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蓁蓁是我凌皓傑的,鯉魚精退散!
玉蓁蓁這會才知道,河燈原來是用蘆葦蔑、油紙或蠟紙做成的荷花形狀的燈,原稱“荷燈”。這些河燈顏色絢麗,在河中搖搖晃晃的,河面上泛起陣陣漣漪。玉蓁蓁一行人坐在觀覽船上,聽着擺渡人不停的說着“放河燈定要誠心,不然不會靈驗”。玉蓁蓁執起毛筆,倒是絲毫沒有猶疑,大筆一揮的工夫,寫下“諸行平安”四個字。
“蓁蓁,蓁蓁你許了什麼願望?”凌皓傑的脖子伸得老長,藉着月光,看到玉蓁蓁清晰的四個字,嘴角難免多了幾分失落,他有些悻悻的將河燈捧到玉蓁蓁跟前,玉蓁蓁低眼一瞧,但見上頭寫着,“皓傑蓁蓁永不分離。”
“二師兄,這……”玉蓁蓁登時有些臉紅,她低垂下頭,之前與凌皓傑獨處的時候,該說的她都說了;如今這樣多的人在身邊,她多多少少也要給凌皓傑留幾分薄面的,於是便沒有再說下去。
“什麼什麼?”凌波不知什麼時候也擠了過來,抱着自己的河燈,繞到玉蓁蓁的另一面,瞧了半天,才指着裡頭的字呆呆問道,“這個是什麼?看不懂。”
“不認字兒過來湊合什麼,”凌皓傑沒什麼好氣兒的白了凌波一眼,這傢伙總是有意無意的在他與玉蓁蓁獨處的時候湊過來,攪了他的雅興,着實討厭的很,“喂,鯉魚精,於師妹呢,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唔唔唔,”凌波有些畏懼的向後退了退,後道。“三文的墨被我用光了,她去找拿棒子的人了。”
“什麼拿棒子的人,那是擺渡的船伕,什麼都不知道。笨死了。”凌皓傑對着凌波一瞪眼,凌波當即閉了嘴,乖乖的轉過頭,看都不敢看他。
玉蓁蓁對凌波笑笑,後有些好奇的問凌波道,“既然你不會寫字。也不認字,那你的願望怎麼寫的?還費了那樣多的墨水?”
“可不是麼,難不成你在潑墨麼,我們的銀錢可不是好賺的。”凌皓傑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就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喏。”凌波將河燈捧到玉蓁蓁面前,玉蓁蓁瞧了半天只能勉強看出凌波是畫了三堆黑乎乎的東西,中間那個朦朧能看出是魚的形狀,左邊一個只是塗滿了黑墨的圓形,右邊則是一個火柴棍兒一樣的形狀,着實讓人摸不着頭腦。
“凌波。這是什麼啊?”到最後,玉蓁蓁唯有爲難的指了指燈託上的畫,訕笑着問凌波道。
“這個,”凌波先是指了指中間看似是魚的東西,道,“是凌波自己。這個和這個,”之後,他又分別指了左邊和右邊黑乎乎的東西,“是大餅和主人。”
“這……這是大餅、凌波和我?”玉蓁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凌波的思想還真是夠奇特的。只是凌波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笑容就此僵在了臉上。
“我要和主人還有大餅永遠不分開!”凌波的語氣中雖帶有某種幼稚的成分,可聽到耳中,卻讓玉蓁蓁又開心又爲難。她本已經下定了成全於三文與凌波的決心,可凌波這樣一鬧,她又開始猶疑不決了。
“去找你的大餅一輩子吧。”凌皓傑在玉蓁蓁始料未及的情況下將玉蓁蓁一把攬在懷裡。後狠狠的瞪了凌波一眼,道了句,“蓁蓁是我凌皓傑的,鯉魚精退散!”
“哎呦呦,這麼熱鬧啊。於三文,你傻站着做什麼,平時你們不是經常一起鬧的翻天覆地的嗎?”
凌皓傑正鼻孔出氣對着凌波的時候,葉靈芸那冷嘲熱諷的聲音打背後傳來。玉蓁蓁心下一驚,好像做錯事一般,竟是看都不敢看於三文一眼了。也不知於三文是什麼時候站到他們身後的,凌波說的話,她是否聽見了呢?
葉靈芸趾高氣揚的捧着自己的河燈上前,發現氣氛忽的就尷尬下來。她冷哼一聲,得意洋洋的先將自己的河燈放於河中,起身之後,見衆人還是沉默,便又道,“鯉魚精還真是對玉蓁蓁這個主人一片深情,於三文,枉你待他這麼好,一切都付諸東流了吧?”
