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棋星子剛想要拂袖離開時,一道聲音陡然落下,迴盪在衆人的耳中,上千餘人訝然靜止,轉身捕捉着聲音的方向追尋而去,卻是發現一人站立,此人年約十四五歲,模樣勉強算的上清秀。
平凡的模樣引不起人絲毫的注意,唯獨那旁邊的絕世美女,方纔能夠無限吸引住別人的眼球。
“是他……”雲長空漸漸的皺起眉頭。
“竟然是這個小子!”站在人羣當中的‘方回’臉上一片陰霾。
就連那‘大師兄’也是一臉詫異,此刻看着人羣中那平凡的身影,嘴角微微一撇,彷彿絲毫不在意一眼,但那眼睛中,卻是露出了深深的不屑之意,只不過僞裝的很好,並未有人發現什麼。
至於那說話的人,正是秦空。
“秦空,別說胡話!”
這時候,風嫣然嬌喝一聲,皺眉看向了秦空,但暗中,卻是傳音開來,狠狠的瞪了秦空一眼。
“你找死不成,你小小年齡,縱然會一些棋術,但出來賣弄的話,惹的對方不喜,對方隨時都可以取你性命,沒人能夠護的住你!”秦空的耳中傳來了風嫣然的急切傳音,這讓秦空微微一愣。
他能夠從風嫣然的傳音中聽到關切,激動,就彷彿一個姐姐一般,再訓斥着自己的弟弟。
這讓秦空有些發愣,但旋即就恢復了過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想必這就是飛元宗的嫣然仙子吧……這位小兄弟要和我對弈一場,你爲何要出手阻攔,人人有自己的自由權利,如果小兄弟想要和我對弈一場,那麼,請不要阻攔!”棋星子呵呵一笑,而此刻的他,仍是沒有轉身,只是淡笑出口,但那話語中的意思,卻是不容反抗。
實力強大,風嫣然此刻,也是沒有辦法。
“前輩,這是我的藥童,我家藥童年幼不懂事,還望前輩海涵,他只是一時激動,但棋藝屬實不精,方纔的話只是血氣方剛所致,並無冒犯前輩之意!”風嫣然躬身一拜,賠禮道歉。
其說話真真切切,而聽到這話的剎那,秦空的身體,猛然一顫。
“我家藥童?”
秦空敏銳的捕捉到了風嫣然話中的意思,這個風嫣然竟是說了一句‘我家藥童’,那便是證明風嫣然並沒有將自己當做外人,而且爲自己賠禮道歉,顯然是不想讓自己冒這個險。
“不對……她越是如此,就越證明我的利用價值越高,不能隨意心軟……”秦空深吸了一口氣,默不作聲,聽着風嫣然和棋星子的對話。
至於其餘的弟子,更是樂的偷笑觀看。
他們都認爲,一個十四五歲的人怎麼會懂的棋術,縱然略知一二,又能如何,連棋術精湛的飛元宗掌門,都飲恨落敗,一個小毛孩又能做些什麼。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權利,這樣,我再問一次這個小兄弟,看這位小兄弟如何選擇……”棋星子的眼中露出了有意思的味道,緩緩說道,竟是轉過身來。
而風嫣然猶豫片刻,也只能答應,看向了秦空,一雙嫣目中滿是阻止之意。
秦空對視了一下這富有靈性的雙眼,但最終搖了搖頭說道:“我要和前輩對弈一場!”
這話落下,頓時響起一道道低微的偷笑聲,隨是低微,但偷笑的人數量很多,集結之下,也是變成了全堂出笑。
“一個小毛孩,竟然也敢與棋星子前輩對弈,真是找死了不成!”
“小小年紀也敢學人爭強好勝,真不知道說是聰明還是傻了好。”
一個個刺耳的聲音傳入秦空的耳中,但秦空卻是不以爲然,撇了撇嘴,一揮袖,坐在了棋星子的對面,而那棋盤,也是重新洗刷了一遍,此刻精緻的白色盒子,落在了秦空的手邊,裡面裝的,正是白色棋子。
秦空並未着急下棋,而是拿着這個白色的棋子掂量了一二,旋即說道:“前輩,可否讓我用黑棋與前輩對弈!”
