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

仙玉良園

無奈那火之丹如同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一樣,羞羞答答,看似有動靜,但是死活不肯冒頭。

蘇尋大汗,只能一點一點的加強真氣。用了七分真氣的時候,那火之丹終於有所觸動,一縷小小的紅色之氣從火之丹中冒了出來。

蘇尋強行按捺住喜悅的心情,想要再接再厲之時,卻突然間五行金丹劇烈的抖動。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

走火入魔!蘇尋腦袋裡頓時竄出這麼一個念頭來,正惶然不知所措間,便有幾道溫潤的氣流進入她的體內,不消片刻便疏導好了體內暴走的真氣。

這一次是失敗了。蘇尋睜開眼睛便瞧見目光中透着惋惜的宣明長老。心中一動,正要說什麼,便聽宣明長老搖頭道:“此法不可行。還好我有我們幾個老傢伙爲你護法。罷了,也許是你機緣未到。”說罷,他便起身離去。

蘇尋目光閃了閃,沒有回答。宣海長老一言未發也轉身離去,只剩下宣葉長老還留在石室中。她手背一翻,手中便多出個小玉瓶來。

“這是回春丹,雖我們及時幫你疏導了氣息,可經脈損傷還是有的,服下此丹好好休養一番吧。”許是怕蘇尋難過,宣葉長老默默嘆了一聲,將玉瓶放在蘇尋懷中,也走了出去。

倒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蘇尋慢慢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嘗試失敗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這畢竟只是宣明長老的一個猜想思路。早在準備做這件事情之前她便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面對剛剛的失敗,她比其他幾位長老都還坦然。

這些日子相處以來,雖然自己不是三位長老的親傳弟子,可三位長老都將自己所學毫不藏私的教給她。對她的期望值相對來說也高了許多。因爲蘇尋若無法修習控制丹火的方法,那麼幾位長老的指導對她來說永遠都是紙上談兵。可若蘇尋學會了控制丹火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們可以更進一步的指導蘇尋。

期望越高,失敗的時候,失望就越大。蘇尋只覺得準備不充分讓幾位長老失望,可她並沒有失去要修習如何控制丹火的決心。

常言道,失敗乃成功之母。關鍵便在於學會失敗後總結經驗。若是不會總結,失敗在多次也是白搭。剛剛那一次失敗卻也讓蘇尋摸着了一絲的頭緒。所以對她來說,期待多過於失望。

想明白這一點,蘇尋淡然的起身。

日子還和以前一樣,並沒有因爲蘇尋一次嘗試失敗而有什麼不同。她依舊每天清晨修煉體術,白日跟着三位長老學習,晚間呆在自己的房間中細細領悟白日裡所學到的東西。閒暇時便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上一次嘗試調動火之丹能量時所發生的一切。

每次回想的時候蘇尋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卻始終抓不住。這讓她有些些煩躁不安。眼看着答案也許就在眼前,卻抓不住的感覺真的是很不好。可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又都會做幾個深呼吸,運轉真氣兩個大周天,讓煩躁的心神安靜下來。

這樣的日子過了又快半年。

一日,蘇尋坐在石室內看着宣葉長老煉了一爐回春丹。待到宣葉長老拈指虛空一牽,那三十六枚回春丹都盡數飛入玉瓶中。蘇尋還在沉思。

宣葉長老瞅了發呆的她一眼,問道:“丫頭,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若有疑問爲何不直接問我?”

這一年半來的相處,也許是因爲幾個人成天都生活在一方狹小的洞府之間,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也尤其容易拉近。加上蘇尋悟性很不錯,又善於發問,想到她小小年紀卻又命運多舛,這一來二去便也有些憐惜只心。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見到宣葉長老關切的目光,蘇尋怔了怔,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走神了。回想一下什麼時候開始走神的呢?是從宣葉長老煉丹時與她講解丹火的控制和煉丹爐中草藥藥性的把握。

丹火的控制還好說,但是草藥的藥性的把握多半是靠經驗,可是宣葉長老這裡多了一句:若是煉丹師天賦中有木屬性,那完全可以靠着木之力去感應丹爐內的草藥藥性。

這一句話讓一直漂浮於蘇尋腦中的那道靈光又是一飄。她便不自覺的去抓那一道思緒,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走神了。

此時聽着宣葉長老在問,蘇尋便將自己這些日子來的自己的困擾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又很困惑:“也不知道是哪裡出錯了,弟子總覺得答案就在那裡,卻一直抓不住。”

