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得此失彼

夏侯惇命兵馬安營,打探樊城的守軍和劉備撤退的人馬情況,也派人向高順送信,已經殺到宛城,高順既然未出兵,夏侯惇也要等候下一步指示!

傍晚時分,士兵帶來消息,高順給他的指令很簡單:按兵不動,便宜行事!劉備大軍已然撤退,張飛守樊城,不過是爲了掩護撤退的兵馬,阻擋追兵,高順果然如法正說得那樣,‘交’代夏侯惇不要誤傷百姓即可!

劉備在荊州深得民心,此次攜民渡江,雖未將南陽所有的百姓都牽走,卻帶走了差不多一半,剩下來的要麼是劉戀故土,要麼就是對高順愛民政策留有一線希望的!

任何時候,百姓纔是最重要的!他們是經濟和兵源的保障,高順經常這樣對下屬說教,在治學堂,這些將軍也都受過這樣的指導,所以高順的軍紀嚴明,一方面也體現在對百姓的愛護方面!

“好不容易殺到荊州,卻要等着劉備就這麼撤走了,看來只能等殺到江南再展身手了!”夏侯惇意猶未盡,在中軍大帳中枯坐,無奈自語!

法正看了夏侯惇一眼,笑道:“今無路大軍齊發,主公得了新野,子龍攻破羅川口,文遠也取了上庸,唯有將軍,以爲樊城有仗打,搶先行軍,劉備卻先走一步,將軍心中定有不甘吧?”

“何止不甘?”夏侯惇懊惱的站起來,在帳中踱着方步:“雖然主公之言有理,但某十萬兵馬來回奔走,消耗糧草不說,卻不能殺敵,真是……”

夏侯惇無奈的擺擺手,一說沒有殺敵,便想起白日與張飛一戰,自己卻非張飛對手,心中的彆扭勁就更別說了,便只剩下了長吁短嘆!

法正見夏侯惇的神情,一陣失笑,言道:“主公信中說得明白,只要不誤傷百姓,將軍便可便宜行事,其實將軍大可不必按兵不動!”

“哦?”夏侯惇與法正也算相處日久,立即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不對勁來,急忙上前抱拳道:“軍師若有妙計,快快講來,我可真是等不及了!”

法正笑道:“此爲小計,還望將軍莫要失望纔是!”

夏侯惇急得不得了:“軍師儘管說吧,無論小計大計,只要不是空手而回就行,要不然見到主公,你我臉上都不太好看不是?”

法正見夏侯惇連他都落下了水,笑着搖搖頭,言道:“今劉備大軍已渡江而去,又有百姓夾雜其中,自然不能追擊,然張飛留在樊城,卻是爲將軍留的一場功勞!”

夏侯惇眉頭一皺,隱約猜到了什麼:“軍師之意,莫非是要捉拿張飛?”

法正點點頭,夏侯惇忽然一陣大笑,抓着法正的手臂:“若捉拿張飛還是小計,我倒希望軍師以後多有這樣的小計纔好,請軍師快說!”

法正這才言道:“張飛奉命守樊城,便是爲阻擋將軍追兵,將軍明日起便可派兵試探攻城,不到三日,等大軍過江,張飛自會連夜撤退,吾等在沿途埋伏兵馬,不等張飛退到江邊,便可將其捉拿,送往新野!”

“哈哈哈!”夏侯惇又是一陣大笑,一想到捉住張飛的情景,更是興奮不已!

法正又和夏侯惇閒談一陣,便出帳去了,夏侯惇高興了一陣,卻忽然臉‘色’變得尷尬起來,想起當年自己在陽翟時,曾被趙雲俘虜,視爲生平奇恥大辱,如今捉了張飛,也正好拉個墊背的!

“張飛,這次可不能讓你跑了!”夏侯惇在帳內自語一陣,轉身提起桌上的頭盔,也出營巡查去了!

第二日,夏侯惇大軍到了樊城下面,將城池三面包圍,派兵攻打,使用的自然又是投石車,張飛在城上一見到這個器物出現在面前,就氣得哇哇大叫!

中午時分,張飛突然從西‘門’殺出,西‘門’的曹休擋不住張飛,被他破壞了兩架投石車,才被弓箭手‘射’回,雙方都有忌憚,下午的攻城便不如早上那麼猛烈!

從今日守城的士兵調度來看,樊城的兵馬不會超過五千,夏侯惇心中大定,他有那麼多兵馬可供調動,張飛雖然勇猛,但終究人數太少,只要這幾日不讓那些士兵休整,到時候埋伏捉拿,也不算難事,打定主意,夏侯惇連夜升帳,傳喚幾位將軍議事,法正將計策一一安排完畢,只等張飛撤退時候伏擊!

第二日舊事重演,而此時派出去的哨探報告,劉備的大軍已經全部撤離河岸,還有部分百姓,按照荊州水軍的力量,一整天足以將這些百姓送走,而這一日攻城的將領中,曹休、樂進等人已經不在陣前,由其他副將指揮,甚至連中軍,都是法正代爲傳令,只找一人穿着夏侯惇的盔甲在一旁裝樣!

