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四處打量着。
不一會,女人帶着她到了一間房間,房間裡都是女人,還有化妝臺和衣服,就像是演出的後臺。
她垂在雙側的手不由的握緊,那不好的感覺又涌了上來,而且愈發的強烈……
“呀,月姐,這是新來的啊?”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湊了上來,女人身上弄重的香水氣,讓她聞着難受極了。
月姐抿脣笑了笑,“是啊,不大的小丫頭,你們幾個可不許欺負人家。”
幾個女人聽月姐這麼一說,連忙笑了笑,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湊了上來,拉住穆君暖的手,“月姐說的哪的話,我們怎麼會欺負她呢,既然來這了,那不都是自家姐妹。”
穆君暖眉心一皺,下意識的將手抽了回去。
她不喜歡陌生人這樣的觸碰,更何況這裡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她無意的這個動作讓身邊的女人,還有旁邊的那些女人都是一挑眉。
月姐看着她笑了笑,“好了,你和她們好好學學。”
穆君暖見她要走,連忙道:“學什麼,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月姐勾脣一笑,“這裡是夜笙夜總會,你說你要學習什麼?嗯?”
夜總會!
穆君暖雙眸倏然睜大。
她怎麼被弄到這了?!
驀地,她想到了什麼。
是高一萱!
她被高一萱綁架了,是高一萱把她弄過來的!一定是!
“我不能呆在這,我也回家!”她說着便要朝門口走去。
她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兩個女的攔了住,“誒,沒有月姐的同意,你是不可以離開的。”
穆君暖轉頭看着幾人,“你們想強制讓我呆在這?這是犯法的你們知不知道。”
她這話一出,房間裡的人轟然笑了起來。
月姐扭着細腰走到她的面前,“犯法?小姑娘,你可是賣給了我的。更何況……在這裡,是有我月姐說了算,你不會天真的以爲能拿我怎麼樣吧。”
月姐的話讓她一窒,好半天她都說不出什麼來反駁……
是啊,她在這,連想打個電話都很困難,更妄論出去了。
那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湊了上來,“小妹妹,你就別惹月姐不高興了,來來來,你不會的規矩我教你就好了。”
月姐淡漠的看了一眼她,“衛琪,教會她後,今晚就讓她陪張老闆喝酒。”
!!
“我不要!”她下意識的拒絕。
那個叫衛琪的女人連忙拉了拉她,低聲道:“別執拗了,”然後又笑着對月姐說道:“好好好,今晚我和她一起去。”
月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驀地又想起什麼似得,“你在這幹活,總的有個稱呼,你叫什麼?”
穆君暖緊抿着脣,沒有說話。
月姐呲笑,“不願說沒關係,一個名字而已,你以後就叫婉兒吧。”
月姐離開後,她就被那叫衛琪的女人拉到椅子上坐下,女人開始滔滔不絕的給她講着這裡的規矩。
她一個字也聽不下去。
她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可是……她要怎麼離開?這是個很大的難題。
————
京城。
沈佩雯病情穩定後出院了,她知道穆君暖不見了的消息時,沒有一絲的關心。
穆天鴻依舊在醫院躺着,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沈佩雯幾乎每日都去醫院看他,然而每看一次,她對穆君暖的那種恨就增加一分。
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讓穆正也是心力交瘁,他扶着沈佩雯離開了醫院,回了穆宅。
經過這麼多的事情,整個穆宅都顯得有些嚴肅清冷。
沈佩雯在沙發上坐下,望着這偌大的房子,想着,穆亦霆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了,“阿正,亦霆都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我想他想的緊,你聯繫聯繫他,讓他回來陪我吃頓飯也是好的啊。”
說到這穆正神色有些許的凝重,“媽,亦霆那人你也是知道的,他平日裡是很孝順,可是他脾氣是很倔的,更何況,現在暖暖還沒找到,他是什麼心思也沒有了。”
這段時間,他有去看過穆亦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這個弟弟,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一點精神也沒有,就好像……失了靈魂一般。
可見暖暖的失蹤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穆正的話讓沈佩雯眉頭緊皺着,她生氣的道:“難道那丫頭一天不回來他就不回這個家了嗎!那丫頭我看是自己想要躲起來不讓你們找到!”