“哦……”棋星子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意外之色,但片刻之後,便是一臉興趣的說道:“你可知老夫一生下棋,只用黑棋,從來不用白棋,不過你年紀尚小,老夫也不欺負你,你說出一個理由來,老夫今日便讓你用黑棋與老夫對弈!”
棋星子淡淡的笑道,但其餘的人卻是以爲秦空故作姿態,一個個眼中露出不屑之色。
至於風嫣然,則是眉頭緊鎖,暗暗的看着秦空,沒人發現,其袖中的玉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前輩既然如此說,那晚輩自然要說出一個理由,一,正如前輩所說,前輩是前輩,晚輩是晚輩,晚輩輩分要低很多,前輩自然要讓着點晚輩,晚輩挑選棋子這一說,也不算什麼。”秦空此刻平靜的說道。
“哦……有意思,說說你下面的理由吧。”身穿布衣的中年人‘棋星子’,笑意越來越濃。
秦空緊接着說出第二個理由,道:“這第二,也是如前輩所說,前輩一生下棋,晚輩縱然是活過的時間,也不及前輩下棋的歲月,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待遇,前輩若是再用最擅長的黑棋與晚輩對弈,那晚輩豈不是肯定要輸了麼。”
“哦,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棋星子快壞大笑,說道:“我棋星子,一輩子下過無數盤棋,能夠讓正對的高手屈指可數,所有人與我下棋,都只是秉着下多少棋子的心思而來,你的意思是,你能贏我?”
“晚輩從來不認爲能夠贏前輩,但輸贏只是一個結果,輸就是輸,不講下多少棋子,贏就是贏,哪怕是點了一個棋子!”秦空話語平靜。
“好,那就依你!”棋星子哈哈大笑。
好像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般,所有人心中都大罵秦空走了狗屎運,因爲棋星子從來到現在,還並未有人能夠使的其如此這般大笑,最多也只是讓對方一笑而過而已。
而此刻秦空盒子裡的白色棋子,已經猶如變戲法一般,變成了黑色,秦空絲毫不猶豫,拿起一個棋子,點在了棋盤上。
看似平淡的背後,其實秦空的心裡,卻是沒有如表面那般平靜。
“希望,可以得到棋星子的獎勵,有風嫣然作爲保護,想必我以後只要小心一些,就不會有什麼危險!”秦空心中暗想,這一次,他可謂是孤注一擲,連風嫣然的警告都不顧,以第一次下棋的身份,去和一個棋道高手下棋。
身份都是天壤之別,說出去,估計都會被誤以爲是開玩笑。
的確是開玩笑,但秦空,也是拿着開玩笑這種玩笑,去與對方對弈。
不多時後,整個棋盤上,便是落下了十幾顆棋子,秦空是拿着棋子下棋,但棋星子卻是不同,只是手微微一點,那棋盤上,便是出現了一顆顆白棋,這白棋和真的沒什麼兩樣。
秦空看似專心下棋,但心思也在這上面琢磨了一番,但卻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能歸類於這個世界的修真之法千奇百怪,竟是可以憑空點出一個棋子來,是他前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小子,你是第一次下棋?”棋星子皺了皺眉,突然說道。
“的確!”秦空點了點頭,沒有隱瞞。
這種事情,也隱瞞不住,或許可以隱瞞的住別人,但絕對不可能隱瞞的住棋星子這種高手,他雖然清楚的分析出了這種棋法的規則,但是棋術萬千,規則萬千,下棋的定律不是規則可以束縛的。
是第一次下棋或者不是第一次下棋,棋星子一眼就可以分析的出來,故此,他也沒辦法隱瞞。
“前輩……不妨我們賭一次如何!”秦空緩緩的擡起頭來,不看棋盤,如此說道。
這話說出,全場一時間,驀然一驚,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道道小聲的不屑之語,所有人都認爲,秦空只是故弄玄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