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笑傲江湖(三)

杭州城外,西湖之畔,梅莊之夜。

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林平之與三位嬌妻的新婚蜜月之旅,當然選擇了這風景如畫的西湖梅莊。

應對了其他兩位嬌妻後,林平之一臉笑容的來到劉菁的房門外。之後林平之推門而入,同時開口說道:“菁貴妃,你好大的膽子,朕三番五次召你侍寢,你居然全都抗旨不尊,想要作死不成?如今朕親自來了,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劉菁白了這瘋言瘋語的夫君一眼,說道:“不是說好了,今日讓你去嫣兒那裡休息麼。”

林平之苦笑道:“咱們成親兩月有餘,我就在你這休息了一晚,其他日子你都把我往雪兒與嫣兒那推。菁兒,你也太過大度了些吧?如今她們兩個那裡說什麼也不肯讓我去了,你再不要我,難道要我守着三位嬌妻,卻去書房打地鋪不成?那不成了武林中天大的笑話,我林平之這‘血手煞星’的稱號,到時候還能不能罩得住了。”說着,林平之來到劉菁身旁,伸手環住嬌妻的身子。

劉菁嬌笑道:“當然能罩得住,如果陛下都罩不住,那天下間也就沒人能罩得住啦。”

林平之哈哈大笑,親了愛妻一口,之後說道:“所以啊,今日菁貴妃你說什麼也要從了朕,之後在趕緊給朕生一名小皇子。”

劉菁有些不安,又驚恐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別,還是不要了。上次還沒怎麼樣呢,我就直接昏了過去,我實在是怕極了。而且上次我做的噩夢,栩栩如生,我好想真的看到你因我而功力盡廢,我真不敢讓你犯險。”

林平之哭笑不得的道:“夫妻之間的事,哪有什麼危險不危險的,而且你是第一次,有些緊張再正常不過,雪兒與嫣兒還不是一樣。再說,一個噩夢就把你嚇成這樣?以我的功夫,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還偏偏你這便去不得了?”說着林平之嘿嘿淫,笑,摟起嬌妻走向牀第。

半晌,林平之看着昏死過去的劉菁,搖頭苦笑,興趣大減,林平之只得草草結束。驟雨初歇,林平之正待翻身而下,卻忽然面露驚恐之色,渾身癱軟,使不出半點力氣,想要努力的推開劉菁,卻連個手指頭都動彈不得,未幾,林平之一聲大吼,暈倒在劉菁身上。

。。。

華山之巔,即將接任華山派掌門的令狐沖,獨自一人來到後山思過崖。

朝陽初生,令狐沖看着遠方雲海,心馳神移。

半晌,令狐沖在思過崖洞口,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頭,揚聲說道:“徒孫令狐沖,求見風太師叔。”令狐沖的聲音不高,卻延綿不絕,聲音隨着他的內力,在虛空中不斷震盪,緩緩向後山傳去。顯然小半年來,一直在苦修《紫霞神功》的他,在內功一途上頗有心得。

一炷香,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令狐沖仍是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沒有絲毫起身的打算。半晌,山洞旁的一塊巨石上傳來一聲嘆息,不知何時,一位鬚髮皆白的青袍老者已經站在大石上,眼中神光閃爍,正是華山耆宿風清揚。

風清揚靜靜的看了看仍然紋絲不動的令狐沖,不禁又嘆一口氣,低聲道:“癡兒,癡兒。”令狐沖在半月前便上山求見風清揚,風清揚卻一直避而不見,他覺得將《獨孤九劍》傳授給令狐沖之後,他二人緣分已盡,最好不再相見,尤其是令狐沖如今即將接任華山派掌門,他就更不想見令狐沖了。

不過令狐沖也有一股蠻勁,他每日清晨都會上思過崖求見,風清揚不出來他便一直跪着,直到午時,令狐沖纔會蹣跚着下山,畢竟他如今身份地位不同,每日也有諸多事物纏身。

風清揚看了看令狐沖,開口說道:“起來吧。”