從前於三文便沒少噎了她,這下葉靈芸可是打算全部清算乾淨。只可惜葉靈芸還是小看了於三文,但見她很快調整好表情,對着葉靈芸笑道,“破天樓一干師妹皆以大師姐爲楷模,想來大師姐對大師兄鍥而不捨百折不撓的精神終日感動着三文,三文怎能讓大師姐失望、讓破天樓失光,說什麼也要一切向大師姐看齊,秉着死皮賴臉……”於三文說着,瞟了葉靈芸一眼,後誇張的捂住嘴,又笑道,“您瞧三文這嘴,怎麼說着說着就說漏了,應該是秉着堅持不懈、堅定不移的精神繼續追逐下去。”
“你……”葉靈芸的臉色刷的就蒼白下來,她恨得咬牙切齒,可無奈誰讓她打小就口才極差,衆人又處處讓着她、以她爲先,弄得她如今只有乾生氣的份兒。眼睛四處亂瞟的時候,葉靈芸忽的發現於三文一直緊緊將河燈捧於胸口,手還微微顫抖着。她靈機一動,上前便搶過於三文的河燈,動作之大,攪得觀覽船都跟着晃了一晃。
於三文被葉靈芸這忽如其來的一撲弄得險些跌進河裡,雖說她是鮫人,並不怕水,甚至可以說是熟識水性,畢竟水裡纔是她的家,可如今畢竟是人身,如若弄得水淋淋的,終也不好看。好在凌皓傑眼尖,上前一把抓住了於三文,兩人才站穩,葉靈芸得意的笑聲已經傳至耳中。
“請你忘了她?”葉靈芸緊盯着河燈的燈託,瞧了瞧同樣突然蒼白了臉色的於三文,又瞥了一眼低垂着頭的玉蓁蓁,一步一步的上前擡頭問於三文道,“‘你’是誰?‘她’又是誰?哦——我知道了,”葉靈芸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狀態,絲毫不恐懼的在觀覽船上跳來跳去,也不怕一下不小心掉進河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喜歡鯉魚精,鯉魚精喜歡玉蓁蓁,玉蓁蓁呢,也喜歡鯉魚精,所以你想讓鯉魚精忘了玉蓁蓁,只和你一個人好。於三文啊於三文,你可和我不是一樣的,你是多餘出來的那個人!”
“葉師妹,不要亂說話,誰說蓁蓁喜歡凌波了,蓁蓁可是我凌皓傑的,”如若不是凌皓傑這會兒出來打這個圓場的話,於三文和玉蓁蓁兩個,當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至於凌波與蓁蓁,是上仙硬要促成的,待蓁蓁的修爲足以與純靈體相得益彰,他們就不再彼此需要了。葉師妹,道理很簡單,怎麼到了你那裡卻變得複雜了。”
於三文不得不承認的是,無論從什麼說來,凌皓傑都是個挺討女子喜歡的人,他平時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可實際上卻是體貼入微,情感細膩。只是還不待於三文說什麼,葉靈芸即刻又開口道,“二師兄,是不是胡說,問問鯉魚精自己不就清楚了麼。”
好不容易抓到可以同時打擊玉蓁蓁與於三文兩個的機會,葉靈芸怎會輕易放過。她上前幾步,斜瞥着凌波問道,“喂,我問你,這兩個你喜歡哪個?”
這兩個自然指的就是玉蓁蓁與於三文了,對於這點,凌波是聽得懂的。只是對於“喜歡”的定義,於三文並沒有很明確的解釋,所以他唯有木訥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明白整句話的涵義。
“笨死了,居然連愛都不懂,真不知道你們喜歡他什麼。”這個‘你們’,對於葉靈芸來說,可並不指的只是面前的玉蓁蓁和於三文,還有她打小就心儀的風花飛。
“愛?”凌波恍然大悟,關於“愛”,於三文是對他解釋過的,於是他便十分坦然的說出口道,“我愛三文啊,在不久的以後,我們還會生很多小孩呢。”
“凌……凌波,你……”玉蓁蓁終於擡起了頭,紅着眼眶瞪大了眼睛,始料未及的望着凌波。
“我愛三文,”凌波回望着玉蓁蓁,高興的呲了呲小牙,好像能回答上葉靈芸的問題,他不知多開心一樣,又重複了一遍問題的答案,後接着道,“就像凌皓傑對主人一樣。”
玉蓁蓁好像聽到有什麼碎了的聲音,很清脆。她的喉頭忽覺一陣腥甜,胸口一刺的工夫,她忍不住嘔了一下,一口鮮血脫口而出,落在船板上。
“蓁蓁,你怎麼了!”離玉蓁蓁最近的凌皓傑連忙幫她擦着嘴角的血漬,焦急的詢問道。
玉蓁蓁搖搖頭,道了聲沒事。後見凌波也一副焦急的神情,她笑笑,開口道,“攪了大家的雅興,當真是蓁蓁的不對。或許是之前受的內傷未愈,晚上天兒又涼了些,身子有些不適。蓁蓁就先回去了,希望諸位別介懷。”
玉蓁蓁說着,便撫着胸口往船伕處走了去。凌皓傑道了聲“我送你”,後追了過去。凌波搓搓手,纔要跟上去的時候,卻被於三文一把拉住,回過頭時,對上於三文一張滿是感動的臉。他有些莫名的抓抓頭,開口道,“我要去陪着主人。”
“凌波,剛剛你說的話,是真的嗎?”於三文咬着嘴脣,這一刻,忽的覺得自己從前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