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先天之境(二)

之後的數日,林平之與東方飄雪的足跡踏遍了洛陽周圍,無論是城內的白馬寺,還是城外的各處景緻,都留下了這兩個仿若神仙中人的身影。除了林平之耐不住他孃親王夫人的軟磨硬泡,在洛陽城的某個茶肆中安排了一次偶遇,兩人並沒有被別人認出。

東方飄雪一直是絲巾蒙面,而林平之則換了一身士子裝,又在大冬天裡拿着一柄附庸風雅的華貴摺扇,儼然一個輕浮文人、浪蕩子弟。二人或是品茗言笑,或是討論音律,還時不時的琴曲相交,相互印證一番。

而林震南在與林平之秘議數次之後,總算對兒子有點放心,便帶着王夫人返回福州。林平之送走了爹孃之後,彷彿恢復了自由的鳥兒,每日裡玩的更是開心,或者出去與東方飄雪約會,或者在王家調教白禁的功夫,只是時不時的承受紫嫣這小丫頭裝出來的哀怨目光。甚至到了後來,林平之不得不帶着紫嫣去與東方飄雪約會。不過紫嫣這小丫頭,到哪裡都招人喜歡,和東方飄雪見上三五面之後,東方飄雪就也喜歡上了這個古靈精怪,又漂亮無比的女孩。

至於暫住王家的桃谷六仙,原本林震南和林平之都有心招募幾人給林家效力,不過數日接觸下來之後,林平之卻發現自己實在繞不過這幾個活寶,如果爲了這幾人的武功就每日和他們繞來繞去的鬥嘴討好他們,那還不如去找幾個其他成名之士,最起碼別人不精神錯亂,辦事也靠譜點。所以林平之便找了個藉口,就讓這幾個活寶去華山探險,如果能給令狐沖添些亂子,林平之也會高興一下。

眼看着冬去春來,時間已經到了三月份,每年都要在洛陽舉辦的‘百花大會’也日益臨近,這‘百花大會’相傳起於唐代,可謂歷史悠久,唐時牡丹爲貴,而洛陽的牡丹又種類最全,花開最豔,所以便在每年的三月底,百花相繼盛開之日,召開百花大會,不過因爲其中多爲牡丹,所以又被叫做‘牡丹花會’。

眼看着園中的牡丹花相繼盛開,林平之早就和東方飄雪約好同去賞花。卻不知怎麼走漏消息,被紫嫣知道,小丫頭一早就開始磨林平之,讓他答應帶她一起去賞花。林平之一開始還堅決不幹,不過在小丫頭揚言要去找東方飄雪評理之後,林平之只有屈服了,如果這事鬧到東方飄雪那,以東方飄雪的柔順性子,自然會帶上紫嫣同去,而想到賞花時小丫頭得意的嘴臉,林平之只好先行答應,免得到時後悔。

就在林平之答應小丫頭的要求,準備再討價還價,要點好處時,白二拿着一封書信快步走入,對林平之道:“少爺,小的方纔送小白少爺和儀琳姑娘出城,回來時忽然有人衝出,把這封信彈給小的之後就離去了。這人只是高聲說:‘此信給林平之’。”

林平之挑了挑眉毛,隨手接過信,然後自語道:“送白禁出城,這混蛋到底還是去接不戒了?看來我說的話也不好使了,今天晚上還得教訓教訓他啊。”原來不戒從恆山而來,想看看寶貝女兒,這消息還是林家在河北的鏢局傳回來的。當時林平之拿着這消息,好頓‘誇獎’白禁,說他有自己的風格,拐了人家的女兒不還,還得讓人家的老子找上門看望姑娘。當時白禁和儀琳羞的一塌糊塗,不過隨着後續消息的傳來,不戒這老和尚距離洛陽越來越近,儀琳就有些坐不住了,說什麼也要去接她爹爹,而白禁被儀琳這麼一說,也想起了不戒的難纏程度,當下也要同去,去接他的未來老丈人。這可給林平之氣個不輕,大罵白禁軟骨頭,弱了他的名頭,將白禁強留在王家幾日,每日裡都美其名曰的教他功夫,實際上卻是在不斷挑逗、挖苦、諷刺、恐嚇白禁。