令狐沖忍住眼中的欣喜之色,再度恭敬地叩了三個頭,這才起身,叫了聲:“見過風太師叔”,便肅立不動。

風清揚身形一閃,來到令狐沖面前,右手雙指併攏如劍,一劍點向令狐沖胸口,正是華山劍法‘金玉滿堂’。

令狐沖見了不慌不忙,也沒有拔出腰間長劍,身形微側,同時右掌作刀,去貼風清揚的手指,顯然是想順着手指去斬風清揚手臂。

風清揚的招式並未用老,右手向後一撤懸在胸間,又飛起左腳去踢令狐沖右手的曲池穴。如果令狐沖去閃這一腳,那風清揚便可以順勢踏前一步,右手劍指刺出,令狐沖身前的面門,喉嚨,膻中穴,丹田氣海等各處要穴,皆在這一劍的籠罩之下。可以說風清揚的這招十分厲害,堪稱後招無窮。

但令狐沖早已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他可是與任我行這等武林怪傑力拼百招而不敗,單以招式而論,當今世上,真正能勝過他的,恐怕不足一掌之數。面對風清揚這精巧的一招,令狐沖甚至沒使兩敗俱傷的賴皮法子,右臂從容躲開,同時在風清揚之前踏出一步,用膝蓋去頂風清揚的腳底。

風清揚的後招便是再精妙,他也得踏出這一步後才能出劍,令狐沖提前踏出這一步,又用膝蓋去頂風清揚的腳底,直接就破了風清揚這一招,便是他有萬千後招,也叫他一式都使不出來。

風清揚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這招妙極!”不過他的動作也絲毫不慢,左腿一撤,身子一扭間,便出了一劍去刺令狐沖咽喉。而令狐沖則毫不相讓的劍指一點,去刺風清揚腹下。

二人霎時間便翻翻滾滾過了十多招,招招驚險,招招搶攻,兩人互不相讓,直到最後風清揚雙指點住了令狐沖的咽喉,而令狐沖的雙**離風清揚心口尚有三寸。不過如果二人都使用長劍,令狐沖固然先被一劍穿喉,但他死前,也絕對能將利劍送入風清揚的心口,說起來應該還是兩敗俱傷之局。

但風清揚天生便與常人不同,他的心臟長在身子右側,他早年靠着這點異稟,着實殺了不少魔道豪傑,但如今老了,他卻也不會對令狐沖解釋,要不然他的涵養與氣度何在?

風清揚與令狐沖同時收招而退,他凝視令狐沖半晌,緩緩開口道:“衝兒,你的劍術已夠你立足江湖,而如今便是你較爲薄弱的內功,也多有進境,說實在的,老夫實在想不到你還有什麼事能求到我這個老頭子頭上。我原本是不想與你相見的,但看在你在思過崖上跪了半月,我便聽聽你有何事。”

令狐沖沉默良久,之後才說道:“我想求風太師叔教我至高劍術。”

風清揚奇道:“難道獨孤九劍還不足以助你禦敵?”

令狐沖掃了風清揚一眼,之後說道:“林平之以一道劍意,生生破去了左師伯苦修十餘年的寒冰真氣,徒孫自忖難以抵擋他這一式,所以前來求教風太師叔。”

風清揚極爲吃驚,雙目微瞪問道:“左冷禪,他的寒冰真氣居然被生生破掉了?壞人武功與根骨,這可是先天劍意的標誌,林平之那小子居然有如此修爲?林平之不就是幾年前與你在思過崖上鬥劍的小子麼?”

令狐沖臉上閃過一道尷尬之色,回道:“沒錯,就是他。但如今徒孫對上他,可是沒有半點勝算,除非使用些陰謀詭計,不過他的心思詭詐,陰謀詭計方面也是高手。而且左師伯的真氣,應當是真的被破掉了,當日在衡山的羣雄,皆是如此說法,而且師傅也確認,左師伯的寒冰真氣已經到了大成之境,但還是被破掉了。”說着,令狐沖將那日左冷禪與衡山派莫大,林平之師徒交手的過程詳細描述了一遍。

風清揚聽罷,一隻手摸着鬍子,一邊自語道:“先天之境!當今武林中的先天高手也就那麼幾人,都是有名有姓有數的,他林平之居然二十多歲就邁過了天地玄關,真不知他是怎麼練的功夫。雖然他經脈寬闊粗大,是個極好的修習內功的料子,但也不應該如此離譜纔是。”

