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凡聽得婉兒的話後,絲毫不見憂愁,只見他與虛長老都是笑兮兮的看着子龍,說道:“這事卻還須着落在子龍兄弟的身上了!”
“我?”子龍聞言錯愕無比,指着自己,疑惑的問道。
“嗯!”任不凡點了點頭,一臉賣着關子笑着說道,“楊一清楊大人離去之前,曾跟我說過一樁奇事!”
“什麼奇事!”子龍與婉兒成功的被任不凡勾起了好奇心,正正的看着任不凡,問道。
任不凡神秘一笑,指着子龍說道:“楊大人說,他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以爲你是當今天子!若不是接觸的多,發現你們兩者脾氣性子大不一樣,再加上子龍兄弟功夫了得,只怕就真的認錯了!”
“哦?有這樣的事?”婉兒聞言也是大奇,不由得童心大發,雙手捧着子龍的臉,仔細的端詳了一二,緩緩說道,“原來天子竟然長成這樣啊!”
婉兒雖然是安王的千金,但卻是庶出,因此安王卻沒有幫婉兒取得郡主之位。也正因爲如此,婉兒也是沒有機會得見天子。
此時她這般童真,也惹得本來錯愕不已的子龍莞爾一笑,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只是楊大哥曾是朝中大臣,必是見過天子的!既然楊大哥說天子像我,那極可能就是了!這天下間真是無奇不有,會如此巧合,可是就算天子像我,與搶回先帝墨寶,有何關聯呢?”
聽得子龍的話,婉兒卻也笑了出來,玉指輕點子龍的額頭,輕輕的戳了一下,說道:“瞧不出你平時主意挺多,怎麼到了這會兒卻反應不過來了呢?”
子龍愕然的看着婉兒,發現任不凡與虛長老也都是滿臉堆笑,看着自己,不由得問道:“我是真的不明白,我與天子長得像,與這事有什麼關聯?”
“那我問你,劉瑾大還是天子大?”婉兒聽得子龍如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問道。
“自然是天子了!”子龍以前雖然只是江湖一介遊俠,不通朝堂之事,可是在安王府半年,在婉兒的指導下,對朝堂的事也是略通一二,只聽他說道,“劉瑾雖然看似風光無限,但是他的權利卻大半來自天子,所以天子比他大!”
“你說的對,也不對!”婉兒翹着玉指,緩緩說道,“不過至少天子名義上比劉瑾大,這卻也是事實!你說楊大人覺得你與天子幾乎是真假難辨,你若扮成天子,穿上龍袍,走上一趟內行廠,你說會如何?”
“嗯?”子龍聞言眼前一亮,思索片刻,興奮的說道,“對啊!如果我假扮天子去內行廠,那幫番子必然不敢阻攔!這樣一來,只怕我們就能順利找到先帝墨寶!只是內行廠既然是劉瑾的老巢,那如果正好碰上劉瑾,被他識穿,只怕就大事不妙了!”
“這個可以交給我們丐幫!”任不凡出聲說道,“我們丐幫在皇宮之中有我們的人,可以掌握到劉瑾的行蹤!等我們確認劉瑾短時間內,不會回到內行廠,那就是我們行動的時間!到時候我會來接兩位進入皇宮,潛入內行廠,子龍扮成皇帝,我們其他人就扮成侍衛也就是了!”
聽得任不凡竟然能探得劉瑾的動向,子龍二人也是高興不已,當下子龍拱手說道:“那就勞煩任大哥了!不過之前聽那馬老闆說過,劉瑾可能去了你們剛纔說的那個泰山劍派,不知是否可信,還望貴幫查出準確的消息才行!”
“好,我這就回去安排好一切事宜,二位在此等候我的消息便是!只是你二人就不要出門了,京城之中,劉瑾耳目極多,如果被盯上,卻也是個麻煩事!”任不凡說完後,與虛長老站了起來告辭。
子龍和婉兒當即也是站起身,把二人送出門外,說道:“任大哥放心,這些日子,我二人會盡量不拋頭露面,只盼任大哥早點傳來消息,我們好早點下手!畢竟夜長夢多啊!”
任不凡聽得子龍如此說,當即也是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這就留步!就在這好好休息一晚,我會派精銳弟子守在四周,你們安心休息就是!至於這件事,我現在就與虛長老前去安排!告辭!”
說完之後,任不凡與虛長老一拱手,就直接轉身下了樓去。
二人剛下樓去,就見郝大仁領着幾名丐幫弟子,上得樓來。
此時郝大仁已經褪下乞丐的裝束,此時一身勁裝,雖然身材依然單薄,但是其中隱含的力道,卻也是透衣而出。郝大仁幾步走上前來,說道:“徐少俠,我奉虛長老之命,特地帥幾名可靠的兄弟,來爲二位屏蔽閒雜人等,二位且請放心去休息吧!”
