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經視你爲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是挽救寧夏的功臣。只要你不說漏嘴,這苗姑娘只怕就是你的人了!”
“啊?這……”朱執聞言一愣,思緒一瞬間都是亂了。他做夢都想得到苗靈,與她雙宿雙飛,舉案齊眉。
這也是爲什麼,朱執寧願背叛寧夏,背叛安王的原因之一,甚至可以說是主要原因。
可在與日月神教合作的時候,朱執就有心理準備,不達成日月神教的要求,不打進北京城,這日月神教理應不會放了苗靈,免得失去對自己的掣肘。
現在向過卻因爲一句“戲言”,突然就說要放出苗靈,朱執又是驚喜,又是狐疑。
只是苗靈於他,畢竟實在是重要。因此狐疑一會兒之後,他就只剩下忐忑,不知自己做的一切,苗靈是否能理解,而向過,又是如何跟苗靈說的,導致他信誓旦旦的說苗靈已經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了。
“向公子,你是如何與她……靈兒說的?”朱執又是驚喜,又是忐忑的問道。
“世子放心,向某是這般說的……”當下向過也是一臉笑意的就把自己與苗靈說的話,大略的說了出來。
原來苗靈自被擄上縹緲峰,除了在之前見過子龍一面之外,就再也沒有見過日月神教之外的人了。
她本以爲子龍會盡快救出自己,不料左等右等,等了快兩個月,都沒再見到子龍的身影。
無奈之下,她苦悶異常,就與黃掌香攀談起來。那黃掌香本就是有意接近她,先是故意閉口不言,後來就若有若無的抹黑子龍。
言語之中,卻多是子龍不願意出力,依着申豔麗是江湖前輩,不會隨意傷害苗靈,因此直到現在,也沒有完成申豔麗交代的事情。
起先苗靈是不信的,畢竟在她心目中,子龍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哥哥,但是卻比自己親哥哥要好得多。
可是待得時間久了,她也是有些焦躁起來,又不斷被黃掌香說這個事,因此也就漸漸信了幾分。
等到朱執與日月神教接觸上,開始展開合作,黃掌香也就忙別的去了,申豔麗也就另外派了兩個婢女,來伺候苗靈,實則也算是監視她。
這兩個婢女,來此自然也是得了交代,就一味的在苗靈面前,說些寧夏的事。
其中關於安王起兵,本應當是朝廷逼迫安王剿滅風月幫,安王不願意,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斬殺了李增起義。
可是到了這兩個婢女口中,就變成了朝廷因爲子龍,纔要對付寧夏。雖然也不能說是全錯,可是畢竟有不實之處。
苗靈本就知道子龍的身份,因此也是沒有懷疑。可就這麼一點小小的誤差,就讓寧夏之亂的罪名,歸到了子龍的頭上去了,苗靈就算不在意,心裡卻多少還是有點不快。
等到安王起義差點失敗,被圍困在軍堡的時候。這兩個婢女就一個勁兒的說朱執如何神勇,帶着日月神教的高手,馳援安王,並且最終在他的幫助下,總算是打破了劉瑾的圍攻,救出了安王。
至於河套的軍隊,他們也沒有不說,只是說朱執打贏了劉瑾之後,子龍才帶着河套的軍隊姍姍來遲。
安王迫於河套大軍的人多勢衆,就把這擊敗劉瑾的首功給了子龍,並且還把子龍封了總兵官,讓他成爲起義聯軍的最高統帥。
而朱執也是心懷大度,沒有與子龍爭執,而是帶着大軍,返回了寧夏,爲大家鎮守老家。
這許多事,也不是一天兩天說來的,卻都是兩個婢女,或直接,或間接的在苗靈耳邊說的。
起先苗靈自然不會相信,自己的哥哥怎麼會是這等爭功的人,可是這兩個婢女一味這麼說,苗靈也是將信將疑了。
等到朱執與日月神教決議起兵去黃河西岸的起義聯軍大營之中奪權的時候,爲了控制朱執,申豔麗也就把苗靈帶下山來,只是一直未安排她與朱執相見,也不曾讓她見到一個外人。
今夜亂局發生以後,在向過的指使之下,那兩個婢女自然又是大講特講子龍的陰險,卻把功勞,都歸到了朱執的名下。
末了還說明了如今安王、馬風月、子龍等人都已經死了,只有朱執僥倖逃出,如今卻是傷心不已,正在借酒澆愁。
並且還說如今起義聯軍羣龍無首,正是最危險的時候。如果朱執再這麼消沉,等朝廷大軍緩過勁來,就是起義聯軍以及寧夏的滅頂之災了。
等緩緩把這其中的事情說完,向過一臉得意的說道:“如今只怕苗姑娘已經知道了輕重,多半會找機會來見你!只要世子你裝作酩酊大醉,不被他識破,然後再‘酒後吐真言’,只怕她的芳心,就全在你身上了!兄弟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些,剩下的還請朱兄自己把握了!”