令狐沖想了想,說道:“我聽林平之提過一些,他好像練的是當年全真教王重陽的絕學《先天功》,這功法對於打破天地玄關,有其獨到之處。”

風清揚聽了一愣,看了令狐沖一眼道:“這麼說來倒也說得通,那王重陽可是當年的天下第一人,還不是東方不敗那樣自己封的,而是實實在在靠武功打出來的天下第一,他的秘傳心法,甚至他徒弟們都繼承不了的心法,有些神異之處,卻也說得通。”

令狐沖點點頭,沉默不語,而風清揚扔在撫須,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兩人半晌無言。

忽然,風清揚開口問道:“衝兒,你性子佻脫中帶着恬淡,如今的武功已是你以前可望而不可即的,那林平之又是你至交好友,以你的性子,萬萬不會來找我學習對付他的什麼‘至高劍術’,這一切恐怕都是你師傅教你的吧?嘿嘿,他倒是心機沉沉啊,自己爭不到五嶽盟主,便唆使你這個徒弟去爭。而且他恐怕已經猜到你的劍術是我所傳授的了,居然還能立你爲副掌門,同時準備傳位給你,如今又新傳了你《紫霞神功》,這份心機,這份氣度,我所不及啊,以前卻是小視了他!”

令狐沖聞言,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噗通’一下再次跪在地上,張口道:“太,太師叔。”卻說不出其他解釋之言,只是不斷的扣頭請罪。

風清揚眼中閃過悲傷之色,一聲長嘆說道:“罷了,他養你二十多年,亦師亦父,你聽他的原也不錯。不過你我之間的緣分卻是到頭了,以後不要來打擾我這個老頭子了。”說罷便準備飛身而去。

令狐沖擡頭快速的說道:“請太師叔聽我一言。”說完也不管風清揚到底停沒停步,令狐沖便快速說道:“此次雖是師父設計,但其實也出自我的真心。我與平之相交莫逆,斷不會傷他,便是學了太師叔的劍術,我與他仍是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的師兄弟,只有比武較量,斷無生死相搏。”令狐沖這幾句話說的斬釘截鐵,顯然出自真心。

隨後令狐沖又道:“我以前一直沒有正視林平之,也沒有正視自己,我與他的功夫交替領先,有時他強些,有時我又強一些,因此我一直覺得自己不弱於他。但我最近才發現他強於我的地方,他一直在努力,他一直有自己的目標,他做事更求結果,而不計手段。他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的武功,他一直在幫助林家崛起,他也一直在幫助衡山派崛起。而我,身爲華山派首徒,如今的副掌門,即將繼任的掌門人,居然從來沒有爲門派考慮過。我的劍法如此高,但除了與我交好的六猴兒,其他師弟師妹們,我都很少主動給他們講解劍法。而我們華山自劍氣之爭後,便一蹶不振,五嶽盟主也被嵩山搶去多年,如今嵩山派走下坡路,正是我們華山派奮起之機。師傅已經爲華山派謀劃了十多年,林平之也開始爲衡山派曉峰的登頂推手鋪路,而我居然還是沒有一點表示,仍然無動於衷,這是我自己不負責任,沒有盡到一個門派首徒的責任,沒有擔起門派掌門人的責任。所以,雖然是師傅設計了此次學劍,但還是我自己想明白了,我應該變得更強,哪怕敵不過林平之,爭不來五嶽盟主,但我還是要變得更強,變成所有華山派弟子的依靠,變成所有華山派弟子的靠山,讓他們在江湖上行走時,可以大聲的說一聲,‘某乃華山派門下’,而讓他人不敢欺辱。哪怕我如林平之一般,沾得滿手血腥,也在所不辭,只因爲我是一個男人,是華山派生我養我,我便應該爲華山派盡心竭力!所以還請太師叔教我!”

風清揚眼中閃過一道喜色,之後欣慰的道:“好!好!好!衝兒,你終於長大了,我心甚慰。爲了華山,哪怕中了你師傅的計策又何妨。來來來,咱們便研究研究獨孤大俠留下的絕世劍意,到時候去和他林平之決個高下!”

令狐沖也興奮的道:“是,多謝太師叔成全!”