這一次張飛已然攻擊西‘門’,破壞了四輛投石車,一架被打得七零八落,讓法正心疼不已,其他的還能修復,這一架,看來只能送回去當作廢鐵重新鍛造兵器了,只是張飛勇猛,無人能擋,也只好眼睜睜看他呼嘯而去!

當夜月白風輕,樊城的城牆上旌旗還在飄動,火把稀疏的點着幾個,不到半夜,城上的守軍已經不知不覺的換成了草人,樊城南‘門’悄悄打開,傅彤帶兵悄然出城,張飛在後跟隨!

最後看了一眼樊城,張飛轉身縱馬而去,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在月光映照之下,道路像一條長長的白練,直通漢江,連夜撤退,就是怕夏侯惇派兵追擊,到了江邊,自然有水軍接應!

離城三十里,傅彤的兵馬剛剛過去,忽然兩側的樹林中殺出伏兵,弓箭手‘亂’箭齊發,兵馬被從中截斷,傅彤大驚,就要回身相救,卻聽張飛炸雷般的聲音響起:“區區伏兵,無需顧慮,你儘管在前開路便是!”

傅彤知道張飛勇猛,卻還是減緩了速度,見張飛帶兵衝過箭雨,前面的一部人馬攔在路中,卻被張飛一個衝鋒就殺散,敗退到樹林之中,後面的那些伏兵根本不敢上來阻攔,張飛一聲大笑,自率兵跟上傅彤去了!

“夏侯惇知將軍連夜撤退,前面恐還有埋伏!”傅彤被這個伏擊打得清醒過來,連忙提醒張飛!

張飛大眼珠子瞅了瞅四周的景物,毫不在乎:“這裡往江邊,並無多少險要之地,將軍不必害怕!”

傅彤只好繼續在前帶路,張飛雖然表面上不在乎,但明顯神情謹慎了許多了,一路上不時張望,而前面的傅彤更是小心,斥候接連不斷的向前派出!

就在行進之時,忽然前面的十幾個騎兵坐騎一聲嘶鳴,滾落在地,傅彤緊隨在後,想要躲避,已然來不及,戰馬前傾,就要將他掀下來,傅彤急忙從馬背上跳下來,這裡四處開闊,斥候也沒有發現,原來對方是隱藏在兩旁的草叢之中,用了絆馬索!

傅彤落地之後,喝令士兵結陣,而方纔埋伏的幾十米士兵已經從草叢中擡起來逃跑,傅彤一聲令下,從兩邊追擊這些埋伏的士兵,連番被擋,傅彤心中也是火氣‘亂’竄!

就在此時,忽然從左面衝出一股人馬,無數火把包圍過來,張飛此時也打馬趕到,瞪着那羣士兵,二話不說便衝殺過去,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危險,傅彤也不敢‘私’自向前,讓士兵跟隨張飛,只有殺散這股伏兵,纔會真正安全!

前來伏擊的正是樂進和高覽,二將見張飛殺來,同時上前擋住了張飛,他們都知道張飛勇猛,可不敢太過託大,萬一伏擊不成,反而落敗,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傅彤剛從親兵那裡牽過一匹戰馬,正要上前助戰,卻聽後面一陣‘騷’‘亂’,又有一股兵馬從背後殺出,兵馬不曾防備,被弓箭手‘射’擊,隊形大‘亂’,傅彤只好回身殺過去!

曹休一眼便看到了正指揮人馬的傅彤,連‘射’數箭之後才衝過來,傅彤曾遭了曹休的伏擊,知道他箭法‘精’妙,霍峻就是被他‘射’傷的,二人仇人見面,殺在一處,兇險無比!

此時張飛的人馬陣型早就大‘亂’,而曹休帶來的麒麟衛的人馬十分‘精’銳,組成陣型之後,配合其他士兵來往衝殺那些兵馬,慘叫聲不斷,血腥氣在夜風中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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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個開闊之地,傅彤和張飛都沒有料到對方會在此處‘交’戰,這也正是法正選擇此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便是:開闊之處,最利於騎兵衝殺,張飛的兵馬多爲步兵,在這裡防守,根本毫無優勢!

雖然張飛勇猛,傅彤本領也不弱,大將相‘交’,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但那些士兵連日‘交’戰,本就十分勞累,又兩次遭了埋伏,哪裡還有士氣,不多時,便被殺得七零八落!

傅彤見大勢已去,伏兵越來越多的包圍攻來,咬牙‘逼’退曹休,衝到張飛跟前大喝道:“三將軍,敵軍太多,不宜久站,先行撤退要緊!”

張飛掃視四周,見兵馬所剩無多,一聲怒吼,蛇矛橫掃出一個極大的圓弧,高覽和樂進抵擋不住,急忙後撤,張飛和傅彤當先開路,殺出重圍,向南邊撤退,樂進等人也回合一處,緊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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