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書房內:
顧城黑眸凝視着眼前的安歌,閃過一抹錯雜和猶豫……
嗯,瞞着安歌,她確實是心裡很不舒服。
但是……
如果說自己什都讓她知道了。
對於她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良久之後,顧城緩緩地開口道:“你想知道什麼?安安?”
安歌:“……”
終於聽到顧城鬆口了。
安歌嘴角勾了勾,良久之後,低喃道:“我沒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只想確定的是……我可以相信誰……哥……你說我可以相信薄涼嘛?”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沒有空穴來風。
準確來說……薄烈也不可能會胡言亂語等等的。
所以……當初自己在莫斯科的雪地跪了一個晚上的事兒……和薄涼逃不出關係。
安歌鳳眸清麗,看向顧城,低喃道。
“哥……你說誰可以相信,我就願意相信誰。”
顧城:“……”
安歌是給了自己天大的殊榮啊。
顧城薄脣抿起,凝視着安歌認真詢問的模樣,良久之後,一字一句肯定的開口道:“安安,你可以相信薄涼……至少……他對你是真心的。”
“好,我知道了。”
安歌點了點頭,擡手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了。
“哥……其實從我發現你瞞着我開始的時候……我就在想……你之所以想瞞着我,一定是爲了我好……可能……在你看來,我也很適合薄涼吧,不對……準確來說薄涼很適合我。”
安歌的嗓音很是溫柔,帶着平淡無奇的語氣,顧城勾起脣角,擡手將安歌抱在懷裡,安撫着女人的後背。
“嗯……我和爸媽,念念,會一輩子寵你,愛你,對你好的……”
“嗯。”
安歌對於顧家人……自然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只是……一想到薄烈那受傷的眼神,安歌就忍不住有些頭疼的厲害。
準確來說是……非常的頭疼。
……
顧城陪着安歌下樓,薄涼見狀主動上前,擡手握住了安歌的小手。
薄涼養成一個習慣,時不時的牽着安歌的小手,來判斷安歌是不是冷了。
“我沒事兒……”
安歌放柔聲音開口道。
“嗯。”
薄涼淺眯眸子,視線掃了一眼安歌身後的顧城,隨後淡淡的開口道:“沒事兒就好。”
……
薄涼陪着安歌在顧家待了一天。
雯雯週末……安歌主動給雯雯教着彈鋼琴。
安歌本來不知道自己彈琴的等級的,還是張琳告訴自己,自己曾經多次拿過獎……
而且也拿過許多證書等等。
嗯……
很意外。
雯雯很聰明,有些東西基本上一教就會了。
“姑姑……你彈琴的時候,姑父一直都在偷偷看着你呢。”
雯雯捂嘴偷笑,俏皮的模樣可愛極了,簡直是個美人胚子。
安歌聞言美眸一怔……
聽着雯雯的話,順勢轉過身子看向身後……
果然對上了薄涼深邃的眸子。
男人一直在凝視着自己。
安歌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嗯……”
“爹地和媽咪說……姑父很愛姑姑呢。”
安歌:“……”
全世界的人都在說薄涼愛着自己。
安歌看着雯雯人小鬼大的模樣,勾了勾脣角。
“嗯……姑姑知道。”
“那姑姑喜歡姑父嘛?”
