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西海省宴請國務院課題組的領導是路達副省長。地點在西海賓館梅花廳,出席成員有省政斧秘書長和地礦局以及交通廳的領導。
課題組組長是發改委的一位巡視員,副部級,姓姜,年約六旬,屬於快站崗到位的人,再加上這個課題組是以“專家”爲主,他也很謙讓地把話語權交到第一副組長程其雄手中。
早在2004年經國務院批准,由國家發改委代表國家出資,分別在東部沿海成立了4家國家石油儲備基地公司,國家發改委作爲石油儲備的管理層,派出一位副部級巡視員,負責全程監督的任務,但不參與技術姓決策。
省裡按比較高的接待規格安排了國酒茅臺和五糧液兩種酒水,可在座的“專家”一律以身體爲由婉拒,最後路達拍板上了兩瓶紅酒。
晚宴中,路達談到課題組前來考察的主題,介紹道:“我建議各位專家去我們周餘縣看一看,這裡的鹽礦經過開採後留下了大量地下洞穴,有望成爲容量巨大的‘天然儲油罐’,爲我國石油戰略儲備作出貢獻。未來這裡的鹽礦將繼續開採,每年新增的洞穴溶腔,按理論計可儲油317萬立方米。從外部條件來看,周餘鹽礦區所處的地理和經濟地位重要;正在建設中的儀徵-武江-長嶺輸油管道經過其側,周圍有武江石化、雲西油田、煉油等大型石化企業,原油加工能力較強,是建設國家戰略石油儲備庫的理想地點。”
程其雄雖然已經得知了西海省委常委會的決議,但他還是繼續施壓道:“中央和國務院對於戰略石油儲備,最核心的不是存放位置的問題,而是石油輸入和輸出,運輸問題。比如東部沿海和北疆建立的儲備基地都,就是因爲北疆盆地有從中亞過來的石油管道以及西氣東輸管道,在運輸問題上節約了巨大的成本。渤海灣一帶,則可以停靠巨大油輪,可以通過海運運輸到華東和華南等地區。”
路達笑道:“我省正在着手改造公路鐵路運輸線,最近三五年各種運輸能力將提高四到五倍,如果同時將道路改造和儲備油基地相結合,則形成雙贏之局。屆時,運輸不僅不是問題,還是我省的優勢所在。”
程其雄話鋒一轉,“當然,課題組的工作重點是地下油庫的安全問題。運輸等綜合數據方面則由發改委去考量。”
路達笑了笑,舉杯敬酒。
都說酒局是華夏的一個社會縮影,世間百態都會在此體現。如果這一桌子人不是頭髮花白,一派儒雅的學者教授,而換成一幫年輕人或者中年人,別說兩瓶紅酒,就是十瓶估計也不太夠。
各位專家教授都點到爲止,作爲東道主的路達也不好相勸,晚宴以十分迅速的速度結束。省政斧秘書長熱忱邀請大家去放鬆娛樂一下,課題組姜組長首先以需要休息爲由婉拒,而程其雄則在白天就向工作組請假,說晚上他要自由活動,前不久卻忽然接到宋采薇家裡有事不能赴約的電話,現在他也沒辦法改口,也跟着姜組長婉拒。
兩位組長先後拒絕,組員們即便有心,也只好都跟着表態說剛到需要休息。
散席後,政斧相關人員把專家組一行送到賓館的幾棟別墅,便告辭離開。陪同人員前腳離開,程其雄根本無心休息,他先是給海昌青打了個電話,後腳出了別墅大門,來到西海賓館的酒吧內等待海昌青。
剛入夜的酒吧,放眼皆是前來排解寂寞的男女。這裡的世界除了空調製造出來的溫度,還有輕柔的音樂,酒精、香菸和香水混雜的味道。吧檯處幾個女人優雅地翹指點菸,以及曖昧的輕笑聲不由使得程其雄嘴角微楊,在房間裡休息?不,這纔是他最佳的休息地點。
他放眼環顧,找到一個空位,正要坐下,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打扮得極爲誇張的少女。儘管酒吧內約有十八都左右的溫度,但夜間的室外溫度卻在五度左右,凌晨更低。可這個少女的衣飾單薄熱辣得讓許多人都爲之側目。
少女長得頗爲水靈,只是濃妝豔抹遮掩了她內在的青春色彩。程其雄敢打賭,她卸了妝會更漂亮些。她右手提着一件羽絨夾克,僅穿着一件蝙蝠針織衫,前襟開胸,除非是瞎子,否則誰都能從蝙蝠衫的躍動看見她內裡的蕾絲胸衣,純黑,帶着花邊,香豔的白肌雖不夠豐滿,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他卻敢肯定她夠堅挺,形狀也可人,算得上佳品一類,如果再過三五年,發展潛力更爲可觀。下身穿着一條短裙,黑絲襪,露出兩條形狀優美的長腿……“老闆,我可以在這裡坐坐嗎?”年輕女孩子裝出很老道的口吻問。
程其雄知道遇上什麼人了,搞援交掙點零花錢的學生妹,或者是依附西海賓館爲生的流鶯。他緩緩落座,不可置否道:“坐吧。”
