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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紫雲仙子回到輪迴峰靜雨樓,走進房間,第一眼就看到雲滄海坐在書桌後,正對着桌子上擺放一塊紫金鐵牌發呆。這塊鐵牌紫雲仙子當然認識,正是太虛真人去世後昆侖派雙手奉上的號令正道的賞善罰惡令。
這塊不起眼且鏽跡斑斑的紫金鐵牌並不是什麼法寶神器,可對於正道來說,卻是無上至寶。
有了它,就可以號令天下。
紫雲仙子看到夫君對着號天令發呆,柳眉微微一簇。
自從雲滄海被妖神打傷,傷勢痊癒後這纔不到一個月,紫雲仙子明顯感覺到百多年的枕邊人和以往有些不同。
首先是脾氣,雲滄海以前雖然肅穆,但性子和善,修養極高,深得道家仁心之精髓。現在不同,從來不將喜怒哀樂示人的雲滄海,經常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
其次,以前雲滄海雖然野心勃勃,但多是承歷代祖師遺願,將蜀山派發展壯大,取代崑崙。現在的雲滄海,似乎野心更大,以前很少端詳的號天令,這幾天紫雲仙子都發現雲滄海在對着發呆。
想到這裡,紫雲仙子心中一陣煩躁,不願理會,邁步準備進入內堂休息。
這時,雲滄海眼皮子微微了一下,道:“師妹,這麼晚了,你去哪裡了?”
紫雲仙子哼道:“我去玉女峰與師姐說說話,免得在你面前惹你生氣。”
雲滄海眼中厲色一閃而過,但終究還是給壓制下去,道:“既然你剛從玉女峰迴來,可曾聽雲水說起小邪現在在何處?據我所知,一起失蹤的還有她那個寶貝徒弟韓雪梅。”
紫雲仙子見雲滄海的語氣似乎比起白日來要好許多,她的表情也不由得軟和了一些。
道:“師姐說,小邪和雪梅這幾日應該會回到輪迴峰。”
雲滄海哦了一聲,忽然不經意的問道:“那她有沒有說起,後山看守祖師祠堂的那個尼姑,是不是一起回來?”
紫雲仙子微微一怔,道:“怎麼?祖師祠堂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尼姑,我怎麼不知道?”
雲滄海默默搖頭道:“沒事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紫雲仙子忍不住道:“你還不睡?”
雲滄海起身,隨手拿起了面前桌子上的號天令,道:“我睡不着,去後山祠堂靜一靜。”
看着雲滄海離去,紫雲仙子的眉頭又是一皺,發現雲滄海似乎有許多事情瞞着自己。
比如說,後山祖師祠堂裡的尼姑。她已經許久沒有去後山,竟不知道有一個尼姑在看守祖師祠堂。
而能讓自己這位正道第一人的夫君親自過問的尼姑,只怕那個神秘尼姑也不是凡人。
靜謐的後山,偶爾夜蟲鳴叫,裝點着黑夜,顯得清幽寂靜。
雲滄海獨自一個人走到祠堂前,輕輕的伸手推開門,明亮的燭火從裡面照了出來,印在他有些蒼白的臉頰上,顯得有些詭異。
雲滄海見祠堂裡空無一人,臉色似乎起了一絲的變化,但還是邁步走進祠堂,來到神案前,隨手從神案上抽出了三根細禪香,在旁邊的燭火上點燃,然後對着歷代祖師的排位恭恭敬敬的舉了三個躬,最後嫺熟的將三根細禪香插在了神案上的香爐裡。
細細的青煙,在香爐上方緩緩飄蕩,幻化無形,雲滄海目光望着,也不知是望着青煙縹緲,還是望着面前的祖師靈位。
他就這麼站着,望着,放佛變成了一尊雕塑,變成了失去靈魂的軀殼。
當深夜漸漸退去,東面的天際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面前的三根細禪香已經燃燒殆盡,雲滄海的身子終於動了一下,似乎想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隨即,斷塵子那冰冷的聲音緩緩的從門外響起。
“阿彌陀佛。”
雲滄海猛然轉頭,看向了出現在祠堂大門之外一身月白僧衣、臉色蒼白憔悴的斷塵子。
他皺眉道:“我以爲你回五臺山了。”
斷塵子慢慢走進祠堂道:“我既然離開了五臺山,就不會再回去了。”
雲滄海道:“那這三個月,你去了哪裡?”