雯雯好奇的詢問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天真無邪。
安歌一時犯了難……
沒有那種戀愛怦然心動的感覺。
只是習慣……
失憶以來習慣有薄涼的存在罷了。
看着雯雯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安歌勾了勾脣角,隨後輕聲道:“好了…你快認真彈琴……這個是個秘密……姑姑不告訴你……”
“唔。”
雯雯悶悶的點了點頭,偷瞄着安歌的表情,明媚的開口道:“姑姑一定是喜歡姑父才嫁給姑父的……”
安歌聞言啞然失笑。
孩子的世界永遠都是天真無邪的。
……
回到和薄涼居住的別墅。
安歌覺得……自己徹底成了縮頭烏龜了。
嗯……薄涼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彷彿都在耳邊揮之不去。
安歌輕抿脣瓣。
就這麼得過且過吧。
事事較真……可能自己真的會跌落到無底深淵了。
一想到這兒,安歌緩緩地上揚脣角,和薄涼平靜的生活。
……
薄涼似乎變得忙碌了許多。
安歌發現男人有的時候會時不時出去接聽電話,臉色並不算好。
安歌大致猜了一下……聯繫薄烈所說的。
可能……薄烈在和薄涼敵對吧。
安歌扯了扯脣角……男人之間的事兒……安歌不想參與。
……
安歌閒來無事……就去學了插花。
本來就對插花比較感興趣……一直都是自學階段,趁着現在有空……加上在國內,語言完全沒有障礙,所以安歌便想着可以好好的學習一番。
……
薄涼給安歌一直都有安排人私下保護。
自從上次在甜品屋發現之後,安歌也就不再抗拒了。
本來……對方也是一片好意。
與其揣測薄涼可能是在派人監視自己……不如去想薄涼是在保護自己。
這樣一想,安歌一下子覺得世界都變得豁然開朗了。
……
給安歌授課的是個中年女人……年輕的時候和丈夫結婚沒有幾年,丈夫因病去世了。
女人閒來無事……便靜下心來學習插花。
久而久之……
也就越來越有經驗了。
後來啊,就進行授課……
總之是一個極其和藹可親的人。
是安歌喜歡的類型……
……
結束了一天的課時。
安歌走出教室的時候,就看到薄烈頎長的身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安歌:“……”
說實話……安歌一直都知道薄烈有在跟着自己。
所以自己一般來說……都會選擇在公衆區域,並不會獨自去洗手間這樣的,杜絕一切男人接觸自己的機會。
安歌看着男人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來,神色有些鈍痛。
安歌輕抿脣瓣,隨後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見你……迫切的想要出現在你的面前……”
安歌:“……”
安歌聽聞男人的話,下意識的看向身後。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薄涼安排的保鏢應該會時時刻刻關注自己的動向。
“你瘋了嘛?”
明明知道薄涼安排人保護自己……
明明也知道他不該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還是出現了。
“呵……我是瘋了,因爲你發瘋的,安安……”
安歌:“……”
眼前的男人,散發着幾分嗜血,和與他年齡不相符的陰鷙。
安歌繼續看向四周,暗暗在想,那個保護自己的黑衣男子怎麼還不出現。
“不用再看了,那個人已經被我處理了。”
薄烈緩緩地開口,隨後伸出大手扣住了安歌的雙肩。
“我實在是忍受不住了,安安,我不想只是遠遠的看着你,我要帶你走。”
安歌:“……”
聽着薄涼涼意十足的話語,安歌臉色微微一變。
“你把他怎麼了?”
“放心吧,只不過是注射了高濃度的安眠藥,可以讓他好好的睡一會兒……在他醒來之後,我已經把你帶回莫斯科了。”
安歌:“……”
什麼意思?
安歌輕抿脣瓣,下意識的要從男人的雙手之中掙扎着,可是卻被薄烈按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薄烈……”
“安安,我知道你什麼都記不得了……但是沒關係,你只需要記得你曾經很愛我,我們彼此很相愛就好。”
安歌:“……”
安歌還想說些什麼,就看到薄烈身後站着四個黑衣男人,緊隨在薄烈身後。
“烈少,飛機準備好了,您可以帶安小姐回莫斯科了。”
“好。”
“烈少……薄老先生讓我和您說在K市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否則的話……薄涼一定動怒……後果……”
“夠了,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人教我如何去做事……現在,我立刻就要帶她回莫斯科……”
安歌:“……”
回莫斯科?
薄烈是不是瘋了?
安歌開口想說些什麼……薄烈已經迅速的將自己困在了懷裡,然後直接攔腰抱起,向着門口走去。
安歌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強行的塞進了車內。
安歌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薄烈的對手。
男女力氣上懸殊的實在是太大了。
……
“我不要去莫斯科,你快點放我下來。”
安歌掙扎着身體,根本不想被薄烈這麼肆意的操縱。
薄烈俯首凝視着安歌掙扎的模樣,眸子裡是一抹鈍痛。
“我會全心全意對你好……彌補過去的一切的……安安,不要再掙扎了。”
“我不要去……”
這裡有顧家。
K市是自己的故鄉。
雖然安歌對過去一無所知,但是也知道來這兒自己會有安全感。
“呵……”
薄烈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不知道是笑自己的還是笑安歌的。
“抱歉,我的安安,這可真的由不得你……”
說完,薄烈擡手猛地在安歌頸脖處一個用力,安歌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後昏倒在男人的懷裡。
瞧着懷裡的女人終於安分下來,薄烈眸子裡滿滿的都是心疼。
“我的安安……我不想對你這樣的,是你逼我這麼做的,在我懷裡……乖乖的,難道不好嘛?”
