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面說些閒話,一面吃着酒菜,不多時,那小二就捧着一小甕的酒,來到了桌前。
一眼看去,發現那壺低烈度的酒水還沒有喝完,不由得鬆了口氣。
“二位客官,這是我們店裡的老闆自釀的美酒,後勁很足,你們可不要喝得太多了!”小二把酒放到桌子上之後,對着二人叮嚀道。
子龍謝過好心的小二,直接一掌拍開着酒甕的泥封,一陣濃郁的酒香,擴散了開來。
苗靈皺着可愛的瓊鼻,不斷的吸吮,讚歎道:“這酒香撲鼻,果然是好酒啊!”
“那可不!”小二驕傲的擡起頭,說道,“我們歸雁樓的歸雁酒,可是名震銀川的,便是安王他老人家,也是很喜歡飲用我們歸雁酒的!”
子龍聞言不由得有些好奇,安王是子龍見過最儒雅,最博學的人了,在子龍心裡,安王的位置是很高的。
如果安王真的對這酒誇讚有加,那自己真得好好喝喝了!
想罷,子龍直接篩了一碗給苗靈,然後自己也篩了一碗,直接仰起脖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直接的一股清香撲面而來,這酒卻彷彿如甘泉一般清冽,倒入喉嚨之後,也沒有一般酒水那樣火辣辣的刺激感覺。
一碗酒下肚,只覺得渾身舒泰,不由得對着小二哥翹起了大拇指,說道:“果然是難得的好酒,不錯,不錯!”
小二得了誇讚,也是與有榮焉,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客官,你們二位慢用!不過你們是回民,還是儘量少飲酒吧!小的還有事先去忙了,有什麼需要,你再招呼我就是!”
“好,小二哥慢走!”子龍對着這頻頻關心自己二人的小二甚有好感,當下點了點頭,說道。
小二歡喜的轉身就下了樓去,自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子龍與苗靈坐着的是歸雁樓的二樓臨街臨窗的位置,附近也有幾桌食客。
此時苗靈酒興大發,見得子龍贊這歸雁酒是好酒,也忍不住端起酒碗,直接一飲而盡。
飲完之後,苗靈也如同子龍一般,覺得渾身舒泰,舒爽不已,當下也是高興的點了點頭,說道:“哥哥,這尋常的酒,要麼濃烈辛辣,要麼後勁十足!這酒卻是香醇甘甜,如飲山泉一般,果然是難得的好酒啊!”
“妹妹喜歡,我們不妨就多喝點!”子龍見得苗靈對酒竟然如此有研究,當下也是高興不已。
雖然回民不該飲酒,可是在子龍心中,最重要的是妹妹能高興,既然妹妹喜歡飲酒,那偶爾破破戒也是無妨的。
當下子龍又是替苗靈篩滿一碗,然後夾了些菜餚,對着苗靈說道:“妹妹,來,先吃點東西,我們再接着喝!”
“謝謝哥哥!”苗靈喜滋滋的吃着子龍爲她夾得菜餚,一臉欣喜的說道。當下二人就直接敞開了吃,敞開了喝,二人互相頻頻勸酒。
到得最後,苗靈嫌隔着一張桌子太遠,就跑到了子龍身邊,與子龍勾肩搭背,不斷的飲用者歸雁美酒。
子龍與其他人喝酒,一般是用真氣逼出酒氣,可是與妹妹喝酒,如同還這樣,卻不免太過掃興。
當下子龍只是憑着真本事,與苗靈喝酒。
可是這歸雁酒既然是銀川美酒,便是安王都欣賞不已,自然度數不會太低。
二人起先還是像品酒一般,慢慢的飲酒。
喝得興致起來了之後,兩人直接如同那喝水一般的牛飲,不斷的喚着小二上酒。
這小二也是好心,見得兩人喝醉了,就不想給他們酒。
可是苗靈卻是風月幫少幫主,平時在幫中,在寧夏,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這時苗靈早就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想再喝點酒,這小二竟然婆媽的不許,當下不由得大怒,正待破口大罵。
子龍卻一把反應過來,攔住苗靈,對着小二說道:“麻煩小二哥你再去拿點美酒過來,我們自有分寸的!”
