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屋子沒有關窗，窗簾被晨風吹得稍稍抖動，也將牀上的少年給喚醒。
迷濛地睜開了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顏歡只覺得身體沉重，渾身酥酥麻麻的。
而這感覺又喚起了他昨晚不好的記憶，讓他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嗷嗚~”
溫暖的被褥中，一團熱乎乎的黑色毛球也掙扎着爬了出來，在牀沿抖了抖身體，隨後前伏後翹地抓着牀單，張大了自己的貓嘴伸起了懶腰。
顏歡順勢撐起一點身子，拿起了牀頭充滿電的手機，發現已經九點出頭了。
看完時間他嘆了一口氣，又重新躺下，將頭深深地埋到枕頭裡。
昨晚他思考着如何應對葉詩語的修改器入睡，結果導致他做了噩夢。
他夢到他站在懸崖的邊上，身體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走向懸崖邊緣...
那種明明知曉面臨危險卻身不由己的感覺宛如酷刑，伴隨着他摔至粉身碎骨。
不用想，就是因爲昨晚直面了葉詩語的修改器，搞得他睡都睡不安穩。
要是真的在此長住，不僅在學校要面對柏憶的無關心，回家還要被葉詩語催眠...
真的，感覺這輩子都要完了。
不行，得潤...
顏歡面朝枕頭，頭沉似鐵地如此想到。
好就好在，他昨天被危機意識驅使轉圜了下，沒一口答應住下；壞就壞在，他至少還是得在這度過週末才行。
不然突然莫名其妙地就離開，葉瀾可能只是覺得疑惑，但葉詩語恐怕會察覺到異樣，猜測顏歡知道昨晚催眠的事...
所以，只能再熬着了。
“哎...”
枕頭中，顏歡悶悶的嘆息聲響起。
平常哪怕是週末他起得都很早，還會去晨練，今天他是指定不行了，只好當是給自己放一天假...
“喵~”
喵醬叫着貼了上來，讓顏歡忍不住伸手揉起了它的腦袋，想到了什麼，他問道，
“喵醬，你也不需要吃東西吧？”
“不需要喵。”
“真是可惜，你沒辦法吃到好吃的貓條和罐頭了。”
明明是你沒辦法餵我貓條和罐頭才覺得可惜吧？
喵醬已經看透了一切，旋即它捧讀道，
“不過如果非要餵我吃的話，我也可以吃一點點。”
“那好吧，真是貪婪的小貓。”
“......”
顏歡坐了起來，沒理會那嗷嗚嗷嗚要撲過來咬他的喵醬，起牀去衛生間洗漱。
等搞定一切他也走下樓時，在下方被晨光點亮的客廳中，葉瀾與陳姨都已經早早在那了。
“小歡，你起了呀？昨晚睡得好嗎？”
葉瀾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紗裙坐在餐桌前，亮白的晨光便在那紗裙上染出她纖細身體的模糊輪廓。
背對着那有軌跡的光，她翹着腿，足尖艱難地掛着上下搖晃的拖鞋。
顏歡用無暇的笑掩蓋了昨晚的噩夢：“睡得很好，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如果沒有關於修改器的限制，他現在就要告發葉詩語不學好亂催眠人，罪不容誅。
“那就好，快來吃早飯，你姐姐還在睡。她是個小懶蟲，平時就喜歡賴牀。”
葉瀾依舊聲音溫柔，明明是母女，兩人間卻有天差地別的感覺。
一個是天使，一個是惡魔。
陳姨端上了富有龍國特色的早餐，一些麪點、豆漿之類的，還有一盤熟雞蛋。
葉瀾只拿了一個雞蛋，手邊不出意料地放着一杯散發香蕉味的牛奶。
看着顏歡還穿着昨天學校制服裡的白襯衣，葉瀾剝着蛋殼笑道，
“昨天回來的路上都忘記給小歡買幾件衣服了，今天咱們出去買點哈。聽說這附近有一家很大的水族館，靠着有名的商業中心，咱們待會就出發！”
“好嘞，葉阿姨。”
葉瀾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坐下的少年，見他鬢角還有一點潤意，便知道他才洗漱。
頭髮還有一點凌亂感，顯然沒有認真打理。
雖然有顏歡這樣的臉怎樣都好看，不至於讓人生厭，但如果更注重這些的話，說不定能把女孩子迷得死去活來的。
到底是男孩，在這方面就不如女孩那樣細緻了，之後再手把手教他吧...
