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點點滴滴的過去,殘酷的鬥法依舊在繼續着。。 更新好快。
作爲上古第一兇陣,八兇困天法陣終於露出了它猙獰的獠牙。
模樣猙獰的八凶神揮舞刀叉棍棒等兵刃與無數毒蜂鏖戰許久,雖然多次被雙尾銀蜂的毒液衝擊渙散,但他們這些凶神本就是兇靈所化,並沒有肉身,只要頭頂上方懸浮着的巨大彩色光球不滅,他們被擊散的身軀就會重生。
雲小邪站在不可一世的醜陋的巨獸身軀上,周圍八凶神護衛八方,此刻的他猶如蠻古最兇戾的魔神,睥睨世間萬物。
無名短棍上青、黑、灰白、銀白四色光芒接連閃爍,這是他所修煉的陰陽乾坤道與三卷天書的無上靈氣,縱然是在他強弩之末下,四色真氣依舊澎湃如潮。
腳下的坐騎吞天巨獸嘶吼連連,一股股的氣浪衝擊周圍無窮的毒蜂,奈何毒蜂數量實在太多,雲小邪先前獨自依舊擊落了數以萬計,八凶神與吞天巨獸也在連番吼叫中擊落無數,但粗一看去,周圍上下依舊是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毒蜂,真不知數量到底有多少。
八凶神還好受一些,那吞天巨獸由於身軀是在太過於龐大,也不知道被毒蜂蟄了多少下,黑色的身軀彷彿都變成了帶着詭異氣息的銀白色。
好在,吞天獸乃是不世出的絕世妖物,又是出自蠻北冰原,對這些毒液似乎天生就有免疫。
只是,雖然毒不死它,也是劇痛難耐,讓吞天巨獸大爲震怒。
雲小邪的心智漸漸模糊了起來,隨着體內的真元快速的減少,那股反噬的戾氣卻越來越強,現在他幾乎可以斷定,最近一個月以來最近頻繁被幽冥鑑戾氣反噬,絕對與當時在蜀山之巔催動八兇困天法陣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彷彿自己每以幽冥鑑催動一次八兇困天法陣,體內的戾氣便高漲了幾分似得。
其實,他還是小看了八兇困天法陣的力量,更不瞭解這傳說中的奇陣。
此陣成型與什麼年代,早已無從考證,更不知道是誰研究領悟出來的。
只是,一些見多識廣的前輩高人都隱隱知道,八兇困天法陣是聚天地煞氣爲陣,封印八個以煞氣爲食的遠古凶神,其中最厲害的護陣靈獸吞天巨獸,更是煞氣濃烈,千百年來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命。
每一次當雲小邪手中幽冥鑑與八兇困天法陣相連的時候,八兇困天法陣所聚攏的地脈煞氣便會與幽冥鑑想通,使得幽冥鑑的煞氣更加濃烈。
此消彼長之下,神木棍自然是擋不住催動法陣時幽冥鑑的煞氣的。
一個多月前,雲小邪第一次施展此陣時就隱隱覺得有點古怪,尤其是施展之後,體內的暴戾之氣明顯增加。
他現在在臨死前想通了其中的一些關節要害,忍不住搖頭苦笑。
看着他站在吞天巨獸的背上搖搖欲墜,而頭頂上的那個彩色光球似乎也越來越弱,蜂王背上的神秘蛇人大喜,連連吹動手中的號角,指揮着無數毒蜂加速攻擊。
貪婪,是人性中必不可少。
每個人都具有貪嗔癡三毒,這個蛇人也不例外。
蛇人一族自五千年前被中土修真者圍剿之後,幾乎覆滅,如今蟄伏在這極北苦寒之地更是暗無天日,族人還剩下不到百人,真可謂是快達到了滅族的危險。
這幾千年來,蛇人一族也不是沒有想過越過漠河,去氣候比較平和的蠻北冰原繁衍生息。
奈何,此刻佔據興安冰原的十餘支部落對他們仇視之心非常重,而蛇人族乃是一個弱小到幾乎要覆滅的種族,哪裡是興安冰原裡那些實力強大人數衆多的異族的對手。
若不是本族之中傳下來了一些控制毒物獸妖的秘法,只怕早就被其他部落滅了。
如今得知了矮人族丟失一千多年的聖物幽冥鑑就在這個中土人類小子的手中,只要自己奪了過來,配合着天下無敵的八兇困天法陣,召喚出那不可一世的吞天巨獸與八凶神,那自己蛇人一族便光復有望!
