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姚樂天擺了擺手道:“人非聖賢,心中豈能沒有一點執念,以後多多注重修煉心神便可,內心強大自然萬邪不侵。”
“是。”林羨魚點點頭。
姚樂天將這塊寫了錢字的陣旗打上禁制後收好,剛纔到周圍去觀察情況的張衝也滿臉難過的走了回來。
“怎麼了?”姚樂天問道,同時心裡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又死了三個,都是老資格的天衛,有一個比我還早一屆成爲天衛,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沒想到卻栽在了這樣的一個陣法之上。”張衝說着,一臉悲憤的揮拳捶在身邊的牆壁上,轟隆一聲響,整個牆壁應聲崩塌,可見他此時心情是何等的惡劣。
“沒有咱們的人吧?”姚樂天問道。
“沒有。”張衝搖搖頭。
“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姚樂天輕出了口氣道:“咱們也得加快速度了,這個陣法乃是以四象陣爲基礎,但是卻因爲陣旗的不同而跟一般的四象陣不同,雖爲迷幻陣但是其中卻暗藏殺機,稍有不慎就會中招,前面的三個陣旗分別是酒色財,想必剩下的就是氣了,而這纔是最難過的一關。”
“是呀。”張衝點點頭道:“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去吧。”
姚樂天也沒猶豫,叫上林羨魚朝着下一個地點走去。
姚樂天之所以說酒色財三關好過,但是氣這一關卻難過並非是沒有道理的。修真者多數修的都是心神,講究的是念頭通達,說白了,就是不受欺負不忍閒氣,有仇就報有氣就出,不會憋在心裡,要不然的話很容易會形成心結最後演變成心魔。
如果是常人,受了氣頓時會忍氣吞聲,實在不行打上一架不過是受點傷而已,但是修真者也是發起飆來那可就不是受傷了,很可能會直接打的魂飛魄散。
倘若廝殺時幹掉的都是敵人,打也就打了殺也就殺了,但是姚樂天現在最怕的是他們身處幻境之中,被殺戮之氣所影響進而自相殘殺,到時候不管是誰傷了誰,等到醒過神來後都必然會心生愧疚,將來也會形成心魔,而這纔是最可怕的。
儘管在姚樂天先後摘了酒色財三面陣旗之後,籠罩了整個城池的大陣已經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彌散於周圍的淡淡霧氣隨之消散了不少,但是大陣並沒有因此而徹底的被破,因爲剩下的最後一面陣旗依舊在支撐着餘下的陣法在運轉。
姚樂天猜測佈陣之人十有八九也就在氣字陣旗之處掌控大陣,換句話說,整個陣法雖然由四面陣旗支撐,但是最核心的還是氣字陣旗,酒色財三旗不過是個輔助,因此哪怕是姚樂天將其摘掉雖說會對大陣有所削弱,但是卻不足以撼動其根本。
而更讓姚樂天擔心的是自己摘掉了酒色財三面旗子之後,對方不用再分心於此,就可以全力的運轉氣字陣旗,也必然讓身處其中的天衛們更加的危險。
快,必須得儘快的趕過去。姚樂天心裡想着,帶着張沖和林羨魚急匆匆前往最後一個地點。
原本
按照正統的四象陣佈置的話,陣旗應該是分別位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可是這個陣法雖然脫胎於四象陣但是又有了變化,方位不正也就算了,就連四面陣旗的方位也是十分怪異。
姚樂天若非是憑着體內戰神之血對於殺戮之氣的感應外加上觀察着火眼嘯天猴的反應不斷調整方向,只怕是但憑着以前學到的陣法知識,真就未必能夠找到餘下的那面氣字陣旗。
因爲那面陣旗所在的位置實在是太怪了,他竟然是處於整個城池的正西方向,跟之前的三面陣旗的位置一點也不對稱。
不過姚樂天想了想也覺得氣字陣旗位於此地也不奇怪,四象之中正西乃是白虎所在的方向,而白虎又是掌管殺戮,將這氣字陣旗安放在此處更會將其殺戮之氣發揮到極致,同時也會讓試圖破陣的人更加難以摸清楚陣旗所在的方向。
畢竟人都是有思維慣性的,破了前面三道陣旗後多半就會按着原來的思路去尋找最後的一面陣旗,結果就會找不到。
姚樂天若非是有着戰神之血的指引,他也不可能徑直找到此處。
這面氣字陣旗並沒像之前三面旗一樣的被當成幌子旗,而是掛在了城頭的旗杆之上,因此相當的醒目,老遠就能看到。
陣法有時候就是如此,身在局外看的清清楚楚,但是身處局中卻是迷迷糊糊,這倒不是佈陣之人無法將陣旗掩蓋住,而是將其當成了誘餌,明顯的擺出了一副請君入甕的架勢。
這不是陰謀而是陽謀,你看的見陣旗,想要破陣你就得進陣,進陣的話生死就由不得你,倘若不進陣,固然是沒危險也就甭想破陣救人。
