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揚天大驚失色,反手一爪,準備去抓婉兒的寶劍。
可是這一劍婉兒卻也是志在必得,哪裡如此容易被鷹揚天抓住。
只見婉兒的寶劍在天上抖動了一下,幾道劍影斬向鷹揚天抓來的那一爪。
雖然沒有斬傷鷹揚天的手掌,卻也令得鷹揚天的救援之勢頓了一頓。
得了這個間隙,婉兒一劍刺中了鷹揚天的咽喉。
一陣火花四射,婉兒這志在必得的一劍除了擦出一些火花來,竟然沒有令鷹揚天受損半分,難道真的刀槍不入?
婉兒錯愕間,腳下卻也不慢,直接在地上一點,輕巧的旋着身子,繞過了鷹揚天。
直接讓鷹揚天接下來的撲擊落空之後,神奇的來到鷹揚天的背後,反手一劍,又刺中了鷹揚天的後脖頸。
可是這一劍依然沒有成功,婉兒便知道此人的橫練武功之高,只怕已經臻至當世一流了,不再做糾纏,直接身形一閃,來到了已經恢復的子龍身邊。
“這人的橫練武功,太過強橫,我們該如何應敵?”婉兒一面與子龍的劍光交匯在一起,抵禦圍攻上來的衆多護院,一面出聲問道。
子龍被鷹揚天內力衝擊,也只是受了個輕傷,得婉兒阻撓,微微調息片刻,已經痊癒泰半。
此時兩人劍光復熾,殺的這班護院又衝不上來。
只有那鷹揚天,不知何故,回過身來之後,陰晴不定的看着兩人。
“水滴石穿!無極劍法最是精妙,婉兒你可明白?”子龍瞬間就想清楚了應對之策,一面舞劍退敵,一面小聲的詢問道。
婉兒聰慧無比,一聽之下,就即明白了子龍的意思。
當下婉兒一點頭,兩人劍光一轉,直接又如同水銀潑地一般的殺向了那正站在那裡發呆的鷹揚天。
鷹揚天遠遠的見兩人劍光復熾,又殺向自己而來,竟然沒有再迎擊上去,而是一個縱身,跳到了馬德貴身邊,對着馬德貴說道:“東家,這兩人單個武功,都不會是我五十合之敵,但是聯手之威,天下間能勝過他們的,只怕寥寥,我建議你還是趁早跑的好!”
此時子龍與婉兒見得那鷹揚天竟然不戰自退,心下明白只怕剛剛鷹揚天不是完全無損的接下二人的劍招。
當下信心大增,劍光又是一轉,追着鷹揚天殺了過去。
這些護院武功雖然參差不齊,有高有低,但是碰到了子龍與婉兒的聯手劍光,都是如同分波逐浪一般,被殺退了開來。
偶有不知死活的護院,想逞一下強,可是卻在這層層疊疊的劍光之中,瞬間就刺透了十個八個窟窿,仰面倒斃了。
其他的護院一見,再也不敢稍作阻攔,直接劍光到處,就做鳥獸散。
馬德貴見了大驚,再也不敢停留,率領着兩名親隨,就向着身後的院子逃去。
鷹揚天見得馬德貴真的逃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獨身一人,站在子龍與婉兒的必經之路上,雙目露出決絕的眼神,看着子龍與婉兒。
暴喝一聲,又是撲擊而來。
這次鷹揚天的撲擊,卻如同蒼鷹撲兔,高高躍起,重重落下,一爪拿下。
這一爪,如同天雷降世,爪風之間,隱隱有雷聲呼嘯。
顯然這一爪,鷹揚天已經灌輸了極多的真氣。
子龍與婉兒對視一眼,兩人齊齊點頭,雙劍交匯擊出,化作萬千寒星,點向了鷹揚天的手掌。
子龍雄劍先到,一劍正中鷹揚天的一爪的正中心,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之後,子龍的劍直接被這一爪抓的一彎,退了下來。
鷹揚天眼中厲芒一閃,繼續追擊。可是子龍的劍剛退下,婉兒的劍又到,同樣一劍點在了鷹揚天那一爪的正中心。
鷹揚天只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那手掌正心,也是隱隱發紅。