“媽,你別這麼說暖暖,”穆正道,“不管怎麼說,暖暖都是我的女兒,是您的親孫女。”
沈佩雯冷哼一聲,“當初我讓你不要娶那個女人,你不聽,偏娶,那女人也是個災星,除了生了顏顏這麼個好女兒外,她就沒給我們穆家帶來其他的好處,生個龍鳳胎,女的還把我孫子剋死了!”
聽着母親的抱怨,穆正也是無奈的很,索性轉移了話題。
……
mr。
穆君暖失蹤後,穆亦霆便將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工作上,他沒日沒夜的工作,試圖麻痹自己。
站在門口的虞凜透過玻璃窗望向裡頭,看着自家少爺這樣,他亦不好受。
沒日沒夜的強度工作,對身體是有大害的,不光如此,穆亦霆連吃東西都不多,再這樣下去,他是真怕自家少爺的身體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電梯叮的一聲響了起來,虞凜下意識的朝電梯口望去,電梯門被打開,就見沈佩雯和高一萱朝這邊走了過來。
虞凜一個激靈,連忙迎了上去,“老夫人,您怎麼來了。”
“亦霆呢?”沈佩雯問道。
“二爺在裡頭工作呢。”
沈佩雯眉心緊皺,“大週末的,他也不休息休息,這樣身體怎麼吃的消。”
“就是啊,虞凜,你這個做手下的,應該多照顧着亦霆啊。”
虞凜:“……”
他怎麼沒有照顧了,他也不想二爺這樣,可是二爺那犟脾氣,也就只有小小姐能勸的動,偏偏小小姐又失蹤了。
見她們要進去,虞凜連忙攔在她們面前,“老夫人,二爺在工作呢。二爺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的。”
沈佩雯瞪了他一眼,伸手撇開他,“讓開,我看我兒子還需要分時間嗎!”
“老夫人!”
虞凜想要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辦公室的門被打了開。
裡頭正低頭看着文件的男人聽到動靜,擡起頭來,就見虞凜,還有沈佩雯,高一萱他們走了進來。
“二爺,抱歉,我沒有攔住老夫人。”
穆亦霆神情淡漠,看了一眼沈佩雯,片刻後衝虞凜示意了一番,讓他退了出去。
沈佩雯走到辦公桌前,關心的說道:“亦霆啊,你都好久沒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媽想你想的緊啊。”
穆亦霆神情淡然,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公司事忙。”
他簡簡單單的丟出四個字。
高一萱抿脣,隨即將保溫壺放到桌子上,“亦霆,這是我和伯母給你煲的湯,你工作忙,辛苦,喝點滋潤補氣的湯對身體好。”
穆亦霆淡淡的掃了一眼,“不用了,拿走。”
他不光神情淡漠,連語氣都冰冰冷的,沒有一點感情。
沈佩雯對於他這樣的態度,是又氣又惱,又傷心的。
這是穆亦霆第一次用這樣冷漠的態度對她!
“亦霆,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好歹是你母親!”
“那又怎麼樣?您是我母親,我尊重您,但是我對您的尊重換回了什麼?我現在不想說這些,請你們出去。”他厲聲道。
“你……”
沈佩雯看着穆亦霆這個樣子,簡直要被氣瘋了。
“暖暖那丫頭不見了,是她自己要離開,她不想你找到她,你再怎麼找也是無濟於事!難道你要因爲那丫頭一直消沉下去嗎!”沈佩雯吼道。
穆亦霆擡眸看着眼前這個被他稱作母親的人。
他替暖暖心寒。
暖暖不見,她作爲奶奶一意認爲是暖暖自己消失,她對暖暖更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擔心。
就算她再怎麼不喜歡暖暖,暖暖都是她的親孫女,對自己的親孫女能夠做到這樣,呵……
“我一定會找到她,”說完他喊了一聲,“虞凜。”
虞凜立刻進來了。
“請老夫人她們離開。”
“亦霆!你怎麼能這樣對伯母呢,她是你母親啊。”高一萱說道。
穆亦霆冷眼看向她,“這裡,最沒資格說話的就是你。”
“亦霆!”沈佩雯呵斥了一聲,“一萱沒得罪你,你說話注意點。”
穆亦霆聽着沈佩雯的這話,忍不住輕笑出聲,“媽,你不是很喜歡她嗎?不如我告訴你,那天的報紙是怎麼回事,把我和暖暖之間的事爆料給記者的人,正是她,你看中的好兒媳,您不是一直覺得她什麼地方都好嗎,如果她真的那麼好,那麼善良,她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讓穆家陷入議論當中。”
穆亦霆的話讓高一萱臉色一白,她看向沈佩雯,拼命搖頭,“伯母……不……不是的。”
沈佩雯吃驚的看着高一萱。
顯然,她也很難消化這件事。
“虞凜,帶她們離開!”
