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他才明白林羨魚能成爲天衛,竟然跟姚樂天有關,這讓他怎能不感到無比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這就像是他心目中已經認定了是個十惡不赦的惡徒,忽然一轉身變成了至仁至善的聖徒一般,如此天差地別的變化讓他一時間真的有些難以接受,同時觀念也無法一下子轉過彎來。
“怎麼不可能,難道你以爲我還會騙你不成?”林羨魚很不客氣地道。
“不敢,不敢。”劉朝奉連連搖頭。隨即看向姚樂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後,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禮道:“多謝大人恩情。”
“不客氣。”姚樂天擺了擺手。
“既然話也說開了,剛纔打賭的事就此作罷吧。”林羨魚趁機道。
“不行。”劉朝奉卻搖了搖頭道:“一碼歸一碼,就算他對林家有恩,也不代表他剛纔說的就對,但是賭約卻可以變一變,我若輸了就像姚大人道歉,而大人若是輸了,也請坦白承認你之前所言不過是危言聳聽。”
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將姚樂天當成是居心叵測的惡人來對待,不過卻不甘心就此認輸,他要爲自己在鑑定法寶上的眼力和多年積累下來的名聲跟姚樂天爭一爭。
撇開姚樂天的人品不談,劉朝奉就不相信他如此的年輕,修爲又遠不如自己高,竟然能夠看出來自己都看不出來的東西。
事關自己的榮譽,他不能不爭。
“姚大人,你說這把飛劍之上有陰煞之氣纏繞,就請拿出證據來,要不然的老朽無法信服。”
“你……真是氣死我了。”林羨魚氣的直跺腳。他本以爲自己將實情說出來,就足以劉朝奉改變態度,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執拗,鐵了心的要跟姚樂天別苗頭。
“無妨。”姚樂天擺了擺手道:“俗話說,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既然你感知不到陰煞之氣,那我就讓你親眼看看。”
說話之間,姚樂天手指飛快的掐動法訣,口中隨之無聲念動法咒,隨着一道道的法力凝聚而成的玄妙咒文落在飛劍之上,原本籠罩在淡淡的光芒中的飛劍之上陡然間涌出了一團團的黑氣,並且這黑氣越來越濃,其中有個人形的黑影在黑氣中穿行咆哮,雖然看不清楚其面容,但是在場三人都是修真者,馬上就認出來這必然是修真者的未曾消散的魂魄所化的陰魂。
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原本還自信滿滿的以爲可以拆穿姚樂天的謊言的劉朝奉當即傻眼了,倘若不是他修爲不弱也知道這些陰魂並不足以傷到自己,他差點就將捧在手中的飛劍扔出去。
難道我真的是老了,眼力不行了?要不然的話怎麼一個年輕人都看得見的東西,我竟然看不出來呢?劉朝奉感到震驚的同時心裡也是一陣的沮喪和失落。他當然知道姚樂天剛纔並沒有動什麼手腳,這陰煞之氣和陰魂也的確是原本就有,只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看着姚樂天,劉朝奉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以自己的修爲和眼力都發現不了的東西,他怎麼就能夠發現的了?
莫非他是魔修?一想到這,劉朝奉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看向姚樂天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警惕。
所謂的魔修就是修魔者,在以修真者爲主的修真界中,魔修絕對屬於邪魔外道,由於其修煉的方式殘忍而詭譎,以至於被修真界所不容,一經發現的話,絕對是人人得而誅之。
“你是魔修?”劉朝奉上前一步,擋在了林羨魚的身前,隨即目不轉睛地盯着姚樂天,目光銳利,宛如要刺穿他的心神一般。
“不是。”姚樂天搖了搖頭。
“不是魔修的話,你又怎能發現的了這陰煞之氣以及藏於其中的陰魂的?”劉朝奉死死地盯着姚樂天,宛如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破綻一般,道:“這陰煞之氣和陰魂藏的極爲隱秘,老朽都看走了眼而沒能發現,你卻能夠一眼看穿並且還能將其引出,倘若不是魔道手段又是什麼?”
