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威震江南(六)

等林震南與廳中羣雄都寒暄一遍下來,王元霸和夏老拳師身子疲憊,早已經回去休息了,王夫人和紫嫣也沒了蹤影。王伯奮對林震南道:“姐夫,你這便回去休息一下吧,我與二弟在這招待羣雄,等你養足精神,晚上給你接風洗塵。”

林震南點頭同意,讓林平之帶他去已經準備好的地方休息,那些光頭跟班自然跟上。這些人步伐整齊,相互之間彼此呼應,暗含合擊之術,引得廳中羣雄又是一陣讚歎。

林平之將他老子帶到早已備好的客院,發現王夫人和紫嫣正在屋中坐着說話,王夫人好像在打趣紫嫣什麼,只見小丫頭臉色驀的變紅,嬌羞的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便跑了出去,並沒理會擦身而過的林平之,讓林平之很是不解,不知道自己的寶貝老孃怎麼逗的紫嫣。

等進了屋子,王夫人先將林震南到主位,然後又吩咐聞訊趕來的白二和小七帶方無傷與羅豐鴻去休息。之後來到林平之身旁,扭住林平之的耳朵道:“小子,你在外邊過得很逍遙啊,每年都給你寫信讓你回福州過年,結果一拖就是三四年,今年如果你爹和你娘不來洛陽,是不是還見不到你?”

林平之連忙賠笑道:“哪能啊,平之不是在外邊學藝麼,其實心裡是極想孃的,也想回家,只是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給耽擱了,耽擱了。”

王夫人似笑非笑的道:“是麼,難道你是忙於和那位日月神教的公主相約,忘了爹孃麼?”

林震南聞言一驚,問道:“夫人,什麼日月神教的公主?”

王夫人道:“人家那位小姐複姓東方,手下使用的人都是黑木崖上的長老或是護法,那還不是日月神教的公主?嫣兒可都跟我說了,說那位東方小姐和平之感情極好,更是對這臭小子用情極深,‘江湖巔,江湖遠,共飲江湖水’還有‘君心我心’什麼的。”林平之聞言,鼻子差點沒氣歪,心說這小丫頭片子,少爺我哪天定教訓你一番,居然背後如此編排我。

林震南皺眉道:“那是宋代李之儀的《卜算子》,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王夫人道:“老爺果然是讀書人出身,一首小詞也能找到出處,還一套一套的。不過其中的意思我卻沒有說錯吧。”然後又對林平之笑道:“平之,那位東方姑娘長相如何?”

林平之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轉頭到一邊,淡淡的道:“眼若秋水,膚如美玉,貌勝西子,比平之還漂亮百倍。”

王夫人聞言一笑,用手掐了掐林平之的麪皮道:“居然還有比我家平之漂亮百倍之人,那平之還等什麼,趕緊去把那位姑娘帶來讓爹孃看看,若真是位好姑娘,立時下聘禮娶回來纔是正理啊。”

這下輪到林震南氣歪鼻子了,只聽他無奈的對王夫人道:“夫人,你別跟平之一起胡鬧。人家是魔教公主,平之是衡山弟子,別說他去娶那位姑娘,單是走的近了,都會引起諾大風波。”然後又對林平之道:“平之,你。”

林平之卻搶先道:“陌路相逢成知己,他年沙場見此心,平之省得應該如何的。更何況平之與那位東方小姐並無深交,只是琴曲相交,相互引爲知音罷了,心中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林震南點點頭道:“平兒能如此想,自然最好,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平兒不要被眼前的美景所惑,浪費了大好的前途。要知道,相逢於江湖之後,可就是相忘於江湖了。”林平之躬身受教。

王夫人卻插言道:“不過平之若真的喜歡人家姑娘,那可不要錯過。即便千夫所指,頂破天去咱家不履江湖便是,沒人敢來福州動咱們的。”林平之哭笑不得,不知是應下還是不應下才好。

正在此時,方無傷推門進來,原來他知道林震南和林平之許久未見,那自然是要說些體己話,不過說完了,自然還要商量許多鏢局和林家之事,這時可就少不了他了,是以出門轉上一小圈這又回來了。

