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香回去之後,將張炎手裡有一塊石碑的事,告訴了桑子明。
“相公,你看該怎麼辦?炎炎拜在地仙門下,實力大漲,翅膀硬了。如果跟他討要石碑,恐怕會比較尷尬。但如果我拉下面子,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桑子明想了想,道:“此事先放一放,等我們從京師回來再說。大不了拿兩塊石碑,跟他換一塊就是。他若是不願意,那那就算了。總共三十三塊石碑,也不缺他那一塊。”
蓮香卻道:“兩塊換一塊,他還不願意?那才見鬼了呢。”
桑子明微微一笑:“這卻未必,因爲我也搞不清楚,那些已經領悟的石碑,會不會還像先前一樣堅韌,如果變得像普通的青石一樣,那可就坑了炎炎了!”
“相公,你可以試一試嘛,拿一塊石碑,去碰刀劍,不就知道了嗎?”
桑子明嘆道:“我不捨得啊。萬一這些石碑,放置萬年之後,從空中汲取了元能,又重新變得堅韌,那可怎麼辦?”
老實說,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啊。
春秋老仙將《仙藏真經》送到黃昏界,難道說只是爲了尋找一個滿意的弟子?還是說大網捕魚,廣種薄收,不管是誰,只要能領悟石碑,都能成爲他的記名弟子?如果是前者,那麼石碑可能是一次性的;如果是後者,則有重複利用的可能。
桑子明猜不出春秋老仙的意思,所以也不敢弄壞了石碑。
聽他這麼說,蓮香就沒有辦法了。
“算了,就依相公所言,此事等日後再說。大不了,我去將石碑搶過來!”
雖然說張炎已經進階元嬰,但是蓮香有仙器碧玉簪,還掌握了赤火陽雷,硬生生出去搶,也不是不可以。她只是不願意這樣做而已。
隨後,桑子明從地下室找到一個迷霧陣的陣盤,佈置大陣,將桑宅籠罩在迷霧中,然後他念動一串咒語,將若大的宅子,縮小到核桃大小,收入口袋中。
桑宅本是一件仙器,可以放大,也可以縮小。
他在原址佈置迷霧陣,是爲了掩蓋挪走宅院的事實。
臨走之前,桑子明還去拜見了城主劉開山,以及蒙師黃瑞。
黃瑞已經不再做荒谷城的學宮之主了,他已經進階金丹,成了仙文館的精英弟子,同時也是陸九韶的記名弟子。
不過,他在荒谷城和荒谷坊開的靈草店,一直在運營之中,其中還有桑子明的股份呢。
劉開山和黃瑞眼見他已經到了金丹後期,都露出羨慕的神色,對他讚不絕口,聽說他要去京師,都祝他一路順風,還說會幫他照看桑宅,不讓別人毀壞了宅子。
隨後,桑子明駕着油壁香車上路了。
有秋嬋和蓮香陪着,他寧願慢悠悠的一路走到京師。
人生的路還很長,他還很年輕,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又何必匆匆的來,匆匆的去呢?
雖然桑子明壓着車速,但是兩匹龍鱗馬已經恢復了實力,不知不覺間,還是比一般的商旅快的多。
不過,這年月路上也沒有商賈了,有的只是鬼修和妖修。
油壁香車的前面掛着桑羅殿副殿主的令牌,後面則有狐族公主出行的標誌,如此一來倒也暢通無阻。
二十天後,馬車抵達南都慶平城。
進城之後,桑子明想去找個客棧住下。
蓮香忽然道:“相公,既然到了地頭,何不去見一見白姐姐?”
桑子明心裡一動,道:“我不知道白姑娘住在哪裡。”
“我們知道啊,她走的時候,給我們留了地址。”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趟吧。”
馬車向前緩緩駛去。
南都最繁華的地方,乃是夫子廟周遭,靠着秦淮河的區域。
夫子廟的東側,有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名叫“百花巷”。
馬車駛入百花巷,巷底有一個院落,門口蹲兩個石獅子,硃紅色的大門,上書“白府”兩個字。
蓮香跳下馬車,笑道:“就是這兒了!相公,秋嬋妹妹,趕緊下來呀。”
她腳步輕盈的走上前去,用力扣響門環。
不一會兒,一個小廝打開了門,問道:“請問小姐,你找誰?”
蓮香道:“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消響。欲取鳴琴彈,慨五知音賞。”
小廝一聽,當即露出笑臉,道:“原來是自家人,請進吧。”
大門打開,馬車駛入宅院。
小廝又問:“請問你們是找門主,還是找老夫人的?”
秋嬋答道:“我們想見一見白飛兒。”
小廝一怔,道:“少主已經閉關三十年了。”
桑子明問道:“怎麼會這麼久?麻煩你再去看一下,就說桑子明來了,同來的還有蓮香和秋嬋。若是見不到白飛兒,我們想見見門主,或者老夫人也行,如果白鶯鶯在家,也想見一面。”
小廝愈發感到驚訝,因爲從未有人跟仙音門的四代修士都有交情的。
“三位請稍等,我這就派人去稟報。”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白飛兒沒有來,白鶯鶯也沒有出現,仙音門的門主白虹出現了。
白虹的相貌跟白飛兒相似,只是顯得略微老相了一些,此時已經是元嬰九重了。
她聽說來人是桑子明,當即不敢怠慢,笑着迎了出來。
“貴客,貴客啊,請至正堂奉茶。”
桑子明和蓮香、秋嬋都沒有見過白虹,所以感到有些生疏,同時也覺得有些遺憾。
“請問前輩,白飛兒何時出關?”
白虹答道:“飛兒從外面回來,一直心緒不寧,迫不得已,閉關三十年,功力進境很快,已經到了金丹大圓滿,她還在閉關中,正準備碎丹生嬰呢。”
蓮香道:“呀,白姐姐修煉的好快啊。”
桑子明問道:“立嬰丹準備好了嗎?”
白虹笑道:“我們花巨資購買了一顆立嬰丹。”
立嬰丹乃是七階丹藥,雖然稀缺,但只要有足夠的靈石,還是可以買到的。仙音門並不缺靈石,隨便出來一位年輕的弟子,都有勾魂攝魄的琴技,在畫船上彈奏一曲,就有上萬的靈石收入。
桑子明卻道:“一顆立嬰丹,並不能保證順利進階。我這裡還給白姑娘準備了兩顆丹藥,麻煩門主交給她。”說出摸出一個小小的玉瓶。
白虹睜大了眼睛,笑道:“這……這禮物太貴重了……小女承受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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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請收好,我們跟白姑娘是朋友,一點小禮物,算不得什麼。”
白虹便沒再推辭,伸手將玉瓶接了過來。
秋嬋道:“請問前輩,白鶯鶯在家嗎?”
白虹道:“天色漸晚,阿鶯正在花船上。我使人去通知她了,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