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朱桂既不是某個學說的信徒,也不是以德報怨觀念的繼承者,所以他下起手來,絲毫沒有停頓。
“咔吧。”
骨骼斷裂,慘白的斷骨從肌肉中刺穿。
“啊!”
一聲好似女人的尖叫傳來,朱桂的出手,竟然沒有殺掉他,他竟然轉身一瘸一拐的開始逃。
雖然說朱桂沒有一刀殺掉他,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他在戰鬥中逃跑,真的好嗎。
朱桂可以出一刀,就可以出第二刀。
“噗嗤。”
小丑降頭師身體明顯一僵,一刀透胸而出。
但是他依然沒死。
朱桂沒有發呆,空閒的左手握拳,一拳打在王族降頭師的小腹上。
堅硬的拳頭陷入小腹中,王族降頭師身體弓曲,發出一聲怪叫。
“嗚……”
哭聲傳來,朱桂有些懵逼,這名降頭師居然被他打哭了?
這貨到底是怎麼成爲降頭師的?
還有,他這生命力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切都是電石火光之間,朱桂沒有細想,他又是一腳揣在這位陳氏降頭師的小腿上。
同時,朱桂的刀也扭動了一下,那位陳氏降頭師逃跑的動作戛然而止。
轉過頭,露出一張英俊中帶着一些邪氣的臉龐。
“我不想死,我是王族,是王族……”
噗通一聲,他這才撲倒倒地。
爲什麼日本人剖腹自殺時,要橫拉一刀了。不是他們兇殘,而是斬到身體,真的不一定會死。
事實上有些生命力旺盛的傢伙,就是橫拉一刀也不會死。這也是剖腹者爲什麼會有介錯,也就是補上一刀,斬首的原因了。
因爲生命力旺盛,拉肚子真的有人不會死。
朱桂抽出腰刀,甩飛上面的血跡,看向其他人。他不會再斬身體,而是脖子。
蠟燭已經點起一片,朱桂轉身,他帶來的手下也紛紛開火。
點燃蠟燭,讓他們看到了朱桂,同時也讓朱桂的手下看到了他們。真正的肅清開始了。
看到紛紛出手的手下,沒有因爲什麼王族而停手,也沒有什麼聖母要以德報怨。朱桂嘴角露出笑意。
這一艘船上差不多有上百名降頭師,其中大部分都是一族人,如果只是朱桂一個人,就是他殺的再快,也不可能一口氣殺掉上百人,總有可以逃掉的。如果逃出去的人,再吼上一嗓子,通知其他的船。到時候逃的也就更多了。
等他們全逃了,朱桂再想找他們,只怕不會容易。
現在,朱桂不過帶來了一隊士兵,封鎖了逃離的門路,他們便成了甕中之鱉了。
“殺了他,今天就算不能逃,也要拉一個墊背。”
“對,今天的事,就是這混蛋的陰謀。”
上百名降頭師或是蠱,或是鬼,甚至有頭都飛起來的飛頭降。
從頭顱帶着腸子,到蠱蟲亂爬……不是恐怖,便噁心。
這一回,朱桂沒有再掠陣,他也出手了。
畢竟他在戰鬥的同時,系統的掃描還在繼續,河面上百餘條的花船,有三--五艘上都有降頭師。
至於是整艘包,還是與普通人一起。這就需要朱桂一一登船判斷了。
所以朱桂既要訓練手下,看到有軍功的,傳下練氣的功法,同時也還要儘可能的肅清他們。
金庫的出手,讓他有了正當的理由。
對一個地方殖民,並不是亂殺溢殺一通。比如英國,哪怕他們殺的再多,也沒保住任何一塊殖民地。
