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穆確實是順口寫出的,也真的沒想太多,如果不是雪碧可樂同學的提醒,我還真忘了這位無量劍派的掌門。大家心裡知道就好,我也懶得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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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衡山上空再度飄來數塊雲彩,雲彩有些範黑,數塊相連竟將太陽也遮住,哪怕此時時至正午,衡山演武場上也頗有昏暗之感。
方生眼見莫大動手在即,心中疑惑,不禁說道:“莫掌門向來低調,雖說嵩山派今日大大得罪了衡山派,但如今局面倒轉,嵩山派再無藉口發難,而衡山又有華山相助,且北嶽恆山與東嶽泰山想來也是向着衡山派,爲何他還要火中取栗,去與左掌門動手?左掌門當年能奪得五嶽盟主,想來其武功是要力壓莫掌門一線的。”
清虛哼道:“當年是當年,如今是如今,也許莫掌門覺得自己劍術超羣,已經超過左掌門了。不過莫掌門也不是衝動之人,如果沒有試探,未必會貿然出手。他今日出手卻也處處露着詭異。”說着清虛的目光也不斷在衡山派衆人之間掃過,看到了李劍一與劉正風,又看到了宋金、白禁、以及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左冷禪與莫大之間人羣中的林平之。林平之周圍隱隱環繞着衡山弟子,便是其父林震南也率着一羣高手,隔在林平之與嵩山派之間。
清虛眼睛一亮,低聲說道:“哦,我知道了,定是林平之。以林平之先天劍意之犀利,如果偷襲左掌門,左掌門必定難以防備。嘿,果然高明,以左冷禪之武功,便是有人想要偷襲,也絕難成功,而暗器更不可能,除非是暴雨梨花針這等絕世暗器,但用了暴雨梨花針,莫掌門卻又難以倖免。所以嵩山派雖然會防備着,但恐怕也不會盡心竭力。到時候左掌門中了先天劍意,便是心中怒極又能如何,屆時他恐怕更不是衡山派師徒的對手了。”
武當清虛真人不愧是老江湖,一雙眼睛在場上一掃,竟把莫大師徒的手段猜到了七八分。方生挑挑眉毛,他乃得道高僧,如果衡山派師徒真的使用如此手段,方生大師當然不會贊同。不過今日說起來卻是嵩山派恃強凌弱,上門招惹衡山派在先,衡山派師徒做此反擊,別人卻也說不出什麼。
見左冷禪要動手,自有嵩山弟子遞上長劍,左冷禪雙目一直盯着莫大,抽出長劍之後便揮退了弟子,長劍橫在胸前,凝神看着莫大。
而莫大身手極快,衡山派本不以輕功見長,而莫大卻恰恰相反,突進之時竟彷彿拉住道道殘影,細劍顫動間發出‘嗡嗡’之聲,只見莫大細劍一扭,直指左冷禪胸口,這一劍又快又急,且如夢如幻,正是衡山派絕學‘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中的絕招。
左冷禪喝到:“來得好!”接着長劍一翻一劈,由左向右,既有迅捷又有靈巧,嵩山派弟子見了無不高聲喝彩。左冷禪竟不顧莫大當胸一劍,而是不守反攻,攻敵必救,一劍劈向莫大。左冷禪的長劍並未開鋒,一劍劈過去不如說是一劍砸過去,不過以左冷禪的臂力與內力,這一劍下去,也有萬鈞之力。
而莫大瘦小枯乾,這也是今日穿上新衣,如果是往常那些舊衣服,頭上再插一截樹枝充作髮簪,恐怕在他人看來,莫大的身形還沒有左冷禪的長劍大。以莫大的老胳膊老腿,如果挨實了這一砸,砸飛出去那也是必然,甚至難保全身骨骼無恙。
莫大眼中閃過一道厲芒,細劍在空中又是一顫,隨着‘嗡嗡’兩聲,莫大的身形愈發迅疾,短劍也如鬼似魅,指東挑西,竟在兩招之間就已經轉到了左冷禪背後。細劍翻轉,險些斬掉左冷禪的一塊衣袖。
在場羣雄見了這等劍法,無不喝彩,只見莫大身旁猶如雲卷霧涌,身形倏忽不定,高低難辨,劍法飄逸如仙,莫測如魅,天馬行空,羚羊掛角,不拘一格,卻又暗藏殺機。
左冷禪再度大喝一聲:“好劍法!”也不轉身,因爲他知道,嵩山劍法堂堂正正,氣象萬千,但如果與衡山劍法拼速度,比詭異,那無異於自尋死路。左冷禪身形微側,長劍在身後一封,竟罩住了大半空門。接着左掌箕張,微微一抓後,一擰便調整好角度,接着呼嘯一聲向莫大拍來。身邊帶起絲絲寒氣,左冷禪竟動用了寒冰真氣。