“來，吃雞蛋。”
如此想着，葉瀾把底部留了一點殼從而更好拿的雞蛋遞給了顏歡。
“謝謝阿姨。”
接過雞蛋，剛剛吃了一半，腮幫子都還鼓鼓的葉瀾又剝好一個遞過來。
顏歡眨了眨眼擡頭看她，那副模樣逗得葉瀾捂嘴輕笑，連忙道，
“乖乖，慢慢吃，吃完再吃這個哈。”
葉瀾將剝好的雞蛋先放下，又拿起旁邊的紙巾準備向顏歡的臉龐伸去，似乎是想要幫他擦拭什麼。
就在這時，背後的樓梯間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顏歡沒回頭，卻好像有了“蜘蛛感應”一樣知道是誰下來了。
於是，顏歡連忙主動伸手先一步抓住了葉瀾遞來的紙巾：“謝謝阿姨，我來就好。”
說罷，他拿過紙巾擦了擦嘴。
葉瀾眨了眨眼，“噗嗤”一笑。
又抽了一張紙，這次顏歡左手拿着未吃完的雞蛋，右手還在擦嘴，她已經輕輕爲顏歡擦拭起了鬢角了，
“臉都沒擦乾，要當小花貓嗎？”
看來，顏·失敗的man·歡的蜘蛛感應對葉瀾沒效果。
不是，這是個人都覺得拿紙是給自己擦嘴的吧，誰知道還有二段的？
顏歡瞪大了眼，不巧的是，那換了一身黑色長裙的葉詩語已經殺到了身後。
毫無感情的眼神宛如無形刀刃，看得顏歡汗都要下來了。
催眠大神，別看我了，求你了。
“詩語姐，早上好。”
他強撐着內心中的無語，和葉詩語打了招呼，葉瀾也連忙招手讓她過來吃早飯，
“起來啦，快去廚房拿碗筷吃早飯了。”
“嗯。”
葉詩語點頭，默默地去廚房拿碗筷，那獨屬於她的黑色瓷器。
她來了之後，葉瀾才終於停止了對顏歡的投喂行爲，轉而去投喂她去了。
這讓顏歡覺得自己和葉詩語就像是鳥巢裡嗷嗷待哺的兩隻雛鳥，嗯...其中一隻還會對另一隻催眠的那種。
但若有若無地，顏歡察覺到葉詩語的餘光一直瞥向他這邊。
不像是在看敵人，也不像是在看人...
已老實，求放過。
顏歡埋頭專心吃飯，一頓飯就這樣安靜地度過。
吃完飯有很長的一段休息時間，葉瀾和葉詩語說了之後的行程安排，她沒有拒絕，於是便要各自去收拾一下。
女性出門前要做的準備總要比男性多的，從最重要的臉部化妝開始，再到髮型、衣服和鞋子，通通都是需要考慮的點。
顏歡早晨刷個牙洗個臉就已經算是整裝待發了，要是洗澡洗頭再捯飭下衣服，不是出席重要場合就是去約會。
趁着她們都在樓上，顏歡水了一會羣，順勢用手機給打工的老闆發了請假短信，昨晚因爲催眠的小插曲給忘了。
“童姐，再請兩天唄，週末有事，沒在南區。”
“真算曠工，扣400。”
“真無情，我們不是天下第一好了嗎？”
發了個“水獺擡頭”的表情過去。
“呵呵，你說呢？”
就在顏歡對着冷漠無情的手機聊天框比中指的時候，葉瀾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
“小歡，準備出發咯~”
“來了阿姨。”
顏歡從沙發上站起，擡目望去，葉瀾身着一身白色的褶皺雪紡長裙走下來了。
臉上畫了一點淡妝，頭髮也梳理成了公主結，再戴上鑲嵌水晶的髮飾與耳環...
