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所以順利破開輪迴陣,便是因爲這個裂縫。僅僅爲了殺周月懷,把輪迴陣都給破了,這哪裡是誘餌,分明是送禮吧?
岑慕樑沉吟不語,周令竹亦答不上來。
周圍安靜下來,寧衍之趁機說道:“師父,剛纔白姑娘確實驅了魔僕來給我們報信,說她去玄冰宮臥底了,看看有沒有機會從裡面破開。還有,她在等救援,回頭便來找我們。”
寧衍之的話,岑慕樑沒有不信的。
長陵真人看了看掌門師兄的臉色,溫言道:“這恐怕是一場誤會。周長老,你不要急,我們總會見到白姑娘的,到時候聽聽她怎麼說。”
陽向天聞言緩和了面色:“自該如此,我無極宗的弟子,還是未來的宗主夫人,豈能無故背上黑鍋?要定她的罪,總該問清楚原由再說。”
眼見長陵真人站到他們那邊,而岑慕樑並不反對,周令竹明白他們的意思了。她再不甘,在如此情勢下,也只能恨恨道:“如果真的是她呢?”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陽向天硬氣地說,“若是她濫殺無辜,我以無極宗太一殿殿主身份允諾你,絕對不會包庇於她。但是同樣的,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你們誰都不能動她!”
周令竹看向岑慕樑:“岑掌門,你說呢?”
岑慕樑表態:“周師侄是我下宗弟子,自然要爲她討回公道。”
“好。”周令竹平復了激動的情緒,冷聲道,“那我就等着,看看那位白仙子有什麼說法!”
——
回到玄冰宮,辰龍和卯兔二人多有狼狽。
“怎麼回事?輪迴陣破了?”子鼠走出來,神情凝重地看着他們。
卯兔抹掉臉上的血漬,點點頭:“不知道誰背後暗算,弄出了漏洞,便讓岑慕樑破了。”
辰龍臉色難看,罵道:“岑慕樑的劍術名不虛傳,不過還是那陽向天最可惡,跟條惡狗似的,咬着不放!”
子鼠皺了皺眉,隨即嘆了口氣:“罷了,我們還有險可守。”
他既決心奪了玄冰宮,自然做了種種準備。景國皇城守不住,也是設想過的。
“終究還是太緊了。”辰龍扼腕,“要不是玄炎門失陷,會比現在好很多。”
誰說不是呢?玄炎門那邊他們準備了很久,而且離無極宗和丹霞宮頗遠,要是順利拿下,等仙盟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玄冰宮的地形不是很好,外圍只有景國可守。
說來說去,這一切的起因只怪那白仙子醒得太趕巧。
子鼠想起來:“對了,無極宗那位白仙子呢,她不是來景國了嗎?卯兔,你沒遇到嗎?”
不提還好,一提卯兔更來氣:“跑了!”
“跑了?”子鼠愕然。
卯兔把事情一說,子鼠和辰龍兩個都無語了。
“原來龍脈就是被那些小輩斬斷的。”子鼠嘆道,“不愧是天道所鍾之人,每每出現在最關鍵的地方。”
“早知道我當時就殺了他們!”卯兔惡狠狠地道。
話是這麼說,但他當時的處理並沒有毛病。這幾個小輩身份不凡,與其痛下殺手惹怒幾大宗門,還是留下來做人質更好。至於後面的事,誰能預料得到?
辰龍同意:“別人先不說,那個姓白的有點詭異,像是專門克咱們的。之前還說抓到她研究,我看還是殺了一了百了。”
子鼠卻道:“你們覺不覺得,她的運道好得出奇。”這句話似有所指,卯兔和辰龍都向他看來。
子鼠彈起一枚卜算用的銅錢,慢聲道:“淬玉之體,意外入魔……說不準,她就是那個命定的人呢?”
卯兔和辰龍若有所思。
三人渾然不知,他們談論的人就在旁邊。
辰龍一到,隨手把白夢今扔到一邊,於是她正好把這番話聽在了耳中。
命定的人?什麼意思?無麪人內部好像有什麼秘密?
她正在思索,卯兔突然回過神來,指着她道:“別的再說,這個人是誰的手下?他殺了我徒弟!”
子鼠和辰龍對視一眼,莫名其妙。
“他什麼時候殺你徒弟了?”辰龍問。
“就剛纔……”
辰龍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哦,那個七星門的弟子是你徒弟?”
卯兔點點頭。周令竹心痛,他更心痛,周月懷是他多方物色培養了很久的弟子,完全繼承自己的衣鉢,準備以後把卯兔這個身份傳給她的。
而且,她未來很有可能當上七星門的掌門,這麼好的棋子,一下被廢了。
“他是丑牛的人。”辰龍隨口答畢,轉頭問,“玉魔,你殺了卯兔的徒弟?”
白夢今並不知道自己成了丑牛的手下,不過對方自動給她安了身份,倒是省了一番瞎編的功夫。
於是她答道:“我不知道什麼卯兔的徒弟,那個仙盟弟子,確實是我殺的。”
“果然是你!”卯兔暴怒,擡掌便要打來,“我管你是誰的人,殺我徒弟那就賠命!”
白夢今身影一閃,飛快躲到子鼠身後,喊道:“什麼徒弟,我殺仙盟弟子有什麼不對?要不是她,陣怎麼會破?”
卯兔怒道:“你胡說什麼,我徒弟怎麼會破我的陣?”
白夢今理直氣壯地說:“辰龍大人讓我去修補漏洞,我到宗廟探情況去了,趕到的時候,就見同行的兩個弟子被殺,陣牆有條裂縫……她是七星門弟子,不是她乾的還是誰?所以我就殺了她!”
這話說的,一點毛病也沒有!
辰龍奇道:“她沒表明身份?”
他還是相信卯兔的,既是卯兔的徒弟,不可能破他的陣,那條裂縫的出現另有原因,畢竟龍脈都被斬斷了,還有那位白仙子不知去向,說不準是她弄出來的呢?
“表明什麼身份?”白夢今莫名其妙,“她都沒跟我說話,直接就滅了!”
“等下!”辰龍聽出了異常,“她是沒跟你說話,還是沒來得及說?”
“玉魔”茫然。
“胡言亂語!”卯兔握住籤筒,怒極,“我徒弟實力很強,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來不及說!”
一直被當成盾牌的子鼠終於開口了:“你是怎麼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