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浮生識海之中,“承天蘊道”四個字忽然亮起。
尤其是那“承”和“道”二字,一時間仄仄生輝,彷彿兩輪普照人間的青日。
被那青光一照,下方的咒文金光大作,一個個文字驟然明亮,隨後爆散成點點金輝,散入簡浮生識海之中。
簡浮生立刻心領神會,已知這篇咒文名爲《往生咒》,乃是道家用來超度魂魄,助其轉世重生的不二法咒。
可這粉霧血繭,與超度魂魄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咒文一悟,簡浮生立刻體生金光,臉上浮現出一個個金色仙篆,隆起的鼓包瞬間平復,就連剛爬出來的血蟲也塌成了一團血肉,順着他的毛孔鑽了回去!
懸在空中的血繭輕輕一顫,發出一聲若有若無地怒吼,血繭中的胚胎微微一動,豆子般的眼睛泛起一點金光,隨後立刻瘋狂地增生!
簡浮生臉上已經不怎麼疼了,但看到那血繭中的胚胎,他卻沒來由得心頭一悸,彷彿有一隻魔鬼捏住了他的心臟!
好在鏡爺突然間光華大作,支棱了起來,萬縷青絲從鏡中探出,眨眼間將那血繭裹住,將其拖入了鏡面中!
粉霧消散,簡浮生面容枯槁的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自從下午揭了那張封條,驚悚詭譎的異相便接踵而至,每次都嚇得他瑟瑟發抖,有神智崩潰之危!
如今連銅鏡也生出了恐怖異變,簡浮生對鏡爺都不太敢信了……
緩了緩神,簡浮生一臉嚴肅,寒聲道:
“鏡爺,你……你給我說句實話,那粉頭金身的怪物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揭下封條又跟它結了多大的仇?還有菊花臺的那幫人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爲了救我,將他們盡數剔骨削肉?”
等了半響,鏡爺竟然只傳來一點點破碎暗淡的光斑。
暗淡光斑不停地扭曲,好半天才匯聚成一行淡得幾近透明的文字:
“與君共赴黃泉路,玉液千股生機還!”
文字消散,鏡爺再沒有任何迴應。
無耐之下,簡浮生收拾好書包,跑到鄰街的24小時超市買了個陶瓷臉盆,這纔回了學校。
回到啓航公寓,簡浮生將臉盆洗了洗,去水房打了一盆開水,放在了自己的凳子旁。
千股玉液不好攢,自來水喝多了不健康,簡浮生又捨不得花錢買礦泉水,便想出了這個臉盆晾開水的辦法……
正常人一天排尿的次數是六到八次,猛喝水則能排十幾次,若是鏡爺沒有口嗨,真的要千股童子尿才能生還,簡浮生就得澆灌它整整三個月!
不過就鏡爺那個德行,簡浮生覺得“千股”肯定是個虛數!
宿舍裡剛到十一點,猴哥依舊不在。
八戒剛開一局王者,選了個露娜打野藍開,結果藍區來了東皇豬八戒,紅區去了小喬蘭陵王,開局紅藍全被反了,暴怒的他正親切地問候着隊友的家人……
唐僧瞅了簡浮生一眼,大驚失色道:
“沙弟,你又去美容院瞎折騰了?你這皮膚倒是白了不少,可這臉上坑坑窪窪的,不會是打了劣質玻尿酸吧?”
簡浮生想揍人!
滾泥馬的玻尿酸,老子滿臉蘋果肌好麼……
坑多是因爲俺的臉當了回蟲族兵營,暴兵過度!
瞪了唐僧一眼,簡浮生胡謅道:
“啊……這……今天做了個美白,有點兒副作用,醫生說睡幾天就好!”
唐僧聽得直搖頭,
嘆道:
“咱又不是網絡領袖系的,你說你去美容院折騰個啥,你爸媽種地養你,多不容易……”
簡浮生不想搭理這個假和尚,揹着書包上廁所去了。
剛好憋了泡尿,咱趕緊孝敬孝敬鏡爺……
從廁所回來,簡浮生推門一看,頓時暴跳如雷!
晾開水的臉盆被挪了位置!
八戒一對臭豬蹄已經泡在了盆裡……
簡浮生氣得破口大罵:
“八戒,我曹你姥姥,那是老子喝水的盆!”
八戒懵了一秒,旋即咧嘴大笑:
“沙弟不怕,俺這洗腳水怎麼也比你那流沙河干淨,待會你拿蒼蠅拍濾一慮,照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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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界,剎血境。
姜幼月雙手握着M500,對着一顆鐵血樹砰地開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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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偏了……
不過還好,這次偏的不算遠。
姜幼月小嘴一嘟,有些不高興。
這法器好難使啊,不但要瞄準,還有後搖,哪兒比的上我的水元劍,劍隨心動!
不過偏走的子彈打穿了另一棵鐵血樹,姜幼月查看了一下洞口的直徑,覺得威力還行。
她的水元劍要想打出這種效果,還須凝聚片刻,不像這“愛母五百”,不但一扣扳機就能瞬發,還不耗真氣!
彈倉裡的五顆子彈已經打光了,姜幼月從儲物袋裡掏出一盒點五零的馬格納姆,拔開M500的轉輪,將子彈一顆顆地上了膛。
小丫頭畢竟是個修士,對身體的掌控遠超凡人,又試了五槍,後三發竟然全都命中了目標!
姜幼月嘴角上揚,立刻開心了起來。
本姑娘果然蕙質蘭心,異界的法器也難不倒我!
這麼看來,前輩的法器還是不錯的,只要對方在三百尺之內,我應該都能打中。
若是對方沒有靈罩護體,也沒修橫煉的玄功,頂多兩槍就能解決!
不過這法器缺點也挺大的,五發之後就得裝彈,與人鬥法的時候,我哪兒有那個時間啊……
想到這裡,姜幼月將手槍別在束腰上,貓着腰走出了鐵樹林。
這片樹林是她從洞穴出來後找到的,林中有些山泉和血兔,姜幼月用鐵血樹皮做了個水壺,接了些清泉,又抓了兩隻血兔烤來遲了,精氣神都恢復得不錯。
貓着貓着,姜幼月忽然耳朵一動,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魯大師,你背揹我啊,我剛提起一點兒真氣,真的是走不動了!”
陸彩霞!?
魯大師也在!?
就聽那魯大師回道:
“陸師妹,你能不能別跟着老夫了,老夫苦修六十年的童子功毀於一旦,境界跌了兩層,現在看見你就心煩!”
陸彩霞頓時不幹了,跟個潑婦似罵道:
“老淫賊,你真不要臉!剛纔趴在老孃身上的時候,你哼哧哼哧一言不發,現在佔完了老孃便宜,你倒記起你修的是童子功了,你要真個兒是正人君子,早先脫褲子幹嘛?”
魯大師罵了句娘,怒道:
“你還有有臉提?對,老子的褲帶是狗咬掉的,褲子也是狗扒下來的……哼!”
姜幼月本打算上前拉攏二人一番,但聽了兩人的談話,心道本姑娘還是繞道走吧……
一個境界滑落,一個路都走不動,本姑娘剛恢復了點實力,可不想再帶着兩個拖油瓶。
心念及此,姜幼月躡手躡腳地掉了個頭,貓着腰退了回去。
剛退兩步,就聽那陸彩霞大喊一聲:
“大師!你快看,那邊有草叢在動,肯定是血兔……你快抓住它咱們烤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