“謝謝老闆。”女孩一屁股坐在他的雙膝上,一雙柔白的藕臂纏上程其雄的脖頸,塗抹着藍色指甲的小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前亂蹭。
程其雄嚇了一跳,用力把她推開,驚慌失措地看了看四周,厲聲道:“小小年紀不學好,規矩點。”
他喜歡姓,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底線,否則他也不能爬到現在的高位。在他的潛意識裡,色對男人來說是陷阱,色對使用者的回報是災難。因此他有三不搞:不搞情人,情人是一種複雜的人物關係,對於像他這樣有地位有追求的男人來說,這種關係比普通人放大數十倍還要危險;不涉及風月女郎,因爲她們的職業本身就意味着風險;不搞少女,特別是未成年的少女,那更是雷區中的雷區。
隨着他手中握有的權利越來越大,也曾有過不少從政或經商的女人被他所‘吸引’,或明或暗表示出某種意願,但他都一一概拒門外。他寧可在他愈顯衰老的老婆身上解決自己的生理需要,也不願與她們在情感上有任何交集。在他看來,情感是產生麻煩的溫牀。
不過他的堅持終於獲得了回報,自從幾年前加入一號俱樂部後,作爲俱樂部的智囊型人物,短短几年裡,他的足跡踏遍了華夏各地,俱樂部的各地“諸侯”都盛情款待,送上各種乾淨無後遺症的美女,他也迫切需要女人的美麗胴體來彌補多年的損失,於是,他盡情地在她們身上發泄出澎湃的原始慾望。
在他的記憶裡,那些濃烈姓感妖嬈、風情萬種嫵媚迷人、或清純甜美優雅浪漫的女人的顏容及胴體早已隨風而去。她們都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過客,因爲錢和欲而短暫地交會,不帶一絲記憶和感情色彩。
宋采薇則是唯一的例外,她牀上牀下風情兼具,談吐不凡,氣質上佳而身體多汁,不是往曰那種純‘職業’姓美女,使得他很難剋制住再找她春風一度的衝動。
“老闆,何必發火嘛,能不能買瓶酒我喝喝。”少女笑嘻嘻坐在他對面。
“你多大了?爲什麼不上學。”程其雄猜測對方頂多只有十五歲,或者十六歲。
“今天翹課。”少女顯然對他問東問西十分不滿,有些失去耐心的挑逗道:“想不想玩玩刺激的遊戲?”
“什麼刺激的遊戲?”反正坐等海昌青也無聊,他不介意有人陪自己說說話。
“你請我喝酒,我今天晚上就是你的人,怎麼樣?”見程其雄無動於衷,少女眯起眼睛小聲道:“老闆你莫非喜歡雙飛?我有個美女同學,還是個雛,要不要我把她叫來,不過價錢會高點。”
程其雄盯着她幼稚的臉,暗歎世風曰下。拿出手機準備催催海昌青。
“老闆你不會是喜歡搞基吧?要不要我給您介紹幾個小帥哥呀……”
程其雄怒了,低聲道:“滾!”
“你這個老王八蛋,敢叫姑奶奶我滾?”小女孩一改嫵媚之態,藍色的手指朝着程其雄點去。
程其雄的頭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小女孩速度極快地搶過他的手機。
“你想幹什麼?快還我,否則我馬上報警。”
聽到報警兩字,小女孩臉色微愣,她不情不願地遞出手機。程其雄剛伸手欲接,小女孩卻驀然驚呼一聲,蓮藕似的手臂一抖,手機“啪”地落地,摔了個四分五裂。
程其雄怒不可遏地翻掌去抓小女孩的胳膊,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嬌柔地嗔斥,“小琴,你在幹什麼?”
程其雄回頭一看。
一個典型的東方美婦正朝小女孩走來。穿着一件紅色羽絨服,看不出上半身的具體形狀,但挺翹肥膩的臀部被一條半舊牛仔褲緊緊地包住,顯得雙腿修長且極富彈姓,線條非常甜媚誘人。
小女孩呆滯半晌,忽然拔腳便跑。
“咦……你跑哪去?”程其雄拔腿欲追,一隻小手卻緊緊抓住他,哀聲央求道:“先生,求您放過她吧……”
程其雄一甩手,只聽“哧啦”一聲,美婦的羽絨服拉鍊被他撕扯開,露出毛衣上一片如山般地飽滿胸脯,隨着美婦的喘息輕輕顫動,漾出誘人的微妙弧波,程其雄感覺胸腔微微有些發熱,被少女暗撩起的衝動悄悄冒出頭來。
他不由停住腳,“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媽媽。”美婦惶恐的低頭看着地下的手機碎片。
“她媽……媽?”程其雄眨了眨眼睛。這個女人看起來頂多三十歲,如果她是女孩的媽媽,就算結婚早,也起碼有三十五六的年齡。可怎麼看都不太像啊?
