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翔率領着清水寨的一干村民趕到黑風口之後,立刻就感覺到那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一股股血腥肅殺之氣迎面撲來,一道道暗紅近乎黑色的大風憑空出現,在山谷中咆哮奔騰,就像冤死的亡靈在嚎叫,讓人膽顫心驚。
到在了這種情況,很多第一次來到黑風口的修仙者都臉色發白,甚至於是雙腿發顫,雖然天棄中的惡劣環境讓生活在其中的居民都變得十分勇悍,但是黑風口的情況實在是太過怕人了。
就孟翔打量黑風口的時候,督戰隊卻開始一邊呵斥驅趕,一邊揮舞着比大拇指還粗的鞭子驅趕,讓他們進入黑風口,稍有猶豫就會一鞭子打下來,即便生活在天棄中的居民皮糙肉厚,也會被打的皮開肉綻,甚至其中一些就像陀螺一樣,打得飛了起來。
如果捱了鞭子還不立刻進入,那些督戰隊就會抽出刀子,將怯戰者毫不猶豫地殺掉,成爲殺雞儆猴的犧牲品,而且更爲恐怖的是,鮮血剛從腔子中噴射出來,還未落到地上就被黑風口中的黑蜂吸收了,而吸食了血液的黑蜂變得更加瘋狂,就像陷入了癲狂的瘋漢,四處亂撞,風聲如吼,隱約就像一羣人在狂笑。
黑風口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瘮人了,以至於督戰隊殺了人,依舊有很多的人站在谷口,遲遲不願意進入。督戰隊立刻一個個橫眉立目,舉起手中的刀尖就衝了過去。大殺大砍。彷彿一羣來自於地獄的修羅。
在血的恐嚇下,奉命鎮守黑風口的人羣,勉強剋制着心中的恐懼和憤怒,就像潮水一般涌進了黑風口,然而人們進入了黑風口之後也並不安全。雖然沒有了督戰隊的利刃,但是那些在山谷中咆哮奔騰的黑風同樣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吸收了鮮血的緣故,黑風變得極爲恐怖,見到有人過來就猛撲過去,就像盤旋於天上的禿鷲,而受到攻擊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被它捲了起來。接下來就是慘絕人寰的一幕。
黑風並不是一下子就將被它們捲走了的倒黴蛋幹掉,而會像蟒蛇進食一般,對獵物不停地進行擠壓碾壓,先將獵物肺中的空氣壓出去。使之陷入窒息狀態,然後壓碎他們的骨頭,將血液他從他們的身體中全部擠壓出來,最後只會剩下一張薄薄的人皮。
後面有提着利刃的督戰隊,路上有嗜血的黑風,駭得進入了黑風口的人羣就像遭到了狼羣驅趕的羊羣,咬着牙,紅着眼,玩命地向前衝,衝撞。踐踏,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不過誰也顧不了誰,只知道留在原地都將必死無疑。
裹挾在人羣中的孟翔着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幕慘劇,心中不由得暗暗嘆息,同時他也才真正明白,生活在天棄之中確實不容易,且不說惡劣的生存環境,就是人與人間的相處就極爲的困難和危險。
就比如現在,明明是來把守黑風口的。卻有那麼多的人死在了自己的人手中,這在他來都是不必要的,就算要起到威懾作用,殺死一個兩個也就夠了,而且孟翔可以出來那些督戰隊之所以要殺人。根本就不是爲了震懾來到黑風口的人羣,以方便管理。純粹是爲了滿足殺戮和嗜血的**而已。
轉念一想,孟翔也就明白了。這裡是天棄,而天棄可是放逐罪人的地方,雖然不知道天宮是以什麼標準定義罪犯的,但是可以想見能夠進入被放逐進天棄中的人絕對不會是善茬,不排除裡面有善良之輩,但是惡人也不會少,如果都是善人,而沒有惡人,天宮也不無法塞天下悠悠之口了。
在孟翔的可以維護之下,雖然進入黑風口後的持續變得十分混亂,但是清水寨的人卻沒有出現什麼傷亡,只是很多受了驚嚇。臉色變得很難,而他們實際上只是一些自食其力的獵人而已,相較於狩獵,即便是最險惡的情況也比不上眼前這麼兇惡可怕。
遇到了危險,清水寨的人本着對孟翔的信任,都奮力擠到了孟翔的身邊,這讓孟翔比較滿意,否則就算他有心維護他們恐怕也要弄出一些動靜,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進而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這些都不是他願意到的。
由於進入黑風口的人羣都是奮力向前衝,所以速度還是很快,時間不長,他們就來到了山谷中一處相對比較開闊地方,那裡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正在督戰隊的利刃之下,修築工事,而幾乎每一塊石頭上都沾染着血液,那些負責監督工程進度的督戰隊比外面驅趕人們進入山谷的督戰隊還要兇惡,責打,甚至是殺戮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根本不是工作表現,而是他們的心情。
孟翔這一批感到的人還未站穩腳跟,就被驅趕着去修築工事,稍有遲疑,輕者鞭子加身,重則立刻人頭落地。見到了這種情況,清水寨的村民變得十分惶恐,不過處於對孟翔的信任,都跟着他的後面埋頭幹活。