“抱歉,是我之前沒有保護得了你,我發誓……以後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保鏢看向後駕駛位置上的薄烈和安歌,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烈少……您現在是在和薄涼硬碰硬……”
和薄涼作對的下場並不好。
薄烈的三年牢獄之災,看樣子絲毫是沒有長教訓。
“夠了……”
薄烈直接打斷對方的話,摟緊懷裡的安歌,篤定的開口道。
“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所有的權勢也好,萬貫家財也罷,我不感興趣……”
“可是傅老爺子,您的父母……”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是。”
手下人沒有敢繼續開口,只能緘默。
……
安歌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飛機上了。
飛機?
安歌看向窗外的雲層,更加確信自己現在此時此刻就在飛機上。
飛往莫斯科的飛機吧。
“安安,你醒了啊。”
薄烈主動上前給安歌蓋上薄被。
安歌:“……”
自己到底還是被薄烈帶回了莫斯科啊。
安歌選擇緘默,有些疲憊……自己的身體雖然好轉了許多,事實上……情況還不算是非常的好。
“薄烈,你太任性了。”
“你以前也是這麼說我的。”
安歌:“……”
安歌抿了抿脣,聽着薄烈提及以前,事實上,自己對於以前簡直是毫無概念。
“我已經記不得過去的事兒了。”
“我知道……這些都是薄烈對你所做的……相信我……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讓你重新想起我來。”
安歌:“……”
想起他來?
安歌鳳眸閃過一抹沉思,輕聲道:“過去的事兒都是好的嘛?一定得記起來嘛?”
薄烈:“……”
薄烈聽聞安歌的話有些語塞。
的確……
過去的事兒……不一定都是好的。
而且……有些事兒對於她而言是莫大的傷害。
“安安……”
“既然不都是好事,那你爲什麼非要讓我記起來呢?”
薄烈:“……”
聽着安歌的反問,薄烈啞口無言。
安歌則是看着男人痛苦的模樣,不自然的避開了視線。
大抵……雖然薄烈沒有說,自己也能想象得出來自己記不得他,他有多麼的痛苦。
……
兩個人僵持的氣氛有些尷尬。
薄烈率先打破了冰局。
“安安,你想吃什麼,我派人去準備。”
“不必了,我沒有什麼胃口。”
安歌淡淡的開口道,隨後視線看向窗外的雲層,大概可以預想的到,薄涼找不到自己的話,一定會勃然大怒的。
薄烈見安歌毫無胃口,也就不再勸說了。
安歌沒有胃口,薄烈見安歌並沒有吃東西的意思,索性自己也不吃東西陪在一旁。
……
到了莫斯科之後,薄烈迅速的給安歌披上了厚重的羽絨外套,隨後扶着安歌坐進了車內。
車子一路行駛,安歌寡言,視線一直看向窗外變遷的風景,輕抿脣瓣。
心情……舒坦了一些。
也不清楚薄涼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安歌美眸暗了幾分……
……
薄烈直接驅車將安歌帶到了一座城堡之中。
安歌:“……”
安歌跟着薄烈進了城堡之中,身上的通訊設備全數都被男人直接給沒收了。
“你在軟禁我?”
安歌鳳眸閃過一抹沉思,直截了當的開口質問道。
薄烈:“……”
原先的安歌鮮少會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這般開口。
薄烈薄脣抿起,認真的凝視着眼前的安歌,隨後開口道:“我只是確保萬無一失……”
安歌:“……”
呵……
萬無一失?