斷塵子道:“被一些事情牽絆住了。”
她凝視着雲滄海,那一雙看透人世滄桑的雙眸中忽然閃過一絲擔憂,也不知是不是在爲雲滄海擔憂着什麼。
雲滄海看出了她表情的細微變化,道:“怎麼了?”
斷塵子嘆息一聲,道:“在數月前,我就和你說過,輪迴峰天機印一旦開啓,後面會發生什麼變故誰也說不清,這才三個月不見,你的氣息明顯變化了許多,看來這一次你終究還是受到了煞氣的侵蝕,漸漸迷失了心智,哎。”
雲滄海臉色大變,拂袖道:“胡說八道,我並沒有感覺到哪裡有什麼不對勁,我敬你是我的師叔,這些日子以來對你一再忍讓,你可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斷塵子皺了皺眉頭,道:“罷了,罷了,一切自有隨緣而定。你在此,是在等我的吧。”
雲滄海道:“不錯。”
斷塵子道:“等我做什麼?”
雲滄海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應該知道我在等你做什麼。”
斷塵子沉默了,隨即苦笑一聲,道:“或許我不該回來。”
雲滄海淡淡的道:“可你已經在此。”
斷塵子道:“輪迴峰天機印的秘密只有歷代蜀山掌門知曉,按理說,你是這一代的掌門,有權知曉輪迴峰天機印的秘密,可是你是蜀山歷史上唯一一個兩次催動七脈天機印的人,祖宗傳下來的禁令你應該清楚,這逆轉法陣雖然有逆天之威,但對主持法陣之人的反噬之力也是沛不可擋,如今你已經受到了法陣影響,現在想讓我將輪迴峰天機印的秘密告知你,斷無可能。”
雲滄海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眼眸中精光大盛,斷塵子的話似乎惹怒了雲滄海,一股龐大的威壓從他的身體上澎湃而出,在他這股氣勢威壓之下,忽然間祠堂內狂風大作,無數靈牌神位在風中傾倒,一根根燭火快速搖曳,隨即熄滅。
面對着雲滄海身上的這股氣勢,斷塵子的身子忽然被震的向後滑動了數尺,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雲滄海眼中厲色稍減,帶着幾分的詫異,絲毫有點疑惑。
就在這時,斷塵子喝道:“雲滄海,你瘋了麼,竟敢在祠堂當着歷代祖師的面逞威風。”
被她這麼一聲斷喝,雲滄海眼中厲色又減弱了幾分,氣勢也緩緩的消散。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在倒了大半的靈牌神位,忽然哼了一聲,道:“你的修爲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這麼今日你的修爲似乎大減,這三個月你忽然失蹤,是不是發生什麼變故?我倒是好奇,世間能傷到你的人,到底是誰?”
斷塵子沒有回答,臉色蒼白至極。
正如雲滄海猜測的一般,此刻的斷塵子一身道行不到十之三四,遠非雲滄海的敵手。
究其原由,自然便是這三個月裡,她和小狸、夢如煙、酒中仙、瑤琴仙子、巨耳道人、風秋雨、朱苟、李子葉、木顯龍、小丫姑娘、壬青十二人,在南疆巫山佈下伏羲法陣,將妖神女嬰與女媧的一魂一魄重新封印巫山山底之內。
伏羲法陣需要消耗大量真元,他們這十二人此刻雖然都已經回到中土,但是沒有一個月的靜修,是難以恢復的。
南疆之行過於隱秘,斷塵子也沒打算和雲滄海說,於是就保持了沉默。
雲滄海目光緊緊的盯着斷塵子,看着斷塵子默默的走過自己的面前,將倒下的靈牌神位一一扶起。
在看到斷塵子手中扶起的一個靈牌上寫着“蜀山第十一代掌門逍遙子”的字樣後,雲滄海的身子微微一顫。
逍遙子本家俗名雲有道,曾與麒麟山萬狐古窟的九尾天狐妖小狐結下不倫之戀,並生下一個男嬰,而世人所不容。
那個男嬰名曰云潛,被妖小狐送到安慶府一戶普通人家收養,成爲了一個讀書人,屢試不中,便在鄉下開了一間私塾度日。
由於雲潛身懷狐妖血脈,壽命比起普通人樣長許多,一直活到了三百多歲,但或許他是人狐相戀誕下的異種,雲潛雖然有妻子,卻一生命運子嗣,在晚年時,收養了一位棄嬰,取名雲滄海!