所以朱桂要學美國人,殺人也要找理由。有理有據,再展現武力,本地人便服了。
但是注意,美國人的“殺”不是爲了讓本地人服,而是以挪出土地,給本族人生活爲目的的。
這一點絕對不要搞錯。中原歷代守不住越國,便是弄反了目的。以爲殺服了,便可以統治了。
再加上中原歷來不喜歡處罰當地的頭人,就更加守不住了。
諸葛亮爲什麼可以登上神壇,還不是他沒有殺雲南的頭人孟獲,而是收服。
雖然孟獲是收服了,但是孟獲一死,雲南還不是反了。
自己就可以統治一大幫的人,憑什麼聽人命令?一直到沐家在雲南進行了二百年的剪除當地頭人的政策,雲南才真正歸了中原,哪怕是二戰,國破家亡,雲南也沒有反。
只爲“打服”,打仗的人是容易了,但是他們不反,他們的子孫也會反。還是一勞永逸的好。
上百名降頭師不再逃,他們也努力控制自己的蠱蟲不互吞。
“上,殺了他。”
這是件很困難的事,所以在不知哪名降頭師帶頭喊了一聲,所有降頭師立即蜂擁而上。
再不讓自己的蠱蟲殺戮,它們非反噬了不可。除了擋下士兵的降頭師外,其他的全都撲向了朱桂。他們也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朱桂深吸口氣,迎向上百名降頭師。
“錚--”
一刀將衝在最前方的降頭師攔腰斬斷,朱桂衝近人羣。
降頭師是法師,近身戰可不是他們擅長的。
刀光連閃……
“噗嗤、噗嗤、噗嗤……”
三刀斬過,三顆頭顱飛起。
朱桂現在不會再攻擊他們的身體。雖然他一直很好奇,聽說一些降頭師會讓蠱蟲在自己身體築巢,如果斬開身體,不知道是不是已經不再是人類的身體。
一刀斷喉,朱桂並沒有這麼做,直接去尋找下一名受害者。
“砰”。
然而降頭師近戰高手是不多,但是心狠的卻不少。他們知道不是朱桂的對手,竟然玩起了自爆。
降頭師的屍體可以說是這世界最毒的毒藥了。他們的血有毒,他們的肉與內臟,誰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的蠱蟲。
突然的自爆,讓朱桂向前踉蹌幾步。
朱桂無法確認降頭師自爆的哪滴血有毒,又哪塊肉有蠱。他都不可能停下來驅蟲祛毒。
果然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而在這麼一個封閉的空間中,就是想躲,也沒有地方躲。
好在百餘位的降頭師心狠到自爆的是少數。特別是自爆之後,受傷與死掉的多是降頭師,再看朱桂,似乎是一點兒傷害也沒有,他們也不再自爆了。
而朱桂也故意被降頭師們團團包圍,一邊儘可能表現出閃避降頭師大部分攻擊,另一方面,又儘量做出可以有避無可避之下,才硬抗降頭師攻擊的可能。
總之,是儘可能給他們一個希望。讓他們有一種可以圍死朱桂的錯覺,避免他們自爆,哪怕是爲此故意受傷。
相比起他受的傷,降頭師的死傷更大,只要被他手中的長刀斬到,非死即殘。
朱桂的計劃是有效的,看到朱桂受傷,所有降頭師都興奮了起來。
“他不過是普通人,他的體力早晚會耗盡。”
“他又受傷了,大家不要放棄。”
是啊!只要可以不死,又有誰是真的一心求死的呢?
