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赤裸裸———”
半夢半醒中金楊伸手抓起牀頭的手機,插進枕頭下,罵了一聲“去你媽的,還讓不讓人睡覺?”然後將手機塞進枕頭下,繼續固定的美夢。
實事求是地說,金楊這人即使在夢中,也比一般人清醒三分。涉及到職業的特殊姓,對於電話,他是二十四小時待機,並且採取了個體特別音樂處理。比如他們分局長和劉所長的來電,採用震撼力極強的嘿曲《乾巴巴》,這樣即使再怎麼疲乏,也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至於某些軟綿綿的靡靡之音,大都是可以敷衍甚至可以忽視的來電。比如今天來電的小黑。小黑是白山警務區的普通幹警,也是金楊僅有的三名手下之一。
說到白山,這是整個武江市最小的一個片區,轄區常駐人口不到二千人,大多還是菜農,加之瀕臨郊區,除了金楊這種把上班當養老的人,稍有背景和能力的同志都不願意來。自從四年前申請進入稽毒大隊失敗後,他便索姓要求下到最基層,從片區民警幹起,直到擔任白山警務區警長。雖然他自認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警校一干同學眼裡依然是仕途生涯最慘淡的一個。
閒散的工作對於他這類對生活要得不多的人來說,其實蠻合適,做事等於混時間,能拖就拖,轄區沒有什麼大的商企,油水稀少,工資不多,一旦有和菜老闆打麻將的機會他絕不放過。三年下來既消磨了無聊的時光,也鍛煉出一手打麻將的絕活——只要和菜老闆打牌,他基本沒輸過。至於其中奧妙,他不說,大家都有數。
“我的愛,赤裸裸———”小黑的電話再度打進。金楊一個激靈,當即接通電話。只要小黑重複打進,不是上邊領導來視察,就是菜農提刀砍了人,馬虎不得。
電話那頭傳來小黑蝦公般的聲音:“警長!馮三幺帶人越境抓人,還借我們的地盤審訊……”
金楊一聽好消息,頓時沒好氣地噴了一聲:“多**大的事情,抓就讓他們抓,用完我們的地要留點利息……”
馮三幺是他們相鄰警務區的警長,沙河警區是系統公認人多油肥的轄區。一般情況下,他們絕不會跑到白山這個窮不啦嘰的地打秋風。
可是他迷迷糊糊一琢磨,沒有特殊情況,小黑斷然不會打攪他頂頭上司的美夢。幹他們這行,拉屎一定要備好手紙。小黑,就等於金楊的手紙。
“金頭,馮三幺抓的是好再來……”
“好再來,國道旁的那家餐館?”金楊一個激靈,從牀上一躍而起,一邊騰出兩手穿衣,一邊用頭和左肩夾住了手機說話,“全部抓現場?白小芹呢?麻痹的馮老三,我馬上到。”
三分鐘時間不到,金楊衝出警務區宿舍。小黑的電話讓他一肚子氣。原因無它,好再來餐館裡最近新招了五名服務員。滿算餐檯不過三張,竟然用五名服務員?沒問題纔怪。
說起來,他對297國道上的幾十家餐館並不重視,甚至連白吃都不大願意去。餐館裡的衛生不說,廚子手藝差到噴飯。但是自從他在好再來門口看到小芹後,便如遇天人。上星期讓小黑去問了問龍老闆她的底細,不知是小黑擰了他的意思還是龍老闆理解上的偏差,這SB餐館老闆竟回話說:小芹陪酒不陪身,還說他當初發毒誓答應過小芹不出臺,她才答應過來,最後暗示說其它四名服務員隨便上,包在他身上。
其實金楊的意思也就是好奇和一種憐惜,爛菜地裡長出一顆水靈小白菜不容易,如果能挽救就儘量挽救之,可最近一直沒抽出時間來。當然,他也稍有忌諱,作爲警察系統,特別是涉及到男女之間的事情,往往是口裡跑大炮,沒事都給整出事來,即使一件好端端的教育救人事件,沒準就上升到另外的高度,比如什麼警察追求一個站街的小姐等等。
可是,他對小芹的映象真得好得不得了。類似書上所說的讓他靈魂剎那間通電的感覺。漂亮女人他不陌生,遠到城市的搔悶妞,近到丰韻的菜農小嫂子,青澀的村姑,他沒少接觸,有感覺的沒有,欣賞談不上,像白小芹這樣乾淨得純粹的少女更是稀罕。
十五分鐘後,金楊終於趕到白山警務區。說是警務區,但也就是借用白山居委會的兩間房,一間辦公,一間會議室。
狹小的院子裡果然停放着一輛牌照13675的警車,正是沙河警務區的專用車。
迫不及待推開辦公室大門,兩盞大燈下,一個猥瑣的精瘦男人哆嗦着蹲在角落裡,肥胖的好再來老闆龍山坐在椅子上發呆,看見金楊,眼睛一亮,連忙伸手掏出一盒黃鶴樓,討好地向他遞過來:“金警長……”
金楊正義凜然一把推開他的煙,眼睛筆直向辦公桌後的兩名沙河警務區幹警射去,不鹹不淡道:“你們馮警長人呢?”
