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剛過,暖風融融,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高順兵馬到了漁陽,幽州太守滿寵帶着漁陽大小官員在城外迎接三軍,漁陽是鹽鐵發達之地,雖然方纔經過一番烏桓的騷擾,但也不過是邊遠鄉鎮,聽說高順親自帶兵前來,城內的客商不減反增!
攻打烏桓,平定遼西,高順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郭嘉,歷史上的郭嘉因不服水土,或有人說身體太弱,病入膏肓,反正是死在了路上,心有餘悸的高順沒敢帶着郭嘉,讓他在宛城鎮守南陽!
第二個人便是田疇了,這可是幫助曹操奇襲烏桓的嚮導官,高順知道他對幽州地形十分熟悉,爲曹操謀劃,最終在白狼山大敗烏桓,從此北方平定,後方穩固,曹操才能安心下江南!
三軍升帳,烏桓劫掠的情況高順在路上已經搞清楚了,雖然損害並不大,但造成的影響極爲惡劣,不僅烏桓在看高順下一步的反應,幽州和幷州的百姓也在看着他,甚至連鮮卑、匈奴等或許也在暗中觀察高順的動靜,這一點,不用誰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諸位,烏桓自恃兵力強盛,犯我疆界,這幾百百姓,乃是信任吾等才遷居邊塞,定要將其營救出來,此番出兵,某欲踏平烏桓山!”高順坐在帥位上,雖然說得不溫不火,但常年身爲上位者,自有一股威勢,而且高順的語氣十分堅定,令人毋庸置疑!
夏侯從未與塞外胡人交手過,而且他的麾下重新被裝備過,正準備大展身手,自然信心十足:“主公放心,出了長城,末將願爲先鋒,先往烏桓山!”
張遼可是對付胡人的老手了,聽了高順之言,淡然一笑,沉聲道:“看來大哥當年給鮮卑軍的教訓還不夠,烏桓人大概覺得他們如今的實力要強過當年的軻比能!”
滿寵言道:“此言倒不假,當年軻比能雖然率有數十萬之衆,然各部之間勾心鬥角,尤以步度根爲最,與主公暗中聯合,又有匈奴相助,三年才能滅之,如今烏桓上下一心,蹋頓又有雄才武略,萬不可大意!”
高順點頭道:“伯寧之言有理,任何時候都不可輕敵,必須全力以赴!不過烏桓人要是還以爲我是當年的高順,只怕他們就要大錯算盤了!”看着下面站着濟濟一堂的部下,高順信心滿滿,如今的兵力和實力比當年的曹操還強大,征服烏桓只是高順北上的第一步而已,他掃視衆將,灑然笑道:“此番出兵,就先拿烏桓人熱熱身吧!”
衆人聽了轟然一笑,高順輕鬆的心態讓各位都沒有方纔那般嚴肅和拘謹,尤其是首次參加這等戰略議事的田疇和曹彰等人,也都逐漸放鬆下來
!
徐庶言道:“主公雖威震天下,大敗鮮卑,然烏桓之人遠在遼西,又事過數年,未知主公之威!今烏桓出兵滋擾,乃是恃其邊遠,此番主公率軍親征,烏桓必不設備,卒然擊之,必可破也。”
高順笑道:“元直所言極是,嚴冬剛過,胡人過冬的積蓄也用的差不多了,春草尚未發,遷徙尚未開始,的確是最好的時機,不過這塞外廣袤,有的地方又道路崎嶇,山嶺極多,還需識徑路者爲引導方可!”
高順並沒有直接點出田疇,但目光已經掃向了站立在滿寵邊上的田疇,幽州的發展,田疇出力甚多,有了他處理政務,滿寵至少騰出了一般的精力來巡查邊境,不過田疇十分低調,任何獎勵都不接受,只說身爲官吏,俸祿足矣,又豈能妄求太多?
這樣正直的人,高順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人一一彙報給高順,所以幽州下一任的刺史,高順已經想好了就是田疇,等他平定遼西,能文能武的滿寵便是治理遼西的最佳人選!
滿寵也在一旁順水推舟:“子泰乃無終人氏,熟知遼西之地地理,自會替主公分憂!”
到了此時,田疇也不得不站出來,田疇相貌倒也不算出衆,但一雙眼睛卻十分沉穩,給人一種堅定之感,當年高順去請田疇的時候,他也是不溫不火,從容不迫,如今爲幽州百姓而治,更是得心應手!
他是無終人,受烏桓騷擾破壞最多,許多相鄰親戚大多都死於烏桓人之手,甚至還有的被烏桓人抓走,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這樣的仇恨,不用滿寵引薦,田疇也會盡全力助高順!
