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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仲夏,衡山上陽光明媚,山風習習,林平之行走在下山的路上。腰掛佩劍,身背古琴,藉着山陰樹影趕路,步伐不緩不急,倒是有着幾分恣意逍遙的姿態。
回首矚望衡山,心裡想着就這樣離開了自己學劍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不禁滿是感慨。就像上了大學後,總會不自覺的回想初中和高中的溫馨,而工作了又會想到大學裡的無憂無慮一樣。身邊的東西總是不去珍惜,只有錯過了才恍然而悟。
在那日與白禁說了下山的打算後,又過了幾日,林平之就找到莫大提出了下山歷練的請求,並說自己的老爹讓自己去荊襄看看,順便幫忙解決下當地的幾個硬手。
莫大也正在合計着怎麼把林平之打發下山,暫且避避風頭。也就同意了林平之的要求,順便給了林平之一個小本子,告訴林平之武功再有進境時,可參考着修行,別弄丟了便好。又交代了些具體事項,並說要是在外邊吃了虧,就回衡山搬救兵云云。
在拜別了師傅,又和所有關係不錯的同門話別後,林平之就這樣飄然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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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衡陽城,林平之直接去劉府混了頓午飯,然後就是和劉正風告別。
看着林平之就要遠走江湖,劉正風的氣也就消了,還拉着林平之說了不少江湖規矩和行走江湖應當注意的事項。最後林平之又騙了點武功就被從書房趕了出來。
劉芹還是跟在屁股後邊‘師哥,師哥’的叫個不停,還想林平之帶他偷偷出去,也闖蕩下江湖。
林平之只有哭笑不得的說,要是你能保證,你爹把咱倆抓回來時,你一個人全扛了,並且打我的板子也由你來替我,我就考慮考慮。劉芹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
林平之掐了掐劉芹的小臉,笑道:“阿芹,來,給師哥笑一個,師哥答應你,回來給你帶西域的噴火筒,還有南洋的火槍好不好。”
劉芹勉強的對着林平之笑了下,就滿眼希冀的看着林平之,說道:“師哥,那還能給我帶些個東海寶珠和一匹北疆的駿馬不。”
林平之小暈了一下,心想這小王八蛋真會藉機開價,狠狠的捏一下他那小胖臉,說道:“北疆駿馬沒問題,可你小子要東海珍珠幹屁,難道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不成,不對啊,你纔多大。”
劉芹掙扎出林平之對他的蹂躪,一邊揉着臉,一邊說道:“珍珠當然是給姐姐的了。”
林平之眼神向旁邊的劉菁飄去,微微一笑,心想這小子到真是念着他姐姐。
劉菁被劉芹說得臉上泛紅,最後還是看着林平之說道:“師兄,此去江湖一定要保重啊,千萬別受傷什麼的。”說道後來眼圈都有些紅了。
林平之溫和一笑,衝她點點頭。然後回身大步的向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搖着手,示意他們不要送了。
三轉兩轉來到了他家在衡陽城裡開的分鏢局,本來這衡陽城是衡山地界,外邊的勢力根本沒法插足,但林平之入了衡山派後,他家的鏢局自然搭上了衡山的船。
在衡山設個鏢局,一來是在衡山腳下做些個鏢局生意,二來是給林平之設個落腳點,方便林平之取用錢財和聯繫家裡。每年鏢局給衡山派送上孝敬時,也是先將財物放在這山下的鏢局裡。
鏢局門臉不大,修葺的也不算富麗堂皇,但卻甚是整潔,一股樸實無華的氣韻。畢竟這是在衡山派腳下,弄得客大壓主就不好了。
林平之進到鏢局中,自然有人招呼,前前後後的‘少鏢頭’,‘公子’喊什麼的都有,都希望巴結到這位鏢局的太子爺。
一一回應了各人,林平之就拉着鏢局的主事,也是他爹的鐵桿心腹走到裡間。
林平之穿越回這笑傲的世界中,自然知道等着他的命運,所以他是全力想着改變的。但在對他家的鏢局瞭解通透後,他就對他家的鏢局徹底放棄了。鏢局的鏢師們一個個的功夫實在不行,連江湖二流都夠不上,真是隻能對付下九流的山賊,馬匪之類的。
不過現在林平之靠上了衡山這棵大樹,衡山雖說沒有什麼超絕的高手,但就勢力而言,是要勝過華山的,畢竟衡山的名宿高手、門派長輩還還是很有一些,所以要保住他和他家的鏢局還是不成問題的。
因此近幾年林平之也不急着讓他爹收羅高手,只是讓他爹多培養些心腹,方便做些不爲人知的事。
狄青正是這衡陽分局的總鏢師,爲人精細忠心,是他爹得意的心腹助手,知道不少林平之他家的隱秘,所以才被派來這衡陽鏢局聯繫林平之和他家裡。
林平之扶住還要見禮的狄青,讓他直接坐下,不要在乎這些虛禮。開門見山的問狄青道:“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麼。”
