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你再也沒機會開口了。”雖無前仇卻有舊恨,洛雲笙眼神一凜決定先發制人,手中道譴浩氣沛然攻向冰行殤。一時身如煙散縹緲無蹤,轉瞬又出現在對手眼前,劍意繚亂下是一陣緊湊而混成的攻勢。
然而他還是錯估了先天修者的能力,冰行殤雖然身形未動,但其神念已經與周圍融成一體,無論道譴的鋒芒落在何處都會出現一面冰鏡抵擋。連番下來洛雲笙竟沒能碰到對方絲毫,無奈只得撤劍回身,準備進行下一輪的攻勢。
“試探夠了嗎?現在換我了。”冷然一語,洛雲笙突然發覺腳下冰寒徹骨,下意識的快速後撤,每退一步原先踩過的地方都會冒出一根冰錐。眼看着就要沒有退路,洛雲笙以劍撐地側翻而上,卻見冰行殤眼神漠然也跟着看了過去,剎那間空中綻放出一朵朵絢爛的冰凌花。
儘管已經極力躲閃,然而冰凌花綻放後釋出的冰錐十分密集,最終還是有一兩根刺入體內,好在很快就被雙生功體融化。此時洛雲笙已經氣喘吁吁,先是以氣勁將正在流血的傷口封閉,然後迅速冷靜下來思考應對之策。
“在他的領域內我毫無勝算,看來必須先擾亂此地空間,脫離他神唸的掌控。”心有定計的洛雲笙反手取出寒暝,並指往槍尖一抹,以自身血氣喚醒槍中潛藏的殺意,緊接着猛然插入地層。頃刻間,一股超越冰寒的陰冷充斥着整座冰宮,在場之人如置身九幽絕地,縱橫的殺意讓冰行殤也無法鎮定了。
“這是……千秋霸槍·寒暝!很遺憾的告訴你,這把槍是我的了。”冰行殤先是震驚而後又露出貪婪之色,看來寒暝槍的來歷非凡,連冰雕一樣的人都會因此失態。
“很想要嗎?那就先從我手中活下來,否則任何神兵到了死人手裡都是廢鐵。”洛雲笙以其之道還施彼身,冷靜的站在原地,等待對手出招。
“同樣的話在你口中只是遺言而已。”冰行殤面色陰沉終於踏出了第一步,此時在殺意包圍下兩人的感知力形同作廢,無論是神還是氣都難以在殺意侵襲下支撐太久,因而只能與對方近身戰鬥。
“咔,咔!”
極寒衝擊下冰行殤每踏一步地面都會碎裂開來,接近之刻雙掌猛地拍向地面,只見數道沖天冰柱層層突起連綿而去。反觀洛雲笙不退卻進,道譴在手凝練乾坤之氣,身形急轉如離弦之箭,穿透層層冰柱直擊冰行殤。
先前因爲神念融入此地,任何細微之處都難逃感知,因而也能隨心所欲的化神爲招,可現在周圍已被殺意干擾,再也不能像先前那樣舉重若輕。可先天修者倚仗的也不是僅此而已,面對穿心一劍,冰行殤掌運寒氣化冰成盾,只聞“咔嚓”一聲,冰盾出現數道裂紋,但還是擋了下來。
“我已經失去耐心了!”冰行殤怒吼一聲,一股非同尋常的寒氣將洛雲笙震了出去,隨之從他的天靈中衝出一隻四首寒鴉,展翅瞬間捲起凜冽風暴將整座冰宮都摧毀了。值得慶幸的是對方修爲不夠精純,只能化出四首,與真正的九凜寒鴉不知差了多少。
縱然如此,神魄出竅的先天也不是洛雲笙能夠輕易抗衡的,因爲沒有肉身限制,所以發揮出來的實力與先前將大不相同。
“刺激!”洛雲笙眼中充滿戰意,對於從未翻越過的高山,每個人都會有徵服的慾望。又或是周圍殺意的影響,讓他收起道譴拔出了地上的寒暝槍,冷然間殺氣狂涌槍出黃泉。收命般的死亡哀聲在耳邊迴響,寒暝槍所過之處盡被絞碎成渣,就連寒氣也不敢接近。
“無知。”卻見四首寒鴉一口吐風一口吹雪,風雪交織下讓洛雲笙一時受阻,但這還不算結束,緊接着另外兩首也釋放出寒氣與碎冰。四種不同元素匯聚成猛烈的死亡風暴,整個冰川被摧殘的只剩腳下一塊地方。
然而在風暴中還有一道不屈的身影在堅持,縱使風暴能摧毀一切卻摧不垮他的意志,“若是連一個僞先天都勝不了,我又如何完成與道無塵的承諾。”洛雲笙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強納寒暝槍的殺意入體,引動體內道胎逆轉。
剎那間一股至陰至邪的氣息涌向全身,洛雲笙額頭浮現一朵黑蓮印記,象徵着雙生大道中的一種極端。直到最後一絲理智被吞噬,雙生功體也發揮到了極致,行招之間只有殺戮。
此刻凜冽風暴再也限制不了洛雲笙的腳步,手中寒暝爆發出從未見過的煞氣,直接將風暴撕裂開來,不可阻擋的穿過四首寒鴉。煞氣衝擊下四首寒鴉頓化虛無,隨之冰行殤慘嚎一聲,昏厥過去。
然而洛雲笙已經止不住他的殺戮,又帶着一身煞氣走向另一個生還者,冷峻男子目睹了這一戰,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已經做好了死亡的覺悟。正當此刻,身後道譴上的青月點睛散發出柔和光芒籠罩全身,最終透過軀體全部聚集在道胎上,道胎被這股清涼之氣安撫,漸漸平息下來不再逆轉。洛雲笙也因此失去煞氣支撐,兩眼一黑,昏迷過去。
沒過多久冰行殤就醒了過來,看着躺在一旁的洛雲笙,眼中充滿了恨意,無奈此時的自己已經非常虛弱,根本什麼也做不了。接着他又看到站在一旁的冷峻男子,趕緊喊道:“寒澈,你快去殺了他!只要殺了他,你就是這一層的境主,而我也會用九凜寒氣救你妹妹。”
本來聽到前面的內容寒澈還無動於衷,但聽到最後一句就再也不能平靜了,自己卑躬屈膝這麼多年不就是爲了能讓冰行殤出手救治小妹,如今希望就在眼前,曾經被踐踏的尊嚴也能一併找回。
儘管寒澈略顯猶豫,但他還是走到了洛雲笙身邊,拿起滾落一旁的寒暝槍,沉重道:“抱歉,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