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邊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屍體。
現場殘肢斷臂滿地都是,屍體面目扭曲,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慘狀直如修羅屠場。
陳灼強忍噁心仔細的查看了屍體,首先排除不是刀劍等兵器所傷,如果這些斷肢是被人動手撕破的,那麼動手這人何其兇殘。
林柔五臟翻騰早已吐了一地。
陳灼安慰一番,二人催馬繼續前行。
林柔臉色蒼白如紙,她雖然殺過人,那是爲了保護陳灼。如此恐怖場面生平還是第一次見,難怪三個小匪嚇得屁滾尿流。
前方不遠處又橫着一具屍體,仍是骨斷筋折,看手法乃是同一人所爲。
陳灼記得這死人是漠北雷家堡的人,當日就站在雷霆身後,是以有些印象。他不去參加與霹靂堂的大戰,跑到這裡做什麼?
拐過山彎,血腥氣越發濃重。
只見一具具屍體支離破碎,沒有一個完整的,如此景象深深的震怒了陳灼。殺人不過頭點地,此人太過惡毒了。
遠遠聽到有一女子大喊“救命”,陳灼展開“龍形九變”身法的“疾風變”快如流星的奔到近前,只見兩個矮小的倭人正在捆綁一個女子。那女子模樣俊俏神色慌亂,正是“斷魂鈴”下酒家裡遇見的漠北“上官世家”的上官天顏。
陳灼正自怒氣勃發,幾步來到近前,擡手兩掌分別拍在兩個倭人“百會穴”上,倭人想躲卻怎麼也躲不開了,因爲來人出掌迅猛絕倫,這兩掌下去,只聽“噗、噗”兩聲,兩個倭人的頭都被陳灼拍進了腔子裡。兩
個倭人臨死都沒發出一點聲音,好像被人拍進地裡矮了半截一樣。陳灼下手之狠,從未有過。
陳灼扶住將要摔倒的上官天顏,問道:“你沒事吧?”
上官天顏見到陳灼,如遇救星,激動的指着遠處道:“我沒事,快,快去救人。”
陳灼見林柔遠遠跟來,看到自己攙扶美女,面色不善。忙將上官天顏交給她照顧,繼續向前飛掠而去。
只見一個倭人雙手亂揮,身前的男子立即肢斷筋折,鮮血狂噴而死。
倭人怪笑着對僅剩的兩個人步步緊逼,那倭人四十許年紀,面色陰狠,眼裡露出戲虐的笑容用生澀的漢語道:“一眉道長和雷鳴少主有什麼遺言嗎?”
原來步步後退的二人正是漠北的一眉道長和“雷家堡”少堡主雷鳴,二人神色緊張,狼狽不堪。
一眉道長手中只剩半截斷劍,雷鳴袍袖半邊烏黑似爲自己的火器所傷。二人對望一眼,心道:“沒想到雷家堡援兵盡沒,我二人也要死在此處。”
那倭人“嘿嘿”陰笑着,雙手又從大袖中伸出。勁力到處袍袖鼓盪,一縷縷勁風如刀似劍割人皮膚,令人疼痛難忍,一眉道長和雷鳴只覺得渾身欲裂。
萬分緊迫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幽幽響起:“何方跳樑小醜敢來我巍巍中華大地撒野?”
倭人覺得這聲音刺耳至極,雖然沒太聽懂,仍是大怒。回頭看着飛快接近的陳灼一字字道:“你是何人?”
陳灼道:“我姓陳名祖宗,你又是何人?”
