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爲夫妻,還是爲敵?
申璇深知裴錦程雖然現在是實際年齡爲29歲,而他真實心理年齡還保留在三年多前的二十六歲,他有很濃重的大少爺脾氣,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可無論他大少爺脾氣有多重,裴錦瑞現在在河裡,“錦程,你知道的,我們宅子裡的水,很冷!”
裴錦程的手指原本戳在她的胸口,這時候壓着她後仰的身子,手指沿着心口,一路上移,指尖有他的溫暖,指尖上的皮膚細軟而溫熱,指端掂在下頜,稍稍用力,她的脖子便被拉得更長。
她在跟他商量,所以不再反抗。
而他卻說,“申璇,這件事,你別管,你跟我回梧桐苑,不一陣會有傭人過來,而且河岸這麼低,他不會有事。”
他說得慢條斯理,並不像在無理取鬧的大少爺,他的口氣,也是和她商量,但似乎同樣彰顯着他的耐性已經到達了極限。
“錦瑞是你弟弟!”申璇進宅子那天起就沒看裴錦瑞遊過泳,晚上宅子裡本來就不熱,這水裡的寒氣站在岸邊就能感覺到,就算不會出事,也肯定會生病。
而他根本不理會她說的話,把她的身子放直,伸手理了理她的襯衣,束裙的腰完美的裹着她的纖腰,他迷戀着她衣服內包裹的胴0體,手指在她的臉上滑動,緩緩道,“你跟我回去,我當今天晚上的事,沒發生過。”
“錦程!就算今天你不高興,這三年多,錦瑞也照顧你不少,好多次,他都幫我照顧你!他……”
她的話被他沉聲打斷,重重的,“申璇!你跟我回去,我當今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過,你從此後還是我裴錦程的妻子!”
“你不拉錦瑞上來嗎?”她完全想不到,他會這樣對待錦瑞,那是給過她三年多照顧的男人,那是一種比恩情更難以言表的東西,不是一頓飯,幾句話可以回饋的,可是她的丈夫……
雖說大恩不言謝,可是也不能這樣見死不救吧?
裴錦瑞在河裡並沒有上岸,而是像體虛似的趴扶着河岸石,被凍得有些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詭譎的淺笑。
“申璇,你跟我回去,你就還是我裴錦程的妻子!”他再次重複,似乎一句也沒將她的話聽進去,只是固執的自說自話。鳳眸裡華光爍彩的是璃色飛舞,那些瞬間迷醉人眼的華彩中一閃而逝的妥協和讓步。
“我必須要把錦瑞拉上來!或者你讓我去找下人過來,讓下人拉上來!”她的心裡鈍痛數秒,她是他的妻子,他卻要她做不仁不義的決定,她做不到!
“如果你跟我回去,你就還是我的妻子,如果你硬要去拉他,那麼我們從此是……敵!”他絕決說出最後一個字,那聲音裡的不容置喙讓人不禁心驚膽寒。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讓步,他可以當晚上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只不過當成她一段未斬完的情絲,一時間的意亂情迷,然而就在現在,他不能再縱容她。
他的弟弟要鬩他的牆,那麼就已經不拿他作兄長,而是視他爲敵,如果她去拉救,就說明她願意讓在那一方,而與他對立!
裴錦程鬆開申璇,他轉過身,伸手隨便拍撣了褲子,背影裡絕然而不甘,擡動了步子,他還是淡淡重複,“你跟我回梧桐苑,我們還是夫妻,你去拉他上岸,我們就是,敵人!”
敵?敵!
申璇嬌軀一震,腳下一崴,差點栽倒,剛要追上去,後面的水中撲騰之聲響起~
裴錦程走出一段距離後,聽到後面的女人焦灼輕喊,“錦瑞,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把手給我!”