其實林平之的想法是挑撥一下不戒和白禁,讓白禁對不戒不敬,然後再讓不戒給白禁點苦頭吃,最後他林大少爺光輝出場擺平不戒,讓不戒以後少欺負他的師弟。也許是白禁洞穿了林平之的陰險用心,也許是白禁真的喜歡儀琳,反正他說什麼都要走,最後更是‘買通’了白二,在今早,趁着天還沒亮,就讓白二帶着他二人匆匆離開王家,往北而去。他也不想想,如果沒有林平之點頭,白二哪會那麼容易的被‘買通’。

林平之展信一看,就立刻站起身子,信是東方飄雪寫的,她在信中說,教中發生大事,她很快就要離開洛陽,然後寫了個時間地點,想與林平之再見上一面。

她與林平之交往一事,太過重大,必須保密,所以她把隨她同來的幾名長老都留在綠竹巷內,嚴令他們如無要事不許外出,更是在林平之的建議下,在洛陽尋了一名琵琶大師,每日裡斷斷續續的彈些新作,然後對外聲稱,東方小姐創作新曲不順,無事不許打擾,這麼一來倒也瞞天過海,魔教的幾名長老雖然感覺東方飄雪最近有些古怪,卻也不去探究。

林平之看完信後,便準備立刻趕去,不過紫嫣這會也來了精神,連忙抓住林平之的衣服,可憐兮兮的望着林平之,其意不言而喻,林平之在她的目光中敗下陣來,無奈之下只有拉着紫嫣的小手,展開輕功,一溜煙的衝出王家,只餘下紫嫣興奮的大呼小叫聲。

鐘山,洛陽西南郊外的一座小山,東方飄雪約林平之見面之處就是在鐘山上的一個亭子內,林平之奔上山後,遠遠的就看到亭中站着兩人。以林平之的腳力,必然不會遲到,但奈何他帶着紫嫣一路狂奔,自然要慢上一些,眼見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林平之沒二話,真氣快速運轉,幾個箭步就衝入了山間涼亭。

只見亭內站着兩人,一個是白衣勝雪,沒戴面紗反露出絕世容顏的東方飄雪,一個是俊朗無比,氣機雄渾的紫衣青年。這人林平之見過數次,就是當年那個在劉正風府外,以掌力同時硬拼費斌與一個泰山天字輩師叔而獲勝的青年高手,這人面帶微笑,一臉的戲謔和審視,看向林平之的目光裡都充滿着詭異。

帶着一陣狂風,林平之拉着紫嫣在亭中站定,小丫頭看到二人也是一愣,以前林平之與東方飄雪相約在外,都是不帶他人的,這時忽然多出個人,紫嫣好像有點懵,不過小丫頭還是歡呼一聲,撲入了東方飄雪的懷抱,然後開心的說道:“飄雪姐姐,嫣兒有點想你了呢。”

東方飄雪微微一笑,任由紫嫣掛在她的身上,口中說道:“飄雪也想嫣兒了。”不過雙眼卻一直看着林平之,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

不等林平之說話,紫嫣又開口告狀道:“飄雪姐姐,我這麼想你,要見你,師哥卻不帶我出來,更可氣的是,連牡丹花會他也準備不帶我去,你給我評評理。”林平之被氣得腦袋冒煙,心說我前嘴才答應下來的,到你這就立刻變了味道。

東方飄雪看着林平之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撲哧一笑,摟了摟紫嫣的身子,然後說道:“飄雪有事馬上就要離開洛陽,沒法陪林大哥去賞花了,嫣兒可以代替飄雪,陪你師哥去賞花啊。”

林平之聞言正想說話,不過又看向了那個紫衣青年,那人倒也識趣,轉身就要離開亭子,不過走之前還對紫嫣說道:“小丫頭,你師哥有些體己的話要與我家小姐說,你還要在這搗亂麼。”

在林平之有些不可思議的目光裡,紫嫣這丫頭居然認真的思考一下,然後點點頭,給林平之一個大大的微笑和飛眼之後,反身出了亭子。

“這,這。”林平之看着紫嫣,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彎,這還是他認識的紫嫣麼,不會也穿越了吧,怎麼這麼聽話。相比於有點要崩潰的林平之,東方飄雪倒是還好,不過也有些吃驚,嫣然一笑之後,對林平之道:“林大哥,嫣兒很懂事呢。”

