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灼帶着滿腹疑問離開了“斷魂谷”,或者更確切的說是“百花谷”的外谷。
他拒絕了谷主竹衣的挽留,換好男裝,繼續南行。
越來越多的疑問讓他催促自己必須趕快找答案。但是現在最迫切的是要飽餐一頓,這次百花谷之行,聞慣了花香,一點飯都沒吃,早已飢腸轆轆。
遠遠看到鎮子邊緣有一個酒館。
陳灼拍着肚皮道:“先祭一下五臟廟。”展開身法快步進入酒館。
酒館不大,只有一桌客人。
陳灼坐在角落裡點了十個包子,一碗清湯。
從百花谷出來後自己的食慾都清淡不少,陳灼邊搖頭邊吃着包子。
只聽另一桌的三個客人之中一人道:“我們誤傷了丐幫的人,叫花子不會善罷甘休的。”
另一人道:“如此正好見識一下叫花子們的厲害。”
一個氣度沉穩的人道:“師弟休得狂言,我們無意中傷了那位‘瘋丐’前輩已經是大大不對,丐幫若是找上門來誰都不能無理。”
那師弟還有不服:“一羣沿街乞討的花子而已,師兄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天音劍張天逸,何必怕成這樣?”
張天逸搖頭笑道:“我們的名氣只有在崑崙山一帶才大一些,這裡是臥虎藏龍的中原,兩位師弟不要小覷了天下英雄。”
兩個師弟連聲稱是,顯然對師兄張天逸極爲佩服。另一個憂心的師弟又問道:“丐幫到底是何來歷?號稱十萬幫衆可是真的?”
陳灼心道:“這人氣度不凡卻孤陋寡聞,連天下第一大幫的來歷都不知曉。”
張天逸道:“十萬之數或許不足,但是天下第一大幫毫無懸念。至於丐幫的來歷傳說楚人伍子胥全家爲楚平王所殺,他孤身逃出楚國,披髮顯足,化爲乞丐,會吳楚百萬乞丐於君山,創立了丐幫,成爲第一代丐幫幫主。
伍子胥支持吳國的公子光,並派出幫中第一殺手專諸,以匕首藏於魚腹,刺殺吳王僚。伍子胥遂傾丐幫之力,助吳光奪取吳王寶座,並立伍子胥爲相。
九年後,吳、楚決戰。伍子胥號召天下丐幫幫衆,在楚地裡應外合,一舉破楚, 其時楚平王已死,伍子胥將他的屍首從墳墓掘出來,鞭屍三百,以爲父親和兄長報仇。
又十八年後,當時吳王身故,由兒子夫差繼位。他見到丐幫日漸強大,恐怕成爲心腹之患,設計殺害伍子胥,以挫丐幫氣焰。丐幫遂倒轉搶頭,支持越王勾賤,十年破吳,殺夫差,爲首任幫主報仇,自此丐幫聲威震遍宇內,奠定了天下第一大幫的地位。”
話音剛落,只聽有人道:“說的好,屋內何人?”
張天逸道:“崑崙張天逸、尹天墉、趙天通拜見丐幫各位前輩。”
那人冷冷道:“原來是崑崙三劍到了,傳聞天雲劍雲山幕影,天風劍呼嘯如風,天音劍劍過無情。果然厲害,難怪會傷了我師叔周昂天。”
張天逸道:“此事實屬誤會,聽說丐幫幫主孟常天老人家就在附近,能否讓我們去向孟老幫主討個人情,親自賠罪。”
言下之意是,你藏頭露尾身份不夠,我們不屑與你多言。
陳灼不禁對不吭不卑的張天逸大生好感,這句話可要氣死外面的叫花子頭任忌了。
外面的任忌暗自生氣,冷哼一聲:“如此,請吧。”
三人灑然出門,隨着衆花子一同離去。
陳灼心道:“這三人能傷到神出鬼沒的瘋丐周昂天,可見武功超絕。”
陳灼吃完十個包子,喝了清湯,沒等會鈔只見有人如風闖進酒館。
那人一身黑衣,文人打扮,奇快如風。
掌櫃的看到那文人身懷武功氣勢不凡,早嚇得趴在櫃檯裡。
文人冷目如電掃視了一週後看着陳灼道:“峨眉丹青客有禮了。”
陳灼道:“前輩也來用餐嗎?”