穆亦霆已然沒有了耐心。
虞凜聽從於穆亦霆的命令,將沈佩雯二人帶離了辦公室。
隨着辦公室門的關上,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走到偌大的玻璃窗前,視線朝外頭望去,雙眸裡,只有無盡的悲傷。
“暖暖……你到底在哪裡……”
夜,漸深。
穆亦霆這才從mr離開。
他驅車在路上晃着,沒有離開回公寓。
自她不在後,公寓裡冷冷清清的,沒有一絲生氣,他每每回去,看着偌大的公寓。
公寓裡她不在,但是她所存在過的氣息,卻始終存在着。
壓得他喘不過氣。
diamond。
人聲歌聲鼎沸。
穆亦霆一個人坐在角落的卡座,獨自喝着酒。
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與其說是喝酒,倒不如說是發泄着情緒。
莫景焱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一幕。
他眉心倏然一皺,快步走了過去,在男人身邊坐了下來。
他知道這段時間阿霆有多傷心。
“阿霆,你別這樣了,喝那麼多酒傷身。”他道。
傷身?
呵……
他的脣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這段時間,他發瘋了似得找尋着小人兒,可是都無果。
他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裡,宣泄不出來,只能靠拼命的工作,還有,這樣喝酒的方式來麻痹自己。
莫景焱的勸說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就在他又要倒酒的時候,莫景焱摁住了他的手,厲聲道:“阿霆!你喝的夠多了,你不該這樣消沉下去!”
穆亦霆一張俊臉,泛着微微的紅暈,那雙好看的眼睛也略顯迷離。
他……醉了。
“我找不到她……找不到,你知道嗎?”他喃喃道。
莫景焱緊抿着脣,他心裡的擔心,絲毫不比他少。
“我不知道她是好還是壞。她是自己離開的,還是……出了意外,她如果出了意外,我該怎麼辦!”
這段時間瘋一般的尋找,卻沒有任何消息,他幾乎要崩潰。
他害怕,害怕她是出了意外。
害怕她再也回不來了!
他從來不知道,心可以這麼疼。
她的消失如同在剜着他的心!
莫景焱看着好友,這大概是他們相識以來,他第一次見到這麼脆弱的他。
暖暖的消失,對好友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咳咳……”
男人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當莫景焱看向桌子的時候,倏然看見了……血!
他再一擡眸,就見這血是從男人脣流下的!
“阿霆!”
穆亦霆劇烈的咳嗽着,胃部的不適讓他下意識的捂住胃部。
“我帶你去醫院!”莫景焱神色凝重,焦急的道。
他連忙將男人扶了起來。
醫院裡。
醫生給穆亦霆做着治療,莫景焱在外頭等着,片刻後,他見有護士出來了,連忙拉住,“護士。我朋友怎麼樣了?”
護士道:“胃出血。”
莫景焱聽着,神色越發的凝重了。
阿霆居然弄的自己胃出血了!
醫院走廊,沒有人,很安靜,莫景焱靠在牆邊,輕嘆氣。
暖暖,到底在哪。
他擔心的擡眸看向診室。
若是再找不到暖暖,只怕阿霆是要將自己折磨的不成樣了。
這次是胃出血,下次還不知道會是什麼了!
————
雲城夜笙夜總會。
一到晚上,這裡就是人聲鼎沸。
穆君暖被衛琪帶着進了一間包間。
從進夜總會大廳開始,她渾身上下的神經都是緊繃着的。
她一點都不想跟着來,可是在這,她沒有任何的選擇,也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張老闆,您好久都沒來了。”
衛琪帶着她進了包間後,便扭着腰走到一個約莫四十歲男人的身邊,男人主動摟住衛琪,笑的一臉猥、瑣。
她侷促不安的站着。
“喲,這位是誰啊,是你們夜笙這新來的?”