如果說昨天穿着旗袍的葉瀾是古典的東方美人，那麼現在就是歐式的皇家公主。
而她之所以這麼穿，顯然是因爲身後的葉詩語同樣穿着黑色的雪紡連衣裙、拎了個小小的手提包。
這算是母女裝，有羈絆的。
和葉詩語昨天穿的家居款不太一樣，這一件在胸口處還加了一點複雜的紋飾，裙襬也更長一些。。
一頭黑色長髮高高盤起，因爲耳朵沒打耳洞，所以沒有耳環之類的裝飾品，但偏偏她這樣的姑娘又不需要裝飾品的襯托。
年輕顏色正好，只是站在那，便讓人目光流連。
哪怕昨晚被這個冷酷的女孩突襲了，這依舊是顏歡不可否認的事實。
真像是一對姐妹。
原本顏歡是準備如此誇讚的，但一想到這可能是會踩到葉詩語尾巴的一句話，便又作罷了。
萬一接連在葉瀾面前高強度互動給葉詩語弄紅溫了，晚上直接殺過來催眠他跳樓，他可真就是進退維谷了。
跳了直接寄，不跳讓她發現修改器沒用，然後修改器直接超進化，抗性失效，最後還是得寄。
顏歡決定忍一手...
所以，今天的顏歡是低情商的顏歡。
“好嘞，阿姨。”
他愣頭愣腦地如此說道，但沒料到葉瀾只是看到他的臉都會被逗笑，於是捏了捏他的肩膀打趣道，
“待會要是買什麼東西，小歡要幫我們兩個拎哦~”
盯——
葉詩語那不看人的目光又再次投來，而顏歡已經像是死人一樣想放棄掙扎了，
“沒問題...”
“小歡真乖。”
“......”
......
......
坐在車上，顏歡發現葉瀾很喜歡用哄小孩子的方式和自己說話——這是在被前排葉瀾第二次投喂香蕉牛奶的時候他發現的。
前面有司機開車，葉瀾坐副駕，顏歡便和葉詩語這個瘟神坐在後排。
他喝着香蕉牛奶，不自覺地將葉瀾對自己說話時的語氣與她對葉詩語說話時的對比。
這一比他才覺得，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母女的緣故，所以和葉詩語說起話來明顯沒這麼寵溺...
這種區別對待的感覺讓顏歡內心中再一次產生了不妙的感覺，這讓他又偷偷看了一眼身旁同樣在喝香蕉牛奶的葉詩語。
此時她安靜得如人偶娃娃，但昨夜顏歡明明見識過她生動的模樣，她還會像葉瀾阿姨一樣可愛地撅嘴...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他們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葉瀾所說的水族館佔地很大，估計能在裡面待很久。
而且因爲是週末，快到中午的時候顯得人比較多，還有不少學校的學生組織過來團建，水族館前的廣場上站滿了人。
看着外面聚集的人羣葉瀾沒說什麼，看到外面太陽正盛時反而面露難色。
“太陽太大了，來，你們兩個寶貝塗點防曬霜再出去。”
她從包裡取出防曬霜，在自己手心裡塗了一點，轉頭伸出手笑眯眯地對後面的兩人道，
“詩語先來？”
葉詩語抗拒地退後了一些，不斷搖頭。
但葉瀾已經湊了上去，白皙的手一下子放在了她的臉上輕輕揉搓起來。
“嗚~”
冰冰涼涼的觸感刺激着葉詩語，她閉着眼，十分不自在地微皺着眉，抿着脣，腦袋卻又跟着葉瀾那宛如揉搓麪糰一樣的手輕輕搖晃。
等到一切都塗好了之後，她臉上還殘存着一點苦巴巴的韻味。
“下一個，小...”