不過也是,嵩山劍法氣象萬千,攻如千軍萬馬,奔馳而來,長槍大戟,黃沙萬里;守如山嶽橫臥,鐵鎖截江,甲光向日,金鱗不開。嵩山劍法能剋制華山劍法之輕靈,泰山劍法之古樸,便是恆山劍法之棉柔藏針,嵩山劍法也凜然不懼,唯獨對上衡山劍法,先天就吃了虧。衡山細劍輕靈詭異,宛轉騰挪豈是嵩山派加大加寬的重劍能跟得上的?無論是貼身搏命,還是奔走遊鬥,嵩山派都更加不善久戰,所以多年以來,嵩山弟子難免在衡山弟子面前吃癟。不過武功到了左冷禪這個地步,那情形又有不同,因爲這等高手,哪個不精通七八路劍法,門派間的武功相剋,已經極淡,要不然當年就是莫大擊敗左冷禪,奪得五嶽盟主了。
但左冷禪還是頗爲穩健,他知道莫大乃是五嶽劍派中最爲低調之人,出手之少甚至不如恆山派定閒師太,如果不是攤上林平之這麼一個能惹事的徒弟,左冷禪還真找不到什麼理由拿衡山派開刀。不過莫大也是一個謀定後動之人,既然今日選擇動手,那必然有所倚仗,左冷禪混跡江湖數十年,小心謹慎已經成了他根深蒂固的習慣。所以見到莫大全力施展衡山劍法,左冷禪也不敢輕視,當即放出壓箱底的寒冰真氣,試圖延緩莫大的身形。
寒冰真氣襲體,便是以莫大之深厚內功,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也同樣叫了聲:“好功夫!”接着內力運轉全身,在寒冰真氣之內,身形竟然又快了一分。
莫大手中短劍‘嗡嗡’作響,漸漸的竟如蜂鳴之聲,一套‘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接連使出,莫大劍法施展到極致,在場羣雄竟彷彿看到了數個莫大,從四五個方向向着左冷禪攢刺。這幾下急劍乃是莫大畢生功力之所聚,劍發琴音,光環亂轉,伸縮不定,霎時間已將左冷禪裹在一團劍光之中。
而且莫大手中短劍越使越快,雙腿擺動如車輪,身形不定似鬼魅,便是劉正風,李劍一等衡山派高手,見了也無不心驚神眩。劉正風和李劍一與莫大同門學藝,做了數十年的師兄弟,平日裡莫大甚少出手,他們也只是尊重這大師哥而已,卻萬萬料不到,師兄的劍術竟一精緻斯。而場中羣雄卻早已彩聲大作,喝彩成一片,而其中尤以衡山弟子叫的響亮,將方纔嵩山弟子的叫聲給比了下去。
左冷禪也漸漸鬥出真火,莫大的細劍刺來,他能擋就擋,能格就格,實在跟不上了就運足內力,或砸或拍莫大本體,一副與莫大同歸於盡的樣子。如此過了十餘招,等他適應了莫大出劍節奏之後,右手緊握長劍,如疾風驟雨般反而攻向莫大,而莫大也招式狠辣兇惡,怎麼刁鑽怎麼刺,無論臉頰,喉嚨,胸口,丹田,甚至腹下,雙目也均在莫大劍影籠罩範圍之內。兩位大宗師竟彷彿街頭混混,心黑手狠的亡命而搏。
在場羣雄見了無不變色,心中均暗自慶幸,如果換了自己上場與二人相鬥,恐怕十招都難以接下來。而有些見過三年前,左冷禪與嶽不羣惡鬥之人,此時再度看到左冷禪出手,也是心中一凜,他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左冷禪功夫又有提高,劍法精純,內力渾厚,而向來聲名不顯的莫大竟也有如此劍法,許多人不禁暗道:“南嶽衡山莫大的劍法如此之高,想來北嶽恆山派掌門定閒師太的劍法也必定不容小覷,五嶽劍派果然高手輩出。”
令狐沖在場邊看了,也是心馳神往,恨不得拔劍下場,與左冷禪、莫大斗上幾百招,驗證心中所學。莫大與左冷禪二人當然沒學過《獨孤九劍》,但兩人都是劍道大宗師,早已過了活學活用之門檻,令狐沖能看出兩人劍招之間的破綻,但兩人總能及時補上先前之破綻。而且兩人也都有以命相搏,同歸於盡的劍招使出,這兩人的劍術之高,甚至不弱於任我行多少,便是令狐沖下場,以令狐沖的底蘊與經驗,如果還想保持‘招招搶攻,攻敵必救,一往無前,無一守勢’的神話,恐怕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兩敗俱傷。因爲左冷禪的內功,莫大的速度,都不是令狐沖可以匹敵,都可以拉近他們與令狐沖劍術上的差距。
林平之一直冷眼旁觀,將左冷禪的劍法與步法記在心中,不斷盤算推演,等莫大再度甩出七八個光圈罩向左冷禪時,林平之緩緩調運全身真氣。他知道雖然莫大如今尚未顯露敗績,而且還沒使出壓箱底的劍法,但莫大卻也到了強弩之末,再拼下去難保不會有什麼閃失,所以他要儘快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