雖然雲滄海和雲有道並無血脈淵源,但按照輩分,這蜀山派第十一代掌門逍遙子,是他的爺爺。
作爲蜀山掌門,又是逍遙子的孫子,雲滄海當然知道當年逍遙子爺爺是怎麼死的。
六百多年前,天機八圖之一的《妙女雲煙圖》被點蒼山白雲澗雲霞仙子所得,引發了正魔大戰,決戰之地就在峨眉山輪迴峰之上。
當時逍遙子面對魔教妖人,不得已之下,違背祖師遺命,強行開啓七脈天機印,催動護山法陣,雖然擊退了魔教,但逍遙子卻受到了法陣的反噬,幾個月後就仙逝了。
至於逍遙子之死的內幕,旁人不知道,但蜀山派掌門與歷代六脈首座都隱隱知道一些的。
當年逍遙子在強行開啓七脈天機印之後,短短月餘時間,性格變的越來越暴躁,脾氣越來越壞,到了後來,逍遙子已經失去了心智,如瘋子一般在輪迴峰見人就殺,後來被蜀山派六脈首座長老一起聯手,將其制服擊殺。
這乃是蜀山派的第一醜聞,蜀山普通弟子聽都沒聽過,更別說其他門派了。
但云滄海作爲掌門,又怎麼能不清楚這一段隱秘呢?
看到逍遙子的靈位,雲滄海的身子如天雷轟頂一般顫抖不止,大口的呼吸着,似乎內心之中有兩個不同的靈魂在劇烈交戰,拳頭不由得握緊,手背上青筋血管凸起,看起來極爲嚇人。
就在這時,祠堂內忽然響起了綿綿的佛語梵唱,如漫天神佛一起誦唸佛經,祥和的金色佛光從斷塵子的身上緩緩的釋放而出。
雲滄海沐浴在金色佛光這種,緩緩的盤膝坐下,雙手凝結道家手印,默默的閉上了的眼睛。
斷塵子慢慢的轉頭,臉上滿是祥和慈悲之色,如神佛降臨,普度着面前悲慘的生靈。
在佛語梵唱聲中,斷塵子雙手緩緩的合十,低沉而沙啞的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南無……阿彌陀佛~!”
但很快,一股黑氣絲絲縷縷的從雲滄海的身體內緩緩的散出,似乎在與金色佛光對抗。
漸漸的,緊閉雙目的雲滄海,表情漸漸扭曲猙獰,似乎靈魂陷入了某種極度痛苦的世界了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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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塵子臉色微變,知道雲滄海在那法陣反噬之下,已經生出了心魔!
修真者一旦達到第十層天人境界,就難以生出性命,因爲只有突破生死,參悟輪迴,才能進入第十層天人境。
雲滄海乃是第十一層的長生境界的絕世高手,這種級別的高手一旦生出心魔,後果不堪設想!