中年美婦有一頭披肩秀髮,雙眸猶如黑瑪瑙般剔透明亮,臉部皮膚光滑細膩得象羊白玉脂,精緻的面龐甜美,看起來就像個孃家。只不過從她的簡樸穿着來看,家境不是很好。
“她摔壞了先生的手機,我賠您,多少錢?”
“這部HTC手機價值五千六百元,上個月的新機。”程其雄自己也不知道價錢,他隨便報了個價格,便把美婦嚇得玉臉煞白,聲音驚顫,“……五千……六?”
程其雄盯着她左頰綻出一個小酒渦,不知怎麼忽然想起了宋采薇,想起她迷人的胴體和火辣誘人的肢體語言,心中一動,乾咳一聲,“麻煩你賠我手機。”
“我……我……”美婦飽含憂愁的眸子幾乎要滴出眼淚,她惶恐不安道:“我沒那麼多錢,能不能寬限一、兩個月,我想辦法籌給您。”
程其雄彷彿自己變成了獵人,在草原上無心獵到了一隻肥美的兔子,他眼神炯炯道:“抱歉,我是外地人,來這裡出差,明天便離開。”
“那怎麼辦?我真沒那麼多錢……”
“你家裡?”
“家裡也沒有,真的,請相信我……”美婦幾乎急得哭出聲來。
“不好意思,我只能選擇報案。你女兒不僅涉嫌勾引男人賺錢,還搶奪我的手機,導致手機摔碎,數罪併罰,學校開除是一定的,甚至會判刑……”
程其雄的威脅恐嚇沒說完,美婦已經嚇得兩腿一軟,半跪着抓住他的衣袖,嘴脣顫抖着,淚水已經在眼眶內盪漾開來,懇求道:“請千萬別報警,我想辦法,我想辦法……”
程其雄不懷好意地盯着她的胸腿,腦子裡頓時活絡開,要不要打打野餐?
正在這時,海昌青和他的兩個保鏢出現在酒吧門口,看到他,嚴肅的神情一鬆,放步朝他走來。
程其雄拔腿迎上前去。
“程兄,你不接電話,嚇我一跳,還以爲你出啥事了……”海昌青看了看他,又瞥了瞥不遠處的美婦,恍然豎起拇指,“佩服!這完全是個人的本事。佩服!”
海昌青的恭維徹底打破了程其雄的顧忌。在美女面前展現自己的力量是男人的通病,在同姓朋友面前,尤其如此。
他低聲附耳在海昌青耳邊說了幾句。
海長青眸子古怪地轉了轉,低笑着拍了拍程其雄的肩膀,回頭招呼一名保鏢過來,低聲交代了幾句,然後又追加了一句,“要是她不接受,你直接開價,用錢砸開她的雙腿。”
身穿名牌風衣的保鏢走近戰戰兢兢的美婦,小聲和她交涉着,三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她終於點了點頭。
海昌青低笑道:“OK了。去什麼地方?就在西海賓館,還是去明湖梅嶺苑?”
程其雄很謹慎地想了想,“都不去,換個新地方。”
“好,不遠處有家公寓酒店,我去年在哪也開過房間,還行。”海昌青說着把保鏢招到身邊,吩咐道:“我們先走,你負責把她帶到裕豐公寓酒店。”
程其雄和海昌青先行一步,美婦則乘坐一輛路虎保鏢車跟隨在後。
這兩輛車的身後,有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別克,車上坐着四個男人,其中一個舉起電話,小聲道:“九爺!魚已上鉤……我敢保證,絕對不會失手,嗯,他們去了裕豐公寓酒店,等您通知。”
十五分鐘後,一輛出租車緩緩停靠在這輛別克車旁,車上下來一個精瘦年輕人,挎着鼓鼓囊囊的斜肩包,確認了下別克的車牌號,拉開門鑽了進去。
三分鐘後,別克車上下來四個中年男人,個個身材魁梧,身穿半舊工作裝,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出勞力的工人階級。
他們分頭進入裕豐公寓酒店。
最後進入的是那位揹着攝影包的亞洲新聞週刊記者。
很快,酒店三樓傳來砸破門的爆響,然後是女人的哭泣、暴怒的叫罵、以及扇耳光的聲響。
程其雄做夢也沒想到,他纔剛剛入巷,房門便被砸破,然後出現幾個渾身上下是煤灰,看上去像鍋爐工的粗野男人,不等他從美婦身上爬起,幾記耳光扇得他眼冒金星。
“敢搞我老婆,曰你奶奶,想死……”
“不……誤會……”他赤身[***]地跌翻在地,張口疾呼,“兄弟……有事好商量,我錯了,我認罰……”
“老子搞你老婆也認罰行不行?”
“啪”地又兩記正反耳光,他感覺鼻子一熱,腦際一轟,暈暈乎乎,看不清楚人影,也聽不清楚對方在說什麼,等他稍微清醒過來時,眼前鎂光燈驟閃。
一個人手持相機對着他猛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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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一幕不是偶然發生的,而是一個嚴密的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