倭人道:“我是‘修羅七殺’吉道王。”
陳灼一撇嘴:“沒聽說過。”
“修羅七殺”吉道王道:“孤陋寡聞的陳祖宗,受死吧。”
聽到吉道王喊陳灼祖宗,從後趕到的林柔和上官天顏都笑了起來。現場凝重的氣氛稍有緩和。
吉道王一雙細嫩修長的雙手左右連揮,空氣中罡風交錯縱橫。如同魔法一樣,任人走近這一小片區域定會肢殘骨裂頃刻爆亡,七道真氣中橫交錯端的霸道無匹。
陳灼感覺罡風呼嘯生冷堅硬,首當其衝的襲來。彷彿要硬生生的將自己全身撕裂,原來這些人都是“修羅七殺”吉道王所殺。
“修羅七殺”功法陰狠霸道,一經施展出來,七道真氣擠壓下,瞬間讓人骨斷筋折支離破碎。
陳灼想明此點,再不留情。只見他勁力到處渾身緊硬如鐵,縱橫的罡風如割鋼板,瞬間沒有了殺傷力。原來陳灼隨着內力大幅度提升,“龍形九變”中的“鱗甲變”不知不覺間已經修成。
陳灼渾身如披鱗甲刀槍難入,神威凜凜宛如天神。
吉道王見自己慣用的殺手鐗被此人輕易破去,一時間驚駭莫名。
陳灼精神大震遞出雙拳一冷一熱兩股真氣隨着縱橫交錯的罡風四處飛舞。
霎時間極寒極熱充斥在吉道王的“修羅七殺”罡風中,冷氣熱浪奇襲而至。吉道王從來沒有體會過如此怪異的內力,他的臉在被極熱炙烤的同時,渾身懂的瑟瑟發抖。一擊必殺的絕技終於遇上強勁的對手。陳灼身兼數家之長第一次全力以赴。
衆人沒看明白怎麼回事時,二人同時大叫一聲,又同時踉蹌後退。
陳灼面色泛紅,閉目不語。
林柔等人大爲擔心。
只見吉道王仰天慘叫一聲:“啊——”聲音中又是悲憤又是驚恐。
吉道王看着自己的兩隻斷腕不敢相信,光禿禿的腕子上已經沒了手掌,汩汩冒着鮮血。被人廢去雙手,苦練幾十年的功夫一朝喪盡。他心痛大於傷痛。
陳灼將吉道王兩隻鮮血淋淋的手掌扔在地上,正要發出第二輪迅猛的攻擊。
只見遠處一人腳踩木屐來得飛快。
那人幾個起落來到衆人身前,手持倭刀對陳灼道:“你敢傷我師兄?”
陳灼見來人甚爲年輕,身法之快可見不是平庸之輩,收起輕視之心道:“你師兄多行不義傷我族人就算死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年輕倭人堅毅的雙手握刀,橫於胸前道:“好,‘斷水流’柳生介次向你挑戰。”
陳灼道:“倭人施勇鬥狠,難成大器,你不是我對手,想找死的話儘管出手。”
年輕的柳生介次憤怒道:“混賬。”正要施展“斷水流”快刀,只聽斷了一雙手的吉道王哼道:“柳生介次,輕易地動怒讓你的心不穩,刀更不穩,沒戰鬥你已經輸了。我們走吧。”又對陳灼道:“陳祖宗,我會找你報仇的。”
陳灼看着滿頭冷汗的吉道王道:“祖宗隨時恭候,不過我奉勸你們一句,再被我見到你斷掉的不是雙手,而是脖子。”
吉道王沒再說什麼,雙眼滿是憤怒。
柳生介次扶着吉道王走遠後,上官天顏急道:“怎麼不殺了這兩個倭人,他們殺了我們好多漠北的兄弟。”
陳灼對林柔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我留着二人性命,要順藤摸瓜。”
一眉道人和雷鳴二人趕忙謝過陳灼第二次的救命之恩。
陳灼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兩個倭人爲什麼襲擊你們?”
老好人一眉道人嘆息道:“老道自不量力,還想勸說兩家不要刀兵相見。誰知道自己也中了‘火龍’黑展宏那廝的奸計,漠北好漢傷亡慘重。”
雷鳴見老道唉聲嘆氣顛三倒四的也沒說明白事情原委,接口道:“霹靂堂的人裡面有大量的殺手和來歷不明的高手,父親派我帶着這些兄弟去搬救兵,沒想到大夥全都被吉道王一人殺死。”說着,真情流露眼圈見紅。
陳灼又問上官天顏:“你怎麼會在這裡?”
上官天顏臉色蒼白還沒從驚駭中回過神來:“大哥有要事在身,不肯陪我。我留下來和一眉道長闖蕩江湖,長長見識。”
陳灼點點頭:“你們先去掩埋屍體,再到前面鎮上客棧安歇,我去看看倭人還有什麼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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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柔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我陪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陳灼道:“我會多加小心,保護這幾位受傷的漠北好漢更爲重要,你不要掉以輕心。”又朝衆人道:“先走一步了。”不等衆人答話,已經展動身形順着兩個倭人走掉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