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竹在煉化了籠中怪獸之後,神識、肉身都有些微明顯增長,反倒是靈力增長不甚多。不過現在沒進階一小層級的所需恐怕已經是以前的幾十上百倍,所以現在雖有細微增長,省去了葉小竹恐怕足有十年苦修。但是也僅僅是鞏固葉小竹目前修爲而已,卻不會有太大變化的。倒是現在葉小竹突然能與鈴音交流,是個意外。那籠中怪獸似乎擁有能夠統御海獸的能力,只是不知道以後葉小竹在這方面的能力是否能有所突破。
待得伊若講完之後,葉小竹便拿出了那從王姓修士體內剝離出來的金丹,轉頭對燭龍問道:“老燭你看看,這枚金丹應該沒問題,可以將其提煉吧?”
“恩,這個沒問題!”燭龍一點頭,說道:“你放在這裡便是,稍後我便將其提煉。”
“看你身形似乎渙散了一些,難道那怪物的元神對你也有很大的損害?”葉小竹突然瞥見燭龍的身形不再那麼凝實,問道。
卻聽得燭龍豪爽一笑,說道:“沒事,過幾日便可以復原了。此間雖然有些損耗,卻是沒有大礙。倒是如果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就萬劫不復了!”
那紫蘊魂晶雖然價值高,葉小竹卻不打算賣掉,而是全部將其留在手中。這種東西已經是有價無市的東西,說不準哪一天用到,自己想買也買不到的。而且,葉小竹早在築基期時進入神霄派的藏寶閣內時就見過一具傀儡法器,那時他就對其很感興趣。說不準哪一天他真會去煉製那麼幾件的。就算自己不能煉製,若有機會購置幾個高層級的傀儡也好。
雖然此一行所獲頗豐,可葉小竹現在卻仍是絲毫高興不起來。因爲他此行的最終目的是要找那上古大型傳送法陣,可是他們後來幾乎又把整個古修遺蹟轉了一遍,仍是沒發現有上古傳送陣的絲毫線索。要想再找到一個古修遺蹟,恐怕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
數日後,幾人終於回到了雙流城。
一進城,那美婦人和那半邊長髮遮面的修士便一一告別,自行離去。唯獨剩下葉小竹和那神秘女修。
“葉道友,我們也就此分別吧!”那神秘女修淡淡的說道。他似乎在從古修遺蹟回來之後也有些低落的模樣,不然按她的習慣,沒別人時應該稱呼葉小竹爲“葉小道友”的。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胡道友,且慢。”
“葉道友可還有什麼事麼?”
“在下是想詢問一下,胡道友是否還知曉其它古修遺蹟。若是沒有古修遺蹟,只要是有關上古傳送大陣的線索也可。如果有消息,我願出重金購買!”葉小竹在此地不認識什麼人,這神秘女修雖然接觸不甚多,但卻是葉小竹至今爲止最爲熟悉的一個高階修士。而且,其所知曉的消息似乎也不少。
“不知葉道友是否方便告訴我你爲何一直在找尋上古遺留的大型傳送陣?難道是爲了研習陣法之術?”卻聽得那神秘女修說道,“若是知曉你找尋傳送陣的原因,說不準我真會有辦法幫你。”
“其實也沒什麼,我便也不瞞胡道友,實話相告。”葉小竹聽有戲,心中一喜。自己來歷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秘密,而且有求於人,如實說也沒什麼,便開口說道:“其實在下並非彭丘羣島的修士,乃是在一次傳送之中,因爲傳送陣失誤,意外傳送至此。所以現在一直找尋回去的方法。如果飛回去,就算是再快也要幾十上百年。如此久的時間,在下實在等不了的!”
“原來如此……”那神秘女修沉吟片刻後,卻又突然好好似心情轉好一般。略帶幾分戲謔問道:“葉道友如此急着回去,莫非是有小情人在等着道友?”