雖然修築工事十分的繁重,但是孟翔卻完全可以輕鬆勝任,沒有絲毫的壓力,這也讓他有時間仔細觀察黑風口中的情況。很快他就發現黑風口是一個典型的喇叭口地形,內窄外寬,而他現在正在修築的工事並不是第一道防線,應該是正數第三道,算是一個不錯的消息,至少不需要面對仙人大軍的直接衝擊。
不過在向身後一,孟翔就發現情況並不樂觀,在黑風口最窄的地方,盤踞着一羣如凶神惡煞一般的人,他們的身上都籠罩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是殺人不眨眼的督戰隊。
更爲嚴重的是。孟翔發現他們竟然也在修築工事。而且和他們現在修築的工事完全不同,是全封閉的,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要給他們留有退路,這就意味着他們要活下來就只有一條可走,就是打敗仙人大軍,否則比試無疑。
到了這種情況,孟翔開始有些撓頭了,這他讓保全清水寨的居民們的難度大增,雖然他自認實力不錯,清水寨的人也不是很多。但是問題是仙人大軍會都是飯桶嗎?顯然不可能的。而他率領的清水寨的人要是不死,就會成爲敵人眼中的硬骨頭,會遭到重點攻擊,屆時是不是還能夠保全清水寨的人的安全可就不好說了。
不過一時之間孟翔也想不出來好辦法。只能夠選擇靜觀其變,如果實在不行,就使用非常手段,頂多也就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而已,也許會引來一些麻煩,而他雖然討厭麻煩,但是卻不是一個害怕麻煩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孟翔率領的清水寨居民幹得太好了,纔開始參與修築工事不到半天,他們就又一起被調離了,不過不是撤到後方。而是向前推進,到正數第二道防線進行協助修築工事。
孟翔暗自搖頭,他十分的清楚,越靠近黑風口的開頭,就越危險,而他要保全清水寨的人的難度就會激增。很顯然,清水寨的人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在如狼似虎的督戰隊面前,他們卻不敢說一個不字。
然而孟翔和清水寨敵人的運氣似乎真的很差,他們剛到了第二道防線修築工事。結果屁股還沒有坐熱,他們就又被調離了,去第一道防線幫忙,而且更倒黴的是,他們幫助將第一道防線修築好了之後。竟然被指揮官以人數不夠給留下來了,也就是說。他們需要第一波面對仙人大軍的衝擊。
這時孟翔的心情已經很差,根據他的推演,就算這一次的仙人大軍和歷次大侵一樣,在第一道防線駐守,他也不可能保全清水寨的人,甚至連他自己都十分危險,而這時清水寨的人也和其他負責駐守第一道防線的人一樣,臉色都發白了,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因爲根據以往歷次發生在黑風口的戰役,駐守第一道防線的人基本上都是全軍覆沒,無一例外。
這一次清水寨的人是真的害怕了,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孟翔,就像在一根救命稻草。雖然他們知道孟翔很厲害,但是實際上他們心中卻不認爲孟翔會有辦法,只不過是基於過去數十年的習慣而已,並沒有真的以爲孟翔能夠救他們。
着那一雙祈求中隱藏着絕望的眼睛,孟翔自然能夠明白他們的心中都在想什麼,同時他自己也知道要想保全他們很困難,尤其是使用正常的辦法,不過他依舊不願意放棄,於是給他們一個安慰的目光,開始動腦筋想辦法。
時間一晃就過去三天了,而這三天時間依舊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直到第四天的早晨,到一行人以狼狽不堪的姿態跑了回來,是天棄一方黑風口防線的斥候,這一次他們是打探情報回來了。
着被督戰隊親自接進來的斥候,孟翔的眼睛亮了起來,眉宇中的陰霾之色一掃而空。很快,他的表情變化就被清水寨的人發覺,讓他們的心中頓時一亮,就像久陰的天終於出現了太陽,雖然他們並不是知道孟翔具體想出了什麼樣的辦法,但是以他們對他的瞭解,他一定有了改變處境的想法,說不定他們這一次就不用死了。
不過在知道孟翔的具體想法之前,清水寨的人還是心中忐忑,雖然他們信任孟翔,但是這一次的處境實在是太過糟糕了,要想扭轉他們的命運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他們依舊等待着孟翔的迴應。
結果出乎清水寨所有人的預料,孟翔並沒有跟他們說一句話,只是偷偷給每人發了一枚丹藥,讓他們吃下去。出於對他的信任,他們將丹藥都吃掉了,儘管不知道吃藥對他們有什麼用。
也不知道丹藥是不是出了問題,清水寨的人幹吃去不長的時間,他們就紛紛病倒了,並且情況越來越重,而他們視爲主心骨的孟翔卻不但不擔心,反而神情越來越輕鬆了。
就在清風寨的人對信任將要耗損殆盡,認爲他要毒死他們的時候,孟翔終於有了動作,在給他們投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後,他離開了駐防區,直接去找第一道防線的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