他擔心自己直接和薄涼聯繫,然後薄涼帶着自己離開吧。
安歌輕抿脣瓣,並沒有迴應薄烈的話,而是點了點頭。
“嗯,但是你困不了我多長時間的,薄涼很快就會找到我的,我相信他的速度。”
安歌實事求是的開口道。
薄烈:“……”
她原先對待薄涼的態度並不是如此的。
薄烈眸子裡閃過一抹鈍痛,
“我知道我困不了你太長的時間,但是我急需要你記起我的一切,我離不開你,安安……”
安歌:“……”
薄烈是個執念很強的人啊。
不得不說,這一點上,他和薄涼作爲叔侄倆還是極其相似的。
安歌輕抿脣瓣,美眸暗了幾分。
薄烈見狀則是對着身側的莫斯科女傭開口道:“照顧好安小姐……”
“是,烈少。”
……
薄烈安排人準備午餐。
安歌坐了長時間的飛機有些疲憊……
薄烈迅速的扶着安歌坐在了沙發上。
“安安,如果你有哪兒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明白了嘛?”
“嗯。”
安歌淡淡的點了點頭,鳳眸凝視着眼前的薄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其實……薄烈又是何必呢。
安歌覺得有些頭疼。
自己不過是K市的人,從未想過未來某一天會來到莫斯科,然後自己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所以有的時候,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
薄烈派人準備了當地的西餐,見安歌食慾不佳,又立刻安排人前往市區購買了中餐送了過來。
安歌本來是不想再吃了,看着薄烈折騰的樣子,咬了咬牙又吃了一些。
因爲路途顛簸,安歌下午的時候就有些發低燒,傭人焦灼的不斷的物理降溫。
到了晚上的時候,安歌的情況纔算是好轉起來。
薄烈一直都知道安歌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悉心的照顧安歌的生活。
安歌因爲折騰了一下午,所以晚上的時候很早就入睡了。
薄烈不放心安歌的情況,一直安靜的守在身旁……
……
第二天安歌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沒有薄烈的身影了。
安歌對於薄烈守護自己一夜,沒休息絲毫都不知情。
……
安歌因爲倒時差的緣故,所以有些精神不佳。
深呼吸一口氣,安歌主動揉了揉痠痛的眉心,向着樓下走去……
剛到樓下,安歌就聽到樓下一陣喧鬧聲。
“讓安歌給我出來。”
“夫人……您不能進去啊……烈少交代過,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不能進來打擾安小姐……”
“什麼……他真的是好大的膽子啊,他到底知不知道,這莫斯科馬上就要變天了,他是不是還想被薄涼關進牢裡再待幾年啊……居然把安歌那個掃把星給帶回來了。”
安歌:“……”
因爲在俄羅斯生活時間久了,所以安歌對於當地的語言可以基本上聽得懂。
女人焦灼厲聲力氣的俄語在安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的刺耳。
安歌走下樓之後,就看到一個衣着高貴的俄羅斯女人,身上穿着貂絨,在客廳裡極其趾高氣揚。
其他的女傭根本奈何不了她,毫無辦法,只能一個勁的攔着女人,不讓女人上樓。
……
“安小姐醒了……”
伴隨着女傭開口,貝拉視線看了過來,見到安歌之後,立馬眸子裡就迸射出來滔天的怒火。
“安歌……你現在立刻給我回到薄涼的身邊,不要再禍害薄烈了。”
安歌:“……”
這個女人和薄烈有什麼關係?
安歌看着女人的五官和薄烈有些相似,輕抿脣瓣,試探性的開口道:“你是薄烈的母親?”
“你……你什麼意思?”