那張老闆一擡頭就注意到她了。
衛琪笑着站起身拉過穆君暖,“對啊對啊。她是新來的,叫婉兒,張老闆可要多多照顧我這個妹妹啊。”
“哈哈哈,那是自然的,你這個妹妹……”
張老闆上下打量着她。
這個男人這樣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她挪開視線,看向一邊,不去看這男人。
下一秒,她的下顎就被擡了起來。
那張老闆不知何時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喲,長得真是不錯啊,漂亮!你們月姐可以啊,哪找的這麼好看的姑娘啊。”
穆君暖皺眉,將頭扭開,甩開了男人的鉗制。
男人楞了一下,片刻後大笑着道:“這還是個烈性子的啊,不錯啊。”
這裡的氣氛,空氣,都讓她覺得很難受,壓抑的很,她呼吸都感覺不順暢。
“衛琪。我不舒服,我先走了。”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還沒走出幾步,驀地,就被一股力量給拽了回來。
“誒,走去哪啊,既然來了,哪有不陪我喝上幾杯的道理?”
穆君暖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色眯眯的樣子直讓她作嘔。
“我不陪酒。”她冷冷的道。
“哈哈,不陪酒?那是陪……睡咯?”
男人話語輕佻,手更是不規矩的朝她伸來。
穆君暖一個激靈,本能的躲避開。
她這一躲,無疑是惹怒了張老闆。
“喲呵,夠倔的啊,不過我就是喜歡這倔的!”
男人說着就朝她伸手來,要摟她的腰。
在男人的手剛要碰上她的腰的時候,她一個本能反應抓住了男人的手,用少修交給她的那點防身術鉗制住了張老闆。
她還沒使多大的力出來,那張老闆已經在那嗷嗷叫了。
“你這婊、子敢動我!活膩了吧!”
張老闆這話一出,包間裡其他的人瞬間涌了上來,抓住了她。
“放開我!”
衛琪在一旁看着這一幕,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張老闆,她還小,又是新來的,不太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她吧。”衛琪急急的道。
“呵,放過她?她這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敢動我?活膩了!”說完揚手就給了穆君暖一巴掌。
她整個頭被打的偏到一旁,雙手被人鉗制着,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
“不願陪酒是吧?我今天就讓你痛快的喝一喝!”
張老闆說着走到茶几邊,拿起一瓶剛開的酒。
衛琪一個激靈,上前抓住張老闆的手,說道:“張老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這小丫頭不懂事,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別和她計較了好不好?”
“閃開!”
衛琪被男人一個用力甩了出去。
只聽砰的一聲,她的額頭撞到了茶几腳。
“衛琪!”
穆君暖擔心的看向衛琪,“你放開我,這不關她的事!”
男人冷笑,“不陪酒是吧,老子今天就讓你陪個痛快!”
穆君暖下顎被男人緊緊捏住,不得不張開,那滿滿一瓶酒就這樣,被迫的灌進她的嘴裡。
“咳咳……”
不論她怎麼掙扎,都沒有任何的用。
身邊傳來男人的嬉笑聲,其他人更是猶如看好戲一般的看着這一幕。
“咳咳咳咳……”
一瓶酒全被她喝下。
她劇烈的咳嗽着。
那男人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了起來,擡手拍了拍她的臉,“好好聽話,有你的好處,不好好聽話,你就給我等着瞧吧!”
衛琪匆匆的站起身來,走到男人身邊,不停的向男人道着歉。
“好了,興致都被你們兩個掃完了!讓月姐給我再換人過來!”
衛琪連連點頭,拉着她趕緊離開了包間。
離開包間後,衛琪鬆了口氣,看着她,“你沒事吧?”
她輕咳了幾聲,搖了搖頭,“我沒事,你的傷,處理下吧。”她望向衛琪的額頭。
衛琪點了點頭。
兩人回了房間,她拿來藥箱,替衛琪處理着傷口。
“好了,你小心點,不要碰了水了。”她叮囑着。
衛琪定定的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白天的時候,還那麼排斥我,現在就對我那麼好了?”