男人停頓步子後,深呼吸後,吐出一口氣,輕晃了一下頭,苦笑,那句後來者居上,一定是騙人的。
阿璇,你居然情願和我爲敵。
步子再次擡起,夜裡有風起來,他猛吸一口,想風吹進腦子裡。
申璇拉起裴錦瑞,將其拖上岸來,裴錦瑞噴嚏不斷,“阿璇,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我送你去醫所,你等等。”
申璇拿起電話給物管打電話,讓其派電動車過來。1aph6。
“你回去吧,等會電動車過來,我自己去,你再不回去,大哥又要誤會了。”裴錦瑞剛一說完,噴嚏又再次響起來,他知道申璇大概是喜歡上了裴錦程,已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讓她遠離了。
申璇看着裴錦瑞一身溼透,方纔拉他手上來的時候,手感已經冷得嚇人了,哪裡放得了心。
所以申璇一直把裴錦瑞送到醫所,裴錦瑞這是第一次受申璇照料,那麼心細。
她在坐上電動車前就給翠竹軒的傭人打電話,讓人送乾的衣服到醫所,帶一個吹風機。
這樣他人一到醫所,傭人的衣服就已經送到了,馬上就可以換上。
裴錦瑞心想,裴錦程享受了三年多申璇的照料,他纔不過得了一次……
申璇問值班醫生,能不能提前輸個液,省得到時候回去睡一覺就感冒了。
裴錦瑞卻站起來,說自己的身體好,不需要輸液。
“阿璇,你快回去吧,大哥的脾氣,等會你又要受苦了。”
申璇輕嘆一聲,“錦瑞,晚上的事,抱歉。”
“抱歉什麼啊,沒關係。”裴錦瑞無所謂的淡淡笑道,“快回去吧。”
“嗯。”申璇點點頭,叮囑裴錦瑞記得吃藥,才離開了醫所。
回到梧桐苑,小英站在一樓走來走去,有些焦慮,申璇過去的時候,嚇得小英差點叫起來。“少奶奶,您就不能有點聲音嗎?”
申璇把高跟鞋脫下來,小英已經把拖鞋放在她面前,申璇哼一聲,“我穿的是高跟鞋,當然有聲音,你自己不長耳朵,怎麼了?大晚上的不睡覺?”
小英擔憂的往樓梯頂端望了望,回過頭來對申璇說,“少爺回來一點聲音也沒有,表情也沒有,嚇死我了,我剛纔還在想要不要給叫個醫生過來給少爺看看。”
申璇心裡不禁一提,目光往樓上睨去,有些心虛的問,“他怎麼了?”
“心情很不好似的,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大事啊?”小英問到這裡,便馬上收了嘴,“少奶奶,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沒有想要打聽公司的事。”
“嗯,沒事,我上去看看。”申璇趿着拖鞋,轉身,步子行至樓梯口,她手扶在木質的扶梯上,望着樓梯盡頭吸了口氣,不緊不慢的朝上走去。
與其說是不緊不慢,不如說步步思量。
他生氣了,爲了晚上的事,但她覺得不至於如此,有些小題大作,辛甜說,女人,不能喜歡一個男人就完全的失去自我,那種方式幾乎形同於自焚。
她並非一味的想要證明自己沒有失去自我,但是她不能因爲喜歡他,便把同樣對自己很重要的人拋於不顧。
這本是不衝突的事。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他的門外,房門緊閉,輕輕敲了兩下,沒人迴應,便伸手壓在微涼的門鎖把手下,往下一壓。
申璇皺了一下眉,因爲門鎖根本壓不動,他是反鎖了。
他是料到她會來,所以反鎖了?
她再次輕釦了門,知他在置氣,便也不想大聲說話刺激他,其實她想,這三年她恍若過了十年,而他這三年,卻是靜止不前的,她當是比他成熟,比他大方纔對,她何必跟他一般小孩兒心性?她應該理解他纔是,“錦程?”
門裡沒有回聲。
她便對着門自說自話,“錦程,晚上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該在外面有了私約,不跟你打招呼。”
她輕吸一口氣,“但是我和錦瑞,是從進這個門就認識的,這個家裡的兄妹中,就屬錦瑞和錦悅對我最好,錦悅處處幫我,我不講,你也看到,那天我捱打,錦悅那樣護我……”
申璇鼻子吸了吸,心也跟着酸楚了,“錦瑞也是一樣,他們待我都一樣好,我雖然出自豪門大戶,可根本不知道生活的艱辛,嫁進裴家,爺爺便把你的公司讓我管,他並不責問,但我知道裴家的公司對數據的要求很高,若是業績不好,以後想要做新項目從裴氏的基金裡挪錢的話,根本獲不了家主的批准,我壓力很大,我沒有搞過經營,是錦瑞,他幫我,公司業績下滑的時候,他不眠不休的幫我看會議記錄,幫我做出應對方案,我不懂經商,優柔寡斷,他便教我如何建立威信,裴家每房的半年報表都要交給裴氏的基金會審覈,那時候第一個半年表,我的財務帳很爛,他便幫我拉了很多生意,才把赤字轉正,讓我在裴家渡過了第一次財政大關……”
在她的心裡,其實錦瑞和錦悅一樣重要,那是她這三年可以得以慰藉的溫暖所在。
這叫她如何可以不去拉他一把?