。。。

天魔教總堂,任盈盈一身孝服,走到重樓身旁。

重樓伸出一隻手,拉了拉任盈盈的柔夷,任盈盈雖說出身魔教,但卻恪守禮法,平日裡,兩人最大的親密接觸也不過是拉拉小手。但此刻任盈盈卻一反常態,撲入重樓懷中失聲痛哭。任盈盈雖說堅強,但這麼多年,尋找父親便是她的執念,此時任我行重傷而去,任盈盈當然異常傷心。重樓只好摟住任盈盈,不斷的低聲安慰她。

任盈盈哭了半晌,才擡起頭,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重樓苦笑一下說道:“那個人的武功有多高,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看他恐怕比東方不敗還要強上一籌,當日我們九大高手圍攻東方不敗,尚且不能畢其功於一役,對上那人,以咱們的功夫,今生今世恐怕都沒希望了。”

任盈盈道:“便是他武功通天,也總有老的一天,我們比他年輕二十多歲,等他七老八十再也打不動的時候,咱們才五六十歲,還算壯年,到時候報仇也不晚。”

重樓在心底翻了翻眼睛,說道:“你忘了他兒子是誰麼?”

任盈盈迷惑的看了重樓一眼,問道:“是誰,你認識不成?難道是林平之?不過林平之他爹不是林震南麼。”

重樓滿頭黑線,說道:“當然不是林平之,不過林平之應該與他關係匪淺。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應該是古墓派傳人,林平之實際上的授藝恩師,而他兒子就是林平之的師兄,那個張紫然。你覺得以張紫然的天賦,和他爹的言傳身教,便是二三十年之後,咱們便能報仇麼,別忘了,這中間還夾着林平之,我們年輕一輩中,如今功夫最高的便是林平之了。嘿,先天劍意!”說着,重樓重重嘆了一口氣,語氣頗爲羨慕嫉妒。

任盈盈這時卻忽然‘啊’的一聲,從懷中拿出一份書卷,說道:“這是當年向叔叔從黑木崖上搶出來的一些秘辛,前幾日我整理我爹的遺物,順便收拾這些東西。嘿嘿,居然讓我發現了這份武功殘卷。這是當年張教主所學神功,他後來又傳給了楊教主,不過最後只記錄了這麼三層。即使如此,百年來教中也無一人練成此功,我想給你看看,或許有些收穫也說不定。”

重樓將殘卷拿過來仔細一看,又通讀了一遍心法,眼睛不禁一亮,說道:“我所習的就是當年張教主之內功,傳說中張教主能將這套武功練至第七重,而其他歷代教主,便是天賦最爲卓絕者,也不過三四重而已,便是繼任的楊教主,也就練成了第二重,我想這也許與內力修爲有關。我如今內力渾厚無匹,卻苦無與之對應的運用手段,如果踏入先天,就更沒了御使手段,就好像成年的壯漢,居然只會孩童的拳腳。說起來我還真是羨慕林平之與張紫然,他們的武學都傳自兩宋,根本不缺對應的先天期功法。”

任盈盈也喜道:“若是如此,那可太好了。”接着任盈盈一皺眉說道:“但此功法只有三層,沒了後續部分,卻如何是好。”

重樓則豪氣干雲的說道:“這功夫既然是先賢創造的,那咱們也不差什麼,我就不信,憑着這三層,我就沒法子繼續練下去。”

任盈盈道:“嗯,你一定行的。”

重樓笑道:“哈哈哈,到時候我一定幫你,揍的林平之和張紫然滿頭包。”

任盈盈白了重樓一眼,以她的冰雪聰明,當然聽得明白重樓話中‘冤家宜解不宜結’的意思,只不過她沒有多說而已。

。。。

黑木崖,自去年東方不敗失蹤,帝氏兄弟隨後暗算楊蓮亭,將東方不敗失蹤的屎盆子扣在了楊蓮亭頭上,聲稱楊蓮亭圖謀不軌,陰謀暗算東方不敗,被帝氏兄弟所發現,只不過東方不敗卻先遭了楊蓮亭之毒手,他兄弟二人只爲東方教主報了血仇。

