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沉思的時候,外面的徐子雄也是解答了一下他的疑惑:“不好,子龍,清虛真人在我來時,就說過,我們進宮,很可能皇宮就會突發變故,如若不在一刻鐘之內,找到事發之地,那麼問題可就大了啊!”
果然!果然這件事,真的與自己等人到來有關。
只是爲什麼遠在萬里之遙的清虛真人,竟然能神奇的把握到,皇宮之中,會在自己等人來到之後,發生變故,又會斷言一刻鐘之內,如若不趕到事發之地,就會有更大的變故呢?
子龍不知道,也沒有時間去猜測這其中的種種可能。
既然清虛真人如此神奇的一一猜中,那麼自己姑且相信他就是了!
當下子龍一拍扶手,整個人一下子彈出了這轎子,直接來到了外面。
站在皇宮之前,負手而立,看着有些慌亂的禁軍,當即輕聲喝道:“通天鼓響,該如何做,你們的統領難道沒有教你們麼?怎麼如此不成章法!”
這句話子龍卻故意以真氣,輸送到每個人的耳朵之中,更是在其中,加入了一絲清心訣的法門,一下子就讓這些慌亂不堪的禁軍將士,靜了下來。
冷靜下來的禁軍將士,一下子就看向了子龍,一眼看出,這人不正是皇帝陛下麼?
來不及思考本應在皇宮之中的皇帝陛下,怎麼突然出現在了這裡,這些禁軍將士都是臉色一整,齊齊行了一個軍禮,高呼萬歲。
子龍出面,也不過是想盡快進宮,不想再生波折,當即擺了擺手,示意這些禁軍謹守崗位,然後纔對古笑天等人吩咐一番,讓武功一般的馬風月、苗靈等人,以及受了傷的婉兒、周友等人,留在此地。
其他人,包括鬼醫、正德,以及古笑天、歐陽勁等人,直接騰身而起,向着通天鼓響起的方向,疾馳而去。
皇帝本來就會武功,雖然一般,但是沒有一個禁軍將士,能有這等眼力勁,分辨出子龍的輕功,到底如何。
因此見到“皇帝”帶着一行人向着通天鼓響起的地方而去,他們也是沒有阻攔,只是各自歸了自己的崗位,然後把剩下的婉兒一行人引入了皇宮之中,在宮門附近的一處偏房之中,找了個休憩的位置,權且安置婉兒等人。
婉兒等人也知道,皇宮起了變故,又能被清虛真人事先料到,顯然接下來,子龍有的忙了,自己等人受了傷,跟上去也是拖累,索性也就安心的在此,等候消息。
只是婉兒這些人能夠想通,但是上善木子卻想不通。
她之所以來皇宮,就是爲了子龍,不想與子龍片刻分離。
如今子龍突然離去,還隻字未提自己,這讓她心中極爲煩悶,只覺得自己好似被拋棄了一般。
等到被安置到這裡,她心中更是憂煩不已,覷得一個空隙,乘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的潛出這間屋子,就向着子龍的方向跑去。
她這前腳剛走,邊城一夫與織田信定都是發覺,想也沒想,都是跟着上善木子,急速跟了上去。
這兩人一個是上善木子的鐵桿護花使者,如何放心上善木子在大明皇宮之中亂跑。另一個卻是日本徵夷大將軍派來,護送上善木子回國的使者,自然也是不能視上善木子的安危於不顧。
如此一來,走了三人,不多時,婉兒等人也是都知道了。苗靈知道消息之後,忍不住開口說道:“這上善木子倒也是奇怪,這皇宮之中,如今馬上就要戒嚴,她一個倭奴女子,卻胡亂行走,倒真是不知所謂!”
其實平心而論,苗靈也是想跟着子龍去的人之一。
只是一來如今她與子龍的名分已定,一輩子只能做子龍的妹妹,二來就是武功低微,跟上去非但幫不上忙,反而只能拖累子龍罷了。
因此上善木子私自離開,讓苗靈又是羨慕,又是有些惱怒,所以言語之中,倒是有些**味。
婉兒聽了,卻只是淡淡一笑,拍了拍苗靈的手心,安撫道:“妹妹,沒事的,她武功還可以,又有邊城一夫、織田信定這兩個倭奴人的高手跟在後面,只怕或多或少,對子龍有些幫助,我們就不要多想,還是在這裡安心的等着吧!”
