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已經睡了七天七夜了?”孟翔聽了嚴實的話之後,驚訝地叫了起來。
“你認爲呢?”嚴實露出了沒有好氣的神情。
“怪不得這麼餓呢。”孟翔摸了摸咕咕直叫喚的肚子,着嚴實佈滿了倦色的臉,心中涌起了一股熱暖。在他昏睡期間,他一定是衣不解帶地照顧他,纔會顯得如此疲憊。
不過男人之間的謝意是不需要說在嘴上的,如果他鄭重其事地道謝的話,嚴實反而會覺得不自在了。
“石頭,有什麼吃的沒有?我現在實在是太餓了。”孟翔儘量保持語調的平靜。
“孟哥,你等着。我早準備好了,我這就給你去拿。”說着,嚴實跑了出去,很快就給他端來一小鍋肉粥,裡面的米和肉都燉的爛糊,顯然他是特意爲孟翔準備的。
一鍋肉粥下肚,孟翔感覺肚子暖暖的,接着那股熱氣傳遍了全身,整個身體都暖呼呼的,說不來的舒服。雖然肚子還很餓,但是他知道他是不能夠再吃了,必須等胃腸活動開來,恢復了活力才能再吃,否則,適得其反,還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嚴實原本準備再到廚房去,多做一些飯,過一段時間之後,讓孟翔敞開肚皮大吃一頓的。不過他終究沒有能夠進入廚房,孟翔用半強迫的方式讓他回房間好好休息了。
孟翔緩緩地走出了房間,深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只覺得心曠神怡,心中說不出的舒暢。
過一會,他慢慢地邁開了步眼,打出了一套拳法,這是他前世的一個朋友教給他的,並沒有告訴他叫做什麼名字,因爲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得到的。
據說練到高深時,可以協調和增強心、意、精、氣、神,手、眼、身、法、步之間的聯繫,對身體有着不可估量的好處。
不知道是他練得不到火候,還是他朋友誇大其詞了,在前世,他勤練不輟了數年,也僅僅感覺手腳靈活,反應快了一點而已,並沒有什麼太過神奇的地方。
現在他再次練習,一開始也沒有覺得有些什麼特別,但是時間一長他就感覺出來異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套拳打下來,他隱隱感覺有一股股的熱流在他身體流動,並且拳打得越快,那些熱流流動的速度也越快。
後來全身都暖陽陽的,說不出的暢快和舒服,不但人不覺得累,反而越打越精神,這就促使他不斷加快速度。
起初,他打出的一招一式還清晰可見,漸漸地,隨着速度越來越快,招式開始變得模糊,後來他的身影也開始模糊了起來,最後只能夠到一團淡淡的虛影在院子中不停地閃動。
拳打到酣暢之時,他一晃身,帶着一道淡淡的虛影,衝到了院子旁邊的一顆人腰粗細的大樹前,一拳打了過去,不過這一拳顯得很奇特。
孟翔的出拳和他的速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拳頭的每一寸移動都可以得很清楚,顯得極爲緩慢。不過拳頭上散發出來的凝重渾厚的氣勢卻十分的濃厚,似乎它有着無與倫比的力量。
噗地一聲輕響,孟翔的拳頭剛剛和大樹輕輕一碰觸就收了回來,而大樹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連樹皮也沒有破損一丁點,似乎他那一拳純粹是虛張聲勢。
但是他整個人卻好像突然脫力了一般,體表瞬間冒出多到不可思議的汗水,將他的衣服一下子就全部浸溼了,甚至還有不少衣服吸收不了的汗水流到地上,在地上形成一個明顯的水窪。
“呼!”孟翔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轉身,緩步向屋子中走去,可以很明顯地出他的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而就在他邁步走出第三步之時,意外發生了。
先是那顆被他打了一拳的大樹的樹葉毫無徵兆地一起脫落,無論是新的樹葉還是老的樹葉,全部翩然而下,就像下起了一場綠色的大雪。
就在樹葉雨開始飄落的時候,被他的拳頭擊中的部位開始發出了清脆的嘎巴嘎巴的聲音,然後以此爲中心,樹皮崩落,主幹之上出現了放射狀的裂紋,很快裂紋就佈滿了方圓三尺的範圍。
隨着一聲響亮的炸響,木屑紛飛,大約三尺長一截樹幹瞬間炸裂成了無數的碎木屑,四散飛舞。最後大樹和那些尚未全部落到地面上的樹葉雨一起跌落塵埃,發出一聲巨響。
幸好,孟翔的房子十分偏僻,纔沒有怎麼引起龍爪灘村民們的注意。否則,讓他們到他一拳就擊倒這麼粗一棵樹,他們一定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無法合攏。
剛剛入睡沒有多久的嚴實也被大樹倒下發出的巨響驚醒了,從牀上一骨碌爬了起來,走到了窗口,想一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他被倒在院子中,全身上下沒有一片葉子的大樹搞得很疑惑的時候,他見孟翔提着長刀走入了院子,緩步走到了大樹的前面。