小二哥還待猶豫,一名胖胖的員外打扮的人經過這裡,不由得走上前來,一掌抽打在小二的後腦勺,說道:“客官是最大的,他們要喝酒,你就去端酒,哪來的忒多廢話!”
這小二哥吃了一掌,轉身去看的時候,不由得目瞪口呆的說道:“掌櫃的,這兩位卻是……”
“卻是什麼?”原來這胖員外就是歸雁樓的掌櫃,只聽他把眼一瞪,說道,“叫你去,你就去,恁多廢話幹什麼?”
小二明顯平時沒少受這胖員外的苛責,聽得胖員外的話,只得耷拉着腦袋,說道:“哦,我這就去!”說完直接把毛巾搭在自己的肩上,慢慢的走下樓去。
呵斥完小二之後,胖員外走到子龍二人的桌前,拱手賠禮道:“二位客官,那小子不懂事,還請原諒則個!”
“無妨,無妨!”子龍擺了擺手,扶着兀自激動的苗靈坐下。
那胖員外卻也知情識趣,急忙告退下去了。
當下沒人勸阻子龍二人,兩人又如同喝水一般,牛飲了起來。
不多時,那地上就滴溜溜的擺放着至少三個空甕,可見這二人喝得有多少。
喝了這麼多酒,二人又都是沒有運用真氣逼出酒氣,當下也是直接醉暈了過去。
臨暈之前,子龍下意識的把苗靈摟在懷裡,卻是怕暈了之後,有人欺侮苗靈,才如此這般的。
二人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身邊有人不斷的在嘀嘀咕咕,吵得二人不得安寧,就醒了過來。
子龍倒還好,畢竟性子謙厚,沒有亂髮脾氣,只是不耐煩的睜開了雙眼,就見此時二人的桌邊,一堆食客在那指指點點,顯然是在討論二人。
苗靈卻就沒有這麼好脾氣,被這不斷的嘀咕吵醒之後,睜開眼,就發現這圍着一圈的食客在討論自己二人。
運足真氣在耳朵之上,凝神傾聽,發現這些人竟然是在說些什麼兩人孤男寡女睡在一起,傷風敗俗,有辱風化什麼的!
聽到這兒,苗靈本來就喝了那許多酒,又沒睡好,酒勁卻也沒完全散去。
只覺得腦仁隱隱作痛,又被這幫無聊的人圍觀,不由得暴喝一聲:“有什麼好說的,他是我親哥哥,我是他親妹妹,妹妹與哥哥,你們也管?”
衆人本來還看這兩人年輕,以爲是私會的小情侶罷了。
此時聽得他們是兄妹,不由得興致大減,當下不再圍觀,一鬨而散。
子龍見得苗靈竟然直接喝退了這些圍觀的人,也是不由得高興說道:“還是妹妹你厲害,我若是碰上這種閒雜人等的數落,一般卻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
“那是,這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苗靈得了子龍的誇獎,一面伸出手來,按着自己的太陽穴,一面得意的笑道,“只是被他們這麼一吵,我這腦仁還是一直疼痛不堪,真是難受啊!”
“哦,妹妹,來,我給你揉揉!”聽得苗靈頭痛,子龍當時就準備伸手過來,替苗靈揉揉。
不料因爲喝了太多的酒,有些手足無力,不小心打翻了一個杯碟。
子龍不由得苦笑看向桌子,突然臉色大變。
苗靈聽得杯碟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就轉頭來看了,發現子龍臉色大變,不由得驚奇的問道:“咦,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劍不見了!”子龍指着桌子靠窗的位置,說道,“我記得你把雌劍給我,我就把這對劍放在了這臨窗的位置!可是我們醒來,劍就不見了!”
