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瓔絡匆匆跑來找我,說小寰沒拇茬不好好讀書。蕭滿萱命我立刻回去陪讀。真討厭,真不想看見那個人。現在我只怕控制不住自己,去揍他。
到御書房的時候,我站在窗外。也不進去。小遣看見我趴上窗口:“月月,你終於來了。昨晚你怎麼跑南洋王那裡睡覺去了?”
“啊?”宮裡傳那麼快?可是這話聽着怎麼那麼曖昧,什麼叫我在南洋王那裡睡覺?可是事實確實如此,頭開始疼了。這下不知道事實會被扭曲成什麼樣。
“咳咳……皇上,既然大夫人來了,請專心讀書。咳咳……”,房內傳來某人喉嚨有點啞的咳嗽的聲音。
小遏老老實實回去讀書,我就站在窗口呆立。早知道應該從龍墨雲那裡弄幾本書來看看,這對我學習這裡的字也有幫助。
站了沒多久,來了一個侍衛。這侍衛我從沒見過,臉很生,像是個新人。腰間配了劍,漂亮的寶劍黑色的劍鞘,紅色的穗子。
自從小遏登基以來,一直沒有給他安排帶刀侍衛,因爲他總是跟攝政王龍墨熱在一起,龍墨熱和他的人足以保護他。
侍衛一臉清爽,眼睛炯炯有神,就是有點小,像眯眯眼。一身深紫獸紋的侍衛服,舉止分外乾淨利落。
他沒有看到站在窗邊的我,而是直接入內,我望入窗內,他站到了臉色有些白的龍墨熱身旁,龍墨熱一禮輕輕說:“孤心拜見攝政王。”
龍墨熱從書卷中擡起臉,握拳擰眉難受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皇上……,咳咳……”,
小遏聽到他的呼喚擡起臉,看到那個清清爽爽的侍衛,侍衛立刻對他單膝下跪行禮。
龍墨熱起身,頭似是一陣暈眩,讓他的身體搖擺了一下,扶住案桌站立,撫額說道:“皇上,這孤心是本王精選出來保護皇上的帶刀侍衛。”
小遏站起身,昂首深沉走到那孤心面前,孤心垂臉立刻道:“帶刀侍衛孤心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遣看看他,點點頭:“恩,不錯。起來吧。”
“是。”孤心起身,高高的個子與龍墨熱不相上下。宮中對侍衛的個子沒有要求,畢竟有時你身後跟兩個高高大大的侍衛也很拉風。所以金宮裡上品侍衛高個兒帥氣的還真不少。聽說這也是皇帝大叔的喜好。
不過,這也帶來不好的後遺症,就是金宮侍衛與宮女偷情之事屢屢發生。
“孤心。”龍墨熱又說話了,看他難受的樣子像是病了,他咳嗽着朝我指來,“那是金宮大夫人……,咳咳咳……”,
孤心朝我看來,立刻對又是我一禮:“孤心拜見大夫人。”
“咳咳咳咳…”我還沒說免禮,龍墨熱就拍上他的肩膀,“她雖然品階比你高……咳咳咳……,但你……,咳咳……,不必聽她的……,咳咳咳……”,
孤心一愣,我怒然轉身,咳死你!死龍墨熱!
不一會,孤心重新出來,站到了我的身旁,我看看他,他低下臉朝我笑笑,眯眯小眼透着孩子般的純真。看上去他像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可是,他是龍墨熱的人,是個眼線,誰知道他的單純是不是裝的。保護小逞是一方面,順帶監視我們纔是真。
我鞍開臉,雙手環胸。真麻煩,以後身邊多個跟屁蟲了。
“啊!攝政王!你沒事吧!”裡面傳來小遏的驚呼,我和那孤心一起看向窗內,龍墨熱居然暈了。小遏正在戳他的臉,“熱哥哥?熱哥哥?”
“哼哼哼哼…”我在窗外陰測側地笑,讓你傷害我,老孃是有神保佑的!害我的人會有月亮消滅!
旁邊投來一束有些莫名的目光,看過去,是小眯眯眼正在看我笑,我冷下臉:“看什麼看,還不去看看攝政王怎麼了?!”
他恍然回神,抽身入內,伸手放上龍墨熱的額頭,神情鎮定地朝我望過來:“夫人,攝政王發燒了。”
“哦,來人,傳御醫。”我輕輕巧巧地說,好啊,燒死你!可是,總覺得孤心叫我夫人怪怪的,畢竟宮裡的人都叫我大夫人。看來這個“大”字還真缺不得。
龍墨熱是真的病了。蕭滿萱以病人不宜搬動的原因,把龍墨熱留在了東宮裡。
臨近黃昏時,蕭滿萱和小遏坐在房內的客椅上,看王御醫給龍墨熱診脈,因爲他昏睡不醒。
“怎麼樣?”蕭滿萱關心地問。
王御醫微露愁色:“攝政王風寒入侵,又因爲積勞成疾,此次一起發將出來,十分兇猛啊。臣先開一藥方,但也要攝政王醒了方能服用。”
蕭滿萱面帶憂色:“好,你先去吧。”
“是。”王御醫退下後,小遏走到龍墨熱牀邊,一直故作深沉的臉上露出擔憂之色:母后,攝政王這段時間太操勞了。”
蕭滿萱也是面帶歉意地點點頭。我站在旁邊冷冷看牀上的龍墨熱,你丫的,用苦肉計嗎!
