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老子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劍芒揮舞間,那五道六指劍芒竟是在葵花的劍芒之下一一崩滅,不過儘管如此,當劈碎第三道六指劍芒之時,他那劍芒隱隱間竟也是爲之震盪,似要崩滅的樣子。
便在這時,慕容復身影再次暴動,旦見他身子便如一道盤旋而上的旋風一般,霎時蹂身直上,竟是以蛇行狸翻之術輔以螺旋九影,瞬間欺到了葵花上空。
螺旋九影,若是能修得無上真氣,便能御氣飛行,無異於騰雲駕霧,而現在,慕容復顯然已經開始摸索到了冰山一角。
“且看到底是鹿死誰手吧!”
緊接着,雙指並指如劍,轟然朝着葵花一點。
咻!
只聽得一陣震天的嗡鳴之聲,一道碗口粗細般的劍氣瞬間從慕容復手指激射而出,便如一道震天驚雷,轟然朝着葵花砸下。
無相無色、無形無跡、劍氣之神,故爲無相神劍。
這無相神劍早在慕容復悟出六指劍芒絕技之後,便已經開始醞釀,只是一直未遇到讓他使出這一擊的對手,便一直未施展出來,因爲此劍一出,必見血光。
同時這是他最後的殺手鐗,比起六指劍芒,這擊無相神劍無疑更具殺傷力,若是能配合六指劍芒,令敵防不勝防,威力更是大增。
“什麼,這怎麼可能?!”
陡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葵花頓時整個人都爲之一怔,因爲隱隱間。他已從這無相無色的劍氣中,感受到了其霸道的殺傷力。前所未有的危機之感也是因此而油然而生。
再擡頭一看,慕容復竟是在空中幻化爲了九道人影。隨着他無相神劍脫手,方纔化九爲一。
“可惡,本座擁有絕世神功,決不能敗在你這後生手裡!”
咆哮間,手中劍芒舞動,霎時將眼前的兩道六指劍芒盡數崩滅。
緊接着,也不再顧得是否能接下這道劍氣,身影閃動間,擡手便是舉起劍芒向着那劍氣砍去。因爲他也別無選擇,眼下這道無色劍氣太過霸道,他根本沒有時間去迴避。
轟!
震天的驚雷聲不絕於耳,只見得葵花那劍芒在迎上那無比龐大的劍氣瞬間,轟然崩滅,而那作爲載體的銀色長劍,更是瞬間變爲一片銀粉,在空中四散飛舞。
“不,這怎麼可能!”
葵花歇斯底里的咆哮出聲。正想抽身爆退之際,下一刻,那凌厲無比的劍氣已然砸落在他後背,竟是直接將他攔腰斬成了兩半。
見得葵花竟是這般直接被慕容復斬成兩半。身體栽落在地,場中的叛軍盡皆神色呆滯,更有甚者竟是直接跪了下來。仿若看到了死神一般。
而那受了重傷的嶽將軍,此刻也是呆呆的跪了下來。眼中佈滿了死灰,葵花的計劃可謂天衣無縫、他在朝廷中的勢力也可謂是隻手遮天。
他本以爲。這一切都會無比順利,方纔還在幻想着等葵花坐上皇位,自己被封爲大將軍,統帥三軍的榮耀時刻,可現在,一切幻想卻是在此刻盡數煙消雲散。
霎時間,場中頓時一片死寂、鴉雀無聲,放眼望去,偌大的廣場之上,渺渺站着二三百人,卻是個個面如死灰,仿若具具殭屍一般。
在他們腳下,是無數橫七八豎的屍體,有的已是面目全非,有的卻是缺胳膊少腿,赧然一片血流成河的模樣。
再擡頭看來,城牆之上,也是歪歪斜斜躺着無數的屍體,堅固的城牆時不時出現大塊缺口,無數的兵刃橫插在城牆壁上,看來甚是慘烈、蕭條,便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數萬人廝殺。
慕容復緩緩落回地面,環視了一週,旋即又向葵花的屍體走去,彎下腰來,似是要搜尋什麼。
果然,在他的衣服裡,最終發現了一個包裹,展開一看,一本封皮極爲精緻的黃皮書上,赧然寫着幾個大字:葵花寶典。
所幸這書葵花藏的極好,即使經歷了這般慘烈的戰鬥,依然完好無損。
慕容復面上淡淡一笑,翻開了第一頁,果不其然,在第一頁上,赧然寫着幾個大字:欲練此功,必先揮刀自宮!