貝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安歌,似乎是在觀察安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安歌現在表現出來的徵兆,似乎是完全不記事的模樣。
她似乎根本就認不得自己了。
“抱歉……我記不得之前的事兒了。”安歌實事求是的開口道。
女傭則是見安歌下樓,歉意的開口道:“抱歉,安小姐,沒有能攔得住夫人……她執意闖進來的。”
“不礙事,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安歌溫柔如水的開口道。
“謝謝安小姐……”
女傭連忙退下,然後給貝拉準備茶水。
安歌看向貝拉,輕抿脣瓣,女人的視線看向自己滿是陰鷙,恨意……
總之……來者不善。
雖然安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兒得罪她了。
不過……按照她剛剛說話的語氣,似乎她對薄涼很是忌憚。
……
貝拉臉色有些難看,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來,開口道:“我不管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裝的……你現在立刻跟我走,回到薄涼的身邊……當初就是你……薄烈被迫在監獄裡蹲了三年……如今好不容易出來,我不能讓他毀在你的手上。”
安歌輕抿脣瓣,當初薄涼曾經跟自己說過,他探監他的侄兒。
說的是……他侄兒故意傷人。
這其中幾真幾假。
“好,我願意跟你走,但是前提是……我得聯繫上薄涼……提前安撫他的情緒,否則他暴怒起來,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安歌委婉的開口,事實上……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對自己態度不佳。
安歌有些不太放心和她走。
薄烈是可以感覺到真真切切關心自己的。
但是這個女人可就是說不定了。
“安歌……你倒是學聰明瞭啊……”
貝拉死盯着安歌,沒好氣的開口道:“看樣子這幾年薄涼對你金屋藏嬌,真的是把你照顧的還不錯啊……”
安歌沒有理會貝拉的話,女傭畢恭畢敬的端茶送了過來,隨後湊近安歌耳邊小聲的開口道:“她是烈少的母親,貝拉夫人。”
“嗯。”
安歌點了點頭,感謝的看向身側的女傭。
那按照關係……豈不是自己和她是妯娌了。
明知道對方不懷好意……安歌自然是要稍微注意一番的。
安歌輕抿脣瓣,隨後淡淡的開口道:“他是我的丈夫……他把我照顧得很好是應該的……”
安歌美眸閃過一抹暗光……
“你是薄烈的母親……我是薄涼的妻子……所以,按照輩份,我應該叫你一聲嫂子。”
雖然……眼前的女人年歲比較大了。
看起來……足夠做自己母親的年齡了。
“哼……我高攀不起……薄涼這個私生子,他根本不配進薄家的大門。”
安歌:“……”
私生子?
這關係似乎是越來越亂了啊。
安歌櫻脣抿起,琢磨着貝拉所說的話。
因爲對過去的事兒一無所知……所以很多事兒,安歌也是靠着潛意識的揣測來判斷的。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當初薄烈的母親不過是個下賤的女傭……結果勾引老爺子……生下孽子,你說薄涼不是私生子是什麼?”
安歌:“……”
什麼?
安歌有些不可置信,隱約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結果倒是好……薄烈成年之後居然想要來侵吞薄家的家產……他也配?”
安歌:“……”
侵吞?
按照安歌對薄涼的瞭解,薄涼手上是有一番作爲的。
而且……薄涼對於金錢的態度是寡淡的。
也就是說……並不是那麼在意的。
按照這個女人的說話似乎並不是成立的。
安歌鳳眸閃過一抹幽深的暗光,良久之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
“按照法律……子女都享有父母的繼承權,所以……我不覺得薄涼有什麼問題。”
“另外……你說所謂的勾引……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按照你們年齡差,薄涼母親和老爺子接觸的話,你應該還沒有嫁到薄家吧,你親眼所見了嘛?”
“你什麼意思?”
貝拉見安歌伶牙俐齒的,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嗯,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就不要信口開河……有的時候……人得對自己所說的話負責任,你現在說薄涼的母親勾引老爺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也試圖勾引過他呢?這年頭,兒媳婦想着家公的資產,做出勾引的事兒多了去了……喜聞樂見……”
“你你你……”
貝拉沒想到安歌居然這麼反駁自己。
安歌的話語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但是整個人的氣場卻強大多了。
絲毫不像是之前那般文弱……
“你這個女人……簡直是氣死了我都……你以爲你就高潔到哪兒去……你不過是癮……”
癮君子……賣身的女人這類的字眼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貝拉就聽到門口一聲呼喚聲。
“夠了,媽……你不要再鬧了。”
貝拉:“……”
安歌:“……”
貝拉和安歌循聲望去,就看到了薄烈頎長的身子站在門口。
隨後薄烈迅速的上前,將安歌護在了身後。
“安安,你沒事吧?”
安歌:“……”
連薄烈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會試圖傷害自己啊。
看樣子自己的懷疑是沒有錯的啊。
安歌搖了搖頭。
“沒事兒……”
“嗯。”
……
隨後薄烈看向身側的女傭,厲聲道:“還愣着做什麼,扶着安小姐回房間休息,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上樓打擾她……”
言下之意,安歌想下樓也不行。
安歌美眸暗了幾分,聽着薄烈的話,自然是聽出了薄烈話語之中的深層含義了。
傭人不敢怠慢,連忙點頭道:“是,烈少……”
……
安歌並不想和貝拉這樣的女人多做糾纏,所以並沒有在客廳逗留太長的時間,隨後跟着傭人上了樓……
貝拉想要開口阻止,看着薄烈難看的臉色,只能作罷了。
嗯……薄烈剛從監獄裡出來。
貝拉並不想讓薄烈不開心。
……
待到安歌被傭人扶着上了樓,薄烈忍不住開口道:“媽……你來做什麼?”