“妹妹,將神藥取來。”
“啊?”我甩臉,“沒有子。都給先皇用了。”蕭滿萱對我還真不客氣,把神藥當做她的嗎?
“月月,你說謊,我看到你還有好多。”小逞一下子戳穿我,小孩子有時誠實地讓人鬱悶。我在他和蕭滿萱冷冷的目光中擰眉,真的不想給龍墨熱用我的藥。他不過是感冒而已,又死不了!自從有了我的那些藥,他們越來越小看這裡的御醫了。
“妹妹,今天早上到底怎麼回事?”蕭滿萱沉沉地問。
“我不想說。”房內沉寂片刻,蕭滿萱喚來了彩陶,自從彩陶“立功。”彩陶成了她身邊的貼身宮女,瓔絡的地位有所下降。
“彩陶,告訴大夫人,今天這一天宮裡人都說了些什麼?”
彩陶還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沉靜鎮定:“是。他們說昨晚金宮大夫人在南洋王房內留宿,遇到八公主時還很得意,說用強的……”。
“……口……”混賬的八卦。要傳也傳清楚點。我那句用強的是這個意思嗎!
“宮人們還說因爲大夫人處處留情,故而傷了駿王的心,駿王才決定去打仗,只因不想再見大夫人”,…”
你妹的!我快要罵人了!
“宮人們還說,因爲駿王走了,所以大夫人又看上了攝政王,今晨故意落水,爲引攝政王注意……”。
“胡說!”我終於忍無可忍,彩陶低眸不再說話,退到蕭滿萱身後,我指向牀上的龍墨熱,“我落水是因爲香香公主報仇,把我給推下去的!我會游泳!要他跳下來做什麼?他那是自作自受!誰讓他要逞英雄來着?!而且,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向來都與他不合,怎會跳湖勾引他!而且,這年頭誰還會用跳湖來勾引男人,這招也太爛了!”蕭滿萱離家六年,可不知道原來的蕭滿月不諳水性。
“妹妹!”蕭滿萱忽然沉臉一聲厲喝,讓小遏的神情也有所變,站到了我的身旁,拉住了我的手,“你是不是該先檢點一下自己的行爲!”
“什麼行爲?我正大光明!”
“那你昨晚在南洋王那裡留夜是怎麼回事?”
我鬱悶道:“是因爲不滿他小說的結局,到他門口守結局去了。”
“什麼?”蕭滿萱聽完驚訝萬分,宛如無法相信身邊會有這樣奇特的事情發生,“只爲…”,一個結局?”
“思……看完了胸悶,就找他改結局去了。姐姐可看過他寫的書?”我有意反問,在蕭滿萱茫然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笑道,“他的書可好看了,妹妹介紹姐姐去看。”
“荒唐!”蕭滿萱“啪!”一聲拍上了桌案,“你只爲一個結局,卻被人誤傳至此。你在這宮裡也不是一日兩日,難道不知應該小心說話做事?姐姐也發現你現在與之前完全不同,說話如同市井,行爲舉止也變得特異,妹妹,你怎麼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嗤笑:“姐姐,就因爲之前太小心說話做人了,纔會被人看扁欺負。而且,以前我也小心說話做人,關於我的流言蜚語還少嗎?”
她微微收眉,抿脣不語。
我繼續說道:“不管你做,還是不做,在這金宮裡始終有人會在你背後製造流言蜚語,就讓他們去吧。說多了更好,姐姐只需一道命令,將我驅逐出宮,妹妹倒還自由了呢。”
“朕不準月月走。”小遏抓緊了我的手,我低頭抱歉地注視他異常堅定的臉龐,小遏,你可知道,我答應了皇帝大叔,找到墨刑。
“妹妹,姐姐知道你與攝政王一直不和。可是,這次能否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醫治他。”蕭滿萱放柔了口氣,我看向她,她露出了許久沒有露出的,屬於女人柔弱的表情。
心裡氣龍墨熱,看向彩陶:“彩陶,把皇上抱出去。”
彩陶會意,小遣也心明,他和彩陶一起離開了房間。
我直接說道:“姐姐,你不會對龍墨熱還餘情未了吧。”
蕭滿萱雙眸登時圓睜,端坐的身姿也發生了震動。沉臉低語:“妹妹,你胡說什麼?!”
我正色道:“妹妹只想提醒姐姐,別再陷下去了,龍墨熱一切行爲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皇位!”龍墨熱,你這個渣男!我滿月從此與你勢不兩立!雖然答應了皇帝大叔的遺言,也不能違背原則去背信。但是,我也決不會讓你這個皇位那麼輕鬆地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