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風月聞言心頭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注視着子龍,問道:“什麼終身大事?你且說來聽聽,我不會怪你的!”
“孩兒在王爺的提議下,於十多日前,在土默川營地,正式與婉兒訂婚了!如今婉兒已是我的未婚妻!只因當時太急,沒有及時請示孃親,還請孃親不要怪責!”子龍抱拳說道。
“什麼?”馬風月聞言竟然沒有子龍意料中的歡喜,反而一臉的驚愕,臉色數變,惆悵、驚怒、悲傷,交織在臉上,卻彷彿這件事如晴天霹靂一般。
子龍見到馬風月如此,也是心中奇怪,當即問道:“娘,怎麼了?”
雖然這婚姻大事,一般都是要父母做主。
但是子龍與婉兒情投意合,這馬風月早就知道。
何況這事也算是好事,馬風月爲何如此呢?
“我不能同意!”過了許久,馬風月才緩緩回過神來,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讓子龍只覺得莫名其妙。
“爲什麼?”子龍聞言不由得問道,他自問與婉兒相識日久,又是頗爲投契,結合到一起,不單是安王同意,即便是其他的親朋好友,又有哪個不真心祝福。怎麼到了自己的孃親這裡,卻這般反對呢?
“婚姻大事,須得由父母做主!你爹過世的早,那麼就讓爲娘拿主意,這事只要有我在,便不許你!你與任何人訂婚成親都可以,唯獨與婉兒小姐,卻是休想我同意!”
馬風月此時也是一臉的決絕,直接說道。
“娘……”子龍也是沒料到馬風月反對的竟然這般不留餘地,好似針對婉兒一般!
可是仔細想想,母親爲風月幫幫主,處於寧夏之中,與安王理應是交好。
這婉兒與母親之間,也是一直以來沒什麼誤會,爲什麼母親卻要如此反對呢?
“好了!”馬風月見到子龍一臉錯愕,卻也是不再多說,只是說道,“這事我會找安王爺,親自幫你推掉!不會讓你難做!眼下我們先出去再說,在這帳子裡,可是悶壞了我!”
說完之後,馬風月便直接站了起來,牽起子龍的手,就準備出去。
子龍這時候卻呆若木雞,彷彿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
馬風月雖然牽起了他的手,可是能感覺到子龍的手冰涼,而且精神有些恍惚。
見到子龍如此,馬風月嘆息一聲,說道:“子龍!不是爲孃的心狠!只是你與婉兒小姐,是真的沒有可能!你要相信娘,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啊!”
“娘你不能告訴我是爲什麼嗎?我與婉兒相識日久,又是數度同生共死,早就是心心相印,我們真的不能沒有彼此!這件事,便是安王爺都是同意的!少林的無仙大師,峨眉的鏡緣師太,丐幫的任幫主,也都是祝福我們的!怎麼到了您這兒,卻不許呢?難道是婉兒哪裡做的不好,惹到了孃親嗎?”子龍總算反應了過來,近乎哀求一般的問道。
“別人同意那是別人的事,並不代表娘會同意!”馬風月先是語氣強硬的說道,看到子龍這幅模樣,又忍不住語氣放緩,說道,“也不是婉兒不好,或是與我不睦!只是你們真的結爲夫妻,最後受傷的卻是你們兩個!爲娘也只是不想你們後悔罷了!我兒子龍你能明白麼?”
“還請孃親告訴我真實的原因!”子龍一稽到底,說道。
馬風月聞言猶豫不已,這時候外面傳來聲音:“徐大人,屬下五郎子求見!”
子龍聞言只得暫時放棄追問這其中的緣故,整理了一下,對着外面說道:“進來吧!”
話音一落,不多時,五郎子那昻藏有力的身影便大踏步走了進來,他先是抱拳對着子龍行了個軍禮,再又接着對馬風月行了一禮。
雖然他不認識馬風月,但是也知道子龍這次回來的目的。
“五郎子,你有何事找我?”子龍聞言直接問道。
“如今已經打退了鄂爾多斯部,兄弟們叫我來問問,接下來我們該何去何從!如今已經臨近冬季,兄弟們都是思鄉情切,還請徐大人理解!”五郎子當即說道。
“哦?這卻是我慮事不周了!”子龍聞言一愣,雖然已經在今日的與徐光祚的會面之中,知道他麾下的河套義軍馬上就要被整編成朝廷轄制內的河套駐軍,是爲朝廷人馬。
但是一來這整編的命令還未下達下來,二來徐光祚透露的意思,也很可能是河套各部自治,這河套大軍,明顯就不會隨朝廷調動,而是常駐河套塞上,抵禦蒙古侵蝕。
所以這河套大軍,還是要回返塞上,而不是駐紮在此處。
何況如今土默川營地的守軍也不多,能征慣戰之輩多是來到了寧夏,河套確實比較危險。
子龍思慮片刻,說道:“蔣雲鬆現今何在?”
