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孟翔發出了一聲痛快淋漓的大喊,無論是在心理上還是在生理上,他都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暢快。之前將他逼入絕境的可怕威壓再也無法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了,就像風再大也動搖不了深植大地的大樹,浪再大也無法屹立千萬年的礁石。
突然,孟翔縱身躍起,與此同時,他腰間的長刀斬飛射而出,一道匹練般的白光,由下而上,向老頭子墳頂的烏雲斬去。
他體內剛剛誕生的真氣似乎接到了什麼命令,全部衝入了他持刀的手臂,然後一起涌入了長刀斬。剎那間,整柄長刀爆發出了炫目的白光,甚至比高懸天上的太陽還要明亮,然後刀上的所有白光化作了一道半月形的刀芒,沖天而起,直向足有二三十丈的烏雲斬殺而去。
半月形的刀芒並沒有因爲脫離刀鋒而消散,相反,它越接近烏雲,變得越加巨大,在它將要和烏雲零接觸時,它的長度已經超過了五丈,寬度也超過了一丈。
無聲無息,巨大的刀芒斬入了烏雲,就像一個人遭到了攻擊,烏雲先是一頓,然後是劇烈的涌動了起來,似乎感覺到了疼痛。同時,不斷劈下來的閃電也停止了。不過,沒過兩息的時間,它的反擊就到了。
電光在烏雲中游走,就像一條條白亮的蛇,而那些電蛇很快就從烏雲中衝了下來,向孟翔的頭頂撲了過去。
見了碗口粗的電蛇向他射來,孟翔眼中露出了不屑的冷笑,手掌長刀泛起了一層乳白色的光芒,然後驀然斬出,直直地斬中了電蛇,一刀兩斷。而被斬成兩截的電蛇,則扭動了兩樣,就像是在垂死掙扎,還是無奈地消散了,化作了條條電弧。
斬了第一條電蛇,孟翔原本還有一些懸着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雖然電蛇和長刀接觸的時候,一股強大的電流通過長刀閃電般地傳到了他的身上,讓他全身一陣酥麻灼痛,不過對於身體素質暴增數倍和有了真氣護體的他而言,也不算是很難承受。
長刀揮舞,一道道刀光如煙花一般沖天而起,迎向了條條電蛇。剎那間,漫天都是潰散的電光,一道道電弧光,將他的周圍點綴得一片絢爛。
通過了之前的交手,孟翔摸到了對付閃電的方法,只要他將刀芒迫出刀鋒,讓它和閃電接觸,而不是讓閃電和刀鋒直接接觸,電流就無法對他造成傷害和影響。
第一波二十來條電蛇被孟翔前後斬掉,烏雲似乎被激怒了,其中游走的電光驟然增多,變成了雪白的一片,射下的電蛇數量突增,已經不是一條兩條,而是幾條甚至十幾條一起向他撲過來。
這時,《夜戰八方方》的強悍防禦力就顯示了出來,一道道刀光圍着他不停地遊走,很快就織成了一個方圓數丈的白亮刀球,將他牢牢地護在了其中,所以電蛇的數量雖然增加了很多,卻依然無法真正傷害到他。
不過,孟翔也不是坐以待斃,在用刀光護住了身體的同時,一道道犀利刀芒也會不時從刀球之中飛射而出,將那些靠近的電蛇悉數斬殺,不留後患。
時間不長,千百條電蛇都被他一一斬殺掉了。烏雲似乎真的憤怒了,就像狂風捲過的海面,開始瘋狂地翻滾,面積由方圓百丈迅速縮小到了不足三十丈,不過它給他的壓迫感卻是暴漲很多倍,讓他感到沉重的壓力和強烈的危機感。
收斂了刀光,孟翔將刀插入了刀鞘,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同時快速調整着因爲之前斬殺電蛇而引起的波動的心緒,讓心境明澈如萬里晴空,反映着烏雲的每一絲變化,並積極推算出最佳的應對方式。
不到十息的時間,縮小的烏雲中的所有電光都集中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直徑不到一丈的圓球,不過它並不是很亮,甚至還顯得有些暗淡。
孟翔的心中卻警鈴大作,他知道烏雲要出絕招了,它將所有的電光聚集到了一起,而且讓它們收斂了鋒芒,一定是準備發動雷霆一擊。
果不其然,烏雲很快就露出了鋒利的獠牙,那個白色的電球開始不斷地閃爍,一明一暗,而且明暗變化的頻率越來越快,很快就突破了視覺的極限,根本無法再清它的變化,而這時它的攻擊也突然開始了。
就像密集的雨絲,無數道又細又亮的白光從烏雲中鋪天蓋地地撒了下來,籠罩了方圓近十丈的範圍,而中心就是孟翔本人。
面對着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孟翔展現了他兩世苦修刀法的功力,幾乎是白光一閃,他就消失在了一片白濛濛的光幕之中,而那些射下的白光則像落到了光華鏡面上的雨滴,紛紛碎裂彈開。
似乎孟翔已經安全了,但是那只是表象,其實他現在的處境已經是極爲的危險。那些白光別很細小,威力卻是極爲的驚人,每一道撞到刀鋒之上,他都會感到一股巨大的重擊,就像一柄千斤大錘使勁敲了一下;落到地上不論是泥土還是石頭,都會出現一個個拳頭大的小窟窿,深不見底,而且還冒着縷縷黑煙。如果不是他已經達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他的防禦早就被撕開了。