貪婪並沒有衝昏這位神秘蛇人的腦袋,他也深知八兇困天法陣威力無窮,絕不能正面硬抗,索性不顧手下毒物生死,以數量消耗雲小邪的靈氣。
隨着虛懸在半空中那個彩色光球的光芒一點點的減弱,八凶神恢復起來越來越慢,甚至連力量也遠不如開始時那般的強大。
無數毒蜂已經衝破了八凶神的防禦,如銀色的潮水一般,全部圍在了吞天巨獸與雲小邪的周圍,然後,毫不客氣的啶了上去,快速的伸出尾後的兩根散發着銀白色光芒的毒刺,朝着這一人一獸狠狠的紮下。
劇痛襲來,雲小邪運起體內最後的力量,想要震開無數撲在自己身上瘋狂蟄咬的毒蜂,他還在堅持。
他依舊不願死去。
只是,他體力與靈力損耗殆盡,加上這種陰寒的毒素一進入他的體內就快速的擴散,麻痹他的神經。
劇痛,麻木……劇痛,麻木……
雲小邪此刻感受的痛苦是世人不可想象的。
“吼!”
隨着一聲痛苦不甘的憤怒咆哮,半空中的彩色光球終於開始收縮,吞天巨獸與八凶神不約而同發生了變幻,朝着那光球吸去。
全身被無數毒蜂爬滿的雲小邪,無力的從虛空之上掉落下來,無名短棍最後的青色光芒一閃而過,減弱了他下墜的速度,託着他的身軀緩緩的落下。
雲小邪意識還沒有失去,痛苦的煎熬讓他生不如死。
難道就這麼結束了一生了麼?
他苦笑,卻不知此刻臉上能不能表現出來。
就在他身子摔在堅硬玄冰的瞬間,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一個熟悉女子的怒喝聲忽然響起。
“殺!神!引!”
他費力的睜開了眼眸,只是露出一道細細的縫隙,他看到了在密密麻麻的蜂羣中,忽的出現了七道巨大無比的單色氣劍。
韓雪梅如九天的仙子,傲然的站立在雲端上方一柄紫色氣劍之上,長髮飄舞,絕美的臉頰上彷彿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憤怒。
七柄巨大的單色氣劍齊頭並進,從西方的遠處壓了過來,前方所有的毒蜂一接觸到這七道巨大的單色氣劍的劍芒,立刻化爲青煙,毒液噴灑在劍鋒上,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弱氣劍的威力。
風靜了,彷彿周遭的世界的雲小邪的耳中都變的靜默起來,半空那嗡嗡轟鳴的無數毒蜂振翼的聲音。
從外圍直接殺人的韓雪梅俏臉含煞,在殺神引衝出了數百丈之後終於被無數毒蜂毒液化解腐蝕掉了之後,她距離雲小邪掉落的位置還剩下千餘丈。
只是,面前密密麻麻都是毒蜂,又如何衝的過去呢?
潔白的貝齒輕輕的咬着下脣,手中的玄霜神劍忽然迸發耀眼的劍光,數以萬計的劍氣出現在了她的頭頂上方。
神劍飄渺八萬式!
無數毒蜂尖叫連連,在劍氣之下紛紛掉落,當然這只是最初的場面。
當反應過來的毒蜂快速的躲避從九天上落下的劍氣之後,神劍飄渺八萬式的威力就小了很多。
韓雪梅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厲嘯一聲,喝道:“人劍合一!”