“呵呵,道友莫要說笑。在下當真是有必須儘快回去的原因的!”葉小竹苦笑一下,有幾分無奈的說道。那女修說的倒是沒錯,但是想到雲瑤此時的境況,葉小竹哪裡有心情陪她開玩笑。
“但願道友所言非虛,我便信你一次!”那神秘女修語氣堅定的說道。
“在下自然是如實相告,騙道友又有何意義?”那女修話中有話,葉小竹便又追問一句:“只是不知道友此話是何意?”
“你隨我來吧,此處不是說話之地。”說完,那神秘女修便當先飛了起來。
此處乃是剛入城之處,周圍行人不少,當真不是詳談之處。聽那神秘女修話語中的意思,似乎當真知道些許線索的樣子。而且要詳談,想必還是知之甚詳的什麼隱秘信息。
不及多想,葉小竹便御劍跟了上去。
經過這一次海外古修遺蹟的經歷之後,葉小竹原本在心底一直對着神秘女修的警惕之心不知何時消逝無蹤了。現在,對於這一個甚至連真面目都未曾見過的人卻不知爲何沒有那麼的戒心。
……
直至多年後,葉小竹回想起來時也不甚明白,以他的性格,不該對人如此輕易相信的。她說這便是緣分,就好似她第一眼見到他,便對他有莫名的信任和依賴一般。可是他卻覺得,所謂關心則亂,或許是因爲自己當時太過急於迴歸神霄派,所以纔會一涉及了傳送大陣之事,便不會防備那麼多,是真是假都要嘗試一下。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當真是想着就算是九死一生的龍潭虎穴,只要有線索,就算拼死也要闖上一闖的!
一念萬年。
正是憑藉這樣堅定的執念,葉小竹才能在層層阻隔之下,一步步越走越遠……
……
不多久後,胡姓女修便帶着葉小竹又來到了那座可以屏蔽神識的小房間內。
一落座,胡姓女修便一邊拿出了葉小竹忍不住珍品香茗,倒入了壺中。隨後便不急不忙的調起茶來。
葉小竹不是魯莽之人,便也靜待那神秘女修要說些什麼。
一杯酒盅大小的小杯遞到手中,葉小竹毫不遲疑,一張口便全部喝下了肚。喝完只覺體內舒暢,就是靈力的運行也順暢了許多。且在舌、喉都尚有餘香。
“好茶!”雖然不懂茶道,葉小竹卻也喝出了這並非凡品,出口讚道。
“噗……”卻見那神秘女修噗的一聲笑出聲來,隨後便有些嗔怪的口氣說道:“虧得你這般牛飲都喝的出來是好茶,這來自苦境的九天香茗自然是茶中極品了。”
葉小竹不懂茶道,自然沒聽過什麼來自苦境的九天香茗了。就是什麼是苦境也未曾聽說過。當然,此時他也不知道這日後他最愛的喝的茶,就是這一小盅,也要價值近十萬中階靈石以上!當時這神秘女修身上的九天香茗,也不過只夠沖泡四盅而已。
卻見那神秘女修卻也拿起了一盞小小茶盅,一隻手輕輕撩開遮面的黑紗,便將茶盅送到了嘴邊。黑紗一掀開,便露出的兩片薄脣。朱脣輕啓,微微翹起,便是先輕吐幽蘭一般,輕輕吹了一下滾燙的茶水,引得水面起了幾道淺淺波紋。
所謂朱脣一點桃花殷,那薄脣的硃紅色,便好似是桃花蕊中最鮮紅豔麗有人的那一點。其光澤又好似是雨後,仍掛着水珠,卻映照着陽光的熟透待人採摘的櫻桃。單是露出黑紗之下的這丹朱櫻脣,便說不出的魅惑誘人。真不知若是輕紗全部取下,將會是怎樣一副美妙模樣。
只可惜化開尚需賞花人,葉小竹面上淡然,其實心底卻在急着要聽這神秘女修說出關於大型傳送陣之事,哪裡有心思欣賞。只是葉小竹知道越是重要的信息,就越要沉住氣,慢慢詳談的。又不是店鋪裡做買賣,什麼都張口就來只好來直往的。所以就算心裡焦急,面上卻依舊淡然依舊。葉小竹的這份沉穩,倒也是其與生俱來的本性,根本不似其他二十來歲的修士那般耐不住性子。
那一盞小小的茶盅卻是被那神秘女修分了三次纔將其喝完,而後卻又好似仍是在回味一般。隨後便又給葉小竹和自己各自倒上了一盞,輕輕說道:“莫看這茶盅小,這茶卻還是要分三次喝的。就是這拿茶盅的手法也是有講究的,且待我教你!”