不過鷹揚天卻不愧是強人,直接催動真氣,又是拍飛了婉兒的一劍。
這時子龍的劍在回劍之後,又是劃出一個圓弧,一劍又點在了鷹揚天手掌正心。
這一劍飽含了子龍那渾厚的易筋經真氣,迅即若雷的點了出來。
鷹揚天只覺得手掌一陣劇痛,自己那苦修多時的橫練功夫竟然被破了一般,直接被子龍這一劍點穿了手掌。
“啊!”鷹揚天厲嚎一聲,直接抽出受傷的手掌,暴退幾步。
可是子龍與婉兒此時破了他的橫練武功,哪裡肯放過他。
婉兒衝到子龍身邊,子龍會意輕輕一帶一甩,直接把婉兒拋擲出去。
婉兒在空中一旋,這劍勢暴漲,直接刺向正在跑路的鷹揚天。
這一劍被婉兒使來,翩翩然如同出塵仙子的驚鴻一現般,似慢實快的刺擊到了鷹揚天的身後。
“哼!兩個小輩,也想留下老夫麼?”鷹揚天感覺到背後的勁風襲來,拿出那完好無損的左手,一爪抓向婉兒的寶劍。
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這一爪抓上來之後,竟然又是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火花四射之後,婉兒的劍一偏,身形在空中不穩。
鷹揚天獰笑着一爪抓向婉兒的脖頸,如果這一下抓實,只怕婉兒就會香消玉殞。
恰好在此時,子龍跟了上來,一抓婉兒的腳踝,輕輕一帶,直接就把婉兒拉扯了回來。
鷹揚天一擊落空,順帶又是一爪抓向了子龍的面門。
子龍不慌不忙,扶好婉兒之後,摟着婉兒的纖腰,一劍又奔着鷹揚天的手心而去。
“哼!”鷹揚天右手已經受創,血流如注,此時又被子龍刺來,當下冷哼一聲,直接身形一頓,轉了個身,又跑向院外去了。
子龍放好婉兒正待前去追擊,婉兒一把抓住子龍的手腕,說道:“窮寇莫追,我們先去抓住馬德貴,纔是正事!”
聽得婉兒所言,子龍不甘的點了點頭,看着鷹揚天幾個起落之間,消失在了院落之中,遠遠傳來聲音:“小子,下次相見,我必殺你!”
子龍聽得又是氣不過,想去追擊,可是想想也就作罷。
此次先帝墨寶丟失,着落在馬德貴身上,馬德貴的下落,遠比這鷹揚天來的重要。
當下子龍與婉兒手挽手,直接閃身跳進了那名爲明月閣的院子中。
落在院中之後,就見得這院子杯盤狼藉,已經杳無一人。
子龍皺了皺眉頭,說道:“婉兒,我們分頭尋找,有事長嘯示警就是!我們得快一點,否則這馬德貴必定驚動五城兵馬司,到時候我們也就沒辦法抓拿馬德貴了!”
“嗯,子龍大哥,你也小心點!”婉兒明白如今時間緊急,當下也不猶豫,直接一個閃身,就閃進了旁邊的一間房子裡。
子龍也是繞開這狼藉的宴會廳,一步步迅速而又仔細的搜索着這不大的院子。
這院子處在馬府正中,卻偏偏只有一個前門。
馬德貴跑進這個院子之後,不過十數息的時間,一定跑不出這個院子。
搜尋不一會兒,就把這一樓都搜尋完畢,絲毫沒見到馬德貴的蹤影。
子龍也不猶豫,直接一個縱身,翻身上了二樓。
剛剛一落地,就聽得前方不遠傳來一陣響動,子龍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
瞬間就到了那響動之處,就見一個人影趴在一個櫃子角落,不斷的瑟瑟發抖。
子龍一見這人的服飾,發現不過是尋常的土灰色衣飾,便即明白,很可能不是馬德貴。
可是子龍卻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直接出劍指着人影,輕喝道:“什麼人,給我出來!”
