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剛纔一直顧着林平之,並沒有細看,此時劈手將寶劍拿回,仔細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自語道:“當然是鑄劍人的姓名了,那這劍應該叫‘東靈劍’了,這名字倒是滿熟悉的,在哪聽過了?”
林震南想了半晌,腦中靈光一閃,雙目圓瞪的看向林平之,低聲問道:“難道這是泰山派的掌門信物‘東靈鐵劍’?不是說這東西失蹤了麼?”
林平之點點頭,道:“沒錯,是東靈鐵劍,我也不知怎麼它就落到我手裡了。”
林震南罵道:“小兔崽子,難道天門道長是你殺的?你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你殺了他可也算得上欺師滅祖了,你想把你老子氣死不成?”
林平之哭笑不得的道:“爹,天門師伯當然不是我殺的,他死在澠池,我當時在許昌,離着好幾百裡呢。而且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個魔頭麼,連欺師滅祖的事也做的出來?”
林震南哼了一聲,道:“那誰知道,我看你從小就不守成規,長大了更是無法無天。”
王夫人點了點林平之的腦袋,笑道:“嗯,我看也是,平兒你就是個小魔頭。”
小丫頭也吃吃笑道:“魔頭師兄。”就連平日裡總被叫作‘妖女’,對‘魔頭’、‘妖女’等詞語極爲敏感的東方飄雪也一臉笑意。林平之翻了翻眼睛,將天門之死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了一遍,之後小丫頭紫嫣也補充了些細節,林震南才相信還真有天上掉下神器的事。
林平之又說道:“我原本就經脈堅韌寬大,是練習內功的奇才,而之前在外公家又僥倖進入先天境界,如今的內力修爲堪稱當世頂尖,而這柄鐵劍讓我可以連續催發劍氣,實力暴漲了數倍有餘。”說着林平之喝了口茶,然後想了想說道:“手持鐵劍的我,實力會堪堪壓過任我行一絲,在東方教主不履江湖,風清揚坐守華山,張師叔隱居古墓的如今,說是天下第一人也不爲過吧。”
王夫人連忙捂住嘴,纔沒有驚呼出聲,而林震南也是無比震驚,半晌才問道:“那麼說平之的功夫甚至要高過遠圖公了?”林平之點點頭,又細說了一下《辟邪劍譜》的來龍去脈,以及《辟邪劍譜》與《葵花寶典》的關係。
陡聞秘辛的林震南有些失神,雖然他早就覺得自己練的《辟邪劍譜》失了最精華的部分,要不然他也不會四十多歲,功夫還如此低微,遠遠及不上當年的林遠圖,甚至近些年改練了兒子寄回來的其他心法與功夫。但他還是一廂情願的認爲,是自己資質太低,領悟不了祖上的劍法。而如今看來,只要揮刀自宮,就是個傻子也能領悟劍法的‘真諦’,看來祖訓果然不錯,‘林氏子孫不得練習此劍法’。
王夫人臉色陡變,揪着林平之的耳朵,黑着臉問道:“平之怎麼知道的如此詳細,難道你偷着練了不成?”雖然東方飄雪與嫣兒早知道林平之沒有練《辟邪劍譜》,但被王夫人這麼一問,兩人還是驚呼出聲。
林平之一臉吃了屎的表情,連忙大聲道:“當然沒練,只不過兒時去向陽巷老宅玩耍,碰巧發現了《辟邪劍譜》,以及遠圖公的留言,要不然我也不會拜入衡山派,在家自己練《辟邪劍譜》就好了。”
王夫人半信半疑的說道:“真的沒練?”