“那就有勞郝大哥了!”子龍卻也不矯情,他知道任不凡是怕自己二人被劉瑾的眼線盯上,那時候卻也不好行事,如今非常時期,也只得如此了,當下與郝大仁說了一句,就直接帶着婉兒退回了屋裡。
這間屋子是一個套間,裡外都有一間,都有一張牀鋪,子龍二人回來之後,又商議了一會兒具體的細節,然後婉兒又抓緊時間,把宮廷的一些禮節,皇帝應該是一個什麼樣子,都教給了子龍。
好在子龍爲人聰敏,婉兒又教的仔細,雖然這些禮儀講究,肯定還有破綻,但是應付一般沒有正式與天子打過交道的人而言,卻也是夠了。
教了一會兒,子龍的倦意就上來了,婉兒便就讓子龍先睡了,自己卻也進入裡間去休息。
這一覺又睡到中午,直到郝大仁敲門送吃食,才把二人叫醒。
二人謝過郝大仁,草草的吃過午飯之後,稍事休息,又開始了這有關皇帝的禮儀演練。
雖然婉兒不是郡主,也不曾到過皇宮,可是這些禮儀細節,她卻自小被王府教導,是以教起來也不費事。
子龍也知道,這次安王與安王府的安危,就在這一次的奪取先帝墨寶一事上了!成則安王無憂,安王府也不會出事!敗得話,劉瑾絕對會藉機發難,到時候安王能不能保住爵位,安王府還能不能存在,卻在兩可之間!
而搶奪先帝墨寶的成敗,主要就在子龍模仿天子一事上。
只要子龍能學的七八分相似,那應付內行廠只怕也是夠了。
可是婉兒畢竟沒見過天子,禮儀方面,她教的不成問題,但是天子的日常行爲,她卻無從知道。
子龍聽得婉兒的苦惱,當即找來郝大仁,試探性的問道:“天子身邊,可有丐幫的人?”
郝大仁雖然被派來執行衛護二人的任務,但那只是因爲他與子龍二人相熟,武功也可以,忠誠度也高,但是他地位卻不高。
此時聽得子龍的疑問,他也不是大搖其頭,說道:“這等秘密,卻不是我這個三袋弟子能知道的!徐少俠既然想知道,我這就通稟虛長老,他是專門負責這些事的!”
一面說,郝大仁一面退了出去,喚過一名丐幫弟子。
吩咐了幾句之後,這弟子點了點頭,直接調頭下了樓去。
子龍聽得如此,只能繼續與婉兒好好的學習宮廷禮儀。
其實宮廷禮儀,大部分是對其他人的要求,對於皇帝的要求,卻幾乎可以說沒有。
就算有,也就那麼一點點,婉兒教了幾遍之後,子龍便已經瞭然於胸,學了幾下,也是似模似樣,沒有什麼破綻。
二人就這麼學習禮儀,學了半個時辰之後,虛長老就在門外叩門,子龍立即出去說明了用意之後,虛長老一拍腦袋,連說自己怎麼就沒想到此點。
當下虛長老拍着胸膛說道:“皇帝的身邊,確實有我們丐幫的內應,只是他今日是否當值,我卻也不清楚,這樣吧!我這就去聯繫他,如果他有空,我就叫他儘快出宮,前來教授你皇帝的日常行爲,你看可好?”
“那就有勞虛長老了!”子龍聞言也是高興不已,點着頭說道。心裡對於丐幫的情報能力,卻也是佩服不已。
便是婉兒,也是對於丐幫的滲透能力,暗暗心驚。
虛長老說完之後,直接就找了紙筆,短短寫了幾筆,然後用火漆封好,交給一名弟子,囑咐了幾句!這弟子拿起這信封,直接就飛身消失在窗邊。
做完這一切之後,虛長老又對着二人說道:“我們剛剛收到消息,據說因爲泰山劍派的大多數弟子公然反對劉瑾,支持沖天道人重新擔任掌門,劉瑾已在昨天一早動身前往泰山,要親手滅掉反對他的人!這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好多天的!我們有充足的時間行動!”
“哦?”子龍二人聞言大喜,當下子龍說道,“消息確認了麼?”
“已經確認了!”虛長老點了點頭,說道,“本來我和幫主要一起來通知你們!只是幫主與天衝道人交好,在幫中着手派高手南下助陣,順便聯絡武林同道,前往救援,一時半會兒卻脫不開身,因此才讓我前來通知你們!”
“沒事的!任大哥也是爲了江湖公道,我們知道的!”子龍聽得也是絲毫不介懷,任不凡如果能多拖得劉瑾一日,卻也是好事!只是劉瑾武藝太過強悍,而現在他又視安王爲眼中釘,肉中刺,只怕安王進京之前,他必然回返了。
因此子龍能用來取回先帝墨寶的時間,至多隻有四五天,當下三人又是商議了一下此次進宮的細節問題,直到下午快日落的時候,丐幫弟子才掩護着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了進來。
這人進來之後,關上門,直接掀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清秀的面龐來,竟然是一名女子。
只見這名女子雖然沒有婉兒這般清麗脫俗,飄逸出塵,卻也是難得的美女。
這女子露出面容之後,對着虛長老盈盈下拜,嬌聲說道:“大智分舵七袋弟子寧秀兒拜見虛長老!”
“秀兒不必多禮!”虛長老立即虛扶說道,“來來來,我爲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與我們丐幫交好,一同勇救楊一清楊大人的徐子龍徐少俠!”
虛長老一面說,一面對着子龍指了指。
不料秀兒擡眼看來,不覺一怔,掩着口鼻,驚呼道:“陛下?”
“哈哈!”三人見得都是大笑,虛長老正待解釋,不料秀兒卻眉頭一蹙,說道:“你不是陛下,但是你的笑容卻與陛下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