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到這血肉之軀的時候,應龍加重了語氣,顯然是意有所指。
子龍也是反應敏捷,一下子明白過來,說到:“應龍前輩的意思,這血魔的力量,是剋制凡人的血肉之軀,所以一般凡人,都不是對手?”
“不錯!”應龍見子龍明白過來,當即也是高興不已,語氣歡悅的說道,“但是這不過是他的外魔異能,雖然厲害,但終究只是野獸一般的本能,還沒有徹底成爲他自己的本事!所以這種低劣的血魔,不堪一擊!”
低劣的血魔?那這麼說,自然還有更進一步,掌握了這血魔異能的高級血魔了?雖然應龍未說,可子龍還是從他的話語之中,明白了這些。
只是這些事,對眼下的情況沒有什麼幫助,子龍也是沒有多想,當即說道:“那如何剋制他這異能?”
“你已經剋制了!”應龍爽朗一笑,說道,“軒轅劍爲軒轅黃帝配劍,實爲天下神劍之中,極爲厲害的存在!
這神劍最基本的作用,就是剋制外魔的異能,使外魔種種邪異的手段,被壓制大半,方能爲我等所敗!
你如今已經釋放了軒轅劍的金光罩,在這罩的籠罩範圍之內,血魔異能無法動用,也再不能借助異能,不斷的恢復傷勢,以及提升實力!
所以接下來,你只要用軒轅劍切了他的腦袋,這血魔自然也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不過……”
原來打敗這血魔竟然如此簡單,子龍聽了不由得有些放鬆,可應龍最後的不過,卻讓他心裡忍不住打起鼓來。
“不過什麼,前輩請說!”子龍問道。
“不過這血魔畢竟是外魔,如果你在金光罩之外,解決他,那麼他的外魔之魂就不會死亡,反而會趁機溜走,繼續蟄伏,而你,很可能就要再對上他一次了!”應龍語氣輕鬆的說道。
血魔再厲害,對應龍而言,都不是對手。
當年他追隨軒轅黃帝,與蚩尤開戰,所見外魔不知凡幾,神通也都是極爲驚人,哪裡是眼前這小場面所能比擬!
子龍聽應龍的話,也就明白過來,這金光罩非但能壓制血魔的外魔異能,更關鍵的是,在斬殺血魔的肉身之後,能直接泯滅了血魔的外魔之魂,防止他再一次爲禍天下。
當下子龍心中凜然,暗暗打定主意,再是如何,也不放過血魔逃出這裡,於是鄭重無比的說道:“前輩放心,我一定不會放血魔離開這裡!”
“那就好,你快去吧!那邊那個傻小子,快撐不住了!”應龍說了這最後一句,然後也就不再多說,陷入了沉寂之中。
既然應龍不說話了,子龍也知道他該交代的基本都是交代完了,提起軒轅劍,直接長劍一撩,就刺向了血魔。
此時血魔早就與徐子雄又交戰了數個回合,只是他被金光罩所罩,非但沒了外魔異能,就連凌空虛渡也是沒有。
雖然肉身一樣強悍無比,可此時他的一條胳膊,已經被徐子雄卸了,濃稠的鮮血,不斷從那斷臂處流淌而出。
徐子雄把血魔打成這樣,他自己卻也沒好到哪裡去。
真武蕩魔劍之上的赤光完全黯淡下去不說,就是他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道袍,此刻也是已經支離破碎,全身上下,清晰可見數處傷口。
子龍發現自己大哥受傷這般嚴重,依舊還在勉力拖延血魔,心中感動不已。
雖然徐子雄沒有說,可子龍明白,這必然是大哥看到自己在發呆,擔心血魔趁機攻擊自己,因此舍了性命都不要,才與血魔鏖戰至此。
想到這裡,子龍既是感動,又是憤怒,手中這一劍的力道更是十足,轉眼間,已經來到了血魔身後。
這會兒血魔兀自與徐子雄鏖戰不休,被子龍刺到背後,雖然有所感覺,可也暫時脫不開身。
它的外魔時期的記憶又未完全甦醒,以至於雖然感受到軒轅劍的威能無所匹敵,可還以爲就跟真武蕩魔劍一樣,只要花費一定代價,就能夠抵禦。
因此它沒有第一時間去理會子龍,反而更加兇狠的對着傷他頗深的徐子雄攻擊過去。
徐子雄這會兒已經算是發揮到了極限,眼見得這怪物傷的越深,兇狠更甚,不禁心中也是有些絕望。
正在這時,天邊一道金色的流星一般的金光劃過,對着血魔的背後不偏不倚的刺了過來。
本來血魔肉身強度極爲可怕不說,背部還有許多倒刺,猙獰無比。可在這道劍光的刺擊之下,猶如春雪一般,急速消融。
感受到自己賴以爲生的強悍肉身,在子龍這一劍之下,毫無反抗之力,血魔也是有些急了,就想轉過身來,躲避這一劍。
可軒轅劍爲上古神劍,軒轅黃帝的佩劍,就是蚩尤這等絕世兇魔,也是敗在了這把寶劍之下,如今這麼一個不入流的血魔,卻又如何能抵抗神劍的風采。
因此子龍這一劍,真可謂摧枯拉朽,血魔不斷哀嚎,只能被劍光籠罩,叫聲從悽慘到絕望,又從絕望到了後來的靜默。
看到這等兇悍的血魔,都被自己一劍轟殺至此,子龍也是震驚不已。
可手下依然絲毫沒有容情,繼續催動真元,注入到劍光之中,務求這一劍讓血魔魂飛魄散。
就在將要功成之時,那耀眼的劍光之中,突然傳出一道聲音來:“徐子龍,你若還想救你母親,就快快停手!”