姚樂天倒是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爲了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的舉動,非但沒有讓劉朝奉打消敵意,反倒是更加讓他誤解,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是姚樂天卻能夠感覺得到他越來越強的殺機,顯然若是自己一句話回答不對,他就可能將自己當成魔修而直接轟殺。
“這是我的秘術,並非什麼魔道手段,你愛信不信。”姚樂天現在也有些被這老頭的固執和多疑給搞煩了。
他此時施展的秘術實際來自於戰神寶典副冊,是副冊中記載的衆多稀奇古怪的法術中的很不起眼的一種,甚至於連個名字都沒有,姚樂天之所以學習,也是由於此術可以讓他在受到陰煞之氣以及陰魂的威脅時提早發現而後予以防備。
當初穆小青那詭譎陰損的陰風指給姚樂天的印象十分深刻,姚樂天知道修真界中修煉此道的大有人在,甚至比陰風指更厲害的法術也是爲數衆多,他可不想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後無力應對,被人陰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所以才修煉了此種秘術。
但是這些事情姚樂天又怎麼可能向劉朝奉明說。
現在姚樂天也橫下心來,要是劉朝奉再沒完沒了的跟自己過不去,那爽性就撕破了臉皮鬥上一鬥。他就不信劉朝奉真的有膽量在雲天城中殺了自己這個天衛。
只是姚樂天他沒想到的是劉朝奉卻並沒繼續再糾纏此事,而是道:“既然是秘術,那就難怪了,也是老朽孤陋寡聞以至於錯怪了大人,還請大人勿怪,大人的手段讓老朽大開眼界,老朽輸了,自愧不如。”
說着劉朝奉再次躬身賠禮道歉。
“不必如此。”人家既然認輸了,姚樂天當然也不會不依不饒,加上還得顧及林羨魚的面子,這事就算是這麼掀過去了。
“好了,都不是外人,說開了就算是過去了。”林羨魚也忙過來和稀泥,
劉朝奉活了一把年紀,自然也並非是個真的固執己見、不知變通的人,要是沒有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本事,又怎麼可能當得了朝奉,又怎麼可能獨立將這林家當鋪經營好。
既然姚樂天說是秘術,他就知道不可能再追問了,要不然的話就是犯了忌諱。他只要確定姚樂天對林羨魚並無惡意就放心了。
尤其是得知姚樂天跟林羨魚關係不錯
時,更是意識到他很有可能成爲林家重新崛起的臂助,自然希望彌補之前造成的惡劣影響,言語之中也多了幾分恭維,很快的就讓氣氛好轉了不少。
“大人,請問老朽收來的這些東西中到底有多少是盜墓所得的贓物?”劉朝奉一改之前的傲慢很是恭敬地問道。見識到姚樂天剛纔亮出來的那一手後,他已經是心服口服,而他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當然放低了姿態,虛心求教。
“十三件。”說着,姚樂天將其一一指了出來。
“啊!”劉朝奉見狀,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沉聲道:“少爺,姚大人,怕是你們所說的沒錯,的確是有人想要設局算計咱們,因爲這十三件法寶正是我最近剛剛收來的。”
“那怎麼辦?”林羨魚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收贓本來就已經是大罪,何況收的還都是墳墓中盜取出來的東西。別說天衛知道了肯定會查抄林家當鋪,就算是天衛不管,那些被盜了墳墓的門派和家族知道了此事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儘管不知道這個局究竟是何人所設,但是林羨魚卻不得不承認,太狠毒了,這簡直就是要將林家趕盡殺絕呀。
“要不咱們把這些東西給藏起來,扔了或者乾脆毀了?”林羨魚道。
“既然有人設局算計林家,又怎麼會沒有後招,你要是將其藏起來或者扔了,難保不會被其抓住把柄,到時候更麻煩,至於毀了,那就更是沒必要了,我敢說就算是你真的將這些東西毀了,收贓的這個罪名照樣會扣到你的頭上。”姚樂天道。
“那咋辦?”林羨魚現在是關心則亂,早已經沒了平時的冷靜。
“不行我就天衛自首吧。”劉朝奉一咬牙道:“既然是老朽收的東西,有什麼罪責老朽一力承擔,絕對不連累林家。”
“你這是什麼話呀?”林羨魚怒道:“林家就是真的要完蛋也不能讓你去頂罪,就算是去也得是我這個家主才行,劉朝奉,你爲林家效力了一輩子,林家不能對不起你,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其實就算是劉朝奉去自首也同樣沒用。”姚樂天搖搖頭道:“我現在已經有七成的把握可以確定,設局的多半就是莊家,看來莊璧凡之前雖然栽了跟斗,但是想要吞併林家家業的心是一直沒死,若是他一人所爲倒還好些,但如果背後有莊家的勢力在推動的話,性質可就大不一樣了,莊璧濤可是天衛的大隊長,他要是想要整林家的話,有的是辦法將林家整的死去活來。”
“大人,那你說該怎麼辦纔好呀?”林羨魚滿臉渴求的想着姚樂天,就像是溺水之人看着救命稻草一般。
“很簡單,就當不知道,咱們來個將計就計,等到設局之人跳出來的時候再反抽他一頓就行了。”姚樂天滿臉自信地道:“陰謀之所以是陰謀,就是因爲見不得光,只要被咱們識破的話就有辦法化解,比如這些法寶,完全可以將其中的陰煞之氣和陰魂抽離然後再改造一番,誰還能認出是原來的那些東西,同時你可以再秘密的仿造出跟這些法寶相似的贗品來擺在這裡。”
“這又是爲什麼?”林羨魚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