“別,別,別動手!”這人瑟瑟發抖的說出話來,緩緩的從藏身的位置,爬了出來。子龍指着這人,說道:“馬德貴何在?”
這人埋着頭,指着外面,說道:“我看到我家老爺向着西邊跑去了,大俠你不要殺我啊!”子龍與鷹揚天交手的時候,也看到了馬德貴帶着兩名土灰色服飾的親隨跑進了院子,當下也是不疑有他,直接轉身出了這房間。
待得子龍離去之後有一會兒,這人擡起頭來,掀開遮面的頭髮,露出一張富態奸猾的面龐,冷冷一笑,說道:“嘿嘿,有勇無謀的傻小子,被我略施小計,就騙了開去!”說完之後,這人站起身來,施施然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緩步向外走去。
剛剛走出這房間,這人瞬間就只覺得全身毛孔大開,一陣驚懼感縈繞心間。
“馬老爺,你還真是好計謀啊!”就見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美女,正巧笑嫣然的看着這喬裝打扮的馬德貴,站在門口的右側,緩緩說道。
馬德貴僵硬的笑了笑,斗大的汗珠滑落下來,回頭看了一下右側,果然就見子龍正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一柄明晃晃的寶劍,已經抵在了馬德貴的頭邊。
“壯士,你不能殺我啊!”馬德貴見得如今鷹揚天已經逃跑,滿院的護院也是星散,這兩個煞星一左一右,把自己夾在中間,寶劍又對着自己,當即臉上一變,直接開腔哭道。
“哦?”婉兒聽了不由得一驚,這馬德貴說的是不能,而不是不可,在這等情況之下,他爲何如此說呢!婉兒立即問道:“爲什麼不能殺你?”
“因爲我與他是一家人!”馬德貴微微指着子龍,帶着哭腔說道。
“一家人?”子龍聞言色變,說道,“你休要胡說,你怎麼就跟我是一家人了?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小心我一劍就殺了你!”
一面說,子龍還一面把寶劍推了一下。馬德貴感受到這寶劍的冰冷,大急道:“你脖子上的那個玉佩,證明我們就是一家人!”
子龍聞言愕然,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服,在之前的交戰之中,已經被鷹揚天的爪勁抓裂。那塊證明自己身世的玉佩,正在子龍的胸前,裸露在外。子龍擡頭厲聲問道:“什麼意思?你給我說個明白!”
到了這時,子龍已經明白了過來,這馬德貴很可能真的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只是他卻不想承認。
感受到子龍那殺氣已經漸漸消退,馬德貴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絮絮叨叨的說道:“這塊玉佩是不是馬風月給你的?”
子龍看他所言不差,答道:“是又如何?”
“那你可是馬風月與苗定山的兒子?”
“正是!”子龍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的外叔公,你母親的親叔叔啊!”馬德貴激動的解釋道。
子龍和婉兒都驚訝萬分,只聽馬德貴接着說道:“我們真的是親人,是一家人!那個玉佩,就是我們馬家祖傳的,一共兩塊,是一對,一塊在我這裡,另一塊是我親眼看到我大哥,也就是你外公傳給你母親的!”
婉兒聞言直接問道:“你的玉佩在哪兒呢?”
“就在我脖子上,我這就拿給你看。”馬德貴說着就要用手解開衣領。
“你別動!”婉兒生怕他會耍什麼花樣,這一喝,嚇得馬德貴馬上停住雙手,大氣不敢喘一聲。
婉兒寶劍劍光一閃,一劍撩開了馬德貴胸前的衣襟,果然見得馬德貴脖子上有一塊玉佩。
婉兒直接挑出這塊玉佩,拋向了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