說完,不待葉小竹迴應,那神秘女修便從如何端茶,男女端茶又有何區別,所代表何意等等一一講起,最後不僅僅是喝茶時的一些簡單方法和來歷給葉小竹講了一遍,就是一些其中的隱秘傳說說是典故都一一系數了起來。
葉小竹心中越發焦急,心道幸得這茶特殊,若是別的茶早都涼透,可以喝涼茶了……不過那神秘女修好似是故意拖延一般,就是圍繞這一杯小小茶盅,就足足講了許久。
到了後來,葉小竹也打定了注意,就算是她繞着這一杯茶能講上個三天三夜又如何,只要是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就是聽她說上三個月也划得來。心思一定,便好整以暇的聽其講述,其中不甚清楚之處還會打斷髮問,到了有趣之處也會忍不住發出笑聲。
雖然某種程度上講葉小竹此時是被迫聽那神秘女修講述這些東西,但是到了後來葉小竹卻還當真被這深奧的茶道所吸引。人生如茶,品茶如品人生,淺嘗甘美,餘味無窮。紅塵滾滾炎涼榮辱,惟有淡泊,才能寧靜,才能求得自我不被塵埃所掩飾。這茶,與人生何其相似。苦中有甘,甘中帶苦。
終於,神秘女修停下了話語,端起了茶盅,凝實葉小竹一秒。葉小竹會意,也便也以剛剛所初學的特別手勢端起茶盅,面帶微笑,回視那神秘女修一秒以作對其爲自己泡茶的感謝。
隨後,兩人便都不說話,飲起茶來。
葉小竹凝視着那小小茶盅內的兩片香茗,就是這樣兩片嫩葉,看起來是那樣細小、纖弱,那樣的無足輕重,但卻又是那樣的妙不可言。人生在世,豈不也是這般!
從杯口輕輕吸吮一小口,茶水通過舌頭,擴展到舌苔,直接刺激着葉小竹的味蕾,隨後便也學那神秘女修一般去微微、細細、啜啜品那杯中之物。果然一絲絲甘香不斷散發而出,還不只是這口中餘味清香,此時一細細品來,頓覺體內靈力似乎也變得充實了一些。卻不想這茶之中竟也包含着大量的靈力,但是這份靈力卻只有細細品之,才能將其激發出來,若是那種牛飲一般,卻只會錯過。
三口飲盡過後,葉小竹卻依舊覺得口中回味無窮。一杯茶喝下,似乎又有所領悟。只是此時卻不及細想,因爲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終於,那神秘女修緩緩放下了茶盅,坐的端正,而後便再度開口。葉小竹知道,現在那女修就要說出自己一直苦等的消息了。
“道友要找尋回歸之法,卻不必再找那些上古法陣了。我知有一處,有現成的大型傳送陣可用。不論是天涯海角,只要道友想去,那法陣都可滿足!”那神秘女修頓了一頓,話鋒一轉:“只是,想用那法陣卻是極爲兇險,比起我們去古修遺蹟之行還要兇險數倍。如果失敗,不僅是道友,甚至我和我那好友也都會搭上性命!不知道友可還有興趣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