“我來是想趕走這個女人……”
“媽……你要趕走的人應該是我,不是她,是我如今死纏爛打,她根本已經記不得我了。”
說起這件事兒,薄烈眸子裡閃過一抹受傷。
貝拉看着之後格外的心痛。
“薄烈……你非得死在這個女人的手上……你纔開心嘛?”
薄烈輕抿脣瓣,再度譏諷的說道:“死在她的手上,問題是……她也得想要殺我……關鍵是,她現在根本都不想搭理我……”
貝拉:“……”
貝拉氣得直喘氣,忍不住擡手指着樓梯的方向,大聲開口道:“我看你也是吸毒了吧……她是身上有毒癮……你也有對吧……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簡直是上癮了吧。”
“媽……你聲音小一點,當初安安染上毒品根本與她無關,再說了,安安現在徹底戒毒了。”
“哼……還是個吸毒的殘廢女人……”
“夠了,你不要胡說八道了。”
“你居然爲了那個女人敢兇我?”
貝拉滿是不可置信,隨後眼淚水也跟着彪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監獄的這幾年時間,是我忙前顧後才把你從裡面救出來的,你居然現在這麼對待我……你知道你有多麼傷我的心嘛?”
薄烈:“……”
貝拉簡直是越來越不能理喻了。
貝拉努力的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隨後開口道:“夠了,薄烈……當初你想要娶這個殘廢的女人……放棄家族的繼承權……我也就算了……現在的話,這事兒都過去了,我要的是你徹底的離開她……把她交還給薄涼,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薄家的絕大多數勢力都掌握在他的手上,如果你想要和他硬碰硬的話,必死無疑。”
薄烈:“……”
這個自己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薄烈攥緊大手……
自己多方面給薄涼施壓,對於男人來說,簡直是無關痛癢的事兒。
如今自己把安歌帶到了自己的身邊……對於薄涼來說是知名的打擊。
薄涼如今已經殺回莫斯科了。
自己手下的多個資產都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薄涼……在用自己敵對他的方法敵對着自己……
事實上……這個法子自己敵對他是以卵擊石。
但是……他敵對自己的話……對於自己而言是毀滅性的打擊。
“我做不到……媽……我已經請了最好的醫生了,安安一定很快就能想起來我了,到時候我們倆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我們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
貝拉氣得不行,覺得自己心臟病都要跟着犯了。
眼前的薄烈……簡直是超出了自己的設想了。
本來以爲三年的牢獄之災,男人可以稍微收斂一些。
現在看來,完全是變本加厲啊。
這簡直是惡性循環啊。
貝拉深呼吸一口氣,啞聲道:“薄烈……你當真非安歌不可嘛?”
“當初……接近她……難道不是您的安排嘛?”
當初薄烈對安歌是一見傾心,但是還沒有到那種死心塌地徹底愛上的地步。
結果貝拉知道這件事兒了……
也瞭解到安歌對薄涼的重要性……
所以貝拉直接就慫恿薄烈勾引安歌……試圖控制安歌的情況下,可以控制在薄涼。
沒想到……事與願違。
如今……被安歌肆意操作的……是薄烈……
貝拉一時語塞,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有些無奈。
薄烈嘴角則是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
“媽……事已至此……不要再掙扎了……我這輩子非她不可……支撐着我將三年的牢獄之災蹲完的是因爲安安,我想出獄後見到她,重新和她在一起。”
“她……現在是你的嬸嬸……她曾經懷過薄涼的孩子……”
“這些我一點兒都不在乎……”
貝拉:“……”
貝拉咬了咬脣……整個人的指甲幾乎是要嵌入手心裡了,貝拉還是緊緊地攥住手。
良久之後,貝拉才緩緩地開口道:“好好好……薄烈,算你狠……你就以後死在這個女人手上吧。”
說完,貝拉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子,並沒有着急理會薄烈,徑直的揚長而去。
薄烈則是看着貝拉離開,扯了扯脣角,有些無奈,隨後向着樓上走去。
……
臥室內:
安歌安靜的坐在陽臺上看着窗外的盛雪。
唔……
挺美的……
漫天的雪景啊。
要不要這麼美啊。
迷人的不要不要的。
安歌勾了勾脣角,聽到門外薄烈的腳步聲,抿了抿脣。
看樣子……是那個貝拉夫人走了吧。
看樣子貝拉也沒有能成功的說服薄涼將自己給放了啊。
所以啊……真的是好頭疼啊。
安歌擡手揉了揉酸脹的眉心,看着薄烈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來。
安歌鳳眸一暗……
“安安……”
“薄烈……按照我們倆現在的身份,你應該叫我小嬸嬸……”
“呵……你明明即將要成爲我的妻子……都是薄涼橫插一腳,在婚禮上奪走你的。”
安歌:“……”
他說得……自己都不太記得了。
“安安……薄涼害你失去孩子……你爲什麼還能心平氣和的和他在一起?”