林平之暗笑,果然是親疏有別,那羅豐鴻即便樣子做足,可他實在名頭太大,一身梟雄之姿,林震南自然要防着他一手,這方無傷纔是老頭子的心腹之人,不過他所練的功夫也實在沒太大殺傷。

林震南見方無傷進來點點頭道:“賢弟來了。”,王夫人也招呼道:“二弟快坐。”然後又推了林平之一把道:“還不快叫二叔。”

林平之心道:“好麼,這拜把子的手段也用上了。”並不遲疑,連忙躬身道:“二叔來了。”方無傷客氣道:“平之無需多禮。”

既然方無傷到了,林平之也不能在扯家常,開口對他老爹問道:“爹,那羅豐鴻是什麼來路,這傢伙心機沉沉且功夫高強,我看實在不像易與之輩,小心他心懷禍胎,日後反噬咱家啊。”

林震南擺了擺手,得意的笑道:“當時的情景你沒有經歷,自然心中不安。那日你二叔大發神威,想來羅豐鴻投到我家門下,心中也是服氣的。”

方無傷道:“大哥謬讚了,沒有大哥和平之鼎立相助,也就沒有無傷今日的一身功夫。”

林震南哈哈笑了笑,然後給林平之講起了來龍去脈。原來初春時,林震南曾帶人去杭州辦事,正巧趕上紫金門大勝‘海沙會’,一統東南再不可擋。林震南也沒想多參與,只是照常辦事。誰知一天晚間,林震南正在客棧休息,忽然聽到遠處有喊殺聲,原本林震南也沒當回事,那幾天紫金門和‘海沙會’正是決戰,沒有喊殺聲纔是怪異。可不久之後,就發現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逃進他包下的院子,隨後便是三個老者跟到門前。領頭之人身材適中,須長及腹,另兩個則是下人打扮,分持刀劍。不過這三人都是氣勢滔天,一看就知道是高手,他們上來便讓林震南交人,說話極不客氣。

林震南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哪裡受得了如此呼喝,本不願多事,但偏偏麻煩事上門,想做個和事老也不成了。沒等林震南亮出名頭,對面那兩個下人打扮的高手就直接攻了上來。用劍那人長劍如電,劍光迅疾,在火光的照射下,猶如舞動着一條銀帶,攝人心魄。而那用刀的人刀法樸實無華,腳踏八卦,手中一口紫金寶刀刀刀奔命。

林震南手下的‘八大金剛’齊齊出手,才勉強擋住這兩人的鋒芒,這二人功夫雖高,招數雖秒,但對上這八個打不動的‘鐵皮罐子’,卻也消耗不起,不多時就被他們用手弩偷襲得手。

那個長鬚老者見到手下如此沒面子的敗下來,當下就揮劍衝上來,方無傷也立刻迎上。不得不說方無傷的橫練功夫果然已經登峰造極,不愧是達到‘由外而內’境界的巔峰強手,

當年丐幫幫主洪七公就是先練外功,外功大成後‘由外而內’,將內力也推至巔峰,再輔以剛猛無鑄的蓋世絕學‘降龍十八掌’,自然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不愧‘中原五絕’之稱。方無傷比起洪七公,自然要差上幾條大街,可他畢竟也是內外結合,陰陽相生的高手,而且對敵之人也遠不是‘射鵰’那個時代的水平。

方無傷對上對方猶如潑墨一般密集的劍法,完全不在乎砍向身上的劍招,一步步上前,一下下的往對方身上招呼。如此交手十多招,對方神乎其神的劍法生生被方無傷用最笨的‘笨方法’給破去,反倒捱了方無傷數掌。

沒等那人退去,場中又來兩人,一個矮矮胖胖,頭頂光亮油滑,手持一對碩大的毛筆。而另一人是個極高極瘦的黑衣老者,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瞪在人身上,便讓人感覺渾身冰涼,手中持着一副棋盤,而且那棋盤極爲厚重,揮動時總會帶起‘嗚嗚’的風聲。這兩人跳入林震南的院中,也是沒說話,上來就打,電光火石之間就和方無傷過了二十多招。