緊接着,又繼續翻看下去,在粗略的看完全書以後,慕容復驚奇的發現,這本葵花寶典上所記載的武功,竟不及葵花所使出來的八層功力。
而且一番思索之後,他還驚奇的發現,欲練此功,其時無需自宮,之所以要自宮,這原因,或許本身就出在葵花身上吧。
因爲他是太監,所以,他想天下人都和他一樣成爲太監,故而將部分絕學寫入在內,使得要練此功之人,都要像他這般自宮。
許久之後,慕容復搖頭,冷笑出聲道:“沒想到這本日後讓後人趨之若鶩,讓東方不敗不可一世的蓋世神功,到頭來,竟只是一個笑話。”他這聲音中,既有着一絲淡淡的嘲諷之味,又有着一絲失望之意。
的確,所謂的葵花寶典,不過是葵花所用來戲弄後人罷了,這也難怪,什麼樣的武功一定需要男人自宮後纔可以練?
或許有,也或許沒有,誰知道呢?因爲這葵花寶典上所載神功本就不是葵花畢生所學。
陡然回過神來,旦見場中那無數的叛軍,此刻,盡皆跪在了趙煦跟前,個個哀求出聲。
而方纔還一副豬狗模樣的趙煦,卻是顯得耀武揚威,格外霸氣,傲慢無比。
“哼,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和那奸賊一起圖謀找造反,爾等就等着誅滅九族吧!”
趙煦負手而立,憤怒的看着眼前求饒的衆人,無比冷漠的說着。
慕容復微微一愣,收好《葵花寶典》,向着趙煦走去。
趙煦見得慕容復走來,神色一變,整個人那霸道的氣勢瞬間便是消散,轉爲一臉的賠笑。
“呵呵呵……,慕容公子,哦,不,慕容大俠………,朕,……朕也不是有意的,朕也是受了葵花那奸賊的蠱惑,你,該不會再找朕的麻煩吧?”
慕容復嘴角微微一笑,輕描淡寫道:“他們只是小小的侍衛,若非受人威脅,豈敢造反?今日一戰已是血流成河,你又何必再諸人九族,徒增殺孽?身爲人君,當以仁義爲先,你做到了嗎?”
聞言,趙煦撓了撓頭,一臉尷尬的道:“這……這…….,可是他們跟着圖謀造反,朕若不株他們九族,那朕的威嚴何在,誰還會聽命於朕?那日後,豈不是又人人都敢造反?”
慕容復淡然一笑,繼續道:“孟子有言,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作爲人君,若能仁義治國,愛民如子,人人安居樂業,有誰還會去造反,又有誰會容他去造反?”
趙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覺頗有道理。皺眉沉思了片刻,忽然道:“慕容大俠見解不凡,朕受教了,好,朕應你所求,就饒他們一命。”
緊接着,又看向眼前這一干人等道:“爾等犯下這等滔天大罪,理應株連九族,但鑑於慕容大俠替你們求情,朕就法開恩,饒你們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今日起,朕罰你們流放邊關,永世不得再回中原!”
聞言,衆人面露喜色,盡皆拜倒在地。“謝皇上隆恩,謝慕容大俠大恩!”
趙煦滿意的點頭一笑,將雙手背在身後,覺得頗有成就感,接着又看向慕容復,“呵呵呵……,慕容大俠可還滿意朕的判法?”
慕容復淡淡一點頭,卻是並未說話,面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趙煦看着他,沉默片刻,又問道:“今日之事,慕容大俠……”
慕容復仰頭看向天邊,嘆了口氣,良久,方纔道:“那全在於你的回答,我問你,你會是一個好皇帝嗎?”
趙煦微一沉思,道:“朕會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慕容復看着天邊,又想起了蘇軾、蘇轍因上諫之事被貶一事,此前蘇軾因上諫被貶爲一個小小的州官,但仍是一心爲國,雖是知道趙煦施行新政之意堅決,仍是冒死上諫求他推後三年執行,然而趙煦卻依舊置之不理。
慕容復雖對當今朝廷中的事並未過多的去了解,但在前世,對於這一時期的歷史卻是也有所瞭解,何況他從小飽讀蘇軾詩詞,自然也看過蘇軾的仕途經歷。
“那我代蘇大人求皇上將新政推後三年執行如何?”
聽得此言,趙煦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雄心勃勃,早就想着推行新政,操兵攻打契丹國,即使羣臣反對,也仍是態度堅決,此刻慕容復竟讓他推後三年,想到又要再忍三年,心中頓時不滅有些不甘。
但他這般設下這圈套要殺對方,還暗中派兵攻打光明頂,料想慕容復也絕不會如此輕易作罷,又想到今日慕容復徒手一人操控全局、擊殺數千人的神功,心中卻也着實害怕。
“好,朕答應你,不過如今天下百姓爲舊法徭役所苦,三年太長,兩年如何?”趙煦最終還是咬着牙,狠狠道,語氣中既有着不甘,也透露着無可奈何。
“那好,君無戲言,我希望你可不要食言。”慕容復一邊說着,雙手往身後一背,跟着大步往外走去。
趙煦看着他遠去,心中盤算着什麼,卻又是頗爲猶豫。
“慕容大俠請止步,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