“主公欲徵烏桓,必從塞口而出,烏桓人必會死守白檀,此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急切難下,此道秋夏間雨多積水,淺不通車馬,深不載舟楫,最難行動,若被困住,恐一年難破!”衆人沒想到田疇一站出來便說出了出兵的困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確高順在無終集結兵馬,就是打算從塞口出兵,但田疇之言卻讓大家皺起了眉頭!
高順卻笑道:“子泰既知塞口之路難行,必有另闢蹊徑之法,還望不吝賜教!”
高順知道田疇給曹操出的什麼計策,但他並不想自己說出來,一來是給田疇立功的機會,二來他也不想表現的事事先知,到了這個地位,要是還變現的太過搶眼,屬下之人更是得不到鍛鍊,更何況如今局勢已經完全改變,他了解的許多知識已經起不了作用,更需要這些人爲他出謀劃策!
田疇急忙行禮:“屬下豈敢指教,不略知一二!”說着話他從衣袖中拿出一卷綢布交給了前面的張遼,張遼打開一眼,眉毛一挑,向上拿給高順看!
這是一封完整的地圖,但主要卻是畫着無終東北方向,從塞口到白檀再到柳城是一條線,但另一條線卻用硃筆畫出來,正是歷史上曹操出兵的那條線:從徐無山出盧龍口,繞過白檀直達柳城!
柳城是烏桓在塞外最大的都城,也可以算作烏桓的王城,烏桓山便在柳城以北的地方,這張地圖從筆跡上看繪製的已經很久了,但硃砂的這條進攻路線卻是最近才添上去的,看來高順從起兵之時,田疇便已經想好了要出力
!
“從盧龍口出兵,似乎並無道路,先生有何高見?”不等高順發問,張遼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田疇答道:“幽州初設郡縣之時,從右北平郡府平岡,有官道通過盧龍塞,可直達柳城。然自光武以來,胡人強盛,幽州半部爲鮮卑、烏桓所佔,故此道路陷壞,無人行走,至此已有二百餘年,故此將軍以爲此道不同,然其路過之處,仍有殘跡可循。”
張遼若有所思,輕輕點頭道:“若是官道,定有痕跡留下!”
田疇又道:“如今之人只知塞口之道,主公又兵馬紮在無終,烏桓定以爲無終、塞口爲必經之路,白檀自有重兵把守,若主公分兵出盧龍口,烏桓比不設防,其地空虛,可越白檀之險直攻柳城,掩其不備,蹋頓等人,可一戰而擒也!”
高順連連點頭,讚道:“果然爲妙計也,不過這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事,還需好好籌劃一番,好教那烏桓人上當纔是!”
徐庶正要進言,見司馬懿有所動作,便微笑着住了口,此番高順又帶着這兩個喜歡作對的人,還是爲了歷練,徐庶想看看這個沉穩的年輕有什麼高見!
司馬懿上前言道:“主公欲用高祖之計滅烏桓,屬下以爲可先在塞口與烏桓交戰,待天陰有雨之時,便以大軍不能進爲由而退,烏桓必不設防而掉以輕心,與此同時,主公可令發一支兵馬前往右北平鎮守,只說以防遼西公孫康偷襲,此處近徐無山,可暗遣兵馬先開通盧龍口之道,待大軍撤回,可順勢出盧龍口而取柳城!”
徐庶聽罷暗暗點頭,他的想法與司馬懿基本一致,正要說話,卻見龐統不滿的撇着嘴問道:“仲達之計甚妙,只是這天公降雨,卻不知時日,若是今年天旱無雨,豈非進退不得?”
司馬懿淡淡的斜視着龐統:“就算不下雨,也不會如你所說,全年天旱吧?”
徐庶就知道這兩人會鬥嘴,龐統見司馬懿先出了計策,自然不服,他這話不過是強詞奪理,便笑着解和二人:“二位不必再爭了,若是徐無山道路開通之時,尚不曾降雨,也可在此留一部人馬吸引烏桓,再分兵出盧龍口!”
高順見衆人再無異議,便以讓張遼帶一部人馬去守右北平,封田疇爲靖北將軍,作嚮導官協助開通徐無山的官道,龐統似乎見不慣司馬懿一般,毛遂自薦要跟着張遼一同前往!
高順又派許褚帶領三百護衛隊,保護田疇和龐統二人,先到右北平準備,說實話龐統這個短命鬼,高順不帶在身邊實在有些不放心,雖然這裡沒有落鳳坡,但龐統單獨行動總會讓高順有些不安,田疇和龐統見高順居然將親衛將之一的許褚派來保護他們,心中的感激自然不用說!
張遼只帶走了一萬兵馬,主力還留在無終,高順以夏侯爲先鋒出塞口,先試試烏桓的實力,要是有可能,先給烏桓一點教訓,挫挫這些胡人的銳氣!
同時高順讓滿寵給荀送信,讓冀州北部的郡縣抽調糧草先暗中運往右北平,只等道路開通,便可隨時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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