薄烈激動的伸出大手扣住安歌的雙肩,忍不住出聲質問道。
安歌:“……”
安歌看着男人有些癲狂的模樣,想了想,輕聲道:“實話說……因爲我什麼都記不得了……所以我……無法感受那種傷害……可能……如果我恢復記憶……明白真相,找出當時的感受,可能……會不一樣吧,但是現在的話……所有的事兒都是你們口頭上說的,我根本什麼都感受不了。”
薄烈:“……”
聽着安歌的話,薄烈有些泄氣,但是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
“安安……我給你找了全世界最好的醫生,明天的話他就會來家裡替你治病,你真的很快就會想起來一切了。”
安歌看着男人無比殷切的模樣,心底多少有些反感。
顧城都不願意讓自己記起來的事兒……他卻拼命的想要讓自己記起來。
他對自己到底是真好……還是假好。
安歌櫻脣抿起,定神的凝視着眼前的薄烈,輕聲道:“剛剛貝拉夫人說了……薄涼現在在找我……而且似乎形勢對你並不算是很好,薄烈……現在放了我吧……給你一個機會……我和你之前……可能是相愛過……你也算是我曾經可能在乎過的人……我不想讓薄涼再因爲這件事兒遷怒於你……讓你再次受到傷害……所以……”
所以……安歌試圖勸說薄烈,讓男人就此收手。
“你知道的……薄涼真的想要找人的話,應該很容易……而且這是在莫斯科……一直都是他的領地……”
安歌有印象……薄涼在莫斯科似乎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兒。
所以……安歌絕對有理由相信……薄涼找到自己是遲早的事兒。
“即便是這樣……哪怕只有一分一秒……我也會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時間,絕對不和你分開。”
安歌:“……”
好吧。
男人真的是好倔強啊。
這一點兒……可能他們叔侄倆是一樣的吧。
安歌抿了抿脣,並沒有再繼續勸說下去了。
有的時候勸說無果,結果只會多增煩惱。
……
午餐的時候。
薄烈一如既往的派人準備了中西餐。
擔心安歌吃不慣……又派人準備了日式料理還有泰式料理。
總之……讓安歌換着花樣吃。
安歌胃口一般……主要是想念張琳所做的飯菜了。
不知道張琳現在在家的情況怎麼樣了。
顧家人時間久了看不到自己的話……多半會思戀自己的。
……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這座城堡住過的原因。
城堡里居然有一架鋼琴……
安歌有些詫異,吃完午餐之後,安歌主動坐在鋼琴前彈奏着……
連黑白鍵都摸起來手感熟悉。
安歌勾了勾脣角,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弧度。
就在安歌悵然失神的時候,忽然黑白鍵上多了一雙男人修長的雙手。
安歌美眸一怔,意識到薄烈想要和自己一塊兒合奏,並沒有拒絕……
安歌將受傷的右手拿了下來……薄烈也將自己的左手放了下來。
黑白鍵上,安歌的左手,薄烈的右手,一同演繹着曼妙的鋼琴曲……
安歌沒想到……兩個人居然默契那麼的好。
嗯……可能兩個人之前在一起……真的曾經相愛過吧?
或者是……自己也曾被薄烈溫暖過吧。 wωw_ тт kán_ ℃O
不過……這也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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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就是主要忙我媽在醫院的事兒啊……然後回家摟九月,碼字……啊啊啊啊
媽媽是超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