姚樂天三人到來時,站在遠處只能看到城頭之上的一杆陣旗,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到,周圍的街道看起來空空蕩蕩的,不過卻能夠聽到激烈的喊殺聲,妖獸的咆哮聲,法術的爆炸聲以及房屋倒塌的聲音,而他們視野中的房屋也隨着一聲聲的轟鳴而應聲崩塌。
這種感覺在姚樂天看來簡直就像是在看電影,只不過抹掉了影像中的演員,只留下背景、特效和聲音,感覺怪異到了極點。
“魔崽子,來吧,老子大好的頭顱在此,看看你們誰能來取。”此時一聲怒吼響起,正是莫東河的吶喊。
“是老莫的聲音。”張衝頓時激動了起來。
聽着莫東河的喊聲就能夠判斷出他在幻陣中遇到了什麼,想必正和魔修在廝殺,並且怕是處境已經相當危險。聽着那不屈的吼聲,絕對很難跟平素裡跟隊員們和和氣氣的莫東河聯繫起來,但此時此刻,卻讓姚樂天聽的心生敬意。
幻陣中的幻境是假的,但是對於入陣之人來說卻是跟真的沒什麼兩樣。莫東河面對魔修表現出來的這股子寧折不屈的骨氣讓人敬佩。
“樂天,快想想辦法,咱們怎麼救人?”張衝記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滿臉急切的望着姚樂天,同時身上的氣息也是越來越強,已經是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衝入其中大殺一番。
“想要救人就得闖陣,
這次不同之前,兇險之極,待會咱們入陣之後衝哥你必須得時刻跟林羨魚在一起,只要保護他就行了,切記不可戀戰,明白嗎?”姚樂天再次叮囑道。
這個氣字陣旗所維持着的陣法籠罩的範圍相當廣闊,幾乎將西城門附近的幾條街都覆蓋在內,聽着裡面的聲響,天衛也許有人在跟妖獸廝殺,但也不排除在幻境影響下自殺殘殺的可能。
倘若張衝進了陣之後也大殺一氣的話,那隻會讓亂局更亂。
更重要的是進陣之後,危險重重,林羨魚實力最弱,倘若他要是有點什麼閃失,那就糟糕了,因此姚樂天才再三囑咐。
“放心,我都聽你的。”張衝點點頭,拍了拍林羨魚的肩膀道:“從現在起咱倆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榮幸之至。”林羨魚被他拍的齜牙咧嘴卻依舊擠出幾分笑容。
“進吧。”姚樂天看準了方位,率先進陣。而張沖和林羨魚也緊隨其後進入其中。
剛一進入其中,四周的景象就倏然一遍,周圍的街道再也不是空空如也,而是滿地死屍,鮮血流淌,除此之外更有不少的妖獸在大口大口的吞噬人屍,聽到姚樂天三人的腳步聲,不少的妖獸齊刷刷的看了過來,眼珠中兇光四冒,咆哮一聲就衝了過來。
一見到這些妖獸,姚樂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在他面前的妖獸竟然無一不是七品以上的妖獸,個個體型巨大,兇殘至極,眼瞅着它們紅着眼珠子衝過來,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害怕,跟着就會想着反擊。
“奶奶的,這回熱鬧大了。”張衝暗罵一聲,右手一晃,掐了個法訣就要出手。
“張大人,別出手。”可是此時林羨魚卻出言制止。
“幹嘛?”張衝一愣,道:“不先下手爲強殺了它們,難道讓它們吃了咱們不成?”
“這些都是幻象。”林羨魚說着,指了指一旁滿臉平靜的火眼嘯天猴。
對於妖獸來說,等級的強弱不僅僅是實力上的差別更決定了氣勢的強弱,面對高品級的妖獸時,低品級的妖獸一般都會直接被其氣勢所震懾,別說挑釁了,有時候就連反抗或者逃命的膽子都沒有。
這隻半大火眼嘯天猴雖然還沒成年,但也算得上是六品中等的妖獸,豈是尋常的七品妖獸膽敢挑釁的?而其中一部分六品或者更高品級的妖獸襲來時,火眼嘯天猴又怎會無動於衷?
火眼嘯天猴此時如此平靜,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景象都是假的,所以它纔會全然不受影響。
張衝並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連忙收了法術,笑道:“不錯,不錯。”
誇我就行了,用不着這樣吧。林羨魚承受着肩膀被張衝拍打的痛楚,臉上卻露出一絲矜持的笑容。
能不能得到張衝的讚揚他並不在乎,但是可以因此而幫上姚樂天這纔是林羨魚最高興的事情。他可不想跟着姚樂天時總是當成個拖累,現在有了火眼嘯天猴,能幫上一些忙就是進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