方無傷也是被打暈頭了,對方的招式無一不精妙之極,他想躲也躲不過去,心想‘不如不躲,看看到底是我硬還是你硬’。橫下一條心,拼着身上的衣衫都被打爛,方無傷又給了那兩人一人兩掌。

瘦高老者一聲厲喝,揮手帶着矮胖老者退下,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住方無傷。看到他破爛的衣衫之間露出表皮,而皮膚在院中火把的照射下,顯出淡淡的金光,完全沒有什麼傷痕。那老者面色極不好看,不確定的問道:“‘金剛護體神功’,閣下是少林寺的高手?”沒等方無傷答話,那人又道:“今日我們‘江南四友’便退讓一步,等哪天我們大哥到了,再與閣下見個高低!”說罷,對方五人身影一閃,漸漸沒入陰影裡,去的遠了。

林平之聽的目瞪口呆,心說這方無傷真行,不愧是‘內外相繼,陰陽相生’的高手,居然能先後抗住丹青生、禿筆翁和黑白子的攻勢。念及此處,林平之恨不得暗自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方無傷都被人誤認爲是‘金剛護體神功’,生生逼退了黑白子、禿筆翁和丹青生這‘江南三友’,如果這也算‘沒什麼殺傷’,那天底下有殺傷的可就真不多了。自己的老爹也是傳奇,稀裡糊塗的就和‘江南四友’架下樑子。

林震南好像很欣賞林平之的那副白癡表情,笑了笑又道:“事後我問羅豐鴻有沒有得罪哪方勢力,他說他也不太清楚,更不知這‘江南四友’是何來路,以前甚至聽都沒聽過這些厲害人物。然後我就問他近來有什麼特別的事請?他就說除了和‘海沙幫’開戰,在杭州也沒幹過別的,只是在當天下午去了西湖遊覽,看上一個位置極佳的莊園。那個莊園背山面水,周圍一片梅林,是整個西湖畔最好的莊子,而且那個莊子的匾額是南宋抗金名將虞允文所提,莊名爲‘梅莊’,是以他便命人去將此莊買下來。可誰想晚上慶功時,就被五個凶神殺上門,屠了滿門高層,實實在在的‘樂極生悲’。”

“然後我就說,我可以出銀子資助他重立紫金門,他卻說已經沒了追求,即便重建紫金門,也會被那五人找上門,再將他打入谷底,以前是坐井觀天了,實不知天下好手竟如此之多。他心灰意冷之下,便決定先在福威鏢局謀個位子,過上幾年太平生活。”林震南嘿嘿笑道,此時的他,意氣風發,不愧震南,震南,威震南方之名。現在的林震南的名頭絕對響亮,可不像原著裡那樣,開場便悲劇,‘震南’之名充滿諷刺意味。

。。。

十分感謝書友wGerryw,幫我找了不少曲子參考。

在書評區裡,似乎很少有人說話,其中廣告倒是佔了大半,也不知是好是壞。也很少有人理會書評區的‘書評懸賞’,可能我的讀者都是有深度的看客吧,不過就算有人投了,我也不會弄,呵呵。

大家都在默默的看書,投票,只要我不寫的太離譜,大家總能遷就我,就算斷更許久,也少有人出來指責,在這謝謝大家一聲。

在我看來,《笑傲江湖》的所有影視作品中,最適合小說的歌曲就是《滄海一聲笑》和《笑紅塵》。前者專爲令狐沖所作,端的豪氣從天,在我的小說裡,將其給我竭力打造出來的林平之,似乎也不算抹殺。而《笑紅塵》似乎真的只能給青霞演的一代妖嬈,給了她人,很難有那種‘會當凌絕頂’,‘高手寂寞’的氣質,自然更不會出現拋棄所有恩怨只求逍遙的想法。

但我還在努力,希望寫出自己的風格,和屬於我的經典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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