本來向過的年齡,是遠遠大於朱執的。這會兒爲了安撫朱執,也爲了進一步加深與朱執的關係,卻是攀起了兄弟來。
朱執卻沒有在意這些,他在乎的,是向過口中說的關於苗靈的一切,依着向過的分析,朱執發現苗靈還真的有可能把從子龍的那顆心,轉到自己的身上來。
倒不是日月神教抹黑子龍、擡高朱執的手段讓朱執有了信心,而是日月神教把今晚的事情,告訴了苗靈。
如今馬風月身死,寧夏危在旦夕,風月幫也是岌岌可危。在此關頭,能保下寧夏的安王與子龍,也都是被說成死了的,如果苗靈信了,自然就再無依靠。
她是風月幫少主,對寧夏極有感情,自然見不得寧夏慘遭荼毒。想要保住寧夏,就一定得找人出頭。
安王、子龍、馬風月都不在的情況下,在苗靈心目中,理應只剩下自己這麼一個安王世子能扛起重擔。
只要像向過所說,裝成傷心過度,酗酒昏迷的模樣,苗靈來見了,多半就會對自己多些認同。
然後自己再假借着醉酒,胡亂說些話出來,抹黑一下子龍,擡高自己,那麼苗靈就算再怎麼着,也會對自己有些好感了。
當下想到得意處,朱執也是開心不已,不由自主的拉起向過的手,說道:“向兄弟,真是謝謝你了,謝謝你了!”
一面說,朱執一面彎下腰來,對着向過行了一個大禮。向過雖然想笑朱執,覺得他爲了一個女人,卻能如此這般。
可旋即想到自己,卻也不是爲了樑夢雪,神魂顛倒,不能自已麼?當下對朱執這副模樣,也是感同身受。
重重的拍了拍朱執的手,說道:“朱兄,你快去準備吧!如今我們可是已經找了機會,藉口你求情,把她放回來了哦!”
“好!大恩不言謝,日後我朱執一定與神教同進退!”朱執也是不再多言,當你做出一個保證之後,對申豔麗點頭示意,也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中軍大帳,向着自己的寢帳,準備做戲去了。
見得朱執離去,申豔麗也是幽幽一嘆,說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啊?娘,你說什麼?”向過見朱執一臉歡呼雀躍的離去,不禁也是想到自己與樑夢雪的事,陷入沉思之中,這會兒聽到申豔麗的話,忍不住回過神來,卻是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申豔麗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然後恢復了平靜,不再多言,擺了擺手,說道,“你快去安排朱執的事吧!如今他已經成功控制了起義聯軍,只要我們捏住他,神教再起就有希望了!”
“是!孩兒這就告退!”向過微微拱手,不再多言,就退了出去。其實他剛剛是聽到了申豔麗的話,卻以爲這句話是申豔麗有感而發,對向元武所說的,因此也沒有在意。
等朱執與向過離開了一會兒,申豔麗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見得那中軍大帳的門簾一陣晃盪,一道人影突兀的閃了進來。
申豔麗悚然一驚,正準備戒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豔麗,不須驚慌,是我!”
“啊?元武?”申豔麗聽得這聲音,看了過去,卻發現正是前去追擊子龍的日月神教的教主向元武。
此刻向元武捂着胸口,臉上的神色也是極爲難看,頭髮也都是凌亂的披散在肩頭,顯得頗爲狼狽。
見得向元武突然出現,又是這般模樣,申豔麗不由得大急,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到向元武的面前,說道:“教主,來,吃一個九轉玉露丹,調息一下!”
“好!”向元武也是沒有推辭,接過瓷瓶,倒出一粒香氣四溢的丹藥之後,微微調息一下,待得面色漸漸紅潤,才長吁了一口濁氣,對着焦慮不已的申豔麗輕輕一笑,遞還瓷瓶,說道,“豔麗,你的九轉玉露丹果然是療傷聖品,這次多虧你了!”
“元武!”申豔麗卻是沒有絲毫高興,接過瓷瓶之後,隨手就裝入袍袖之中,然後說道,“你不是去追擊徐子龍等人麼?怎麼卻這般模樣回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