以到處打聽打聽,我蒼飛是什麼人?豈是你這僞君子可以相比的。”
嶽不羣面容變得猙獰起來,他外號君子劍,最討厭別人叫他僞君子,但是他的大弟子如今就這樣叫他,真是將他氣瘋了。
“我嶽不羣前世到底造了什麼孽,竟然教出了這樣的畜……傢伙來。”嶽不羣在說到畜生的時候,見到蒼飛按住了劍柄,知道對方又準備動手,當即改口。
心中氣悶,嶽不羣轉身就想離去,如果再和蒼飛呆在一起,他覺得自己非被氣瘋不可。
“嘿嘿!對我還不滿意嗎?難道勞德偌你就滿意了?他這個嵩山派探子,你到底想什麼時候才揭穿他呢?我真的很期待。”蒼飛道。
嶽不羣身子一震,霍然轉頭喝道:“你在說什麼?!”
蒼飛撇嘴,道:“僞君子,就是僞君子,難道還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嗎?你還是走吧,我看到你就覺得噁心。”
嶽不羣渾身顫抖,他第一次覺得蒼飛可怕,他覺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蒼飛看穿了,這蒼飛太過陌生了,他還是自己的那位浪蕩徒弟嗎?怎麼像換了一個人似地。
他自然不知道蒼飛的確是換了一個人,早就不是他的徒弟了。
蒼飛覺得無趣,轉身就想離去。
“這些事情,珊兒她知道嗎?”嶽不羣突然道。
聽到嶽不羣提起嶽靈珊,蒼飛停下的腳步,道:“你在福州的謀劃,還是勞德諾的事情,我都沒有告訴她,你不要以爲我是爲了你,我只是不想她傷心而已。反正以勞德偌那點兒道行,你還能讓他傷害到小師妹不成。”
說案,蒼飛邁步繼續向前。
“謝謝!”嶽不羣低聲道,然後離去。
蒼飛身子一顫,但最後也沒有停步。
兩人揹着對方離開,分道揚鑣。
……
坐在新僱傭的馬車上,蒼飛神色十分複雜。
原本他對嶽不羣已經死心,對他毫無期望,但是嶽不羣最後一聲謝謝,卻讓他的心扉不自禁的生出了漣漪。
嶽不羣在笑傲江湖中,是一個極其複雜的人物,綽號爲君子劍,在人前行事也多以此來約束自己,但是暗地裡卻又有另外一面,就像這次暗中圖謀辟邪劍法,自然不是君子所爲,所以被稱之爲僞君子,連嶽不羣這三個字也成了僞君子的代名詞。
但嶽不羣天生就是陰險狡詐之徒嗎?蒼飛並不這樣認爲的,在令狐沖的記憶中,這嶽不羣行事無比的端正,如果不是這樣,像甯中則這樣女中豪傑,又如何會甘願跟着他那麼多年,只是就算嚮往君子,嶽不羣最後也只能踏上僞君子的道路。
作爲華山派掌門,在門派弱小,面臨種種危機的時候,也只能拼掉自己的名聲辦事了。
蒼飛在令狐沖的記憶中,不止一次聽到嶽不羣憂心忡忡的說江湖暗流洶涌,動亂將起,爲華山派的未來發愁,並以此提醒令狐沖行事小心,謹慎,不要四處惹禍,只是令狐沖生性浪蕩,根本不爲所動,讓嶽不羣無可奈何。
細想一下,嶽不羣的處境的確很糟糕,作爲華山派掌門,在氣宗和劍宗火拼,華山虛弱不堪後,執掌華山門戶,要重振華山昔日雄偉談何容易,五嶽劍派盟主左冷禪,又雄心勃勃,讓他壓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