這時候門拉開,男人已經換了睡衣,頭髮半乾着,看來已經洗好了澡,他身上的香味飄了出來,三年前的沐浴露洗髮水的牌子,她就沒有給他換過。
有時候她會把他的洗浴用品打開,聞一聞。
他的氣息總是可以這樣,讓她的心神隨之一蕩,可是看到男人雅秀的面色佈滿陰雲,鳳眸裡暗沉無光的時候,心口便是一緊。
他的手裡拿着的是她的睡衣,隨手一扔,扔在她的身上,她來不及反應去接,那睡衣已經落到地上。
昨夜裡,他們在一起,早上她把睡衣換下來,小英洗了後,又放在了他的房間,這時候被他扔了出來,帶着他的怒意。
牀畔那些低語纏綿的話還在耳心裡盤旋,一聲聲的扎進心裡,揮散不去。可是他這樣的眼神,失望,失望,還是失望,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光絲緩動,一圈圈的繞成她也道不明的火焰,把他暗沉深遂的眸潭都點了起來。
他一直沒睡,洗了澡後,沒有用吹風機吹頭髮,他想等着自然幹好了。
等着等着,等着她來敲了門,才一站起來,她就開始說了話。
她的話,很動情,很感人,如果他現在是裴錦瑞,那一定會感動得熱淚盈框。
可是他不是,他是裴錦程,他聽着自己的太太,這樣光顧着回憶,用那樣難以割捨的語氣,聲聲嘆息,低低呼氣,有些隱忍的酸楚和苦澀,那些回憶裡,沒有他。
錦悅,不過一句話,匆匆帶過。
裴錦瑞,她卻用了那麼多,一件件,事無鉅細,恨不得連兩人一起走過的路都要倒出來,說給他聽罷?
他纔不想聽,她的那些回憶裡,跟他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心裡那些酸脹的東西,一涌一涌的,涌得他的肌肉和血管都在發緊,他的大度,也只能做到那樣,他說過,跟他回來,他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他還是他的妻,若不然爲敵!
原本有些負氣,可這時候聽她說了個明白,他還有什麼可氣?
時間雖然脆薄,經不起磨礪,可時間也是水滴,一點點的,總會在石頭上砸個坑出來。
他還有什麼可氣的?
做了選擇,又何必再到他的門口來說?來說另外一個男人對她有多好。
心裡不是不計較的,只是,這種計較讓他性情大變,暴躁易怒,他很厭煩這種計較,看着她望向他的一雙含紗帶霧的水眸,冷然道,“明天,你到網遊公司上班,天然c決策性的東西比較少,網遊的投入,不管是金錢和時間都需要更多。你的那些事,我不再幹涉,只是你在外面保裴家一份顏面就行。”他說完就轉身,目光都不在她的臉上多停留一秒,門在“呯”一聲響後,關上!
這一聲,幾乎是砸在她的心房上,來回震盪,彈動間,錚錚發疼。她愣在那裡,回不了神。
他讓她去網遊公司上班?
不再幹涉她?
保裴家一份顏面就行?
呵!
眼框澀酸的時候,鼻腔裡感覺到有些液體在滑動,脣上感覺到一陣刺痛,舌尖抵在牙縫那裡,嚐到了脣上淡薄鹹腥的味道,竟是咬破朱脣都不自知。
爲敵嗎?
自然不是,否則他會讓她離開公司。
他只是不想再見到她。
他只是要跟她分開。
不過是一頓飯,不過是吵了一架,不過是想跟他說,爲什麼必須要把錦瑞拉上來。
他這樣霸道,這樣不分清紅皁白,這樣蠻不講理,這樣不留情面,這樣絕決瀟灑。
昨天還在一起,溫聲誘哄。
今天不過一頓爭執,就可以毅然分手。
裴錦程啊,好樣的。
短短几個月,他才醒來幾個月,就把她從地獄拉到天堂,再把她從天堂扔向地獄,他仗着的是什麼?
他高興時拉着她的手,關懷備至,闖再大的禍,也可以說一句沒關係,不過是一筆生意,上百億的工程,如果合同全毀,光賠償都不止百億。他卻只是淡淡一句,沒關係。
他不高興時,就扔掉她的衣服,把她趕走。
她從小就聽人說,豪門的媳婦是不好當的。
裴家爺爺說,裴家的媳婦從來都是不好當的。
從小到大,申家爺爺也喜歡對着嫁進申家的女人說,申家的媳婦從來都是不好當的。
她嫁進裴家,裴家爺爺說,從此後,你便不再是申家的小姐,而是裴家的媳婦……
哎~
申家的小姐可以到處惹事,對着爺爺發火,對着父母發火,對着哥哥發火,像錦悅一般。
裴家的媳婦要萬事忍耐,萬事謙讓,萬事不驕不躁,萬事周全應對,像她一樣。
錦悅,你若以後嫁人,也要嫁入豪門嗎?
身子像生了鏽,難動,難移,艱難彎腰揀起地上的衣服,不懂自愛的女人,有什麼資格流淚?
上次他爲了白珊棄她而去的時候,不也是想,從此後各不相干嗎?