只見他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猛地抽了長刀,向那棵大樹衝了過去。他的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他就越過了接近兩丈的距離,來到了大樹的切近,然後速度不減,圍繞着大樹不停地轉圈,一邊保持保持奔跑的速度不減,一邊快速揮動手中的長刀,化作了一道道玄奧的軌跡。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孟翔人影一閃回到了最開始立足的地方,如果認真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前後兩次落腳的位置完全一樣,如果有腳印的話,絕對是完全重合的。不過現場的旁觀者只有嚴實一個,而且他的注意還沒有放到他的身上。
在孟翔站定身形的瞬間,那一棵被他圍着轉了一盞茶的功夫的大樹發生了神奇的變化:無聲裂開,不論是樹枝還是主幹都無一例外,而且那些斷裂的木條每一截的長度都是一樣的,而主幹更是連分裂成的木塊的大小形狀也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嚴實被這從來沒有過的神奇一幕震住了,沒有到孟翔的身體就像大冬天光着身體站在寒風中,不停顫抖,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孟翔似乎很討厭這種無法自控的情況,鼻子中冷冷地哼了一聲,強迫自己舉起了手中的長刀,緩緩地施展出了一套刀法。它是他前世練習過的一套刀法,叫做《夜戰八方》,也是他唯一練習過的一套刀法。
《夜戰八方》據孟翔所知,算是一套極爲普通刀法了,很多人都練習過,因爲它包含着劈、砍、刺、撩、抹、攔、截等最基本的刀式,熟悉了對練習更爲高深一些的刀法有一些幫助。
別人練習《夜戰八方》是爲了熟悉刀法的基本運用,順便也是爲了打一打基礎,他練習《夜戰八方》卻是出於無奈。那些比它高級,比它威力大的刀法不是沒有,但是對於他而言卻是可望而不及的。
原因很簡單,沒錢。憑他的本領,他能夠掙到的錢,扣除最基本的花銷,他至少要二十年纔可以籌夠錢買一套高級一些的刀法。即便他有那個耐心,但是二十年後,他雖然算不上老,但是也絕對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時段,除非有曠世奇遇,否則他是不可能再有什麼大成就的。
所以,孟翔認清楚了現實的殘酷之後,他就斷了購買一套好一些的刀法秘籍的念頭,靜下心來苦練《夜戰八方》。他倒沒有奢望自己打下雄厚無比的底子之後,可以靈光一下,創造出更爲高級的刀法來,他完全是爲生計所迫,雖然再怎麼練習,《夜戰八方》能夠提高的戰力都是很有限的,但是總算還是在增加的,而每增加一分的戰力,他就有可能獲得多一分的收益,由不得他不拼命練習。
近十年下來,造成的一個結果就是,他對《夜戰八方》已經熟悉到了極點,每一招每一式,他閉着眼睛也可使得分毫不差,並且在很多起來不可能的情況之下,他依然可以出刀。
一遍又一遍,十幾遍《夜戰八方》練習下來,孟翔似乎慢慢喚醒了他身體的感覺,刀法使得是越來越流暢,越來越圓潤自如,甚至隱隱有超過他前世水平的架勢。
在孟翔來,他練習《夜戰八方》是爲了控制脫力之後的身體,克服正常的生理反應,讓身體重新置於他的掌控之中。因爲前世的經驗告訴,只有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身體,才能夠在各種險境之中獲得更大的機會和生機。
但是在嚴實來,他練習《夜戰八方》的情形實在是太神奇了,起初他還能夠見他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但是很快他就不清楚了,呈現在他的眼前只是一道道凌厲的刀光,接着那些刀光重疊累加在一起,形成了雄偉的刀山和刀浪,攝人心魄。
最後所有的刀光都聚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方圓數丈的光球,寒光閃閃,讓人膽寒,而施展刀法的人則完全失去了蹤跡。所以,當孟翔收刀站立時,他依然大張嘴,甚至口水順着嘴角流下來他都沒有發覺。
直到孟翔撿起了放在丟在一旁的刀鞘,還刀入鞘,向屋內走來,他才如夢初醒,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雖然也發現了嘴角的口水,卻只是胡亂地用袖子擦了一下,就向孟翔衝了過去,兩眼放射出灼灼的光亮,就像一個色/狼發現了一個絕世大美女。【(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