之後黑木崖人心惶惶,各起心思,在帝臨川與李玄閩的強烈支持下,帝近川出任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帝近川先是雷霆手段罷黜了楊蓮亭一黨,該抓的抓,該殺的殺,之後提拔林九陽,賈布,上官雲等實力派長老,能者上庸者下,短短時間內黑木崖的風氣爲之一新,小半年下來帝近川的教主之位才逐漸坐穩。

這日,帝臨川走入他大哥的密室,看了看面容越發妖豔的大哥,帝臨川皺眉道:“哥,你到底是練那邪功了,東方教主的例子不遠,你怎麼也走上這條路了。”

帝近川嫣然一笑,雖着男裝,卻難掩撫媚之氣,他緩聲道:“《葵花寶典》乃我神教教主秘傳,以前不知道,但自我練過之後,才知道這天人化生之妙處,以前練的武功,簡直狗屁不是。”

帝臨川厭惡的說道:“可是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我神教立教數百年,什麼神功沒有,你怎麼不去練別的。”

帝近川瞟了弟弟一眼,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說道:“別的武功?我當上教主之後才發現,神教的那些秘傳心法,歷代教主的手札,當年重萬里捲走了一批,之後向問天又搶走了一些,最後的一些也全被大小姐給搬去了林家。而且,你覺得那殘缺的《乾坤大挪移》,《吸星大法》這些功夫,能敵得過林平之?他林平之練的什麼功夫你不知道?”

帝臨川聽了也不再與他兄長置氣,反而惡狠狠的說道:“也不知他林平之哪來的運氣,大小姐偏偏愛煞了他。而他又有這份根骨,學成了數百年無人練成的《先天功》,當年全真教是正道第一大派,王重陽數百徒子徒孫,都沒有一個繼承《先天功》的,怎麼就便宜了林平之。”

帝近川看了看自己晶瑩剔透的玉手,開口自語道:“這便是林平之的厲害之處,你便是再生氣也是無用。”接着轉頭對他弟弟說道:“咱們已經被林平之落下太多,想要找他報仇,當然得劍走偏鋒,這《葵花寶典》便是奇門武學的至高寶典,不學這個學什麼?而且,他林家的《辟邪劍譜》恐怕也不乾淨!嘿,度遠禪師,林遠圖,恐怕根本就是一個人。”

帝臨川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難道,難道林平之也?”

帝近川挑挑眉毛,嗔怪的看了弟弟一眼,撇撇嘴說道:“不是,林遠圖之後,林家人恐怕根本碰都沒碰《辟邪劍譜》,要不然林震南的功夫也不會如此低微。二弟,我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了?要知道,歷代教主,可沒有人會與他人同修《葵花寶典》的!”

帝臨川的臉皮抽了抽,說道:“還是讓我想想再說吧。”

帝近川白了弟弟一眼,哼聲道:“當年還不是你,提起林平之就喊打喊殺,如今機會擺在面前,你卻又要猶豫。去吧,沒想好就別來見我。”帝臨川只好灰頭土臉的從帝近川的密室中離開。

帝近川看着弟弟遠去的背影,低聲道:“我愚蠢的弟弟啊,這等奇功,這樣的機緣,豈是你能想象的?嘿,你最好別讓我失望啊。”

。。。

終南山活死人墓,張鉞,張紫然父子相對而坐。

張紫然捧着一杯熱茶,對張大俠問道:“爹,你真的下定決心了?”

張大俠手中同樣端着一杯茶,他點點頭,良久纔回道:“沒錯,我下定決心了。東方不敗這一手夠絕,我心中的破綻越來越大,近些日子甚至都難以入定。所以我決心坐關三年,三年內不出古墓一步。你的婚事,只好由你自己解決了,實在不行可以尋平之幫你。”張大俠說的是張紫然準備去峨眉求親之事,不過以古墓派傳人的習慣,恐怕用搶親來形容才更爲恰當。

張紫然笑道:“爹,你當年單槍匹馬一個人,便‘說服’了崑崙派上下,兒子我雖不肖,卻也不敢墮了您的名頭,此事我自會獨立完成。”

張鉞笑道:“也罷,此事便當做對你的歷練吧。我也正好借這三年閉關之機,將我們古墓一脈的武功整理彙總,修訂成冊,將來給你和平之的兒子修習。”