只不過折騰幾日後,她又忘了。
辛甜說,愛情容易讓人迷失自我。辛甜說,女人,不能沒有自我。辛甜說,可以爲一個男人傷心,可以爲一個男人悲痛,但是不能爲了一個男人失去自我,失去自愛的能力。
否則,就不配爲人。
她想,小心肝啊,你是經歷過什麼,纔會這樣的大徹大悟,如今任你在那一整片森林裡悠然自得而不自傷,是經歷了風雨才見到如今的彩虹了嗎?
申璇緩慢轉身上樓,手裡捏着她的睡衣,他扔給她,她便扔進樓道上放着的垃圾桶裡。
他讓她去網遊公司。
沒讓她去天然c,一定是深思熟慮了,網遊現在進入公測,後期還需要很多投入。
呵,男人永遠比女人有決斷,這個時候,他都冷靜如此,做到公私分明。
回到房間,洗了個澡,出來後,拿出手機想給辛甜發個信息,粉色的手機讓她失神,他送的,不過是她的手機丟了,他翌日就給她買了送來,價格不菲,粉色少女的情懷,雖然她並不喜歡粉色,可後來她還是喜歡上了這種淡雅的珠光粉,越看越有氣質。
從不喜歡到喜歡,不過是因爲他送的罷。
滿滿的鑽石一粒粒的,房間裡的燈光開得並不亮,可是鑽石的切割工藝如此完美,那些切割面反着一點點的光,都可以折來折去的,弄得分外閃亮,那些閃閃亮亮的光芒,晃得她眼睛發疼,發脹,發酸。
她趕緊擡頭看着天花板,眼睛睜開,大口呼吸,那些呼吸聲喘得啞沉,一聲聲的絞着她的神經,她咬了咬脣,好險好險,好險那些珍貴的淚水,就要滾落出來。
辛甜說,人前不哭算什麼?有種就關上門也不要哭!有種就人前人後的都坦然放下!
有種?!
“有種”是多麼令人沉痛心酸的兩個字眼。
有種的人,懂面對,不逃避,敢爭取,不畏縮。
她是嗎?
不是!
所以,她只能有種不哭。
其他的,無法做到。
手機捏在手裡撐在牀面上,頭還仰着,吹乾的頭髮還披垂着,擡手五指爲梳抓進發裡,她呼出一口氣,鑽石硌得手疼,平靜好半晌,才發了個短信給辛甜,“小心肝,能見着他人嗎?”
信息很快回了過來,“那死老頭根本不理我,嫌棄我敗壞了他的名聲,所以,另外想辦法吧。”
申璇吐了口氣,半咬了脣,有點內疚,“又害你遭罵了嗎?”
“沒事,我臉皮厚,捱罵是常事,不覺得丟臉,我還嫌他罵得不夠大聲,應該站到g城媒體面前好好罵罵我,那樣可能更有力度,哈哈。”
“不好意思。”
“矯情死了,先睡吧,改天想別的辦法。”
“嗯,晚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辛甜發了消息,辛甜那種自我解嘲的本事感染到了她,這一夜,睡得出奇的好。
不但睡得好,還破天荒的睡了個懶覺,跳下牀就洗臉,護膚,化淡妝,換衣服,再跑下樓,坐電動車去主宅。
到達主宅的時候,大家都差不多放碗了。
“大少奶奶過來了。”傭人恭敬的喊一聲,惹來了所有人的注視。
表情有些訕訕點頭,抓抓頭,走過去,錦悅趕緊給她挪了挪凳子,關切的問,“嫂子,今天怎麼這麼晚啊?”
裴立也問,“阿璇,是不是生病了?”
裴錦程微一偏頭,在她臉上打量一圈,幾不可察的鬆了口氣,便放下碗筷,拿起溼熱的毛巾,拭嘴。
申璇笑着接過傭人裝的粥,看着裴立,訕然道,“沒有,因爲睡得太香,一下子睡過頭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是要多休息的,平時工作量又大。”裴立說出這話,立時就有人在心裡不高興起來,特別是二房三房的人,總覺得裴立有時候偏心偏得明顯,對誰不是一副要求甚高的樣子?偏偏一次又一次的偏袒申璇。
這若是換了其他人在大家都下桌的時候纔到主宅吃飯,怕早就用什麼教條來訓斥了。
裴錦程站了起來,對長輩半行了禮,“我去公司了。”
眼光瞟了一眼申璇,他想,他還是快點走的好,否則看她一副因爲睡得太香而睡過頭的樣子,就會有無名之火燒起來。
裴錦程才擡了步,便聽見申璇很是關切的問了一句,“錦瑞沒來吃飯嗎?是不是生病了?”
男人身側的拳頭,緊攥得“咕”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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