林平之撇了撇嘴,心說:“這小魔頭剛纔還告黑狀呢,怎麼會翻臉就變好了?”不過此時卻也不便深究,他上前一步,正準備把東方飄雪擁入懷中,不過卻被東方飄雪閃身躲開,她臉色嫣紅的低聲道:“還有人呢。”林平之聳了聳肩,然後低聲道:“那叫聲好哥哥吧,嘿嘿。”換來的卻是東方飄雪大大的白眼。

深吸口氣,東方飄雪捋了一下被風吹起的頭髮,對林平之說道:“林大哥,教中傳來消息,說向叔叔帶着教內長老,到了蘇杭一帶,恐怕是得到了任伯伯的消息,想要救出任伯伯,而神教的十大長老在我這裡就有數人,爲了對抗向叔叔他們,神教便讓我帶人南下,阻止向叔叔他們。”

“哦。”林平之有些恍然,向問天他們的天魔教,現在正是艱難的時候,如果這時能救出任我行,擊潰五嶽劍派的包圍圈那是不在話下,甚至能反攻日月神教,將南北魔教重新統一。

點點頭,林平之說道:“如此說來,江南這一趟你是不得不去了。不過此行危險,你當萬事小心,免得被向天王他們給擒去,當了人質。”

東方飄雪笑道:“被擒去其實也不妨的,向叔叔本就待我極好,而且我與盈盈又是好友,他們斷不會加害我的。反之如果真被擒去,進而放出任伯伯,倒也不錯。”

林平之頓時哭笑不得,心說:“雪兒啊,你敢不敢不傻不天真。向問天和任盈盈也許不會爲難你,但那任我行要真的出來,以任我行和東方不敗的仇深似海,和他那一身大魔頭的脾性,不難爲你才見鬼呢。”搖搖頭,林平之趕緊給東方飄雪剖析了一下厲害關係,讓她別幹‘以身飼鷹’這種佛祖才能幹出的事。

想到東方飄雪對自己人柔順善良的性子,林平之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對東方飄雪說道:“看看吧,如果你們和天魔教打的激烈,也許過一段時間五嶽劍派就會派人進入江南,以期渾水摸魚,到時候我自然會到江南的,那時有我在,斷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

東方飄雪聞言,心中喜不自勝,臉上的柔情都快化不開了,然後低聲道:“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林大哥就帶飄雪退出江湖吧,到時候給義父送封信去,想必義父也會祝福我的。”她說的自然是林平之謀劃過的‘假死脫身’之計,如果她假死成功,那今後就只能跟着林平之,在家中相夫教子。所以東方飄雪說完,臉色就變得紅彤彤的,她這番話跟直接表白相差不多,以古人的含蓄與她的性子,能說到此處,殊爲難得。

想到過段時間的杭州城,林平之也是暗暗點頭,心說如果任我行脫困而出,那必定會是大場面,到時隕落一個魔教公主,也不是說不過去。

兩人又溫存良久,林平之說了許多讓東方飄雪面紅耳赤的話語,最後東方飄雪雪白的面龐上滿是羞紅,紅撲撲的像個蘋果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眼見紫嫣這小丫頭在遠處,與那紫衣青年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到後來慢慢的不耐煩起來,轉身向涼亭走來,林平之就知道他與東方飄雪的見面就要結束了,最後林平之纔想起那紫衣神秘青年,便對東方飄雪問道:“那個穿紫衣的傢伙是誰,什麼來頭,雪兒很信任他麼,怎會帶他來此?”

東方飄雪此時正沉浸在林平之的甜言蜜語之中,聞言隨口說道:“那是張紫然,張大哥,他來歷神秘,但武功莫測,許多教內長老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在教中也不爲記功升級,反倒是超然物外,從不參與教中之事。不過張大哥爲人很好,謹慎也不會亂言,就算知道你我之事,他也不會散播開的。”

林平之點點頭,他只能相信東方飄雪的識人本領,不過卻嘀咕道:“張紫然?好熟悉的名字啊,我怎麼記不得在哪聽過。”說着搖搖頭,又轉身看向東方飄雪,露出大灰狼的表情,想要再流氓一下。他卻沒有看到,與那青年張紫然一同走來的紫嫣,二人的臉龐上有許多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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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週六週日休息,不上班,應該是沒法寫,週一回來更吧,抱歉抱歉,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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