張紫然道:“放心吧爹,我會盡快娶回婉兒,到時候來幫你著書立說。”

張大俠失笑道:“我還用你來幫忙?你自己的功夫都沒練明白呢。”

張紫然道:“爹,雖然你武功通天,但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我好歹可以做一些查缺補漏的工作。而且,我覺得我的先天之機,也許就在您要編撰的‘古墓秘典’之中。”

良久張大俠點點頭,笑道:“也罷,難得你有這份眼光。”

。。。

一年之後,福州馬尾,江邊沙灘。

滿頭銀髮的林平之帶着懷胎十月的劉菁在海邊散步。

猛然見到了一個黑衣男子,林平之目光一亮,對劉菁說道:“不意竟見到一故人,朕過去說說話,一會回來陪貴妃。”

劉菁點點頭,笑着問道:“是陛下的朋友麼?是誰啊?”

林平之不置可否的笑道:“算是吧。”之後對四周打過幾個手勢,然後身形電閃,追着那黑衣人去的遠了。

不多時,林平之兜到黑衣人前方,看着一臉複雜的黑衣人,林平之笑道:“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田兄來到我福州,竟穿門而過,不來拜訪一下舊友,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那人正是‘萬里獨行’田伯光,不過田伯光如今卻沒了林平之一開始認識他時的銳意與鋒芒,算起來田伯光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如今看來竟有數分風霜之色,想來近幾年過的也不大如意。

田伯光衣着簡單,上下都是一身黑,懷中卻抱着一個嬰兒,林平之見了不禁笑道:“難道這是田兄的兒子,哪家的姑娘被你採了之後,居然還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田伯光卻正色道:“林兄,這乃我一個族妹的孩子,她死前託付於我,你取笑我沒問題,卻不要提及這個孩子與他孃親。”

林平之聽了臉色一肅,身形一晃來到田伯光身前,看向他懷中的小孩,只見那小孩生的粉雕玉琢,十分可愛,翠綠色的開襠褲,一根小把兒正在隨風擺動。林平之見了不禁大笑數聲,伸出手點了點那嬰兒粉嫩的臉頰。

那嬰兒竟也絲毫不怕生,瞪着炯炯的雙目看着林平之,一邊笑着一邊伸出雙手虛摟林平之,林平之見了也心中高興,看了看田伯光,便伸手抱過那嬰兒。劉菁懷胎十月,臨盆在即,林平之此時正是非常喜歡小孩子。抱過那嬰兒不住逗弄,而那嬰兒也彷彿與林平之十分投契,不僅不哭不鬧,還‘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田伯光在一旁酸酸的說道:“臭小子,我帶你這麼久,還動不動就哭鬧,見到林兄弟居然笑的這麼開心。”

林平之全副心思都在那嬰兒之上,絲毫沒聽進去田伯光的話語,一邊抱着嬰兒晃動,一邊對田伯光問道:“田兄,你看這嬰兒的雙眼,是不是像極了我。”林平之生得鳳目,雙眼極長,只不過雙目略大,破壞了鳳目原本的威儀,倒顯得十分秀美英俊,而這嬰兒居然與林平之一樣,生得一雙略大的鳳目,此時正與林平之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着。

田伯光聽了也是凝神一看,一驚說道:“林兄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這臭小子的雙目果然與你非常相似。而且不光眼睛像,就連臉型也有幾分相像。”

林平之眨了眨眼睛說道:“田兄,這孩子你從哪帶來的,要不是我非到處留情之人,你說這孩子是我兒子,恐怕我都是相信的。”

田伯光翻了翻眼睛道:“天下間兩個絲毫不相干的人長得相似,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小子確實是我一個族妹的獨子。我從小就愛慕我那族妹,但你也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並未表露心跡,後來我那族妹嫁入公卿家族。前些年她的夫家遭了災,整個家族都被抄滅,我也是聽到消息,趕到京城才堪堪救出我那族妹。那時她已經懷有身孕,數月之後誕下這小子便撒手而去。”