沙河警務區的兩個年輕幹警起身和他握手問好,但神情卻沒有當他是個警長。就是啊,同樣級別的警務區,沙河區十四名幹警,還配備專車,白山卻僅配備一輛摩托,誰他媽的瞧得起。
兩個傢伙顧左右而言其它,根本不回答他問題。他的眼睛落在剛從裡間跑出來的小黑身上,哼道:“你先出來。”
金楊和小黑出門的瞬間,裡間傳來小警察威嚴的吼叫聲:“你再不老實交代,我立馬申請拘捕你,**已經犯法,你和幾個女子一起鬼混更是罪上加罪,知道這是什麼姓質麼?集體**活動,要判刑的。”
金楊微微回頭,心裡極爲不爽,媽拉個巴子的,當白山警區是你們家廁所呀,隨便拉屎。
猥瑣男人嚇得臉色發白,大叫冤枉。
金楊的觀察力告訴他,所謂的抓現形有問題。關上審訊室的門,小聲問道:“小黑!究竟是怎麼回事,真抓了現場?”
“金頭你是知道的,現在想抓現場比中彩票還難。我問過龍老闆,他們破門而入時,這個菜販子正樓着兩個服務員猛啃……還沒有來得及入巷。”
見金楊臉色不對,小黑猶豫道:“幾個服務員膽小,又沒見過什麼世面,他們一嚇唬,她們將以前的事情全招了。”
金楊頓時陰下臉來:“白小芹也承認了?”
小**:“這個小姑娘非常硬氣,唯有她沒有承認自己在**,不過只要這個菜販子一口咬死瓢過她,她還跑得脫麼?再說了,馮老三是系統抓瓢的精英,他是這方面專家級的人物,剛纔他還威脅菜販子和龍老闆,承認**僅罰款了事,不承認就上升到強殲未遂的高度。”
金楊點着了一支菸猛吸了一口,道:“馮老三人呢?”
“這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我看他來白山就是衝着白小芹去的。上次我們在好再來一起喝酒時,他的眼睛就沒少往白小芹身上瞟。”小黑嘿嘿指了指收押室,小聲道:“在裡邊單獨審訊白小芹呢!”
金楊猛地吐出嘴裡的香菸,一腳朝牆壁踢去:“給我進去盯好那兩個傢伙,盡力周旋,最好讓他們拿不到結果。”
看着小黑進門,金楊的眼睛迫不及待地轉向會議室旁的小鐵門。作爲警務區的臨時關押場所,這個關押房很狹窄,僅能供十個人站立。
他試着推了推門,關得嚴實。想了想,金楊跑上二樓平臺,匍匐在地,伸下腦袋往鐵窗戶裡望去。
馮三幺端坐在審訊桌前,手扶着射燈,一張黑臉油光水滑的,神情嚴肅地對角落裡的人吼道:“只要按下手印,便可以和你的同事們一樣離開。”說着將射燈光柱朝角落裡的人體移去。
白小芹孤零零地立在牆角,由於經常勞動的原因,她的身材特別好,青春的軀體帶有現代人少有的那種天然健美,雙腿具備力與美的修長線條,胸脯看不出確切大小,但肯定小不了,一米六五的高度,眼睛有點像童話中的女孩,特純淨,不染半點雜質,可以用稀有美女來形容她。
強烈的探照燈下,她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並擡手阻擋燈光,細腰深深下陷,黑色褲子將她的圓臀高高裹起,導致小內褲的痕跡明顯的勾勒出透出誘人的形狀。
馮老三狠狠嚥了一下口水。嗓音半嘶啞地道:“你的嘴巴是不是很硬?”
“不!我沒有……”她擡起帶有蒙朧霧氣的眸子,語氣堅定地說,“你可以問她們,我真沒有幹你們說的那……種事情。”
盯着她隱現過哭泣的溼眸,金楊暗暗嘆息,她再怎麼堅強,畢竟才十七歲,和馮老三這種老手鬥,鬥得了麼?
“沒有?”馮老三開門見山道:“他摸過你沒有,親過你沒有,抱過你沒有?”
一個十七歲的女孩,被一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人赤裸裸的問這樣的問題,結果可想而知。她緊張得粉臉一繃一繃的,好長時間才長長地呼一口氣,低頭小聲道:“……摸過……可……”
“摸過你哪裡?”
她的耳根已憋得一片通紅,艱難道:“……胸……”“
“還有什麼部位?”
“……大腿……”
“還有!”
“沒有了,我發誓!”她的小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脫下了你的褲子!”馮老三的眼睛刷地射向她的下半身,連續追問道:“而且摸過你的下身,還摸了你的……”
“沒有,我沒有,我向我死去的娘發誓!”白小芹顫抖地尖叫着,同時伸出手捧住自己的腦袋。
聽着她幼嫩的顫聲,馮老三臉肉急抽,大步向她走去,擡手勾起她的下巴,腔調也完全走了樣,帶着細微的顫音道:“你只要好好配合我,我包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