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制香天賦
知道了玄化真人的所在地，袁銘立刻離開了小城，動身前往越國。
越國是南疆東域最大的一個國家，疆土和中原接壤，百餘年前更是收服了中原一個小國，將其領土佔爲己有，其實已經算不得是純粹的南疆國度了。
而寧城是越國的一座大城，濱海而居，風景迤邐。
數日後，袁銘站在城外的一座懸崖邊上，臨海遠眺。
視野所及之處，都是無邊無際的碧藍海水，海風掀起的海浪一排排涌起落下，濺起層層白沫，呼吸間帶着一絲絲微鹹的氣息。
一艘艘海船掛着灰色，白色的船帆在海面或航行，或停泊，陽光照射在海面上，映出無數金鱗，一直蔓延到視野盡頭，與淡藍色的雲天相連，分不清哪裡是海，哪裡是天空。
時而有三五成羣的海鷗自由翱翔於奔涌的萬頃波濤之上，輕點浪尖，發出幾聲高昂嘹亮的鳴叫。
袁銘從小居住在大晉都城，從未到過海邊，自小也只是聽人提及過海的波瀾壯闊，從未親眼得見，先前出使南疆也以走陸路和河道爲主，如今第一次親臨海邊，着實被震撼了一回。
“亂石崩雲，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確實是讓人震撼的景緻。”他喃喃自語，有些明白烏魯爲何如此憧憬大海。
袁銘沒有在海邊久待，很快便轉身進城。
越國橫跨中原和南疆，無論是街道佈局，還是城池建築都糅合了兩者的特色，蔥鬱闊葉的環繞下，一座座建築樓閣大都是以樹木或翠竹搭建，空間錯落，滿目蒼翠，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異域風情。
只是袁銘心中有事，無暇欣賞寧城風光，徑直來到城西的一座破舊廟宇，大門的匾額上寫着“玄化觀”三個大字。
他走了過去，敲了敲緊閉的大門。
片刻之後，一個十一二歲，白白淨淨的小道童走了出來，看到袁銘陌生的面孔，小臉露出幾分緊張神色。
“這位前輩有禮，不知來我玄化觀有何要事？”小道童雖然緊張，禮節卻沒有缺失，朝着袁銘行了一禮，脆生生地開口問道。
“在下袁銘，和玄化真人乃是故交，途經寧城，特來拜訪，還請小道友爲我通報一聲。”袁銘附體於玄化真人的這段時間裡，曾見過這個小道童幾次，知道其是玄化真人的徒弟，取出那塊古銅令牌，說道。
“家師正在觀內修煉，前輩還請稍等。”聽聞袁銘姓名來歷，又看到令牌，小道童似乎鬆了口氣，轉身一溜跑進了觀內。
袁銘眉梢上挑，看小道童的神色，玄化觀似乎並不太平？
片刻之後，一聲爽朗笑聲從觀內傳來。
“哈哈，原來是袁道友來了，真是稀客，稀客呀。”玄化真人穿着一雙木屐，大笑着走了出來。
“玄化道友，袁某貿然登門，希望沒有打擾到你清修。”袁銘拱手說道。
“怎麼會有打擾，快請進。”玄化真人笑着將袁銘引入了觀內。
二人閒聊間，小道童已經手腳麻利地在一間客廳內擺了一桌酒席，開始張羅碗筷。
“玄化道友擺下酒宴，袁某便取一罈美酒吧。”袁銘笑着取出一個鮮紅色酒罈。
這是他來寧城的途中，心血來潮從路過的一處坊市買來的美酒，乃是用一種百年靈果所釀造的靈酒，花了他二十幾塊靈石。
“百香酒？袁道友倒有好酒！”玄化真人一怔後，笑道。
二人久別敘舊，說的都是些瑣事，酒足飯飽後才談到了正題。
“袁道友不遠萬里，從北域來到寧城，想必不只是來看看貧道的吧？”玄化真人問道。
“玄化道友快人快語，袁銘也就開門見山了。道友上次賣給在下的那些靈香，袁某用的非常順手，之後更是花了一番心思學習制香之術。今日來寧城拜訪，一來是和道友探討靈香製作之法，二來也想從玄化道友手中再購買一些靈香。”袁銘笑着說道。
“袁道友對香道也有興趣？這香道與煉丹制符相比，屬於小道，可不怎麼受人待見吶。”玄化真人打量袁銘兩眼，有些意外地說道。
“在下並不如此認爲。靈香妙用甚多，別的不說，那青玄香在加快修煉上，雖然不及丹藥效果迅猛顯著，卻勝在細水長流，且可相輔相成。而且靈香製作起來也比煉丹，煉器，法陣要簡單許多，在下只恨沒有早日接觸到香道。”袁銘如此說道。
玄化道人看着袁銘的目光越來越明亮，但很快又黯然下去：“袁道友能看到靈香的獨到之處，目光高明，只可惜如今的修仙界急功近利，對丹藥法器之流趨之若鶩，哪還有人在乎什麼靈香，就算在坊市商鋪中，靈香也是被擺在旮旯角落售賣。”
