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人有收購意向的消息是袁苜放出去的。這事可謂自然而然，因爲楚垣夕做路演的時候明着說過募集資金使用目的，裡面就包含有併購，只不過沒說併購誰，什麼條件而已。
那現在錢到帳了楚垣夕打算拍錢，別人只能稱讚一下他的執行力強勁，做事雷厲風行，根本不會有什麼其它想法。
然而實際情形是這樣的：
“袁苜袁苜，幫我散播一下消息，我要收購公衆號，女號，非頭部，大號。”
袁苜問：“價格呢？”這個要求倒是還算理智，一線頭部公衆號一個個賊貴，估值都以億爲單位，有的甚至敢於對標巴人娛樂，根本惹不起。如果楚垣夕打算收購的是一線頭部，她會乾脆建議楚垣夕直接買廣告引流女粉。
“按照虛擬淨資產的公式，兩倍溢價率吧。具體的再溝通。”
袁苜好奇：“你不是根本不認可虛擬淨資產這個概念麼？”
“我是不認可，但是不妨礙我併購的時候用來壓價啊。”
“怎麼會壓價呢？”袁苜更好奇了，因爲現在這個年代，把公衆號粉絲數充起來的方式多種多樣，可謂八仙過海，因此很多自媒體賬戶按那個智熄公式算出來都是虛高的。何況還要有溢價率？
她覺得楚垣夕是不是對這套源自他的算法有什麼誤解？這是買家幫着賣家擡價的情況？
沒想到楚垣夕電話說：“哎你不懂，不懂不懂不懂不懂。”
“不懂你倒是說啊！”
“你旁邊沒人吧？”楚垣夕忽然小聲說。
“沒人你說吧。”袁苜左右看了看。
“其實我想收購的只有一個，高文明的高站長之家。當然如果出現其它的，狀態、規模和價錢真的都合適，我也要。所以你務必把消息不着痕跡的擴散到大夏投資杜爽那。其他人隨意。”
袁苜理解這意思其實就是楚垣夕覺得他有希望低價買入高站長之家的意思。問題是楚垣夕到底看上高站長之家哪裡了？
這個賬號她還真的比較瞭解，因爲她之所以走入IP投資這個泥沼的起因就是因爲看大夏投資投自媒體風生水起。IP投資和自媒體投資有很大的共通性，看到“機會”的袁苜才一腦袋扎進去。而大夏的自媒體投資標杆在2016年之前一直都是高站長之家，直到後來這個賬號才落伍掉隊的。
“高站長，按那套公式算出來大概多少？”
“也就不到1000萬吧，所以我希望能夠2000萬買到。”
“問題是那號值這麼多麼？高文明可是廣告達人，粉絲印象不太好的。”袁苜還是不理解，“再說，他那批女粉，田園女奴爲主，比迷濛還迷濛，跟你直男的調性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而且他還洗稿呢。”楚垣夕幽幽的補了一句。
“昂？什麼洗稿？”
“你不知道？今天有關部門大張旗鼓的搞了個劍網行動，公衆號洗稿要遭。”楚垣夕惡狠狠的說：“要不我爲什麼今天想要你放風出去呢？我忽然發現這個劍網行動很好啊，來的是時候！這一劍一網，我估計80%的自媒體人得給自己的估值降一降了。”
“啊，我說呢？不趁這個時候出手不是你楚垣夕的風格啊！”袁苜說着突然發現有哪裡不對？“等下，那高站長就更不值2000萬了啊！”
“說真的，再低也低不到哪去了，人家逼格在那擺着呢。就跟收購古董文玩一樣，你盤個核桃能跟自由市場上買核桃一個價麼？趁着他現在心理波動大，2000萬咬咬牙他就賣了，不然過幾天他情緒保持穩定，2000萬不賣了。”
“你還是沒解釋爲什麼要高文明這個號啊。”袁苜心說今天楚垣夕是怎麼了？對方不降價難道是就你接受對方高報價的理由？難道他就是以這個思路來進行巴人娛樂A輪融資的初始報價的？
“都說了你不懂啊，那個號，我看重的是他的KOL屬性，明白不？”楚垣夕跟別人是不會解釋這麼細的，但是袁苜畢竟不是別人。
“KOL屬性？”袁苜有句媽賣批，心說高文明是什麼KOL？盤核桃界的KOL？這有任何卵用？
“是啊，他是田園女奴的KOL啊，你都說了，比迷濛還迷濛。”楚垣夕很興奮，彷彿高站長之家已經到手了，“所以，別人的號給別人玩，一個粉絲能玩出10塊錢，給我能玩出20。高站長的粉絲給高文明玩能玩出20，給我能玩出200，你明白了麼？他的粉絲單價本身就應該比別人高，而且給了我，我能放大十倍。”
“有這麼誇張？”
“就是這麼誇張。他那個賬號對我來說值四個億，在他心目中可能是四千萬，但是今天，兩千萬也可以接受，因爲換成別人，兩千萬敲鑼打鼓就賣給我了，他在那個圈子裡，必然受影響。”
有了這番談話，袁苜才大大咧咧的把楚垣夕打算收購女號的消息嚷嚷出去，雖然她到最後也沒弄明白楚垣夕到底想怎麼折騰高文明的女粉絲。
但是出於對楚垣夕的盲目信任，袁苜感覺超爽，幹壞事還能不被人發現的爽。
很快，另一邊，高文明在電話裡聽杜爽低聲說：“對方報價2000萬。”
“神馬？才2000萬？打發要飯的呢？”高文明當時就怒了，“我特麼好歹也是天朝愛老婆協會官宣過的副會長，堂堂的女權主義KOL，米國派**樂的人來收買我也不止2000萬吧？”
“你可拉J8倒吧。”杜爽嘿然，“人家不看重這個。”
“對方是誰啊？”高文明眉頭緊皺着，一邊打電話一邊看網頁看羣，只是滿滿都是劍網行動，彷彿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籠罩，讓人心煩意亂。
“巴人娛樂。”
“楚垣夕？”高文明突然提高了聲音，對楚垣夕這個後生晚輩，他當然記得。隨着這個名字被他叫出口，一股純天然的厭惡感油然而生，“我不想賣給他。”
出奇的，對面杜爽一點都沒生氣，反而問：“小高，你今天是不是刪了很多文章？”