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山珍海味?這天下間的美食就沒有我不懂的。”看到店小二那蔑視的神情,小乞丐自信一笑。
然後,她又轉頭望向林平之,問道:“你說由你做東,什麼都任我點,可是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林平之點點頭,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小乞丐,問道:“還不知道小兄弟貴姓?”
小乞丐頭戴一個黑黝黝的破皮帽,身上穿着寬鬆的粗布衣,臉上擦了一層黑煤,令人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實性別。
只見她嘻嘻一笑,報出自己的名字,即使臉上黑成一片,那笑容中少女獨有的青春活力還是不可避免地外泄了幾分。
“免貴姓黃,單名一個蓉字。”
聽到這個名字,林平之臉上當即浮現出猜中正確答案的得意笑容。
黃蓉——當今五絕中的“東邪”黃藥師之女,射鵰世界的女主角。
此女集天地靈氣於一身,豔絕天下、冰雪聰明、玲瓏剔透、多才多藝、博古通今。
在原著中與郭靖一生相戀、患難與共,全心全意助他,後輔佐郭靖保家衛國,竭盡所能,被譽爲“女中諸葛”。
既然確認了眼前的這個小乞丐便是黃蓉,那麼根據原著劇情走向,就能夠輕易判斷出,此時的黃蓉還沒有和郭靖相識,一切還未開始。
短短几秒種之內,林平之心中思緒百轉,很快就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路線。
“在下林平之,幸會。”
他自我介紹了一句,隨手將承影劍放在桌子上,並從懷中拿出錢袋一把丟到黃蓉手上,笑道:“黃兄弟,這是我全部的身家,我明日要到燕京去,給我留點路費就行。”
黃蓉打開錢袋,看到裡面的十兩金子和九兩銀子,不由得微微一愣,看向林平之的眼神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多謝林大哥的慷慨解囊,那小子我就不客氣了。”
黃蓉沒有過多推辭,轉頭望向店小二,笑道:“看你這小茶樓估計也上不了什麼真正的好東西,我也不想爲難你們,這樣吧,先來點果子。四乾果、四鮮果、兩鹹酸、四蜜餞。”
店小二冷笑道:“不知道客官要些什麼果子蜜餞?”
“乾果四樣是荔枝、桂圓、蒸棗、銀杏。鮮果你揀時新的。鹹酸要砌香櫻桃和薑絲梅兒,不知這兒買不買得到?至於蜜餞呢,就是玫瑰金橘、香藥葡萄、糖霜桃條、梨肉好郎君。”
見黃蓉說得如此在行,店小二臉色一僵,連忙收起了小覷之心。
“至於主菜嘛,這裡沒有新鮮魚蝦,嗯……就來八個馬馬虎虎的菜吧。”黃蓉繼續說道。
“客官要哪八個菜?”
“唉,看來我不說清楚是不行了。八個菜是花炊鵪子、炒鴨掌、雞舌羹、鹿肚釀江瑤、鴛鴦煎牛筋、菊花兔絲、爆獐腿、姜醋金銀蹄子。我只揀你們這兒做得出的來點,名貴點兒的菜餚嘛,咱們也就免了。”
店小二驚訝地張大了口,道:“這八樣菜價錢可不小啊,單是鴨掌和雞舌羹,就得用幾十只雞鴨!”
黃蓉隨手將沉甸甸的錢袋子“咚”的一聲摔在桌子上,“這位大爺請客,少不了你們的錢。”
店小二看了看錢袋子,又看了看林平之,見林平之雖是一身簡樸白衣,但氣質卻非凡出塵,想來應該是外地的大人物,不至於拖欠飯錢,於是便歡歡喜喜地退下,準備飯菜去了。
沒過一會兒,果子和主菜陸續上齊,擺滿了整整兩個桌子。林平之和黃蓉互相交談起來,二人越談越投機。
黃蓉談吐優雅,見識淵博,與他說起天南地北的風土人情,林平之從容應和,眼光高遠,總能說出一些高於這個時代的新奇想法和觀點。
雙方聊得投入,徹底忘了吃菜。
等到二人回過神來時,菜已經涼了,於是黃蓉擡手一揮,便讓人撤掉這些涼菜,用新材料重新做過一份。
店小二在一旁目瞪口呆,心中直呼浪費,痛惜不已,看向林平之的眼神就如同看到冤大頭一般。
“黃兄弟,我看你談吐不凡,定是出生於書香世家,不知黃兄弟爲何會淪落爲街邊乞丐?你家在哪?還有你的家人呢?”林平之望着黃蓉,裝作好奇地問出了這些早就知道的問題,用於拉進關係。
黃蓉眼圈一紅,委屈道:“爹爹不要我了。”
“你爹爹爲什麼不要你?”
“爹爹關住了一個人,老是不放,我見那人可憐,一個人又悶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給他吃,又陪他說話。爹爹惱了罵我,我就夜裡偷偷逃了出來。”
“原來如此。黃兄弟,你做得沒錯,錯的是你那個爹爹,他不應該無緣無故關押一個人。”林平之安慰道。
其實倒也不是無緣無故,黃藥師關押的那個人乃是“中神通”王重陽的師弟——周伯通。
當年王重陽臨死前曾吩咐周伯通將《九陰真經》帶走,分爲上、下兩冊藏匿起來。
黃藥師和那時還在世的新婚妻子馮蘅聯手,從性格天真單純,外號“頑童”的周伯通手裡騙取到了觀看《九陰真經》下冊的機會。
馮蘅憑藉着過目不忘的能力將《九陰真經》下卷內容一字不漏地記住,然後又設計誘導周伯通燒掉手中的《九陰真經》下冊。
之後,周伯通得知自己被騙的真相,一氣之下,帶着《九陰真經》上冊前往桃花島討要下冊,結果不敵黃藥師,又不肯交代出《九陰真經》上冊的藏匿地點,於是便被黃藥師囚禁在桃花島上長達十幾年,至今未能逃離。
得到林平之的安慰之後,黃蓉眼中的傷心很快就不見了。她本就是堅強的女孩,不會輕易掉眼淚。
她望向林平之手邊的承影劍,好奇道:“這把劍看起來頗爲不凡,可有名字?”
“承影。”林平之一邊撫摸着青色的金屬劍鞘,一邊答道。
“承影?這名字可是取自那傳說中的上古十大名劍?可否借我一觀?”
“黃兄弟請。”
黃蓉從林平之手中接過承影劍,仔細打量了一下劍鞘與劍柄上精緻的工藝,眼中滿是驚豔之色。
她伸出素手,握住劍柄,在劍身與劍鞘的摩擦聲中緩緩拔出,臉上卻是不由得浮現出明顯的詫異之色。
這劍身……竟然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