林平之嘆道:“可憐的娃兒。”沒等林平之嘆息完事,這小子就一潑尿尿在林平之身上,讓林平之哭笑不得。林平之與田伯光手忙腳亂的給這小子換過尿布之後,林平之又問道:“那也說不通啊,田兄你怎麼會帶着孩子跑到福州這燥熱之地的?難道你還怕這小子生父的仇家來追殺?貌似你不去尋人家的麻煩,他們就已經要燒高香了吧。”

田伯光傲然道:“那是當然,他的仇家在我眼裡又算得什麼,只是這小子在孃胎裡受了涼氣,挨不得北地之酷寒,所以我便帶他到南方溼熱之處,等他長得幾歲,身子健壯了,再學些內功心法,便無虞了。”

林平之恍然,點點頭道:“原來如此,田兄,我與這小子甚是投緣,不如讓他拜我爲師如何,我的功夫,想必你是放心的?”

田伯光臉色一陰,心中也是一苦,他近幾年流年不利,反覆受傷,如今又帶着一個拖油瓶,卻是起了幾分收山之心,原想把這小子當成徒弟和兒子養,將他養大了自己在重出江湖。但如今林平之提出收徒,不說田伯光敢不敢拒絕,最起碼林平之的武功要高明田伯光太多了,這等天大的機遇,田伯光也不忍心那嬰兒錯過,是以一時間難以抉擇,臉色陰晴不定。

林平之一見,也知道自己有些孟浪了,哈哈一笑說道:“也罷,我卻是糊塗了,我當然不是想奪田兄所愛。這樣,我所習《先天功》乃道家秘典,我將這功夫先傳給他,如果他有心,便讓他日後到福州找我,田兄你看如何?”

田伯光大喜過望,對林平之道:“那就多謝林兄了,相傳《先天功》乃是當年天下第一人王重陽之獨門絕技,不想林兄竟學的此門神功,怪不得年紀輕輕,武功便超凡入聖。”

林平之擺擺手,將嬰兒還給田伯光,之後從懷中取出一方紗巾,上邊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又取下腰間的一塊玉佩,雙手一手紗巾一手玉佩,對着嬰兒一震搖晃,好像在問嬰兒選哪個一樣。

那嬰兒圓圓的眼睛左右搖擺不定,一會伸出左手去抓玉佩,一會伸出右手去摸紗巾,最後竟一起抓住了兩樣東西,說什麼也不放手。

林平之先是哭笑不得,繼而哈哈大笑道:“也罷,也罷,我原想看看他想選一世榮華,還是想選獨步武林,沒想到他竟然貪心至此,想要來個齊人之福,也罷,我這兩樣東西便都給他吧。”

之後又對田伯光道:“田兄,他日後可持玉佩來我福威鏢局,我可收他作弟子,紗巾上則記載着《先天功》,田兄可爲他解讀,如有不懂,可送信到任一福威鏢局分局,我會從速回信。”田伯光再次施禮道謝。

林平之又問道:“對了田兄,這小子姓什麼叫什麼?”

田伯光道:“還沒個姓名呢,不過我想讓他隨我姓田。”

林平之露出古怪的笑容道:“田兄,你想給這小子選擇‘地獄難度’的人生麼?”

田伯光一愣,雖然聽不懂‘地獄難度’,但也大體理解林平之的意思,他立刻想起自己的臭名昭彰,皺了皺眉,田伯光道:“也罷,那就讓他隨他生父的姓氏吧,便姓李吧。”

林平之笑道:“也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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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部分就這麼完結了,心頭不禁有點若有所失,從二零零八年信心滿滿的發書,到現在二零一三年雨打風吹之後的結束。前後將近五個年頭,我是更了斷,斷了更,又更又斷,又斷又更,出宮入宮好多次,我自己都記不得,也分不清了。其間結識了好多朋友,也走了好多朋友,直到我這次一口氣更完,才又回來了一些人,不過到底還是有些朋友離開了。