斷塵子口中急唸佛家真言,一股股金色佛光如浩瀚海浪,緩緩的朝着雲滄海席捲而去,雲滄海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氣極爲霸道,竟將斷塵子催動的靜心養神之佛光全部擋在了雲滄海周身之外,不讓佛光靠近雲滄海。
萬里之外,菩提山,女媧古洞。
韓雪梅與雲小邪在個古洞裡,已經超過了三個月的時間,雲小邪依舊是最初癡癡呆呆的模樣,和當年一樣,卻又有所不同。
起碼當年雲小邪失憶還知道纏人,還知道吃,可現在雲小邪目光呆滯,如靈魂出竅一般,口中只是喃喃的說着“雪梅,雪梅……”
偶爾也會跳出“鐵蘭……許你一個來生……”之類的話。
雲小邪在幻境中到底遇到了什麼,沒人知道,但韓雪梅清楚,雲小邪之所以沒有走出那個幻境,肯定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以至於雲小邪心喪若死,放棄了生念,纔會變的如此癡傻。
這三個月裡,韓雪梅每隔一段時間就喂雲小邪吃下一枚辟穀丹藥。你讓他吃,他就不吃,你不給他,他永遠不會吃,只怕早就餓死了。
這段時間裡,韓雪梅也經常和雲小邪說話,試圖喚醒他的記憶,可是雲小邪始終沒有反應,根本就不認識她了,這讓韓雪梅大爲心痛。
古洞不大,四周四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着許多上古文字,這些文字與輪迴盤的文字基本一樣,應該是同一類語言。
按照女媧離開時所言,韓雪梅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終於依靠輪迴盤上緩緩流淌運行的文字,一點一點的解讀出了這些文字的含義。
石壁上記載的乃是一種詭異莫測卻高深無比的神通法術,這種神通,韓雪梅從未見過,更未聽過。
石壁上記載的文字,此乃女媧娘娘一身真法之源泉,不是佛家真法,也不是道家或者魔教真法,與妖族修煉頗爲相似,但又絕不是妖族吸收日月精華的修煉法門。
到解讀到將近一半時,韓雪梅這才發現,石壁上的功法,與北疆流傳無數年的《玄冰玉冊》有許多共同之處。
這時,韓雪梅纔想起一事兒,相傳女媧娘娘並非人類,而是北疆三十六異族之一的蛇人族,人首蛇身。
這石壁上記載的神通法門,與她當年在玄冰宮偶爾所見的《玄冰玉冊》本是同源,乃卻比《玄冰玉冊》上記載的文字更加深奧許多,其中還涉及了她從未想過的宇宙大道。
和人間古老相傳的三千大道、三萬六千小道不同,文字中闡述的宇宙大道,乃是真正的天道,四千八百年一輪迴,又言在人間之上還有更高等級的空間,謂之曰神界。
人間一輪迴爲一甲子,普通凡人壽命一甲子六十歲,已經是花甲之年,就算修真有成之人,也有意活過十個甲子。
可那神界不同,神界的是四千八百年一輪迴,普通的神界族人活個四五千歲根本不是事兒,神界的有些仙神竟能活四五萬年而不死,卻又不是修煉亡靈法術。
韓雪梅不知道這石壁上的記載到底是真還是假,但直覺的以爲,既然女媧親手刻下的文字,那多半就是真的了。
感慨人間修真超過十萬年,卻依舊是井底之蛙,難以窺覬宇宙大道之門。
以韓雪梅現在的道行,與天道的理解,想要完全搞懂石壁上文字,至少還需要幾百年,甚至窮極一生也多半難以觸及到宇宙大道之門,她心中也清楚這一點,並沒有過分的參研,因擔心雲小邪的病情,在解讀出石壁上的古老文字之後,便強行記在心裡。
如此又過了數日,當她全部記下石壁上的文字後,終於牽着雲小邪的手,緩緩的走出了女媧古洞。
雲小邪就這麼跟在他的身邊,她走,他就走,根本沒有任何話語。
穿過並不長的甬道,韓雪梅牽着雲小邪的手走出了一個山洞的洞口,出口依舊是菩提山後山的那處百丈斷崖之下。
出來時,已是入夜,滿天星斗,月華如水,天下一片靜謐。
韓雪梅沒想到此刻是天黑狀態,左右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身邊雲小邪木然的臉頰上。
柔聲道:“小邪,我帶你會蜀山,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恢復記憶。”
說話間正要離開,忽然天空中毫無徵兆的颳起了一陣風,隨即,天馬雪葬從夜空中直接落在了韓雪梅的面前,並從天馬雪葬的背上跳一個身穿紅色寬鬆袍子的美豔女子。
紅娘子!