現在他雖然暫時防禦住了那些白光的攻擊,但是他的消耗也十分的據大,他能夠感覺到體力正在急速減少,他已經感覺到他無法支持多長時間了,而那些白光似乎是無窮無盡的。
更爲糟糕的是,白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即便他想找一個機會閃到一邊,暫避鋒芒也辦不到,他可不想自己身上出現了地面上那些窟窿。但是擔心什麼就會來什麼,時間不長,危險就降臨到了他的頭上。
由於體力的急劇消耗,他發出的護體刀光再也無發完全抵擋所有白光的攻擊了,有一道白光從他發出的刀光上露出的一絲縫隙鑽了進來,狠狠地在他的大腿上給他來了一個下。瞬間,他的大腿上就出現了一個酒杯口大、焦黑、幾乎深達骨頭的黑窟窿。
原本他應付起那麼多的白光就感覺有些吃力,現在腿部受傷了更是雪上加霜,影響了他身體的靈活性,轉瞬之間,他身上又被添了三個黑窟窿。他陷入了絕境。
孟翔使勁一咬牙,下了一個決定,準備用刀光護住身體的要害,閃到一邊去,以期可以避過烏雲攻擊的鋒芒,然後再想辦法。就在他準備這麼做到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恍惚間,數道彩光從老頭子的墳頭鑽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了孟翔,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就鑽入了他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情?怎麼老頭子的墳頭還會向外冒東西呢?孟翔有些發懵,他實在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不禁有些走神,而那些白光卻絲毫不留情,抓住機會向他猛射。
完蛋了!老頭子你害死我了。面對千百道一起射過來的白光,孟翔不禁感到一絲絕望,不過他依然竭力揮舞着長刀,準備將要害部位護住,可不可以掙到一線生機。但是白光實在是太多太快了。
一瞬間,孟翔也不知道被白光射中了多少下,不過他馬上就發現了不對:他被白光射中後,卻只有重拳擊中的感覺而沒有燒灼和麻痹感。他百忙之中拿眼光一,眼前的情形讓他一愣。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體表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好像肥皂泡一般的薄膜,泛着五連六色的彩光。薄膜起來十分的薄弱,似乎用手指一碰就會破裂。但是那些威力驚人的白光卻對它無可奈何,只能在它上面撞出一個個小小的淺坑,之後就會被不情願地彈飛。
就在孟翔爲彩色薄膜的防禦力嘖嘖稱奇的時候,他體內卻發生了更爲巨大變化:九道宏大無比、給他冷熱軟硬等各種不同感受的洪流在他的體內四處奔流,漲得他的經脈撕裂般的疼痛。很多沒有打通的穴道瞬間就被蠻力撞開了,即便是一些不起眼的細小經脈也被強力貫通了。
在九道洪流蠻橫了掃清了一切障礙之後,終於匯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股更爲龐大的洪流,順着他的手臂,齊齊涌入了他手中的長刀斬中。
啊!孟翔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霹靂大吼,舉起了被一團各色彩光包裹着的長刀,對準頭頂的烏雲惡狠狠地斬了過去。
在長刀劈出的瞬間,孟翔腦海中又出現了兩道亮光,一道是劈開混沌的那一道,另一道斬斷他腦海中鐵鏈那一道,然後它們神異和他眼前的刀光融爲了一體,使得他斬出的這一刀帶上了一股說不出的韻味。
刀芒脫離長刀,向烏雲飛去,越來越大,而烏雲則完全凝固,一動不動,似乎像人一樣被驚呆了,然後被長度達到了十幾丈的刀芒一分爲二,而那個讓孟翔狼狽不堪的電球首當其衝,裂成了整齊的兩半。
與此同時,孟翔聽見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不過他不是用耳朵聽到的,但是他他確實聽見了,至於他是用什麼聽到的,他也自己也不清楚。
裂成兩半的烏雲似乎還不想散掉,不過隨着烏雲之中迸射出無數道細小的刀鋒,將它切成了無數小塊之後,還是不得不消散了。
呼!孟翔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雖然全身的體力和那九道宏大的洪流都被剛纔那驚採絕豔的一刀全部掏空了,全身痠麻無力,但是他依然露出了舒暢的笑容。
就在孟翔收起了長刀,準備和老頭子說一些心裡話的時候,他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在向他迅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