狄青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字,長相普通身材也不高,但有着一股精悍之氣,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跟着林平之他爹幹了,自然也知道林平之的性子。所以直接坐在了林平之的下手,拍了拍兩人中間桌上的包裹,將之解開後,恭敬的道:“準備好了公子,都在這呢。特製的長劍,各種常用藥品,銀票,零錢,還有這個”說着又指了指層層包裹的一個小包,讓林平之看了一眼,繼續道:“一些毒藥和相配的解藥,還有就是些瀉藥和蒙汗藥了。”
林平之滿意的點點頭,他是個現代人,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是不是邪門外道,他重的是實效。要是碰上一流高手,不跑路或使些陰謀詭計,搞不好小命都得扔掉,所以他很早就傳訊給狄青,讓他準備這些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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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拿起了給他特製的長劍,長劍無鞘,兩邊亦無鋒,劍身黝黑厚重,頂部也沒開刃,可怎麼看怎麼像是嵩山派長輩的佩劍。
林平之在護手下邊找到了一個繃簧,左手握住劍身,右手輕輕向上一按,劍身就向外崩去。彈力很大,要不是林平之握住劍身,還真會飛出老遠去。
林平之右手從劍身中拔出一柄寒光凜凜的細劍,衡山樣式,且鋒利無比。林平之對着寶劍不住的點頭,顯然很滿意狄青給搞的這把寶劍。這實在是居家旅行,陰人必備的極品。
他家的辟邪劍譜威名太盛,他在衡山還好,沒人敢來打什麼主意。但他要是自己行走江湖,指不定就會有人找他麻煩,進而逼要他家的辟邪劍譜,所以他準備給自己多弄幾個假身份。再說,要是真把人打了殺了,也可以讓人找不到自己的頭上,偷摸的陰人可是林平之的最愛。
林平之滿意的把‘劍中劍’插回劍身中,環視四周後,對狄青小聲問道:“讓你查的事都查明白沒有。”
狄青也是低聲回道:“都查到了,公子。真是沒想到啊,堂堂五嶽劍派竟然也是如此污七八糟。自從魯連榮這次被莫掌門公派下山後,嵩山的左掌門就派了他師弟仙鶴手陸柏,來接觸這魯連榮,咱們雖然沒探聽到他們說的是什麼,但魯連榮和陸柏談過之後,氣色就大爲好轉,出手也開始豪闊起來了,想來是得了嵩山的銀子。”
“嗯,那泰山和華山的事呢。”左冷禪四處收買人,林平之當然得盯着一點,免得什麼時候被左冷禪給幹掉,雖然原著中沒有,但現在已經偏離原著好多了。
“公子,這些就查的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嵩山的人和泰山的幾個老道在泰安鎮見過面,之後咱們的人都沒看見他們是怎麼離開的。還有就是華山劍宗的事,咱們不僅沒找着他們,還跟丟了前些日子下山的丁勉和費彬二人,不過他們確是向着華山地界去的。”
“嘿嘿,無妨,雖然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但想來還是差不多的,消息傳出去了沒。”林平之陰陰的笑着。
“公子在山上可能沒有聽說,近幾日江湖上都在盛傳嵩山左掌門的英明神武,說是五嶽劍派在左掌門的領導下已經可以隱隱的與少林武當爭雄了,大江南北都這麼說,但不知道是從哪傳出的消息。”狄青一臉的得意,顯然很滿意自己的成績。
林平之也是蠻得意的,心想你左冷禪不是‘*家’麼,我就四處傳消息搞你,讓你不死也去層皮。你的野心不是大麼,你的手段不是高麼,放心,少爺我的手段也不少,挑撥,離間,污衊少爺我什麼都來,反正你左冷禪自己就不乾淨,這七分真三分假的話是最容易讓人相信的了。
不說有沒有實際用處,但幹了這‘損人不幹己’的事,還是讓林平之心中暗爽的,心裡吼道:就是噁心你,我噁心死你。
常言道渾水摸魚,渾水摸魚,水不被攪渾了,怎麼摸魚啊。要是江湖上風平浪靜的,都等着搶我的辟邪劍譜,那我不成唐僧了。
林平之在心裡轉着種種念頭,擡頭看到狄青也是一臉的陶醉和小小的得意,不禁給了他一腳,笑罵道:“得意個屁啊,後續的步驟準備的怎麼樣了。”
“少爺放心,這事兒可比當年輕鬆多了,當年咱們可是提着腦袋在跟老爺幹活,要不是他們黑木崖上忙着火拼,咱們早就交代了。不過現在咱們的局子又發展了十多年,此番也是很早就着手佈置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狄青巡視了四周一下,低聲的說道:“少爺過段時間正好在江湖上行走,消息應該來的快些,到時少爺就瞧好吧。”
林平之也是微微一笑,說道:“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手段了,不過以左大掌門的精明,還是不難看出有人在他身後使壞的,不過不讓他抓到把柄就好。嘿嘿,我想就算打死他,他也想不到是咱們這些毫不相干的人,會在他背後捅他刀子。”
說完林平之和狄青相視一眼,齊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