峨眉派的丹青客看着態度淡然,不冷不熱的陳灼道:“敢問這位朋友,剛纔這裡可有三位帶着寶劍的客人?”
陳灼點頭道:“不錯。”
丹青客問道:“閣下可知他們去了哪裡?”
陳灼道:“和一羣叫花子一起走了。 ”
丹青客道:“壞了,還是晚來一步。”道了聲“多謝”飛身射向室外,去的比來的還要快。
陳灼出店後信步前行,人物漸漸多了起來。
只見此地男人俊秀女子柔美,人人輕聲軟語安靜淡雅。江南風光果然美不勝收與北地大不相同。
陳灼想起極樂神宮安瑤珺唱過的小調《憶江南》: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
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
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
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
陳灼在享受江南靜怡的同時,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華山派的高手怎麼還沒到?”兩個攜帶兵器的粗豪漢子,正在左顧右盼。
另一個漢子道:“聽說很多邪派高手雲集江南。”
先前的漢子道:“大夥蜂擁而至,因爲那人是天下武林共同的敵人,此時大夥不分正邪全力對付那人。”
“不錯,我們練武之人對此人那是人人得而誅之。”一個胖子搖頭晃腦的帶着四個手下走來。
兩個粗豪的漢子連忙與此人見禮。
“泰山派李讓庭 、趙讓羽見過許少掌門。”
原來是多年不見的華山派掌門公子許如清到了,他還是那麼胖,沒有太大變化。
陳灼想起他當年大腹鼓鼓求醫的模樣暗覺好笑,沒想到這個大貔貅也到了。
正邪兩道雲集江南是爲了誰呢?
不會是蘇千城故意泄露自己身份,引來天下武林人士追殺自己吧?
只見街角一片混亂,人羣中有人道:“不好了,賣畫的暈倒了。”
有人道:“快扶他回家休息吧,畫攤我來照看。”
一衆善良熱心江南人將畫師送回家中。
還有人自告奮勇道:“我去請‘保和堂’的大夫。”
人羣中一個藍髮藍眼藍須的異人冷冷的看完這一切後慢步向陳灼走來,一雙藍眼直視陳灼。彷彿要看透他五臟六腑一般。
陳灼認得此人正是錦玉公子手下的高手藍焰。
藍焰站在陳灼身前,怪異一笑:“你來的太慢了。”繼續向前走去,再沒理會陳灼。好像早就知道他要來一樣。好像這句話是自言自語。
陳灼心道:“故弄玄虛。”
也沒有理會藍焰,向剛剛平靜下來的畫攤走去。
畫攤後面掛着幾幅山水畫,畫中山水朦朧的景色,絕不是江南的風光,山色中隱藏着幾座樓閣宛如仙境一般,平和中略帶蕭殺。
畫中的意境彷彿藏在陳灼記憶深處,陳灼似乎對那些山山水水很是熟悉,熟悉的彷彿前世到過那裡一般。
畫攤旁邊賣傘的人對陳灼道:“今天賣畫的笑先生病暈倒了,我替他照看畫攤,不知道價錢,您要買畫得明天再來。”
陳灼道:“我不買畫,只是隨便看看。”賣傘人道:“沒關係,您隨便看,看多久都行。”說完後,徑自去整理自己的傘了,不再理會陳灼。
陳灼看着一幅幅山水樓閣的畫卷,心思被牽到一個遙遠又神秘的地方... ...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