天馬雪葬何等傲性,天下間能騎上它的背的只有壬青與韓雪梅二人,韓雪梅見紅娘子從雪葬背上下來,心中一陣詫異。
紅娘子今年已經有兩百歲,修爲不高,但在西域密宗所傳的讀心術的造詣上,堪稱天下第一,舉世無雙。
她竟看穿了此刻韓雪梅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情殤仙子不必驚訝,這天馬雪葬本就是出自西域崑崙大雪山,曾是我佛祖坐下聖禽,後被玄女降服,我乃西域佛門弟子,它自是與我要好。”
“讀心術。”
韓雪梅目光一凝,道:“早就聽聞西域佛門密宗有一神通,名曰讀心術,神秘莫測,冠絕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紅娘子美豔白淨的臉頰上露出了一絲的苦笑,搖頭道:“讀心術只是小術而已,沒法與中土修真相比的,讓仙子見笑了。”
韓雪梅忽然想起一事兒,急道:“紅前輩,你既然懂得讀心奇術,還請你看一下小邪,他當日沒有通過七彩之門幻境考驗,失去了記憶……連我都不認識了,還請紅前輩相助。”
紅娘子剛纔就發現雲小邪有些不對勁,此刻聽韓雪梅這麼一說,又見雲小邪目光呆滯死板,口中唸唸有詞,不由得心中一驚。
上前幾步,走到雲小邪的面前,望着雲小邪的眼眸。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通過眼睛可以看出許多人內心的故事。
此刻,紅娘子凝視雲小邪眼眸許久,卻沒有發現一點兒波動,頓時心中又是一驚。
一邊的韓雪梅見紅娘子短短時間臉色連續變了數下,忍不住道:“小邪怎麼樣了?”
紅娘子沒有回答,而是牽起雲小邪的手,搭在了雲小邪手腕的脈搏上。
半晌之後才道:“雲公子身體並無大礙……三魂七魄雖然還在靈魂之海,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封禁,無法心神相通,如失去靈魂。”
韓雪梅臉色微變,道:“是什麼力量封禁他的靈魂的?該如何幫助他的靈魂突破這股力量?”
紅娘子搖頭道:“這股力量與雲公子血脈相連,如我所料不錯,雲公子由於道法精深,早已達到元神之境,在遇到危險與傷害時,靈魂會自主的封印起來,避免受到傷害,可這一般很快就會恢復,已經過去三個月,他的靈魂依舊是死死的禁錮着,真是怪異,除非是他內心有心結,不願意開啓靈魂,或許是他以爲自己已經死了。仙子,你告訴我,在七彩之門的幻境中,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讓雲公子這等心若磐石的修真高手,都心喪若死?”
韓雪梅身子忽然顫抖了一下,雖然她不清楚雲小邪在幻境中到底了什麼,但云小邪口中一直在嘀嘀咕咕自己的名字,經歷的事情多半是與自己有關係。
想到傷心處,兩行清淚不禁從她的眼眶中流淌而出,劃過她悽美的臉頰,如九天之上兩顆美麗閃爍的星辰,緩緩的滴落。
紅娘子見韓雪梅如此傷心欲絕,也不忍再追問,便道:“天色已晚,雲公子又有傷在身,不如先到前山雷音寺中休息幾日,或許其它法師有辦法幫助雲公子恢復也說不定。”
韓雪梅本想帶着雲小邪趕回輪迴峰,讓蜀山派的長老救治,此刻聽紅娘子所言,想到西域佛門密宗這數千年來雖然沒落,遠不及中土禪宗,但西域密宗有許多神秘法術,卻是中土修真無法想象的。
或許,大雷音寺裡有人能救治雲小邪也說不定。
當下點頭,道:“多謝前輩,在下就叨擾了。”
紅娘子道:“不必客氣,我與雲公子本就是舊識,說這些就見外了。你們隨我來吧。”
韓雪梅抓着雲小邪的手,越上了天馬雪葬的背上,兩人共乘一馬,跟着紅娘子御空而起,朝着前山的方向飛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