苗靈等人聞言,也是覺得有些道理,當即也就安心的在了房屋之內,等待着這場皇宮變亂的結束。
而子龍此刻正帶着歐陽勁、古笑天,一路把輕功施展到極致,便是上等的好馬,也遠遠及不上他們幾個的速度。
因此沒用多久,幾人也就來到了通天鼓響起的地方。遠遠的,就見到那邊禁軍與皇宮侍衛圍着一座宮殿,不斷嚷嚷,好似叫裡面的人出來投降一般。
而且宮殿四周,已經有至少百餘人的禁軍與皇宮侍衛,七歪八斜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夥兒人的首領,卻是昔日子龍的對頭,如今還擔着東廠廠公的谷大用。
遠遠看去,就見谷大用畏畏縮縮的對着那宮殿不斷哀嚎,但是卻就是不敢稍有越雷池半步。
子龍等人見了,也是有些奇怪。
雖然這宮殿附近,已經倒了不少的禁軍與皇宮侍衛,可是外面的禁軍與皇宮侍衛卻還更多,粗略估算,約莫不下三四百人。
這麼多的禁軍與皇宮侍衛聚集在此,他們卻如何還是隻敢在宮殿外面叫喚,卻不敢稍稍進入宮殿一步呢?
更奇怪的是,谷大用爲何敢敲響數十年不曾響起的通天鼓,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玄機麼?
想着這諸多疑問,子龍已經帶着幾人,來到了宮殿的外圍,遠遠看去,就見得這宮殿的正門匾額之上,寫着“慈寧宮”三個大字。
這竟然是張太后的居所,也正是自己等人進宮的目的地,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另有深意。
子龍一面心中嘀咕,一面落下身形來,遠遠就叫道:“谷大用,你們好大的狗膽,聚衆圍在慈寧宮不說,竟然還敲響通天鼓,難道是準備謀反麼?”
劉瑾在時,谷大用可以說是劉瑾的得力鷹犬之一,許多劉瑾不想做,不方便做的髒活、累活,卻都他大包大攬了。
如今劉瑾倒臺,他雖然還是東廠廠公,可卻權勢大不如以前。
這些日子來,其實也是謹小慎微,不曾犯什麼事,就是怕李東陽等人尋得空隙,把他以劉瑾同黨的名義給處置了。
今日他因要進宮彙報東廠這些日子來的情況,正在去司禮監的路上,慈寧宮這邊變故抖生。
本是有心不去理會,可慈寧宮的張太后,已經是劉瑾倒臺之後,他們這些劉瑾餘黨的最後依仗了。
因此他壯着膽子,來到這裡,期望這邊的變故比較小,自己能夠解決。
不料他卻失了算計,這邊的變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於他不得不啓用通天鼓,通報整個皇宮。
此刻他正在有憂心,該如何解決此事,就想憑藉着三寸不爛之舌,能夠與裡面的那人述說舊情,讓事情平復下去。
可他這邊還沒什麼進展,就陡然聽得子龍這聲驚呼。
子龍的聲音其實與正德有些微差異,但是隻有極個別的親近之人,才能聽得出來。
谷大用雖然是八虎之一,可自得勢之後,伴駕的機會就少了,因此倒是有些忘卻了一些,關於皇帝的記憶。
這會兒子龍一聲爆喝,他先是嚇了一跳,身上的肥肉都是一陣哆嗦。
旋即好似想起什麼,如喪考批的轉過頭,迎着子龍,邊跑邊說道:“陛下,老奴如何敢隨意啓用通天鼓,實是這慈寧宮發生了大事,如果不快點啓動應變,只怕今天……”
說到最後,他已經來到了子龍的身邊,佝僂着腰身,臉色煞白,好似不敢再說下去一般。
子龍眉頭一挑,看了一眼那緊閉門戶的慈寧宮,又看了慈寧宮外,倒在地上不起的百餘人。
他眼神銳利,發現這些人其實可能已經死了,脖頸之處,都是有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只是奇怪的事情是,這血洞之中,早已經沒有了鮮血,就連他們倒斃的附近,也是沒有鮮血,就好似這百餘人的鮮血,憑空消失了一般。
見得這等詭異的情況,子龍隱隱覺得,自己或許又要面對一個或者數個非同一般的對手,因此心中也是凜然,嘴上卻也嚴肅的說道:“把話說完,不要吞吞吐吐!”
“是!”谷大用也是用眼角的餘光,有留意子龍的視線,察覺到自己很可能已經看出些什麼,他當即說道,“陛下,這慈寧宮之中,有一個怪物,挾制了太后娘娘,並且殺害了百餘禁軍將士、皇宮侍衛!
但最可怕的,卻是這怪物好似不是人一般,無論被我們打成什麼樣的傷勢,只要覷得機會,抹上一個人,直接一口咬斷他的脖子,瞬間就能喝乾他的鮮血。
喝完鮮血之後,這怪物不但傷勢恢復,而且實力更加強橫。
老奴也是擔心如果再這般耗下去,讓這怪物越來越厲害,只怕我們就沒辦法收拾了!
所以才自作主張,下令敲響了通天鼓,封閉皇宮,又派人去統治了高公,讓他緊急疏散皇宮之中普通的宮娥、宦官,以免成爲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