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因武帝時“天河注水”傳說而得名,乃伏羲及‘女’媧出生之地,又是秦人屯兵牧馬之所,秦人先祖嬴非子在此牧馬有功,被封邑於秦亭,後東遷關中,最終統一六國。
天水乃是西涼騎兵訓練之地,所產良馬無數,與羌人的戰馬相比,絲毫不弱,韓遂和馬騰能將羌族牢牢抵制在涼州以外,正是因爲羌族的騎兵在他們面前並無優勢!
西北的‘春’天緩緩來遲,直到四月,四野纔有綠‘色’,一隊隊戰馬奔馳而過,塵土飛揚,驚起一羣又一羣的飛鳥,呼啦啦飛向遠方,廣袤的天空之下,一眼望去,都是淡淡的綠意,天高雲淡,碧空如洗,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機!
天水城獨立於山巒之中,巍峨雄壯,歲月的痕跡斑駁,在城牆上有深深的溝壑,訴說着這座古城的不凡,雖然戰‘亂’不止,商旅早已停止,但城外遍佈的驛站和涼棚比比皆是,絲綢之路,天水便是商人匯聚之地!
騎兵在城內進出,快速的巡邏着城池內外,農夫牽着耕牛、帶着家小正往城外的天地走去,‘春’天是播種的時節,一年的希望便全在這裡了,粗豪的西北人,唱着粗獷悠長的號子,漫步在山林之間!
太守府內,韓遂正和成公英對坐,對於馬騰的態度,韓遂已經無法容忍,武威一帶的郡縣皆以馬騰爲首,號令難行,他這個涼州太守可謂形同虛設,僅有天水周圍的舊部還在他的掌控之下!
成公英言道:“長安已失,雍州無主,若能勸說馬騰歸順,主公獨據二州,便可窺伺中原,意圖霸業!”
韓遂雖然點頭,卻長嘆一聲:“俺本想與壽成兄共謀大事,奈何其自恃兵力,不肯聽從調動,雍州暫且不說,就是涼州,亦不在俺掌控之中!”
“謀大事者,何拘小節?”成公英眼神變得凌厲起來:“馬騰不肯聽從主公號令,便是不遵聖上之命,主公有權討之!”
韓遂神‘色’不動,手指敲打着桌面:“壽成之子馬超驍勇非常,又有龐德、馬岱,皆爲勇將,若貿然發兵,勝負難料!”
成公英不以爲然,笑道:“馬超雖勇,年紀尚有,不過匹夫耳,將在謀不在勇,主公機智在馬騰之上,良將多於馬騰,何愁大事不成?”
韓遂道:“卻不知張魯之意如何?”
成公英道:“聯合張魯,不過是防其乘虛來攻天水,主公之兵,足以對付馬騰!”
韓遂聞言,心中一動,看着成公英問道:“莫非軍師已有良策?”
成公英抱拳道:“屬下正有一計,主公不妨一試!”
韓遂大喜,連忙催促成公英道來!
成公英道:“馬騰軍中,雖上下一心,卻有一人,可策反之,以爲內應!”
韓遂眉‘毛’一挑,答道:“莫非是指郭汜?”
“正是此人!”成公英點頭道:“郭汜被李傕所迫,降於馬騰帳下,只是不得重用,早有不滿之心,此人追隨董卓日久,利‘欲’薰心,焉能忍受此等冷落?若派人暗中聯合,或可成事!”
對於郭汜,韓遂也瞭解一二,此人也十分兇悍,追隨董卓進京,殘忍嗜殺,最終敗於李傕之手,無奈之下歸降馬騰,只是一時失勢,自不如他在軍中那般呼風喚雨,若能許以高官厚祿,的確值得一試!
“縱使郭汜肯降,只是其手中無兵,難做內應!”雖然策反郭汜極有可能,但郭汜既然不受重用,自然在軍中也無足輕重,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成公英倒也不慌不忙,對韓遂言道:“主公可先派人聯絡郭汜,若其果真有意,屬下自有辦法引出馬騰之兵!”
“如此甚好!”韓遂大喜,當下便與成公英商議如何策反郭汜之事!
武威城,建於一座矮丘之上,城牆並非常見的青磚土石,而是用西北最常見的黃土夯實而成,土黃‘色’的城池看上去樸實無華,但十分厚重,厚實的城池擋住了羌人東進的騎兵,保衛涼州百姓免遭屠戮!
此時的武威城卻熱鬧非凡,馬騰長子馬超嗜武成‘性’,天生神力,不到二十年紀,卻在軍中無人能敵,一杆虎頭槍舞動起來虎虎生風,宛若奔雷,又因馬超時常穿戴白盔白甲,坐下一匹神駿白馬,乃是羌人從塞外捉拿的馬王,無人能降,沒想到卻對馬超惟命是從,羌人奇之,將馬超稱爲“神威天將軍”,而在西涼,則有“錦馬超”之名,無人不曉!
武威城整日裡都在高亢的訓練聲中度過,連周圍的百姓也習慣了這種粗壯的呼喝聲,平日裡聽見,幹活都充滿了氣力!
校場之中,馬超端坐寶馬之上,虎頭槍斜指大地,一張白皙的俊臉之上汗如雨下,兩道劍眉斜‘插’鬢角,‘胸’口雖在不住起伏,但嘴角卻倔強的上揚着,虎目盯着對面也有些喘息的龐德!
“再來!”馬超稍作調整,大喝一聲‘挺’槍又殺了過去!
龐德抿着嘴點點頭,馬超果然是練武天才,又有羌族血統,力氣過人,再過兩年,恐怕連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看到少主如此成長,龐德心中十分欣慰,大刀舞動,再次與馬超殺在一起!
馬岱、馬鐵等人在一旁吶喊助威,這樣的廝殺場面在軍中並不罕見,尤其是馬超,一有時間,便要拖着他們比武,一個個都被馬超的蠻力打得生畏,除了龐德和馬岱能與他周旋一陣,其餘將領見到馬超都是低頭繞道而行!
“大哥,時間到了,馬大人在書房等了半個時辰了,要是被父親知道,你又要被責罵!”馬超‘激’戰正酣,突然一個很不適宜的聲音從營‘門’外大喊,正是馬超的二弟馬休!
馬超聞言,架住了龐德的大刀,方纔還戰意濃濃的神‘色’頓時變得痛苦不堪,十分不情願的收回了兵器,一想起那個只知說教的老頭馬宇,就沒來由的頭疼不已!
“孟起,爲將者,光有勇力,不過是馬前之卒而已,若想統帥千軍萬馬,豈能不懂兵法?”龐德在身後笑道:“馬大人‘胸’藏韜略,你可莫要辜負了主公及老先生一番苦心纔是!”
“知道了!”馬超懶洋洋的答話,跳下馬來,將兵器遞給一旁的馬鐵,頭盔也隨手扔了出去,有些不情願的跟着馬休走出了校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