“哼,在這酒樓吃飯,掉了東西可是要找酒樓賠償的,走,我們去找那胖掌櫃,看她怎麼說!”一面說,苗靈直接雷厲風行的站了起來,就拉着子龍,準備下樓去找掌櫃的。
子龍一想也是,就直接跟着苗靈下了樓去。
那胖員外一樣的掌櫃,此時正拿着一個算盤在噼裡啪啦的算着賬務。
“掌櫃的,我們的劍不見了!”苗靈一個躍身,飛了過去,重重的拍在了那櫃檯之上。
這時候的苗靈,還是有着三分醉意,當下這一拍之下,卻也附帶了不少的真氣。
本來在算賬的胖掌櫃,身前的那把鐵算盤被一下子拍的老高。
“劍?”看着重重的跌落到櫃檯上的鐵算盤,這胖掌櫃一臉的驚恐疑惑,圓瞪着苗靈,問道。
“掌櫃的!”子龍見得苗靈這樣,也是有些頭痛,當即飛身過去,把苗靈拉到身後,說道,“我們帶了兩把寶劍來吃飯的。
剛剛在樓上,喝的有些多了,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我們劍不見了!”
“啊?”胖掌櫃的也傻了眼了,他聽得子龍說到劍的時候,還加了個寶字,再想想剛剛苗靈的氣勢,顯然這劍對於他們兩個而言,確實是寶貝。
可是胖掌櫃除了剛剛巡視了一下酒樓,其他的就一直在這櫃檯前,忙着算賬,哪裡見到什麼劍啊!
又想了想剛剛苗靈的兇悍,胖掌櫃不由得有些頭痛,說道:“客官,我這除了剛剛巡視了一下酒樓之外,就一直呆在這櫃檯前,那二樓上的事情,我卻也不知道的啊!”
“什麼!”苗靈的脾氣本來就很火爆,再加上還有酒勁在,那對劍又是子龍的心愛之物,當即橫眉豎眼,說道,“我們在你酒樓吃飯,東西掉了,你們就有責任的,快點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否則我就掀了你這家店!”
一面說,苗靈從袖口倒出一面牌子,這牌子只是木質,正面雕刻了一個清真寺,反面卻寫着風月二字。
這牌子跌落在櫃檯上的時候,這胖掌櫃一張肥臉不由得抖動了一下,叫苦不迭的說道:“原來是風月幫的好漢,可是這位小姐,這位公子,小的剛剛句句屬實啊,我真的沒有留意到有人拿了你們的劍啊!”
“是偷!不是拿!”苗靈暴喝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是,是!小姐說的是!既然劍被偷了,你們不若報官吧?這寧夏城因爲有着安王爺他老人家在,官府也是相當的不錯,應該會要不了多久,就給你們尋回來!”胖掌櫃順着苗靈的話,往下說道。
他卻是想苗靈去報官,把自己從這事中摘出來。
苗靈卻也不傻,何況這裡是寧夏城,風月幫卻是寧夏第一大幫,幫衆衆多。她若真的想找回那對劍,其實也容易的很。只要出門去風月幫的分舵說一聲,要不了多久,這劍必然會回來。
只是苗靈此刻是因爲飲酒醉暈,才被人偷了劍去。
這件事若給風月幫的幫衆以及馬風月知道,只怕就會受到馬風月的嚴厲懲罰。
當下苗靈有些焦急,還待發火的時候。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我剛剛見到城西的張三,他急衝衝的拿着兩把劍,跑了出去的!”
子龍聞言一喜,轉過頭來,發現說話的正是剛剛一直好心提醒自己兩人,不讓自己兩人喝醉的那名小二。當下欣喜的說道:“小二哥,你說的張三是什麼人?”
“張三是城西的一個地痞無賴,平日裡好賭成性!整日介就是坑蒙拐騙,得了些錢財,就拿去揮霍賭了!那兩把劍一看就是寶劍,我擔心他已經拿着它們去當鋪了,客官你們快點去追的好!”小二哥利索的把事情說清楚了。
聽得原來是個爛賭鬼偷走了自己的寶劍,子龍不由得放下心來,當下謝過這個小二哥,就拉着苗靈前去尋找那張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