朱桂有如體力將盡,堪堪躲過一條襲來的觸手,也不知這降頭師是個什麼能力。朱桂順勢掐住一名降頭師的脖子,咔吧一聲,直接把那名降頭師的脖子掐斷。一點兒也不像是力量耗盡的樣子。
朱桂左手舉着那名降頭師的屍體,當做臨時盾牌,繼續和降頭師們廝殺。
這幫子降頭師也認準了朱桂似的,他們甚至完全沒有向其他人自爆的想法,只是一心圍殺朱桂。三分鐘後,場上剩餘七十多名降頭師。朱桂這邊,除了一開始因自爆死掉的兩個斥侯之外,再無一人死亡。
五分鐘後,場上剩餘四十多名降頭師,朱桂這麼再無死亡。
十分鐘後,場上剩餘十多名降頭師。
朱桂卻連粗重的喘息聲都沒有了,更加沒有受到任何一攻擊。
被上百人圍攻又如何?神識之下根本不會出現視覺死角。
如果不是朱桂的神國中有鬼,而這幫降頭師又多是玩鬼的行家。神國降臨,他們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修行者的戰鬥就是這樣,當層次不再對等,就連是不是真的攻擊有效,都不知道。
這樣的圍攻,看上去人多勢衆,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攻擊根本沒有破防。
當剩餘的十幾名降頭師,一地的屍體後,他們似乎明白了,滿眼驚懼的看着朱桂。
“不,不要過來,我們投降。“
這些降頭師被朱桂殺破了膽,居然想投降。
可惜,他們不明白,如果是最後一艘船,朱桂大概是會爲了降頭術的詭異而收降。畢竟哪怕士兵們沒有再死任何一人,但誰又敢保證沒人中降。
只不過這是第一艘船,外面還有三五艘,以朱桂現在的人手,根本沒有收降的可能。
萬一朱桂上了其他的船之後,他們又反了,朱桂是沒可能下船去追殺他們的。
朱桂提刀衝上前,一陣哭嚎和血肉被斬開的聲音後,船艙內陷入一片死寂。
船艙外,衆多手持弓弩的斥侯們焦急等待着。
朱桂的身份,使得他們沒法不擔心。
比起留在外面把守,他們寧願衝殺在裡面。
特別是當裡面的槍聲不再響起,一切歸於平靜,更讓這些斥侯們有些焦急。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殿下真是太亂來了,就算再強,也不能獨自迎戰這麼多降頭師。”
他們知道朱桂很強,但是裡面從原本的慘叫不斷,變的異常寂靜,這讓他們無一不有些心慌。
他們相信朱桂的武力值,但是他們更擔心萬一。
這大概便是人無完人了。
外放潛入的斥侯會盡可能選擇機靈的,但也正因爲他們是機靈的,所以他們纔會有這樣的擔心,而不是盲信主帥。
不過,他們應該信的。生命層次的不同,力量也已經不再相同。
就在他們焦慮的等地時,朱桂完好無損的出現了,甚至連身上的血都淨化了。
“進來吧,開始清掃拍賣場,順便準備柴火火化。“
朱桂同時淨化的還有船上的蠱與鬼。這纔是安靜了這麼久,才讓他們上船的原因。
至於火化,不過是朱桂在教他們標準程序罷了。
雖然朱桂以斬的概念擊殺了所有的蠱,但是大量蠱屍在其體內沉積,也讓降頭師們的屍體價值攀升了一個層次。
如果不火化了他們。絕對有的是降頭師來偷屍。不管是煉蠱,還是煉屍,都是上好的材料。
爲了不資敵,當然還是火化了的好。
雖然這些屍體,如果朱桂提煉的話,未必提煉不出東西來,但是降頭術,中原會有人修煉嗎?
沒人修煉的東西,留它做什麼?
哪怕是提煉出了飛頭術,身體上的不完整,只會絕了真正的“道”途。
身本可是關乎概念上的本源完整。
比如說八仙,他們便代表的是男、女、老、幼、富、貴、貧、賤,八種不同的概念。
他們便是最典型的身與源合。
而不管是飛頭術,還是陰陽屍,不能說沒有這樣的“源”,但是其代表的恐怕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朱桂是修行者,但他不是毀滅者。不可能明知道是不好的,還要去做。
火化?斥侯有些疑惑,因爲他們根本沒想過短短的兩刻鐘不到,朱桂便殺光了他們。哪怕是殺豬,殺上一百頭,也不會這麼快。不過軍人以服從爲天職,各組的校尉還是帶人登了船。
有鑑於趙宋之亡,明代武職品級普遍高於文職,數量也遠大於文職,明朝待武職之厚可見一斑。例如,正一品武職爲五軍府都督,乃實授之職,不限額;而文職一品“不專授,但爲大臣加官及贈官”。作爲文職實際最高官職的六部尚書和都察院左、右都御使,僅相當於武職中都司、留守司的一把手;而以數百計的衛的長官指揮使,其品級竟相當於六部左、右侍郎。武職最低一級爲從六品的所鎮撫、試百戶等,竟然與文人高中狀元后所授翰林院修撰之職品級相當;武職無六品以下,而文職的翰林院編修(榜眼、探花所授職)、地方“父母官”七品知縣等職,其品級皆在所鎮撫、試百戶等最低武職之下。明初往往有武職隨意凌辱地方文官之事,當與此有關。
嗯,也僅僅是明初。
這也是斥侯們哪怕只領十人,也多是校尉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