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在蠱人族的最後一夜
玉蓁蓁與風花飛穿過人羣的時候,蠱人族的族民因爲有了族長的吩咐,皆不再多他們那般敵視,而是自動的讓出一條路。白虎見走了大半日的玉蓁蓁終於回來,心中雖欣喜,可面兒上卻帶了些鄭重的對兩人一拱手,道,“幾位的休息之處已安排好,孤已把幾位的事情告知族人,從前的恩怨,希望能夠在此一一了結。”
風花飛象徵性的對白虎拱拱手,沒有開口。反而是玉蓁蓁拱手之後,代替其道,“族長言重,蠱人族不過是被無端正惡鬼蠱惑而已,相信日後在族長的帶領下,蠱人族一定能夠繼續興旺繁盛下去!”
“承您吉言,日後,幾位就是蠱人族的朋友。無論什時候到來,我……”白虎說着說着,似乎有些動情,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繼續拿出蠱人族族長該有的態度道,“孤都歡迎你們!”
“歡迎再來,歡迎再來!”
別看白虎不過十歲左右的樣子,可蠱人族的族民似乎對她非常敬重,白日裡,族民們還在白虎的呼籲下,強烈要求玉蓁蓁幾個“滾出蠱人族”;可不過一日的時間,到了傍晚,白虎一說歡迎他們再來,族民們便都改了說辭,也說出“歡迎再來”這樣好客的話。這樣一大羣人的信任,完全都仰仗着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想來白虎這十年走來,定是爲蠱人族出了不少心力,不然,族民們怎麼會如此的愛戴,不問緣由的相信並且依賴着她。
爲了感謝玉蓁蓁幾人除去無端正惡鬼一事,白虎和族人們還特意備了晚宴,本來打算在祭祀的小廣場上舉行,無奈時間倉促,小廣場還尚未清理。所以只得選擇在白虎家的大院裡,熙熙攘攘的舉行了。
以白虎家爲中心,四處都燃起了篝火。而蠱人族的族民們手拉着手,將白虎與玉蓁蓁一行人圍在中間。歡快的一面舞蹈,一面大聲吟唱着玉蓁蓁幾個聽不懂的歌謠。火光映着每個人的笑臉,實在讓人難以想象,昨夜這裡會發生那樣大的變故,甚至還出了人命。國師的幾個弟子,在白虎的說辭下,雖不能說完全忘記仇恨。可畢竟也有白虎的威嚴在,他們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只是守在外頭的篝火旁,靜靜的隔樹望着祭祀之處——那裡如今雖已破敗。可畢竟是他們師父的葬身之處。
被一干衆人圍在中間的玉蓁蓁、風花飛和凌皓傑,倒是都不如沒心沒肺的凌波那般大吃大嚼,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玉蓁蓁悄悄湊近白虎,望着四周小聲道,“族長。這樣好嗎?我們雖說不是什麼壞人,但畢竟不小心害的國師她……”
白虎搖搖頭,後道,“我族族民天性純良,而且對族長抱有誓死從命的決心。只要我下令,他們定會盡棄前嫌。只不過國師的幾個弟子……他們從小就跟着國師,感情就像我與娘一樣,唉。”白虎說着,略帶遺憾的搖搖頭,“其實說來說去,國師的死,我也有着脫不開的干係……”
“與族長無關,這一切,都是無端正那惡鬼的過,”玉蓁蓁適時的開了口,見白虎定定的望着自己,又溫和的笑道,“我們不能在此多加逗留,明日一早便會啓程,希望不會帶給蠱人族太多麻煩。”
“明天早上……就走嗎?”白虎眼裡明擺着寫滿不捨,對玉蓁蓁的感情或許只是剛剛萌發,還不至於不捨分離,可玉蓁蓁的體內,有養育她教導她的娘啊,這讓她如何捨得。
“不錯,之前和族長說了的,我們此行,有任務在身。如今神州大地上,異獸族到處作亂,”玉蓁蓁說着,笑容中摻雜了一絲苦澀,“您身爲一族之長,若異獸族來侵犯,定要小心纔是。不過,族長放心,蓁蓁發誓,一定會在那之前,儘量粉碎異獸族的陰謀,也算是蓁蓁對這一行給蠱人族帶來的傷害行爲的抱歉。”
白虎搖搖頭,沒再說什麼,只是眼神深處,似乎有了許多哀愁。這倒弄得玉蓁蓁不知道得到白虎之力到底是福是禍了,躊躇半天后,她才又放低聲音道,“還有,關於凌波一事,蓁蓁必須向族長道謝,多謝族長成全了蓁蓁的心意。”
白虎再度搖搖頭,念起凌波的事情,她還微微苦笑了下,“我也是從未想到,遺忘蠱這樣危害極大、在族內都甚少有人煉製的蠱,居然有一天,會做了好事。”
“所以啊,”玉蓁蓁餘光瞥了瞥對面桌上大吃大嚼的凌波,看着他那樣開心的神情,忽的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有些時候,只要你希望幸福的那個人得到幸福,纔是對自己最大的救贖。”
希望幸福的那個人得到幸福。白虎反覆念着這句話,再望向玉蓁蓁的時候,好像在她身後真的看到了白色巨虎的影子,她那樣溫柔的望着自己,一如往昔。白虎忽的眼中模糊一片,眼淚就要流出來。不過身爲一族之長的尊嚴,使得她生吞了那些眼淚,後凝望着玉蓁蓁,一字一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希望,你和娘都能幸福。”
歡迎的篝火大會結束之後,玉蓁蓁着實是累壞了,加上下午時候與風花飛御劍比賽有些靈氣過度耗損,所以才與白虎一道回了房,還沒說幾句話的工夫,她便呼呼大睡起來,而且已經許久沒有睡的這樣熟、這樣安詳過。白虎在緊挨着玉蓁蓁的位置,將頭靠在她的胸口上,聽着她撲通撲通的心跳,默默道,“娘,明日,你就要走了。我知道我與娘如今已經天人各一方,可是娘,我永遠記得您的教導。從此以後,我絕不會再任性了。這是血的教訓,如果這次……如果這次不是我任性的話……”白虎說着,忽的整個人就泣不成聲,哭的幾乎抖成一團,眼淚沾溼了玉蓁蓁胸前的衣裳,“娘就不會離開我了,娘……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白虎本以爲,玉蓁蓁已經睡熟,熟的定是什麼都聽不到。可她沒想到,玉蓁蓁的雙臂忽的緊緊將她抱住,可以感受的到,玉蓁蓁的溫暖已經整個將她包圍。耳邊,傳來輕柔的聲音,像寒冷的冬日裡,唯一的一縷陽光,“白虎,她聽得到,她都聽得到,你終於長大了,日後即使沒有她在身邊,你也一定可以一個人,堅強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