宣葉長老聽完蘇尋的話眼睛倒是一亮,出言道:“也許這便是你的機緣所在。”她微微沉吟後又道:“五行之力相生相剋。互相**卻又相互依存。我們平日裡只想着你體內五行並存,自成一循環,不能亂了半分。原本你這樣的體質是無法進行修煉的,而你偏偏又這樣修成了金丹。也許,五行體質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弱小,只是沒有找到辦法在使用其中一種力量的時候又能夠維持體內五行平衡。現在看來,與其想着怎樣使用五行之力,不若究其本源,想想五行到底是什麼。這些日子你不如暫時停了別的事,多鑽研五行之力吧。”

追本逐源!蘇尋眼神一亮。是呀,她的思維總是定在五行相生相剋之上。卻始終沒有想起要將五行之力拆開來了解。宣葉長老的一席話就如同醍醐灌頂,那一直在自己腦海中的答案也漸漸有了清晰的樣子。只是想要得到答案就必須再好好研究研究。

謝過宣葉長老,蘇尋回到自己的石室中,宣佈閉關。

五行之力,追其本源,便是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金曰從革”:“從”,順也;“革”,即變革。是指金有剛柔相濟之性:金之質地雖剛硬,可作兵器以殺戮,但有隨人意而更改的柔和之性。引申爲凡具有沉降、肅殺、收斂等性質或作用的事物和現象,歸屬於金。

“木曰曲直”:“曲”,屈也;“直”,伸也。曲直,是指樹木的枝條具有生長、柔和,能屈又能伸的特性,引申爲凡具有生長、升發、條達、舒暢等性質或作用的事物和現象,歸屬於木。

“水曰潤下”:“潤”,即滋潤、濡潤;“下”即向下、下行。潤下,是指水具有滋潤、下行的特性。引申爲凡具有滋潤、下行、寒涼、閉藏等性質或作用的事物和現象,歸屬於水。

“火曰炎上”:“炎”,是焚燒、炎熱、光明之義;“上”,是上升。炎上,是指火具有炎熱、上升、光明的特性。引申爲凡具有溫熱、上升、光明等性質或作用的事物和現象,歸屬於火。

“土爰稼穡”:“爰”,通“曰”;“稼”,即種植穀物;“穡”,即收穫穀物。稼穡,泛指人類種植和收穫穀物的農事活動。引申爲凡具有生化、承載、受納性質或作用的事物和現象,歸屬於土。故有“土載四行”、“萬物土中生”、“萬物土中滅”和“土爲萬物之母”說。

這五種元素既是具體的物質,卻也是抽象概念的延伸。若只是拘泥於具體物質難免過於狹隘了。

從基礎開始,蘇尋重新整理了一遍五行之力的概念,又結合了自己的狀況,不由的有些苦笑。五行均衡其實可以算是一個很好的天賦,體內五行自成,形成循環,生生不息。但是使用的時候又必須方法得當,不然物極必反,造成五行相剋就會引起體內真氣暴動,最終走火入魔爆體而亡的局面。

可是如何能夠繞開打破五行平衡又能夠使用單獨的五行之力呢?

蘇尋在石室中手指翻飛,不停的尋找契機,她現在不能像當初幾位長老在身邊的時候那麼大膽,只能夠小心翼翼的嘗試。

隨着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她積累了更多的經驗,那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的答案越來越清楚。

到底是哪裡不對?蘇尋又一次嘗試失敗之後,並沒有再繼續下去,而是躺了下來默默回想。

這些日子她嘗試了各種力道,以及各種她能夠想到方式去引丹火,卻一直在最後關頭出錯。不斷期望、失望卻是讓她有些氣餒。可是不甘心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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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鬆,她對自己說。卻有因爲最近一段時間習慣的回想每一次引丹火的過程。她有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任誰沒日沒夜的這樣嘗試,總會覺得心力不濟。

就這樣,蘇尋竟然慢慢的睡着了。進入金丹期後,對於食物、睡眠就沒有了需求。修真之人講究辟穀。以天地靈氣作爲身體滋養,而食物總是帶着塵俗雜質,吃多了反而不利於修真。睡眠也用打坐來代替了。這樣毫無預兆的睡眠,對於進入金丹期後的蘇尋來說還是第一次。

夢中,蘇尋瞧見天邊掛着一道五彩的氣流,氣流上的每一道色彩都閃爍的光芒,比平日裡見到的彩虹還要耀眼、絢爛。在那五彩氣流的上空懸着五顆顏色各異的星星。與那氣流相互輝映,煞是好看。

蘇尋呆呆的仰頭看着,心中卻想着,這道氣流美則美矣,卻感覺色彩斑駁。若是如同彩虹一般色階分明不知道如何。

誰知念頭剛起,那五彩氣流如同知曉她的心意一般,五種顏色重新排列的一番,形成了色階分明的五色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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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雙更,晚點會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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