說着，他狠狠灌下一口酒，搖頭苦笑不已。 “正因爲這樣，我等制香師更該努力，煉製出上好靈香，改變世人對靈香的誤解。”袁銘給玄化道人杯中添酒，鼓勵道。
“呵呵，袁道友說的是，是貧道頹唐了。”玄化真人調整了一下呼吸，笑了笑，隨後問道：“袁道友既有興趣探討，貧道自然卻之不恭，不知道友如今到了什麼程度？可有成品的靈香讓貧道過目一二？”
袁銘知道自己剛剛的一番話已然打動了玄化真人，心下暗喜，取出一根紫玄香遞了過去。
“紫玄香！”玄化真人眼睛一眯，拿過紫玄香仔細查看，神色逐漸變得鄭重。
他隨即取出一個香爐，將此香插入其中點燃，閉目運功。
片刻之後，玄化真人睜開眼睛，用異樣的眼神看着袁銘。
“這香有問題？”袁銘見此問道。
“沒有，這紫玄香制的極好，除了一兩處細節的處理略有瑕疵外，堪稱完美。”玄化真人說道。
“玄化道友過獎。”袁銘笑道。
“只是貧道有一事不明，這紫玄香的配方，整個越國，乃至南疆，只有我有，袁道友又是從哪裡得到的？”玄化真人盯着袁銘，似乎想從其眼中看出些什麼。
“袁某並沒有紫玄香的配方，只是此前自己摸索過青玄香的煉製，積累了一些心得，前些時日又在一處途經的坊市偶然買到了幾根紫玄香，經過辨別後摸索仿製的。”袁銘與對方目光對視，坦言道。
“什麼！”玄化真人瞪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袁銘。
在煉丹師中有一句諺語：神仙難辨膏丸散，意思是單憑一顆丹藥去逆推配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靈香雖然比丹藥簡單一些，憑成品的靈香推斷出配方也困難異常，需要極爲豐富的經驗，天分以及技巧。
玄化真人自問自己也無法做到這一點，眼前的袁銘竟然可以做到？
“雖然不知道袁道友是如何做到的，貧道打心眼裡佩服。如今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袁道友能否現場製作一根紫玄香，貧道好更清楚的瞭解你目前的制香水平。”他頓了頓後，說道。
“當然可以，正要請玄化道友指點。”袁銘一口答應下來。
玄化真人帶着袁銘朝觀內行去，很快來到一間密室，這裡也有一套制香的器具，比玄化真人的那套簡陋一些，但比起袁銘手中的要好很多。
袁銘也沒有客氣，拿過這套器具，取出紫玄香的材料，開始動手製香。
先前的一個多月裡，他屢次附體玄化真人，感悟製作紫玄香的過程，自己也多次練習，已經徹底熟悉此香的製作過程。
當然爲了避免引起對方懷疑，自己也對制香工藝做了一些不太重要的調整，比原本所花時間要略長了一些，即便如此，還是沒花多久便製出了一根成品。
玄化真人拿過新制的靈香，仔細檢查後嘆了口氣，整個人似乎受到很大打擊，一下老了好幾歲。
這根紫玄香若是不管過程的話，成品堪稱完美，他自問，即便自己出手也不過在流程上精簡一些，成品質量也不過如此了吧。
袁銘心中有些歉意，卻沒有說話安慰。
“袁道友在制香方面的天賦真是無與倫比，貧道遠遠不及，你當真是自行研究的香道，沒有人指點過伱？”玄化真人很快便恢復過來，問道。
“數月前，在下爲了制香遍訪各個城鎮廟宇，倒是得到過一位前輩指點香道的入門知識，之後都是我自己胡亂琢磨，不成體系，故而今日特來拜訪玄化道友。”袁銘半真半假地說道。
“只指點了入門知識，袁道友便能輕鬆仿製出紫玄香，看來那位前輩許是一位隱世的香道大宗師，不知在下能否有幸知曉其姓名？”玄化真人追問道。
“那位前輩並未向我吐露姓名，也嚴禁我將他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還請玄化道友見諒。”袁銘拱手說道。
“沒有告知姓名，也就是沒有拜師，太好了，太好了……”玄化真人小聲嘀咕。
“玄化道友說什麼？”袁銘問道。
“沒什麼，道友的制香手段已經非常高明，貧道幾乎沒什麼能指點的，只是我看你剛剛處理一些材料，似乎對香道知識的瞭解不多吧。”玄化真人端正神色，說道。
“這方面確實是我的不足之處，還請玄化道友指點迷津。”袁銘坐直了身體，抱拳行了一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