其實寫書是個苦差事,當你腦中有靈感,有想法,有熱情時,你會興致滿滿的開一本書,但卻很難堅持下來,當你的靈感耗盡,熱情消退時,這本書就到了入宮的關口,當你咬牙堅持過來的時候,又會出現各種事情讓你斷更,這又是第二個關口,當你再次咬牙堅持下來的時候,又會有一些有心人或是無心人的謾罵,詆譭,嘲諷,讓你心涼,讓你喪氣,讓你沒有信心與勇氣繼續寫下去,這又是第三個關口。當你再次躍過這個關口之後,你纔會發現,其實之前那三個關口,還會反覆出現,夾雜着出現。就好像天劫一樣,一直追着你劈,直到你灰飛煙滅(太監),或者飛昇成仙(完結)。

有過寫書經歷的同學應該知道,想要真真正正,寫出一本書,寫完一本書,其實真挺不容易的。我是個愛看小說的人,看了好看的小說,總會不自覺的在腦中泛起各色念頭,在腦中勾勒出一個天地,恨不得自己立刻寫出一本書。說句實話,我的文檔裡存了許多書稿與點子。但每當我想新開一本書的時候,這本最初的《笑傲》就成了我的夢魘,成了我的心結。第一本書都沒有完結,書友們怎麼會相信我的人品,哪怕換個馬甲,但每次偷偷回到《笑傲》的書評區中,總能看到有人還在等待,有人還給我鼓勵,我就過不去自己這關。我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完結這本書。天幸,這幾個月我堅持了下來,雖然更新並不勤奮,但書友們還是包容了我,在此謝謝大家。

第1章 背後陰人第12章 一指而定(三)第5章 飯堂玩笑第13章 天柱雲氣第5章 飯堂玩笑第10章 一波三折(三)第2章 廟會落幕第3章 亂起杭州(四)第5章 殃及池魚第5章 密林鬥劍第11章 你來我往(三)第14章 恩怨糾結(五)第13章 杭州夜語(三)第12章 金刀之壽(六)第11章 夜宴風雲(全下)第4章 南返衡山(四)第13章 上元燈會(完)第15章 笑傲江湖(三)第15章 東方不敗(二)第14章 笑傲紅塵(一)第9章 拋磚引玉第7章 萬里獨行第12章 新仇舊恨第12章 一指而定(一)第3章 古墓訂婚(一)第8章 拉開序幕(二)第12章 金刀之壽(六)第11章 夜宴風雲(全下)第7章 八卦秘史第13章 嵩山之劫(二)第11章 揚名天下(一)第6章 師徒密議(二)第12章 金刀之壽(三)第4章 掌門弟子第11章 威震江南(一)第12章 金刀之壽(六)第10章 西嶽峰會第12章 新仇舊恨第8章 四方雲涌(三)第6章 武林傳聞第15章 陰謀得逞第5章 殃及池魚第9章 宜城血夜第4章 城門失火第9章 傳位大典(一)第11章 夜宴風雲(全上)第14章 恩怨糾結(三)第3章 亂起杭州(一)第13章 上元燈會(四)第4章 南返衡山(二)第6章 威逼利誘第11章 揚名天下(二)第1章 殺人名醫(一)第2章 廟會落幕第12章 劍指天南第12章 金刀之壽(九)第9章 洛陽印象第4章 一探梅莊(三)第13章 上元燈會(五)第12章 千里相隨第2章 天王老子(三)第4章 一探梅莊(三)第13章 在劫難逃第3章 古墓訂婚(二)第7章 風雲匯聚(二)第6章 琴曲相交(三)第15章 剝繭抽絲第6章 琴曲相交(一)第4章 一探梅莊(一)第14章 恩怨糾結(七)第11章 你來我往(一)第7章 血洗信陽第7章 風雲匯聚(三)第10章 一波三折(三)第11章 夜宴風雲(全上)第5章 四場堵鬥(三)第1章 殺人名醫(二)第1章 茶館秘聞第14章 北上鑄劍(一)第6章 世事難料第3章 亂起杭州(三)第9章 梅莊之戰(三)第14章 顛倒黑白第7章 血洗信陽第6章 師徒密議(一)第14章 恩怨糾結(六)第3章 精忠報國第9章 梅莊之戰(一)第10章 君心我心(下)第7章 滅門血仇第3章 血腥手段第7章 洞簫易碎第3章 亂起杭州(二)第7章 血洗信陽第4章 莫名其妙第14章 顛倒黑白第5章 殃及池魚第6章 師徒密議(一)第12章 金刀之壽(九)第12章 新仇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