穆君暖一怔,片刻後反應了過來,垂眸道:“你剛纔一直在幫我,你這傷,要不是因爲我,也不會有了。”
她是很排斥這裡,很排斥這裡的每一個人,可是,她不是拎不清的人,衛琪一開始給她的印象是不太好,不過,今晚這事,她是幫了她的。
衛琪輕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小冰箱前,打開冰箱拿出兩罐飲料,將其中一罐遞給了她。
“謝謝。”
噗嗤一聲,可樂拉環被拉開的聲音。
衛琪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然後道:“我能理解你的,所以才這樣幫你。”
她的話讓她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衛琪輕笑,“我呢,一開始來這的時候,和你一樣,脾氣倔的很,我也不願意陪那些五大三粗的人喝酒,一開始,也因爲這倔脾氣吃了不少虧,但是後來呢不也乖乖的聽話了,在這裡你只能聽話沒有別的選擇,你聽話討好討好那些臭男人,他們還會給你錢還不會怎麼折騰你,你不聽話……”
她看着她笑了笑,“你不聽話。就是剛纔那樣的結果了,這次他們灌你一瓶酒那都算輕的了,若是厲害點……呼……”她長吁一聲,搖了搖頭,“真不敢想象了。”
穆君暖緊抿着脣聽着衛琪的話。
“你也是被賣到這的?”她問道。
衛琪揚眉,“是啊,我家窮,我媽呢好賭成性,家裡的錢都給她揮霍完了,我賺的錢還不夠她塞牙縫的,後來有一天,她就把我賣到這了。”
穆君暖詫異的張了張脣,“你媽媽把你賣到這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親媽能做的事嗎?
衛琪苦笑,點頭,“是啊,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把我賣了,我一開始也和你一樣,不甘心,想逃,也不想陪酒。可是……吃過虧後,不敢了,既然我沒有辦法改變,那我只能接受我這樣的命運。”
接受……
不,她怎麼能接受!
她決不能接受。
她想離開這,她想回去,想見那個寵她如寶的男人。
穆亦霆……
她很想他。
“我是被人綁架了賣到這的,衛琪,你可不可以幫我,給我打個電話,我不想也不能在這呆着。”她急急的道。
若是她可以打電話回去,聯繫到穆亦霆,一切就都好辦了。
衛琪一怔,“綁架?”
她連連點頭,“是和我有恩怨的一個女人,她綁架了我。”
衛琪看着她,有些疑惑,片刻後笑了笑,“婉兒,沒有月姐的同意,我哪裡敢給你電話打。到時候月姐可是要怪罪下來的,你洗洗睡吧,別想這麼多了。”
“衛琪!”
“好了,睡吧睡吧,我也走了。”
衛琪說着站起了身,朝外頭走去。
穆君暖看着衛琪離開,頓時猶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
不能打電話聯繫穆亦霆,她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在這任人宰割的待下去?
今晚的事情,日後定還避免不了,她能躲得過第一次,還能躲得過三四次嗎……
她憂心忡忡,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她無力的扶額,腦袋有些眩暈。
剛纔被那樣灌了一瓶酒,不醉纔怪。
她暈的厲害,沒一會就倒頭睡着了。
這晚的事,月姐毫無例外的知道了。
當即她和衛琪就被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月姐更是嚴厲的警告她,若還有下次,定不會輕饒。
月姐離開化妝間後,一道刺耳的笑聲響了起來,“哎呀呀,這新人果然是不好帶啊。有些人能,喜歡出風頭,搶着要帶新人,這回可好,撿了個燙手山芋給自己,是活了大該啊。”
穆君暖轉頭看向說話的女人。
女人穿着性感的連衣裙,眼角眉梢都帶着攻擊性。
這個女人,穆君暖有一點印象,她記得是叫李雨。
面對李雨諷刺的話,衛琪沒有多在意,笑着道:“誰都是新人過來的,不管怎樣,總得有人帶,而且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燙手山芋,都是自家姐妹。”
李雨掩脣笑了出來,“自家姐妹?哈哈,說的真好聽。”
“小雨,李老闆來找你了。”外頭有人喊了李雨一聲。
李雨一揚眉,眉宇間盡是得意之色,“好,我現在就過去。”說完斜眼不屑的看了一眼衛琪。然後踩着高跟鞋離開了化妝間。
李雨性子太傲,穆君暖對她的印象不是很好。
“你和她有過節?”她順口問了句。
衛琪笑了笑,“算是吧,不過她向來都看不起人的,她被李老闆包了,那李老闆對她頗爲大方,時常來找她,給她花錢也很大方,她心裡有些優越感吧。”
穆君暖聽着,不由失笑出聲。
經過昨晚的事後,連續三天,月姐都沒有有再安排她去陪酒。
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好不過的了。
只不過……
她終日呆在這房間裡,沒有辦法離開這,更沒有辦法聯繫穆亦霆,這讓她很着急。
她躺在牀上,望着四周,“怎麼才能離開呢……”她嘟囔着。
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開了,她下意識的坐起身來。
只見嘉嘉從外頭走了出來,她一張小臉耷拉下來。看上去是不高興。
“怎麼了?”她問道。
嘉嘉時常會來看她,加之嘉嘉年紀不大,她對嘉嘉,就像是看待一個小妹妹一般。
只是嘉嘉每次來找她,都是面帶笑意的,這還是頭一次哭喪着一張臉。
嘉嘉在牀邊坐下,頭耷拉着,兩隻手絞在一起,雙腿不滿的蹬喘着。
看她這個樣子,她撫了撫她的發,“到底怎麼了?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嘉嘉噘着嘴,很不滿的說道:“大月是騙人的,她說過不會做我不喜歡的事情的!”