“蔣大人還沒進入長城,還在長城外呢!”五郎子也是知道蔣雲鬆待罪之身,只能盤旋長城之外。
“你替我傳令給蔣雲鬆!如今他與他的麾下將士都已經被朝廷敕免無罪,命他與麾下將士商量一下,由他領頭,率領河套大軍返回河套駐守!想回家的兄弟,便分作兩班,輪流回鄉探親,時間就定爲一個月!”子龍直接下令道。
“好!屬下明白!”五郎子與蔣雲鬆並肩作戰多時,與蔣雲鬆早就有深厚的戰友之情,如今聽子龍的意思,蔣雲鬆與那些悍勇的明軍都是被敕免了,怎讓五郎子不高興。
當下五郎子喜笑顏開,恭敬的領命。
正準備就此告退,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道:“咦?大人,那你呢?難道不隨我們一起返回河套?”
“暫時不了!”子龍搖了搖頭,說道,“戰後事宜千頭萬緒,而且塞上物資匱乏,我還要隨定國公回寧夏,找安王協商,支援河套,幫河套度過這個冬季!順便爲明年的早市做個準備!”
河套在明軍手上的時候,一直就是漠北蒙古與大明的互市之地。
長城以北的土地雖然遼闊,也不乏肥美的田地。
但是蒙古人不事耕種,許多物資須從大明交易回去!
而在天王派建立之後,這互市雖然也有,可是規模小了許多,這也是天王派發展緩慢的原因。
子龍走訪河套之後,就已經知道河套大體的情況,與婉兒商量之後,就想着把這集市給辦起來,這也是他回來的原因之一。
“早市?”五郎子自然對這互市的盛事有所耳聞,也知道河套的大概情況,聽到子龍所言,不由得一臉的驚喜。
“嗯!你回去之後,便把這個消息散播到各大部族去,請大夥兒準備好,明年開春,必定會有商隊到土默川營地開戰早市!”
雖然這事還只是子龍的想法,但是子龍卻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事給進行下去。
“好嘞!五郎子替草原上上百萬同胞,謝過徐大人之恩!”五郎子驚喜的直接就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顯然是高興壞了。
“好了!好了!這件事還要我去操辦才能成功,你先回去吧!”
子龍見到五郎子如此,本來有些抑鬱的心情,不禁也是有些高興,立即扶起五郎子,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都行,卻不能輕易跪其他人啊!”
“我明白了!”五郎子滿是風霜的臉上,擠滿了笑容,點着頭,說道,“那麼屬下這便告退了!在土默川與草原的同胞一起,等候大人的好消息!”
“只管寬心去!好好守衛草原,不使天王派餘孽,蒙古人摸進來,有什麼事,就立即發報來寧夏,我必儘快趕去河套主持大局!”
子龍用力的拍了拍五郎子的肩膀,囑咐道。
“大人保重!”五郎子肅然行禮道。
“兄弟保重!”子龍知道這一別,再見卻也是要等明年了,不覺心中也是頗爲不捨。
五郎子行完禮之後,當即就出了帳篷,顯然是把子龍的命令,傳達給河套大軍,以及蔣雲鬆了。
五郎子出去之後,子龍也是暫時不想再從馬風月那裡逼問原因了,他只覺得可能是馬風月曾經刺殺先帝,是有一重欽犯的身份,怕這個影響自己以及婉兒吧!
想到這兒,子龍越想越覺得正是如此,當即對着馬風月說道:“娘,妹妹與風月幫幫衆還在外面等你前去呢!其他事,我們回寧夏再談如何?”
馬風月顯然也是沒想好如何與子龍溝通這件事,聽到子龍的話,當即點頭認可!於是母女二人便離了帳篷,告別了徐光祚的親兵之後,來到了風月幫駐紮的所在。
一路之上,馬風月也是從子龍這裡聽到了這次風月幫的犧牲,也知道齊長老爲了攻打黑石崖,已經慘死在黑石關上的事。
來到風月幫駐紮的地方,整個風月幫數千號人都是轟動了起來,見到幫主前來,這些風月幫衆都是喜極而泣。苗靈更是從人羣之中,躥了出來,如同乳燕歸巢一般,躥入了馬風月的懷中,極爲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