顏歡見狀，視死如歸地伸出手接過了葉瀾手中的防曬霜，說道，
“我自己來，阿姨，我最會塗防曬霜了！”
“真的嘛？”
“保真。”
顏歡擠出了防曬霜，煞有介事地在自己臉上點了四點，隨後也同樣一陣揉搓，最後鐺鐺地攤開，給葉瀾展示，
“好了。”
“噗...髮際線那都還有呢。”
“......”
他的確擅長塗防曬霜，這並非謊言。
因爲前世看番的時候總會有一集是泳裝回，然後裡面總會莫名其妙地需要人塗防曬霜，他的經驗就是從那學來的。
目前看來，紙上得來終覺淺。
早知道他在看的時候應該多關注一下手法，而不是隻看那白花花的嬌嫩肌膚。
顱內反思完成，也塗好了防曬霜，他們在海洋館門口處下了車。
身後的葉瀾帶着遮陽傘下來，因爲已經早早託人買了票，所以只需要排隊檢票進去就行。
“葉阿姨，這邊排隊。”
顏歡很快找到了檢票的地方。
葉詩語站在葉瀾身邊撐着遮陽傘，剛要帶着她過來，葉瀾包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葉瀾掏出手機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無奈地對顏歡道，
“小歡，等一下，阿姨暫時有點事要接個電話，需要一點時間，你和姐姐先在這等一下哈？”
“沒問題。”
顏歡眨了眨眼，回過頭來，看着她歉意地一笑，指了指身後。
似乎是知道葉瀾工作上的事不能在這談，於是葉詩語懂事地將遮陽傘遞給了母親，看着她走向遠處更安靜的地方去接電話去了。
熙熙攘攘中，兩位站在原地彼此又相隔了一段距離的俊男美女顯得那樣扎眼。
葉詩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顏歡則自然地走了上去，提議道：
“詩語姐，咱們換個地方站一下？這裡比較曬，路中間也擋着別人。”
“...好。”
葉詩語點了點頭，旋即打量了一眼四周，指了指售票口旁邊的紀念品商店。
那商店挺大的，裡面掛着不少文創以及海洋館的周邊，還賣飲品。
她道：“那邊。”
“OK。”
顏歡先一步邁開腿，葉詩語默默跟在他的背後，走到了商店門口。
走到門口處，顏歡打量起了四周，而葉詩語又在扮演人偶，一動不動地看着面前排隊的人羣。
她生得漂亮，那不帶一點波動的視線反而看得眼前路過的人不太自然，於是紛紛避開她的目光，再到避開她這個人。
少許時間，她的眼前像是形成了一個力場一樣，將遊客紛紛彈開，唯獨顏歡還站在他的身邊，只不過也不太自然就是。
“詩語姐，你要喝點什麼不？”
爲了緩解沉默下來的尷尬，顏歡瞥了一眼旁邊賣飲品的地方，有一些意動。
而葉詩語則轉頭掃了一圈寬敞的紀念品商店，好像在其中看到了某些感興趣的東西，於是說道，
“...我想進去逛逛。”
所以你到底是喝還是不喝啊？
顏歡無語，只好道：“那詩語姐你去轉轉，我買來。”
“嗯。”
她轉頭走入了紀念品商店。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顏歡走向旁邊的飲品店，擡頭瞥了一眼菜單，說道，
“兩杯檬檬藍萃，一杯大香蕉甜甜...這都什麼鬼名字。”
“好的，馬上給您做哈~”
......
......
“歡迎光臨！”
商店裡放着舒緩的歌，有不少人在裡面打量貨架上售賣的紀念品，店員露出了營業笑容歡迎每一位客人。
葉詩語站在貨架前，目光一一掃過上面的商品。
鯨魚模型、海豚玩偶、鯊魚公仔...