大月,就是月姐。
穆君暖怔然了幾秒後,又問道:“怎麼了?她做什麼了?”
嘉嘉擡眼看着她,不滿的問道:“爲什麼你們都要陪那些臭男人喝酒?很好玩嗎?我不喜歡!我不喜歡大月這樣做,大月答應過我的!”
穆君暖這才明白了過來,嘉嘉爲什麼這麼生氣。
“婉兒姐姐你喜歡陪那些臭男人喝酒嗎?”嘉嘉問道。
穆君暖連忙道:“當然不喜歡。”
嘉嘉努了努脣,“我知道大月也不喜歡的,可是她明明不喜歡,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穆君暖看着嘉嘉。替她理了理頭髮,“月姐是你什麼人?姐姐?”
嘉嘉連忙搖頭,“大月是我媽咪。”
嘉嘉的話讓穆君暖一怔,她詫異的張了張脣,“月姐是你媽咪?”
嘉嘉重重的點了點頭。
穆君暖有些難以相信。
嘉嘉十三歲,而月姐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很年輕,她原以爲兩人是姐妹,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母女。
太令人詫異了。
嘉嘉在她面前抱怨了好一通。
穆君暖聽着小女孩的抱怨,只能無奈嘆氣。
她是被人陷害纔不得已來到這的。
不過……
不管是她這樣的,還是衛琪那樣的,她想,這裡的每個人如果可以選擇沒有人願意選擇這樣的一條路。
“嘉嘉,你不喜歡月姐做的事,我能理解,不過……你媽咪,如果可以選擇我想她也不願意的。”她道。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月姐依舊穿着旗袍,她走了進來,看着嘉嘉,“嘉嘉,出來。”
嘉嘉噘着嘴,“我不要!你騙人,我不想再理你了。”
月姐走到牀邊,伸手就去拉嘉嘉,“再胡說小心我打你。”
“你打啊!反正你一點都不在乎我!”
“你還胡說!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我沒胡說!你就是不在乎我,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做我不喜歡的事情的!可是你還是做了!你要是在乎我,不會是這樣的!”嘉嘉氣的直掉眼淚。
“我不在乎你?呵……好,我就是不在乎你怎麼了,你給我立刻出去!馬上!”
月姐喚來兩個人,直接將嘉嘉強制抱了出去。
“我不在乎你,我一點都不在乎你!”
這是頭一次,穆君暖看見月姐這樣是失態。
從她第一天見她起,她給她的感覺就是嫵媚高冷的,從容冷靜的,像今天這樣失態的狀態,是頭一次見。
嘉嘉離開後,房間一陣寂靜。
月姐深喘着氣。
縱使她背對着她,她也能聽出來,她是哭了。
“月姐。”她輕喚了一聲。
月姐理了理情緒後,轉過身來。
穆君暖瞅見,她的眼眶紅紅的。
“你……別太難過了,嘉嘉她也是太在乎你了。”她道。
月姐瞅了她一眼,然後走到牀邊,坐了下來,順便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眼淚,“嘉嘉都和你說什麼了?”