她的身影消失了,就這麼平白如故的消失在天地之間。只是那柄依舊懸浮在半空中的玄霜神劍光芒卻是更亮了。
嗖的一聲,玄霜神劍疾馳而過,穿透了密密麻麻的蜂羣,隱隱還發出有如九天雷鳴的低沉劍嘯。
白色的神劍落在了冰冷的玄冰地面上,韓雪梅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黑暗中。
冰冷的眼眸忽然變的異常的溫柔,她緩緩的蹲下身子,看着全身爬滿無數毒蜂的雲小邪的身軀,她沒有憤怒,沒有殺意,只是溫柔的蹲了下去,伸出白皙的手掌,光芒一閃,雲小邪身體上的毒蜂緩緩的被震落。
也不知道被蟄了多少下,雲小邪此刻的身體在劇毒之下並沒有呈現出黑色,而是一種近乎透明的銀白色,他的五臟六腑與全身骨幾乎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彷彿變成了一個透明的冰人!
哐當……
玄霜神劍掉落在了她的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韓雪梅伸手將眼前那個透明的男子抱在了懷中,伸手環抱着他冰冷的身軀。
“我來了。”
韓雪梅輕輕的撥動着雲小邪前額處散落的長髮,口中溫柔的說着。
雲小邪當然無法回答他,僅存的一點點的意識,用盡全力的動了動嘴脣。
一點聲音也沒有。
然後,再無聲息。
韓雪梅笑了笑,如直面生死看淡一切的老人,世間的一切醜惡她都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去在意盤旋在她頭頂上的那無數的毒蜂。
她輕輕的低下腦袋,閉上了溫柔的雙眸,嘴脣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然後落在了雲小邪透明的嘴脣上。
冰冷的感覺從脣間傳來,這個美麗的女子閉着的眼角,忽然滴落了兩滴晶瑩的淚珠。
只是這裡實在太寒冷了,那淚珠還沒有滑過她白皙的臉頰就已經凝結成冰。
雙脣緊緊的貼着,韓雪梅蹲坐在地上,沒有任何的動作。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輕的擡頭,溫柔的目光中帶着幾分的解脫。
這一刻,天地間彷彿就剩下了她與他。
她輕輕的對着懷中的男子道:“晚了十年。”
那是十年之前吧,在那羅圖山山腹古窟之中,進入了一種如夢似幻的夢境中,站在那傳說中的奈何橋前。
雲小邪即將吻到韓雪梅的時候,忽然被從頭頂滴落的水滴弄醒。
真的是晚了十年的吻別。
“中土修真之術果然有過人之處。”
一道聲音幽幽的傳來,韓雪梅緩緩的擡頭,看到了一頭生平僅見的巨大的毒蜂。
毒蜂的背上還有一個人,人頭蛇身,金髮黑鱗。
韓雪梅默然的看着蜂王,然後目光落在了那個蛇人的身上。
她一隻手緊緊的環抱着雲小邪,另一隻手抓住了腳步掉落的玄霜神劍。
蛇人的表情忽然凝固了一下,隨即冷笑道:“姑娘,你的同伴已經死了,交出他手中的那根棍子,我可以放過你。”
“是麼,放了我?”
韓雪梅輕輕的笑了一下,淡淡的道:“你放了我,我立刻就會帶着大批的修真同伴滅掉你這僅剩的蛇人,這一點你心中很清楚,只是忌憚我的法術,所以才說會放過我。我既然來了,就沒有打算回去。你想要他的棍子?呵呵……”
韓雪梅站了起來,抱着雲小邪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溫柔的看着雲小邪的臉頰,緩緩的道:“有本事你就跟過了吧。”
蛇人臉色微變,似想到了什麼,急忙尖叫幾聲,漫天的毒蜂忽然發動了攻擊,嗚嗚嗚的朝着韓雪梅撲了過來。
韓雪梅速度更快,一閃身,抱着雲小邪沒入了北面幾丈之外的極光魔幻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