嗯，這些可是海洋館的明星了，一想起大海恐怕多數人的印象也與它們有關，可是非常暢銷的商品呢！
但葉詩語只是掃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
不感冒？
那...海龜五子棋、魔鬼魚拼圖呢？
這些小衆些，但也是非常可愛的周邊形象了，有許多人喜歡！
葉詩語依舊默默移開目光，向前走。
商店門口的貨架上放的永遠都是更受流量青睞的東西，這些沒能留住葉詩語，站在門口的店員見狀也收回了目光。
看來只是進來閒逛一下的遊客呢。
葉詩語在別人心裡被下了這樣的定義。
“歡迎光臨！”
聽着門口店員歡迎另外遊客的聲音，葉詩語默默地打量着四周的商品，直到在某個角落，她終於看到了先前讓她產生興趣的東西。
那是一個蔚藍色的水母鑰匙扣，水母的觸手下可以掛很多鑰匙，做工非常精美，有一種水晶的質地，就那樣孤零零地被掛在貨架的邊緣處。
葉詩語沒有猶豫，像是發掘到某種珍寶的探險家，眸子微微一亮，彷彿被那隻水母抓住了所有視線。
旋即，她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想要將之取下買走。
可也就是在這時，她的身邊，幾乎是同時同刻，另一隻伸出的白皙手掌也同樣抓住了那水母的鑰匙扣。
一人一邊，剛好讓將要離開貨架的水母滯在了原處。
已經抓住了鑰匙扣的葉詩語微微一愣，旋即轉過頭去，這纔看到了因爲專注從而沒能注意到的另一位遊客。
那裡站着一位似乎同樣怔愣了一瞬的同齡少女。
入眼的，先是一頭厚而稍稍捲曲的天然金色長髮，然後纔是近在咫尺的美麗容貌。
其五官比之葉詩語更立體，瞳孔也是發出璨意的澄淨藍色，顯然與葉詩語人種都不同。
因而，對比葉詩語的精緻美，眼前的金髮女性五官更颯爽，也更具有進攻性。
她身高與葉詩語差不多，穿着一身輕快的運動黑色短T，頭上帶了一頂帶着某種簽名的黑色鴨舌帽。
身材要更有起伏一些，肌肉也更加緊實，看起來經常鍛鍊。
在察覺到同樣有人抓住那鑰匙扣時，她眉頭稍稍一挑，粉脣微張間，一顆特別突出的虎牙便鑽了出來。
像是一頭金髮的小獅子一樣，那女孩開了口，語調都比尋常人要高一些，
“嗯？”
“......”
葉詩語不爲所動，只是抓着那鑰匙扣。
而那金髮女孩也同樣如此，一點沒放開的意思。
這一模一樣的選擇無形間暈染了火藥味，沉默片刻，眼前的金髮女孩輕“嘖”了一聲。
她瞥了一眼那鑰匙扣的價格牌，揚頭對葉詩語道，
“這個我很中意嗷，是我的了。同樣價格的東西你另外挑一件，我來付就行，接受嗎？”
免費拿到一樣紀念品的誘惑能避免爭搶的矛盾，只可惜，看似大方的提議對葉詩語並不奏效。
葉詩語一動不動地看着她，似乎沒體會到對方話語裡的不爽，開口語氣也不像在與爭搶之人說話...
當然，也不像在和人說話。
她輕聲道，
“不。”
“哈？”
聞言的金髮女孩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她冷笑了一聲，說道，
“有意思...那如果我今天就是要這個呢？”
她手上的力氣一點點加碼，讓葉詩語抓着那鑰匙扣的手指逐漸泛白，足可見其力氣之大。
葉詩語面無表情，好像是感應到了她情緒的變化，她握在手裡的手機竟然自己就詭異地亮了起來...
而她的語氣依舊。
“我說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