穆君暖抿脣,猶豫了片刻後,終是告訴了她。
“月姐,嘉嘉……她很在乎你。”
月姐輕笑,“我當然知道,我又何嘗不在乎她,我是答應過她不陪人喝酒,可是,那丫頭哪裡知道,生活的不易,有些酒約我根本沒法推掉,我要是不給別人面子,別人哪裡會給我面子,我這夜笙,又怎麼經營下去,說不定早給人砸了。”
“誰不想選擇過好的生活,可是又有誰能自己選擇?要是都能自己選擇,這世上的人事物,又豈會有三六九等之分。”
穆君暖默默的聽着她的話。
她的這一番話,聽的她是五味雜陳的。
“月姐,你怎麼會開這麼大的一家夜總會?”她問道。
月姐笑,從抽屜裡拿出一根香菸,點燃,抽了起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穆君暖一怔,片刻後點了點頭。
“不用說,你也知道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我。”
“我和嘉嘉的親生父親在一起的時候,我不過是十八歲左右,當時也是年輕,以爲愛情就是一切,不顧一切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後來十九歲的時候,我懷了嘉嘉,原以爲這是幸福生活的開始,呵……卻沒想到,是我和他走到盡頭的開始,我懷孕後。他開始經常不回家,有時候還喝的爛醉如泥,我懷着嘉嘉,還要出去工作,當時我雖然覺得委屈,可是想着我多爲這個家付出點,也沒什麼,愛人嘛,不需要計較那麼多。”
“可是後來,她爸越來越過分,不但不工作了,還嗜酒嗜賭成性,我那點工資,要養他,還要準備生育的手術費各種,哪裡維持的過來,後來好不容易捱到了嘉嘉出世,可是……一切早已面目全非,後來在嘉嘉兩歲的時候,他去賭,結果沒錢還。還跟人起了爭執,當場就被人打死了。”
聽到這穆君暖詫異的張了張脣。
她的身上,竟然有着這樣的故事。
“後來我帶着嘉嘉一個人生活,就算你沒經歷過,但是你就是想也知道,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小孩過日子是多麼不容易,我沒什麼文化,能幹的工作不多,帶着嘉嘉,生活就更不容易了,那時候,我就在這個夜總會打工,洗碗什麼的,當時這裡還不叫夜笙。”
穆君暖聽着,有些疑惑,“那,月姐你怎麼會成了這夜笙的管理人?”
月姐勾脣輕笑,“我在這裡,認識了幾個同事,她們在這陪酒,有一次。一個和我關係比較好的女孩臨時有事,不能來上班,就讓我替她的班,平日裡我倆關係好,我也就答應了,也是因爲這次的替班,讓我認識了那個有背景有錢的男人,他時常來找我,他喜歡我,我們兩個一來二去,我對他也產生了感情,和他在一起了。”
“他爲了討我的歡心,就把這夜總會買下來送給了我。”
“我對這夜總會,根本沒興趣,我要的只是想兩個人好好的在一起,就夠了,可惜……”
“可惜什麼?”她問道。
月姐說到這,眼眶再度的染溼了。
沉默許久後,她才緩緩再開了口,“可惜,一場病。把他帶走了,他去世的前一個月,剛和我求婚,我們連婚禮都來不及舉行。”
穆君暖聽着,咋舌,故事的最後,居然是這樣……
太過悲涼……
月姐的感情路,已經夠讓人唏噓了,沒想到,後來再遇到了所愛之人,結果卻是這樣。
月姐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他走後,我就正式接手這夜總會,把它改成現在這個名字,做到現在這個規模。”
聽了這麼一段故事後,穆君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就如剛纔月姐的話所說,如果可以,誰願意選擇這樣的一條路。
月姐看着她,輕笑,“好了,我可是很難得和人說這麼多。你早點睡,我走了。”
月姐起身,將菸頭拈滅在菸灰缸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月姐離開後許久,她才慢慢從那個故事中消化過來。
她起身,走到洗手間,洗漱了一番。
望着鏡子中的自己,她緊抿着脣,輕嘆氣。
她來到這,時日不短了。
她消失這麼久……
他肯定很着急,應該是發瘋般的在找她。
她想離開這,想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她卻不知道怎麼做。
她回到牀上,躺着,久久都無法入眠。
驀地,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珠一轉,猛的坐起身來,“有了,這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她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想法。
雖然有點冒險,不過,倒是可以試試的,若是幸運成功了,那她就可以逃離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