這聲音雖然虛弱無力,可又偏偏底氣十足,好似覺得自己說的話,能十拿九穩一般。
可偏偏子龍聽了這句話,心中一動,已然反應到是何人所說。
雖然奇怪,這人如何就知道眼前的是自己,又如何知道以自己母親來威脅自己,可他又知道,這人是當年的知情人之一,或許真的有一些關於自己母親的事。
當下雖然不敢,可子龍還是緩緩撤去劍光,從半空之中,落到地上,對着徐子雄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安心,讓他來自己身後調息,然後便一瞬不瞬的看着劍光籠罩的所在。
本來這裡應該鎮壓的是行將被殺的血魔,可如今,猙獰兇悍的外表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衣衫襤褸,連乞丐裝束都不如的曹秋海。
此刻他匍匐在平地之上,氣喘吁吁,就好似只差一口氣了一般。
子龍見果然是他,心中也是有些奇怪,這血魔不是已經化身出來,按理說,這曹秋海應當神志不存,徹底消亡了啊!
怎麼在關鍵時刻,偏偏血魔不見了,這曹秋海卻又恍然現身。
當下子龍眼光一凝,提着軒轅劍,斜指曹秋海,說道:“果然是你!且說說吧!我母親怎麼了?”
“嘿嘿!”曹秋海僥倖之下,逃得性命,不禁狠狠的喘了幾口氣,方纔一副劫後餘生一般的說道,“你應當知道,你母親鄭金蓮被太后關押,知道位置的,除了太后之外,也就只有我與劉瑾了!”
“不錯!”子龍倒是沒有否認,直接點頭承認了!
“那就對了!”曹秋海一臉得色,看着子龍說道,“張太后在此之前已經被血魔吸了精血,這數十年來的記憶,已經蕩然無存,不要說能否記起你母親所在,只怕連她自己,是不是知道自己是誰,都是難了!
至於劉瑾,嘿嘿,昨晚他挾制皇帝逃走,以他的武功,一心想逃,只怕就是你,也抓不到他,是也不是?”
聽曹秋海說到這裡,子龍已經明白過來,這曹秋海想要威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當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這曹秋海想說的,無非是三個知情人,一個已經成了白癡,不可能再想起自己母親所在,另一個已經跑路,自己想要抓住他,也不知何年何月。
因此最後就剩下他這麼一個知情人,想要知道母親鄭金蓮的去向,那就只能與他妥協,放他一條生路。
此等逃生的方法,倒是與劉瑾如出一轍,這兩人狼狽爲奸,倒真是有相像的地方啊!
子龍想到這裡,不禁爽朗一笑,索性把軒轅劍收入鞘中,一臉好笑的說道:“這麼說,你想說只有你一人知情,因此想要以我母親的下落,來換取你的生路了!”
“正是!”曹秋海也沒有看出子龍臉上的戲謔,他自以爲自己已經拿住了子龍的命脈,不無得意的說道,“我知道,你徐子龍最重親情,這些年來,也在各地尋找你母親的下落!如今你母親真正的下落,除了我以外,卻是無人可知,難道你不應該爲了你母親的安危,放我離開麼?”
“倒也不錯!”子龍本想直接說出劉瑾的事來,可話到嘴邊,又想到一些事來,當即轉過話鋒,說道,“放你走,也不難,只是我很奇怪,照你所說,好似你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名爲血魔的外魔附身,那如今這外魔何在,你又怎麼可能保留下自己的意識呢?”
這確實是最讓子龍奇怪的地方,只因應龍說過,外魔想要進入神州,只能放棄修爲,放棄前世記憶,化身凡人,才能通過天地囚籠大陣的檢測,進入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