林平之氣道:“那我現在給你洞房看看。”東方飄雪臉龐霎時間變得通紅,啐了林平之一口,便轉過身去。而小丫頭臉蛋也是紅撲撲的,甩了林平之兩記大白眼。
王夫人反倒笑眯眯的說道:“那到也行,反正雪兒、嫣兒遲早是我林家的人。”
這下林震南也看不過去了,連咳兩聲,心說夫人就知道和兒子在一起胡鬧,沒得丟人。然後林震南轉移話題道:“那這鐵劍也是人家泰山派的掌門信物,咱們江湖兒女俠義爲懷,平之你還是應該還回去。”說着說着林震南也反應過來,一臉不捨的看向東靈鐵劍。如果還了鐵劍,‘天下第一’的兒子就要變成‘天下第十一’了,這真是誰家的兒子誰心疼。
林平之笑道:“爹,你放心吧,這事我早就想好了。我師兄家還存有一些玄鐵,我也讓人收集了不少珍惜礦石。到時候咱們拿着這些好材料,找大師按照東靈鐵劍的款式重新打造一柄‘山寨東靈鐵劍’,有了玄鐵和其他珍惜礦石,這新鐵劍重量上應該與原來差不多,而且還能削鐵如泥,在泰山派掌門手裡反倒有了些用途。最後在找些做假古董的人,把新打出來的鐵劍做舊僞裝一番,到時候就沒人能看得出來了。而且我還可以把這柄劍回爐重造,到時候刻上‘辟邪’兩個大字,那就是咱家的傳家之寶了。”
林震南再次震驚了,心說這兒子也太鬼了。反倒是王夫人問道:“平之,打造這樣的至寶,你得上哪找鐵匠去?”
林平之看了看東方飄雪,而東方飄雪也微微點頭,林平之才說道:“當然找天下最頂尖的匠人,娘,你說能打造或者修補當年‘倚天劍’的匠人如何?”
王夫人說道:“那當然沒問題,不過你知道這樣的大師在哪麼?”
東方飄雪接口道:“知道的夫人,我們神教的前身是當年的‘明教’,當年的教主張無忌命令手下重新接好倚天劍,就是由教中五行旗烈火旗的大師做的。而明教後來被滅,烈火旗的這位大師便隱姓埋名,進了朝廷的工部做官了,如果咱們拿這事‘請求’他,在輔以重金,想來他們家的傳人會答應的。”王夫人和林震南都點點頭,他們當然知道所謂的‘請求’自然是‘威逼利誘’,不過也沒有說破。
林震南冷着臉說道:“該問的也問完了,平之你去休息吧。”林震南好歹也是以大俠自居,尤其近幾年他的江湖地位迅速提升,怎麼好意思和兒子一起圖謀人家泰山派的掌門信物?只不過實在太不捨得還而已,他只有掩耳盜鈴的裝作不知道,兒子想要昧下也就昧下了,反正我自己不知道。
林平之笑了笑,對東方飄雪和紫嫣使了個眼色,便笑道:“是的,爹,正好我也乏了,我就先去休息了,您二老也早些休息。”說着接過王夫人遞來的鐵劍,轉身準備出門。
王夫人則對林震南說道:“老爺,沒想到遠圖公當年爲了練功居然犧牲如此巨大,好在你們爺倆沒練這鬼功夫。”
林震南嘆道:“《辟邪劍法》如此神妙,任何江湖人見了都會忍不住練習的,卻也怨不得遠圖公,好在他藏起來不讓後輩子孫練習。對了平之,你見了劍譜之後,將劍譜放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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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說道:“當然是一把火燒了,以我如今的功夫,隨便傳下幾套秘法,就足以保證我林家百餘年的風光,足夠了。”
林震南點點頭,喃喃自語道:“好在我家出了平之這樣的練武奇才,要不然咱家的鏢局恐怕就要敗在我們爺倆這一輩了。”
林平之聽了,順口說道:“放心吧爹,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我的根骨很差,不適合練武,我就多尋些窮人家的孩子,將《辟邪劍譜》分成上中下三部分,按照資質與忠誠傳給他們或全套或半套的功法,然後組成一個‘辟邪閣’,到時候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縱橫四海,天下無敵。”
林震南聽了立刻火冒三丈,舉起茶杯就像林平之丟來,同時罵道:“你這小王八蛋,還想幹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林平之自知說漏嘴,連忙抱頭鼠竄。林震南看着林平之的背影,回頭和王夫人相視苦笑,不知道自己作了什麼孽,怎麼養出這麼一個小魔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